养鸡趣事

Blue Sky

 我从小到大，家里一直养好多只良种母鸡，专门下蛋供我们食用。因为我们家人食量不大，配给的口粮丰盛有余，于是，人和鸡就一起养了。我们每天用一个大锅煮鸡食，鸡食的材料包括大米、红薯、菜叶、米糠等，比我们全家人吃的饭菜还多。除了喂熟食，我还要切好多青菜给它们吃。

鸡蛋

　　我几乎每天都可以从鸡窝里拣出几个大大的、暖乎乎仍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捧在手里那种温暖的感觉尤如捧着一个暖暖的生命。所以，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阳台的鸡棚去拣鸡蛋。(因为我家的鸡笼做得好大，甚至还是两层的间隔，里面放着好几个垫着干草的瓦盆，是用作母鸡生蛋的鸡窝，所以把这种鸡笼称之为鸡棚比较合适。) 有时候我就挨个地抱起母鸡检查，摸摸它们屁股的软硬程度，估计里面的蛋是应该今天下还是明天下，都摸出经验来了。有时候为了等母鸡下蛋，一遍又一遍地跑去阳台，瞪着骨碌碌的大眼睛追随着准备生蛋的母鸡，为的就是要捧那个刚出生的暖暖的鸡蛋。有时候我正在家写作业，听到母鸡“咯咯咯、咯咯咯……”大声叫唤，我马上就跑到阳台的鸡窝里去捡蛋，因为每次母鸡下蛋后都会很大声地叫一阵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表达一下它下蛋后那种畅快淋漓的感受？

　　妈妈曾告诫说：“母鸡刚生下来的蛋你不要捧，否则你写字时的手会发抖。” 抖什么抖，我偏不信这个邪，我写字的手不知有多稳，我的字，端正着呢。

　　一天放学回家，几个小同学到我家玩。当我从鸡窝里拣出几个蛋后，发现有只母鸡不停地在咯咯叫，趴在鸡窝里不出来吃东西，我试着伸手把它拉出来，它生气了，要啄我的手。

一个同学说：“它是想孵小鸡呢。”

“是吗？” 我高兴极了。

一想起毛绒绒小鸡那可爱的样子，我就有点急不可耐，马上从装鸡蛋的竹筐里拿出几个鸡蛋，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阳台，再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鸡蛋放进鸡窝里。谁知那母鸡却跳了出来，扑拍着翅膀，咯咯咯地叫着跑走了。我再怎么哄它也不回去，不知道是第一次抱窝它不懂，还是被我打扰了它而没有心情，总之就是不再回到窝里。我只好又小心翼翼地把鸡蛋再拿出来，怎知准备离开阳台时，胳膊肘被阳台的篱笆门碰了一下，手里的鸡蛋霹叻啪啦接二连三地摔了好几个。

“哎呀！你闯大祸了，摔了这么多鸡蛋，你妈妈下班回家会骂你的。” 我的同学紧张兮兮地看着我说。 

　　我却满不在乎：“没关系，筐里的鸡蛋那么多，我妈妈不会发现它们少了，只是我要赶紧打扫战场罢了。”

　　妈妈下班后，我跟妈妈说我喜欢小鸡，想让母鸡孵一群可爱的小鸡。

妈妈不以为然地说：“我不要它孵小鸡，只需要它下蛋，我会想办法缩短它的孵卵周期，延长它的下蛋周期。况且，我家母鸡生的蛋是水蛋，孵不出小鸡的。”

“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公鸡给它们配种。” 不管我懂不懂，妈妈是这样说的。

然后，妈妈拿来一个盆，装上半盆水，用篱笆把盆团团围住，再把那个恋窝的母鸡放到水中站着。

我大惊：“妈妈，你干什么？它泡着双脚，如何睡觉啊？”

妈妈安慰我说：“不用担心，我用这个办法帮助它清醒，每天几个小时没关系，它很快就不再恋窝，接着又开始下蛋了。” 好一个聪明睿智的妈妈啊！

　　然而，鸡妈妈带着一群它的孩子转悠觅食的温馨画面仍然顽固地盘旋在我的脑海中，我也就不停地缠着妈妈要她买一只公鸡回家。



公鸡

　　在我的百般央求下，某一天，妈妈真的买回一只正在发育的瘦小公鸡，其貌不扬，羽翅未丰，完全不象我所见过的那些美丽的大公鸡。妈妈说它会越长越好的。那就这样吧，总归它是一只公鸡呀，是一只可以让鸡妈妈生鸡宝宝的公鸡呀，我将要看着它如何的越长越漂亮了。

 不出所料，瘦小的公鸡在我们的精心饲养下，竟然脱胎换骨了。头顶鲜红欲滴、庞大肥硕的鸡冠，身披色彩斑斓、奇异光亮的羽毛，尤其是长长上翘的尾部，如风吹杨柳般摇曳多姿，使它浑身上下呈现出那样的雄纠纠、气昂昂，如鹤立鸡群，傲视群鸡。它自由、快乐、尽情地在这群母鸡们的世界里追逐着、劳动着、享受着，总是忘不了时时展示它的美丽与雄性。

　　它不仅是母鸡们的领袖，也是我们的朋友，得到我们的特许，它可以随时上楼下楼，阳台上、客厅里畅通无阻，俨然如家中的成员。由于它体形出奇的健硕(体重起码有6、7斤) ，两只爪子底下的茧又厚又硬，走起路来敲在水泥地上咚咚作响，更夸张的是它上下楼梯时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人的脚步声一样，有时候家中的朋友或客人以为是有人上楼，回头一看，不见人影，只见一只美丽的大公鸡，无不令人为之惊叹。

　　一天，我把鸡抱到客厅玩，刚好爸爸的朋友小曹叔叔也来我家。他说："我可以让这个鸡立刻睡觉。"

"我才不信呢，它除了晚上睡觉，通常在白天它是不会睡的，难道你会魔术吗？"我取笑着说。

"我就是会魔术，不信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叔叔坚定果断又不容置疑地回答我。

他接过我手里的鸡，把它的头偏向一边弯下藏到它自己的翅膀里面，然后把鸡的身体侧放躺下，把藏着鸡头的那一边贴近地面，随即用左手轻轻按住鸡，右手在地板上轻拍十来下，左手再缓缓松开，这时的鸡一动不动地窝着头沉睡着，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鸡会有什么反应，几分钟后，鸡把头从它的翅膀下伸出来，随即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羽毛，高兴地咯咯叫着跳着跑走了。

我们几个孩子也兴奋地跳着脚欢呼："太神奇了！"

于是，我又去把鸡抱来如法炮制，屡试不爽，让它睡了一觉又一觉。

　　记得有一次，我叔叔从广州回来休假到我们家玩，他在打扫鸡棚的时候，冷不防被站在阳台柱子上的大公鸡猛啄了一下他的手臂，痛得叔叔大叫，看着手臂上立刻肿起的大血泡，叔叔怒不可遏，抄起灶上那粗重的烧火铁棒，霹霹啪啪狠狠地、劈头盖脑地抽它几下，把大公鸡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叔叔看它已被打死，就在灶间烧水，干脆把它煮了吃才解恨。谁知道才过了几分钟，还没把水烧开，就见地上躺着的公鸡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扑打着翅膀，跳着脚跑开了。哗，好顽强的生命力啊！看着精神抖擞的大公鸡，叔叔把手里的烧火棍一扔，算了，饶你小命！

卖鸡

 这个公鸡我们养了很久，其间也让母鸡孵出了几窝小鸡，但妈妈还是决定不再养它了，食量大，声音吵，走路又响，整天追赶着母鸡们不得安宁，反正妈妈说不养了那就是不养了。我们不忍心把它吃掉，那就只好把它卖了吧，万般不舍又如何，只好照办。

一个墟日的早上，(那时候家乡的墟期是逢农历2、7赶墟，每到墟期，附近的农民就拿着各种各样的农作物或家禽到城镇的农贸市场自由买卖）。我把公鸡喂饱后，用布条把公鸡的两腿绑好，两个弟弟和他们的两个小朋友就抱着公鸡一起出门了。接下来的这段卖鸡的经历就成了人生不可多得的体验而让大家津津乐道了许久许久。

市场上人头涌涌，挨肩擦背，熙熙攘攘，蔬菜、谷米、饲料、山货、家禽都分门别类地摆卖在拥挤的各个摊位，人们带着各种不同的目的流连往返于市场中，不厌其烦地讨价还价，无不尽自己之所能，卖者希望回收到最好的价钱，买者则愿意买到价廉物美的货物。

　　抱着公鸡的弟弟们在家禽市场转了一圈，找到一个挨着柱子的地方，或蹲着或站着停了下来，瞪着圆滚滚的十只眼睛(包括大公鸡的两只) 东张西望，从他们那紧张的表情就可以想象到他们的心情是如何的忐忑不安。你以为他们是在找买主吗？完全错了，他们是在找熟悉的人，他们害怕被熟悉的人看到他们在卖鸡。

在我们这些城里孩子的传统意识里，觉得到外面去叫卖是一件非常没面子的事情，是很丢人现眼的事情，他们一直祈祷在把鸡卖出去之前不要遇到熟人。但是祈祷归祈祷，事实是事实，众小孩还未安定下来，小弟弟的一声惊叫：“锐叔来了！” 呼地一下尤如离弦的箭，公鸡和孩子们跑得无影无踪。然后在市场外又聚在一起，大家满脸通红、七嘴八舌地说如何如何的惶恐和紧张，有的说回家，有的说再卖一会，最后还是努力安抚了扑通乱跳的心，抱着大公鸡又回到了拥挤的市场。当然，还是戒备的专注多于卖鸡。

　　很快，有一个人看到这个公鸡很喜欢，但又嫌太大了，买不起。结果，这人走掉了。不一会儿，小弟弟的呼声又拉响了警报：“阿平的妈妈来了！” 众小孩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腿就跑。天！他们哪里象是卖鸡啊，倒完全象是偷鸡逃窜的孩子呢！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马上钻进去隐身才好。

　　如此几次三番，鸡当然是卖不成了，弟弟们的细胞倒死了不少，唯一得益者是大公鸡，被几个喳喳呼呼的小孩轮流抱着跑，昂着神气的头颅，瞪着一双新奇的眼睛，见识了一番外面的美丽世界。



孵小鸡

　　因为有了大公鸡，母鸡们下的蛋就不再是水蛋了。好说歹说，妈妈终于答应让母鸡孵一窝小鸡了，我心里的兴奋和期待装得满满的，每天放学回家就盯着母鸡看，计算着日子，翘盼着小鸡的破壳出生。

 母鸡孵蛋一个星期了，妈妈教我用手电筒逐个检查鸡窝里的蛋，我们要分捡出无精蛋和受精蛋。

右手拿着打开的手电筒，要竖着拿，灯光向上照射，左手从鸡窝里拿出一个蛋，用手握住，放在手电筒的灯光上，如果照到的鸡蛋是受精蛋，胚胎发育正常，血管呈放射状分布，颜色鲜艳发红；并且有一明显的黑色小点，就证明小鸡正在里面发育。如果照到的鸡蛋里面发亮，无血管网，只能看到蛋黄的影子，那么，这个就是无精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水蛋了。要及时把它拿出来扔掉，免得污染了鸡窝，影响其它小鸡的出生。

虽然母鸡跟公鸡一起生活，但并不能保证每一个蛋都是受精蛋。我们养有七、八只母鸡，只养了一只公鸡而已。

 三个星期了，终于等到小鸡陆续破壳而出了，看着一个个毛茸茸的小鸡球围绕在母鸡的身边，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兴奋而又感动的时刻啊！真是太美妙了！

　　母鸡好伟大啊！对它的孩子们是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呵护。每当它发现有吃的，第一时间就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呼唤小鸡们过来吃，如果食物是大一点的馒头之类，母鸡就会把食物啄碎后让小鸡们吃。晚上睡觉的时候母鸡张开翅膀，把它所有的孩子们都护在温暖的翅膀下，真是好温馨呢！

 有时候，我们把家里饲养的小鸡和母鸡一起放入一个手提的竹鸡笼，提到我家附近电影院旁边的公园，把它们放出来在翠绿的草地上散步、觅食。我们把这称之为“放鸡”，一般是晚饭后的时间几个同学或邻居就一起相约去公园放鸡，很热闹的，公园里花儿绽放，绿草如茵，小鸡们开心，小朋友们也开心。

　　我们平时给小鸡们喂小米粒，但爸爸说小鸡成长很需要营养。于是，爸爸买来面粉，加糖加蛋做成馒头，蒸熟后用手一小撮一小撮掰开给小鸡吃，看得我眼睛发直："爸爸，糖和鸡蛋不要钱的吗？"

　　当然，爸爸是我们家的能工巧匠，虽然爸爸很少时间在家，但每次休假回来他都找一些事情做。除了用篱笆条在家里的北面阳台搭了一个大大的白鸽笼（我们家也同时养了好几年鸽子），还在家里南面的大阳台上，爸爸用铁枝做了一排排有两层间隔的鸡笼。当时年幼的小弟弟看见了忍不住说：“爸爸，你做的鸡笼那么漂亮，我都宁愿做鸡了。”哈哈哈……，小弟弟的话逗得我们全家哄堂大笑，童言无忌啊！

（这是我们家南面的大阳台）

捉鸡

　　我家住在三楼，我们在阳台上养鸡，但并不是把鸡整天关在笼子里，而是放它们出来在阳台上玩耍，晚上它们才回到笼子里睡觉。虽然阳台的边上有篱笆围住，但是鸡们有时候打架或者受到惊吓就会突然扑飞，尤其是那只大公鸡，常常追逐着母鸡们狂窜。于是，就经常有鸡扑飞到楼下商铺后院，或者扑飞到吉园路后街的地堂（以前挨着我家厨房阳台那边的街段还没盖房子，下面是一大片空地）。当惊慌失措的鸡突然从三楼阳台飞出去，那就不好玩了。别以为它真的可以飞翔，虽然有一双翅膀，但是，现在的鸡们已满足于人们的饲养，每天有吃有喝有玩，养得胖胖的，以致它们那飞翔的能力早已退化了，哪里还飞得起来呢？所以，它不过就是高空坠落罢了。虽然鸡的这种坠落并不会使它们的身体受伤，但是鸡的心脏可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呀！

　　 鸡飞扑落地后，看见那完全陌生的环境，加上那冲出喉咙的心跳，在这种情况下的鸡只会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仰着头，伸长脖子不停地大声“咯咯、咯咯……”叫，它怎么知道要往哪里逃呢？又为什么要逃呢？我们都还没有走到那里捉它呀，它又不是人，哪有那么聪明，知道有人要来捉它？呵呵！五六分钟它也就在那附近晃着咯咯叫而已。所以，我们要尽快把它捉回来才行。

我最害怕的差事就是下去捉鸡，因为我老想着鸡有两条腿再加上两只翅膀，肯定会比我跑得灵活，我用两只手怎么可能捉得到这只会扑飞的鸡呢？加上鸡的个体小，一下子就从我的脚下窜过去，很难把它逮住的。常常把我们几个小朋友追得满头大汗，因为每次捉鸡，我都要带上弟弟和楼里的小伙伴，仅凭我一个人，是绝对捉不到一只飞扑的鸡。

　　想想也很好笑，养鸡养了那么多年，捉鸡捉了无数次，竟然也没有捉不回来的鸡。当然，几乎都是弟弟们和小伙伴们的功劳。

飞出去的鸡倒是可以被捉回来，但鸽子就不行了。记得我们刚开始在北面阳台上养白鸽的时候，我见街对面小伙伴劲夫家天台上的白鸽每天放出去飞，然后又会自动飞回来吃东西，我觉得鸽子们似乎都很懂事，以为是天生的（殊不知他们对鸽子训练已久）。于是，我也学着他们把鸽子放飞，结果第一批买回来的几只白鸽全部飞走了，无影无踪，我心里非常懊悔。以后养的白鸽就都没有再放出去飞了，就让它们在自己笼子里飞好了，反正阳台上的白鸽笼像我家房子从地面到天花板那么高，足够它们扑腾的了。

营养

　　我们经年不断地饲养多只良种母鸡，鸡蛋成了我们姐弟几个不可或缺的主要营养来源。

　　六、七十年代人们的生活水平还很低，许多生活物资都是凭票供应，比如米、面、油、糖、鱼、肉、布等等，全是限量，就算手上有钱，但没有票还是买不到吃。由于我们一直都养鸡，所以母鸡们经常下蛋，我们也就变着花样吃鸡蛋了。比如蒸滑蛋、煎荷包蛋、水煮蛋、韭菜炒蛋、番茄炒蛋、鸡蛋炒饭、鸡蛋糖水……。甚至我们小孩子也吃生鸡蛋，用筷子在蛋壳上敲一个洞，然后就用嘴把里面的蛋汁直接吸到嘴里，听说是嗓子哑了特别有效（不知真假）。有时候我把饭煮好后，用勺子在饭锅中间把饭扒开，敲两个鸡蛋在饭里，再用旁边的饭把鸡蛋盖住，焖几分钟，放些许油盐和葱花，翻拌均匀，就是色香味俱全的鸡蛋拌饭了，小时候吃起来觉得非常美味可口哟！

　　那时候的家长们除了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回单位学习，一般家里没有老人家的孩子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们姐弟几个从7岁开始就学会做饭了，因为小学生放学比较早，我煮好饭了妈妈才下班。对于我们饭桌上常见的鸡蛋，我们一直都很珍惜，把鸡蛋敲出后剩下的蛋壳，我们就把蛋壳捏碎了，然后混在鸡食里给鸡吃，妈妈说鸡们需要吃一些蛋壳、谷粒和谷糠等粗粮才是最好的。

妈妈还教我：“鸡蛋敲开倒进碗里之后，蛋壳上还会留有一些蛋白的，你用手指把蛋壳里面的蛋白刮一刮，倒在手心上，再两只手掌合起来揉揉，让蛋白均匀了，就往自己脸上轻轻涂抹，给皮肤补充一点营养，煮好饭再去洗洗脸就行了。”哎哟！妈妈真是细致啊！几十年前就懂得皮肤保养啦！这大概就是在医院工作的女人们经常交流的吧？

　　上我家要走一个长长的水泥石楼梯，在楼梯旁边的墙上挂着好多个信箱，是我们那三栋楼里所有住户的信箱：北京路61号、63号、65号（文革前是台西路11号、13号、15号），有的信箱是两三户共用一个。楼梯旁边有个小饮食店，供应面条、肠粉、稀粥等等，师傅也可以按照客人的要求去做，比如在粉面中加鸡蛋或加肉。我小弟弟是一个善良热情又慷慨大方的人，很受女孩子欢迎，而他也真是很有心思去讨女孩子喜欢。我们谁也想不到，那时候小弟弟经常在家里拿几个鸡蛋放在楼下我们家的信箱里（信箱上挂着的小锁是坏的，用手轻轻一拉就可以打开）。然后，第二天早上弟弟那些小女朋友们就去打开信箱，把鸡蛋拿出来，再到旁边的小食店叫师傅加料做早餐。这是弟弟长大以后告诉我们的，真是好有爱心啊！

（这是上我家的水泥石楼梯）

（中间的三楼是我家的北面阳台）

　　感谢我亲爱的妈妈，因为她的聪慧与勤劳，在那个物资匮乏、生活苍白的年代里，让我们姐弟们得到良好的营养补充，又让我们在平淡的生活里获得很多乐趣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