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交

只是一叶红(拒私聊)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说起我和徐言欢老师的相识、相知,真的可以说是印证了“缘分”这两个字。那时,我大学刚毕业,在一家机关报从事编辑工作。徐老是福建日报社的高级编辑,刚刚退居二线,所以有一些空余的时间帮助我们画版。那时候,电脑排版还不甚普及,许多小报多采用人工画版。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徐老就手把手地教会我如何甄别、筛选、修改稿件,报头、报耳、报中如何布局,刊头、题图、压花如何选择,字体、字符、字号如何运用等等。他是报社的资深编辑,又写得一手好字,其书法作品曾多次在国内外的比赛中获奖。就是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老者,却从不对我这个“小字辈”端架子,为人相当的平和通达。不谙世事的我偶尔也会固执已见,但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他总是宽容地谦让,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小鼓励吧。因为没有女儿,老两口就特别地钟爱我。每次知道我要来,徐老都会事先沏好一杯茉莉花茶,再放上一枚香片,淡淡的,正是我喜欢的那一种。当然,每次,他也总忘不了从图书室里借来几本我爱看的书,临走时塞进我的书包里。我从徐老那里学到了人生不少的知识,也明白了许多做人的道理。</span></p><p class="ql-block"><br></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四年后,我调到另外一家行政机关工作。单调而平板的办公室生活使我变得随遇而安,不思进取,也渐渐疏离了文学。虽然还常常惦记着徐老,却极少与他联络。因为我知道,尽管生活中没有什么大的起落,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觉得挺愧对他。倒是徐老从不计较,常常挂电话来提醒我,要坚持梦想,不改初衷。他说,放弃了可惜。</span></p><p><br></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印象最深的是那个黄昏。窗外,下着雨。我在办公室接到了徐老从公用电话亭给我打来的电话。他说,刚刚在邮局帮我订阅了一年的《散文百家》,幸好赶上了,否则就要破季订阅了。我当时就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悄然滑落。我知道,他刚刚大病过一场。我可以想象他行动的不便,我也能体会一个耄耋老人内心的这一份怜惜和期许。我哽咽着,只说了一句话:“雨天路滑,您要小心点,慢点走……”</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06年春天,我完成了自己的长篇处女作《疼痛》,一部很不成熟的作品。小说出版后,我给老人寄去了一本。没想到,他连夜就给我回了一封长信。他说,他和老伴看了以后都非常高兴,感觉当年的那个小姑娘长大了,成熟了。他说,特别特别想见见我……</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两天后,我专程登门拜访。老人显得很兴奋,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仿佛要把一整年的生活点滴都告诉我。临走时,他从书橱里取出厚厚的四本书交给我。这是2001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当代文化艺术名人》(丛书),徐老也入选其中。他有些怅然地说:“两个孩子,一个学理,一个学医,没有人继承我的衣钵,感觉挺遗憾的。思来想去,觉得交给你,心里最踏实了。”我郑重地接过来,抱在胸前,我可以感受到它的分量。</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天,当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家,一开门,老公就乐了:“哇,大老远的,驮了一堆什么宝贝回来?”我笑而不答,在我的心中,它确实是宝贝,无价之宝呀!</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记得有一次,与徐老闲聊,说到动情处,我开玩笑说:“我们是忘年交,也是万年交。如果,人生有一万年,那我们也是一万年的朋友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老人笑了,笑得像孩子一样的开心,我分明看到了他眼角溢出的晶莹的泪花……</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