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泸沽湖丽江大理印象

杨尧定

云南已经到过多次，但对那些几近原生态的美景的回忆，却经常徘徊心头。无论是晨曦中的环楼晓烟、空谷鸟鸣，还是暮色中的独木轻舟、湖岸渔歌，抑或是夕阳下的日照金山、云横玉峰，甚至是雨中的碧湖倒影、幻境钟秀，每每令人神往不已。 对于这彩云之南的思恋，突然联想到贺敬之的《回延安》：“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 简直是梦萦缭绕啊。 穿云破雾，航班降落丽江 　　这次，我和我的朋友三家6口，我女儿和她的朋友两家6口，共12人。分租两辆商务车，按女儿设计的攻略，沿着十五年前我曾走过的丽江、泸沽湖、大理一线，自由行八天，也算偿还一大夙愿。 车行处处，处处美景 　　我们由上海虹桥机场直飞丽江三义机场，出机场就径奔泸沽湖。 丽江到泸沽湖约200多公里。这段路，当年我们可是颠簸了十多个小时的。现在当然好多了，但毕竟山路崎岖，不可控因素太多，丽江—泸沽湖段的来回车程，我们还是请了专职驾驶员开车。即便如此，这200公里，包括路途拍照、小憩，也花费了将近5个小时。 过了金沙江大桥，道路开始险峻起来 　　傍晚时分，终于来到泸沽湖观景台。 记得原来的所谓观景台只是下坡车道边上一个可看到泸沽湖全景的平坡而已。现在可阔气了。花岗石筑就的观景台宽敞、大气、漂亮；绿水青山簇拥着的摩梭人村寨，掩映在蜿蜒道路的尽头，更显神秘。最重要的是，这里现在已成为“泸沽湖风景区”的售票处、出入口。当然，到了这里，人人戴口罩、买门票、出示云南健康码……一切如仪。 顺便说一句，可能受疫情影响，为了振兴旅游业，这里所有地方的门票都打折为半票。 泸沽湖观景台，今非昔比 泸沽湖全景 掩映在青山绿水中的神秘村寨 大洛水村—云南最大的摩梭人聚集村落 哥俩先来个合影 　　趁着天还没黑，我们驱车前往四川境内的“走婚桥”打卡。许多人可能并不知道，我们通常所说的“云南泸沽湖”或“丽江泸沽湖”，其实一半坐落在四川境内。而且，环湖的主要经济发达区域，大多在四川境内。泸沽湖最重要的标志“泸沽湖镇”就属于四川省凉山州的盐源县。只是从四川那边过去，路途比去稻城亚丁还艰苦，谁愿意从那儿走？ 四川境内西望泸沽湖 　　“走婚桥”大概属于那种“非典型”的著名景点，只因摩梭人的“走婚”而名。也许因为其在四川境内，并非一般来自云南境内游客的必到之地。上次游泸沽湖，走婚桥就没列入我们的行程。 走婚桥建在一个湖湾里，离主湖面甚远。作为景点，真的很一般。也就是簇拥它的那片“草海”（也是景点）有点观赏性罢了。我们原计划只是“打卡”，算是“到此一游”而已。然而，正当我们的寻寻觅觅、行行摄摄行将结束时，泸沽湖无与伦比的艳丽晚霞却让我们的脚步再也迈不开了。 草海景区 “走婚桥”雄姿——有点失望吧？ 　　那是怎样的一种惊艳！远山后面的彩霞，火焰般地喷薄着、蔓延着，不断变换着形状。霞光倒映在镜面般的湖水里，与静静地散落在湖面上的猪槽船相依相偎，一幅“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的美轮美奂画面。 此时，脑海中关于夕阳、晚霞的诗句纵有千千万万，什么“客寻朝磬至，僧背夕阳归”，什么“日晚菱歌唱，风烟满夕阳”，…… 早就扔到九天外去了，根本无法表现这种极致的美。 直至天将断黒，我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晚霞初现 升腾流淌 弥漫天际 　　我们入住的酒店在银湖湾。据说这里有观赏泸沽湖全景的最佳视角。 第二天早起，走到阳台上，面向泸沽湖，抬眼望去，只觉满目洁净、满耳清静。水是静的，云是静的，山也是静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停在了那一瞬间。那份曾经震撼我，让我回味许久的神秘和幽静，依然弥漫在周边，遍布这片清寂的湖面。尽管整个湖区和周边的群山没有丝毫阳光的气息，但久违的泸沽湖，还是难以置信地美得令人窒息。 万籁俱寂 神秘幽静 远观里务比岛 　　上午坐船游湖。这是一条摩梭人家庭承包的猪槽船。一位摩梭人大姐掌舵，她的儿子和外甥划船。我们就坐着这条船在湖上转了一圈。12个人满满一船，一个多小时，全靠这两小伙划桨驱动，看着都挺累的。 泸沽湖上的猪槽船 全仗人力驱动 　　记忆中，清晨坐猪槽船上里务比岛。船行湖中，除了浆声、水声，周遭没有一丝杂音。上得岛去，除了偶尔鸟鸣，也是一片神秘的静谧。大家相互交谈都会不由自主地压低声线。这次泸沽湖的唯一遗憾，是没能再在清晨坐船上里务比岛，体验那种难以置信的寥廓、清净和万籁俱寂。 如今，船多、人杂、声响，这种感觉再也找不到了。我们干脆和掌舵大姐聊起了家常。 湖中心的洛克岛 王妃岛（黑瓦吾岛） 　　这位大姐自称没读过书，不识字。但也许是母系家庭使然，她真的很厉害。回答我们的问题，非常精准明确。若论“对话一小时，胜读十年书”，可能有些夸张。但至少让我们对于摩梭人母系家庭结构和走婚制现状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了解。 和摩梭大姐合影 　　目前摩梭人呈母系家族状况存续的，还是占大部；呈夫妻外出独立居住状况的，为少部分。这两种生活形态，由个人自由选择。 母系家庭的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经济都不独立。家庭财政大权掌控在家里辈份最高、年纪最大的老太太手里。家里有哪个女性的“老公”来看她，可以住在家里。但仅住住而已，无任何财权物权。住几天不受限制，但一般不会久住，还得回家干活去啊。同理，这家的男人也是如此到“老婆”家去“走婚”。 因此，摩梭人家庭虽大，但家里只有妈妈、姨妈、舅舅、舅公、外婆（甚至太外婆），却没有爷爷、外公、伯伯、叔叔、婶婶、姑姑；有儿子、女儿、外甥、外甥女，却没有侄子、侄女。 典型的摩梭人大家庭的住房 　　现代摩梭人家庭的走婚关系不受法律保护。所以，理论上各位帅锅们机会大大滴。但实际上，他们的婚姻关系都是比较稳定的（比如，孩子们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是，结果取决于开头，走几次看看，合得拢就继续，合不拢就散伙。 小姑娘么，总不能三天两头换一个小伙子带进家哦，那真成“水性杨花”了（“水性杨花”是这里的一道名菜，挺好吃的）。因此，帅锅们也不要想多了…… 非典型摩梭人住房 悠悠猪槽船 　　下午前往久负盛名的里格岛。这里居住着十几户呈母系家族形态的摩梭人家，被称为“水上女儿国”。里格岛是个半岛，风景秀丽、空气新鲜，其与黑瓦吾岛（王妃岛）、里务比岛一起，是泸沽湖最具观赏和游览价值的三个景点，被誉为“蓬莱三岛”。 里格岛算是新晋网红打卡地。十五年前可能尚未开发，所以这次里格岛也是我的“处女游”。 走近里格村 湖畔白塔 枕水人家 　　我们先是沿宁泸公路到山坡上的里格观景台俯瞰里格半岛全景。形如项链挂件的里格半岛就似一颗美丽的绿宝石镶嵌在翡翠般的湖面上。远山近水、天高云低、群峰环伺，美不胜收。 沿着石阶漫步下行，掩映在绿树翠竹中的里格村更显其妩媚动人，里格岛更犹如侧卧水面的美女，潋滟夺目、风情万种。这时再下到步入里格岛的湖边小路上，映入眼帘的是各具特色的摩梭人居所，以及绕宅的鲜花、垂柳和漫堤的湖水。此情此景，不由想到陶渊明的“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直若远离红尘的世外桃源。 尽管里格岛和里格村的人有点多，但确实值得一游。 里格岛鸟瞰 碧波仙子 天空之境 进岛之路——千夫莫开 渔夫和船 里格岛上的音乐茶室 岛上民宿 　　该回丽江了。晚上一夜大雨，早起雨虽然停了，但心里难免忐忑。毕竟，山路险峻，回城路上有多处属于塌方多发地段。 在云雾缭绕中驱车200余公里，虽然路经多处塌方地段，也遇见几个小型事故现场。但有惊无险，最终平安抵达雨中的丽江。由于丽江、大理段行程我们选择的是自驾。所以，到丽江后，住店、取车，然后直接驱车束河，闲逛古镇。 又见金沙江——安全了 　　束河是丽江著名的古镇之一。和大研古镇一样，秀美的溪流穿镇而过，所有房屋基本上是傍溪而建，绿树环绕、装饰精巧。比较大研，束河更显紧凑、精致、秀气，商业气息虽然浓郁，却并不显得喧嚣。 以前没到过束河，我以为是个新的景点。其实它才是丽江的中心。在早先的滇藏茶马古道上，束河是个重要枢纽，被称为是纳西先民从农耕文明向商业文明过渡的活化石。 于是，在丽江最古老的镇上，我们看看、玩玩、吃吃、逛逛，悠哉游哉，不亦乐乎。 很有特色的民宿 在这逛街不啻是一种享受 康巴人开的藏餐馆 人见人爱的小街 特色小店 　　丽江次日，雨整整下了一天。按既定计划，上午，我们打卡古纳西王国之都白沙古镇；下午，游览丽江古城的主城区大研古镇。 世界文化遗产—纳西古王国之都 　　白沙古镇的清冷，既在意料中，也属情理中。下雨，又离丽江的城区那么远，还谈不上太多的特色，谁来啊？然而，这里毕竟是曾经的纳西王国的古都，也是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的组成部分。据说，这里还是一个最具纳西遗风、最原生态的纳西村落。所以，即使雨一直在淅淅沥沥下着，我们还是逛得滋滋有味。 古镇印象 雨巷倩影 虚位以待 琳琅满目 网红小店的自嗨 　　大研古镇，其实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丽江古城，十五年前喧嚣的酒吧街记忆犹新。沿溪而筑的酒吧街一如既往的艳丽。 也许由于下雨，也许人们已厌倦了“一米阳光”、“邂逅”之类的炒作，踏入悠长的雨巷，只有寂寥、空旷，不能不令人想起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曾几何时，到丽江邂逅爱情，似乎是文青们旅行的标配，几近成为一种时尚。如今，虽然这种Fashion早已烟消云散，但邂逅雨天，不误愉悦的心情，还是不错滴。 邂逅花巷 雨中的古城广场 大水车依然悠悠地转着 “一米阳光”之源 艳丽酒吧 寂寥长巷 难得一见川菜馆 　　丽江第三天，天气依然不佳。 玉龙雪山已上过两次，此前又听说雪山已无积雪，这次就没打算上山，只是计划到牦牛坪远观玉龙。早上一看，整个云遮雾障，玉龙的毛也见不着啊。也罢，直接来到雪山脚下的蓝月谷景区，逛逛白水河、玉液湖吧。 雪山之水天上来 流淌千年的白水河 小瀑布也震撼 面朝蓝月湖，做一回臧家小女 　　运气不错。据说前两天还是水漫金山，景区的所有栈道都被淹没在水下，路口全部关闭。我们到了，水退路露、一切照旧。运道来了，挡也挡不住，真是人品大爆发。 所谓蓝月谷景区就是原来的白水河以及由白水河串接起来的蓝月湖、玉液湖、镜潭湖、听涛湖等一系列水潭及瀑布组成。因其上游的山谷呈月牙状，湖水现湛蓝色而名蓝月谷，据说这里还是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的《消失的地平线》中蓝月亮山谷的原型。 玉液湖栈道 玉液液白如玉 镜潭潭观众生 　　蓝月谷得以驰名天下的是其巍峨壮美的雪山、雄伟秀丽的峡谷和湛蓝如玉的湖水。游客如云就不说了，即使这种不见天日的绵绵雨中，拍婚纱的靓男美女依然络绎不绝。 虽然天气不佳，无能观赏蓝天白云之美，陶醉于雪山峡谷之伟。但盘桓在白水蓝湖泄瀑之间，乐摄不辍，依然是一种至高的享受。 此行不虚…… 纵然天气不佳，佳期不可相误 玉液北望 玉液湖泄向镜潭湖的瀑布 镜潭之瀑 　　我们住的酒店就在束河古镇的边上。原来打算在丽江的最后一个早上，再去欣赏一下古镇晨曦。无奈，早晨的丽江仍在雨中。还留恋什么？马上驱车离去，直接驰往大理。 剑湖远观 　　驰行中，天色逐渐见晴。及至到达途中的剑湖景区时，已充分感受到了彩云之南的天清水净。不停车拍几张照片犒劳一下被淫雨困了多日的自己，似乎有点愧对人生了。于是，就有了数幅颇有“水面初平云脚低，绿杨阴里白沙堤”意境的山水照，用以自嗨…… 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过了剑湖，很快就来到洱海边被誉为“苍洱风光第一镇”的双廊古镇。按计划，我们停车赏玩。 艳阳下，漫步曾经的南诏古国，体验她的秀丽娴静。行至小巷，到处是古色淡雅、风情浓郁的白族人家。站在海边，但见湖光山色交相辉映，群峰叠翠、层峦苍茫。南诏风情岛，苍山十九峰，蓬莱小普陀……景景相连，镇镇相环。不愧是“苍洱风光在双廊”。 南诏风情 双廊湾观海 “文化”大院——其实是个餐馆 迷人的小巷 魁星阁——古镇标配 阳光父子 　　双廊山水如此秀美，当然孕育名人。著名舞蹈艺术家杨丽萍就是双廊镇人。所以，双廊镇吸引游客最多的，还是杨丽萍的旧居“太阳宫”和“月亮宫”。我们也去看了一下，环境优雅、景色秀丽、建筑漂亮，不错。只是，不喝咖啡不让进。咖啡么，有点小贵。这算是游览双廊古镇的小插曲吧。 玉波阁，通往杨丽萍旧居 半壁书香——也是餐馆 风花雪月——纪念品小店 走近太阳宫 洱海边的太阳宫——官方名字叫“杨丽萍艺术空间” 沿海美景，美得令人窒息 　　当天，入住大理洱海边的民宿“缦山一色”时，天已入暮。 “缦山一色”位居洱海海东文笔塔下半山坡上，与苍山诸峰遥相呼应，和大理古城、“七彩花田”隔海相望。门前是天然的摄影棚。有镜面般的泳池和水景，有悬崖、秋千、门楼、天梯，甚至还有漂亮的车厢（顺便提一句，林林总总装饰各异的摄影棚，似乎是这里民宿的标配）。山脚下则是清澈可人的浩瀚洱海。 夕照海东 遥望苍山十九峰 　　入住“缦山一色”，就注定我们的休闲时间必将融入海天间的苍茫之中。别无选择，除了拍拍拍，就是摆摆摆。各种Pose各种Show，满满拍摄，满满收获。 缦山一色 迷你沙龙 夕阳斜照 翩翩起舞祖孙倆 各种pose 小朋友秀功夫 “麻豆”之天空之境 　　大理的这一整天，原计划环洱海行驶一圈（约100公里左右），沿途看着顺眼的景点就停车游览。结果，仅大理古城、崇圣寺三塔两处跑下来，就已经下午三四点了，还跑啥呀？打道回府吧。 其实，大理古城和崇圣寺三塔，十五年前我都曾到过。这次重游，感觉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上次是跟团旅行，进门一晃而已。这次才发现，大理古城真大，一个多小时只走了它的一个角落；崇圣寺也不小，没坐它的游览车，即使只到聚影池拍一下三塔倒影，也把这些大爷大妈们累得够呛…… 小青年毕竟不一样，我女儿他们开着一辆车，倒真是环洱海实实玩了一圈，到家时间跟我们差不多。 大理古城城楼高耸 十五年后，“文献名邦”依然巍立 玉华楼远观 古城街景 崇圣寺三塔 换个视角 三塔疏影 三塔聚影 　　八天七夜的泸沽湖、丽江和大理之行，转瞬即逝。这是一路美景的欣赏，一场旧梦的重圆，更是一次心灵的荡涤。正如仓央嘉措的《那一世》所言，“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放飞心情，留下美的瞬间 　　一路行来，我们邂逅苍山、绿树，流连碧水、蓝天，盘桓繁花、草海。这里的每一寸山水，每一份美景，都是我们的追求，又都似在梦中曾见，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这，就是你我的彩云之南。春暖花开，等着你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