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难忘的岁月 《之一：放牛》

秋之枫叶

退休后闲了下来，做梦都还在忙忙碌碌，天南海北，历不胜数。曾经的以往时不时一幕一幕在脑海里翻腾，这使我有感而发，有情而抒，回忆起在那些难忘的岁月，我将记录下我人生路上的点点滴滴。

我的老家在一个大山沟里，山里娃从小跟着大人学放牛，在我们那说“放牛娃子”。小时候的我也成为放牛者之一。

在深山里放牛，都要在牛脖上系一个铁铃，主要用途在于牛失散后便于寻找。大山的黄牛跑的很快，眨眼工夫就会跑的不见，但只要听到铃声，就会知道牛跑到什么地方了。即便是很远很远，也会随人寻找渐进听到铃声。

牛铃用铁打造而成。形如桶，大如杯，中间吊一根能摆动的铁棍，人们称为牛铃。离家两公里的罗家沟，有一位宋师傅，他打制的牛铃数得上成，不仅声音大音质好，而且形状好看，远近闻名。牛铃随着牛行走的摆动，发出叮铛！……叮铛的响声，牛成群结队时，铃声汇集一起更是悦耳动听，音调节奏各异惊奇，好似一场音乐会回荡于山涧。小时候的我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现在确不由得时常想起这道靓丽的风景，让人回味无穷。

我是大山深处一个放牛娃长大的。从五岁开始就独自牵着牛，在屋的周围和路边放牛。下雨的时候，披着蓑衣比我还长，走着拖着非常吃力。铃铛伴随着牛儿肯草的节奏来回摆动，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我数着数，亨着调，耐着性子把牛放饱，顺顺当当牵牛回家。

放牛对我来说算是轻省活了。早晨不放牛在家要做三件事，这是大人的规定，一是推礳煮饭，二是打猪草喂猪，三是若水缸没水煮饭还要背水。首先要保证大人从生产队劳动回家，按点吃上早饭，否则上工迟到被惩。若是按点吃不上饭，猪没喂，轻者挨吵，重者挨打。所以我和大弟争着放牛就成为首选。每天早晨天蒙蒙亮，我们弟兄俩个看谁抢在头里把牛赶上山。为不惊醒大弟，有一天清早，我掂着脚尖下楼，轻轻地打开牛栏门，再把牛铃里面塞上一把草，牛铃不再发出响声，乘势把牛赶出牛栏，就這还是被警醒的大弟拦了个正着。为着放牛，我不知多少次起早都没有争过，只好暂时放弃放牛的念头。

放牛后来也不是轻省活了，我也被派上用场。力气随着年龄增长大了些，随之任务也不断增加。大人吩咐除背着弟弟放牛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弄柴。那时我们这里山大无柴，可是远近出了名的，集体封山育林，树木严禁砍伐，到哪里弄柴？后来我发现花梨木树上的枯枝，如果饶弄下来是最为肯燃烧的柴。树高怎么弄下来成为一大难题，后来我想了个很好的法子，把废弃的铁铲砸弯成钩，接上一根长长的杆子，放牛时带上山一试很凑效，一早的功夫钩下“一梱”干柴，兴高采烈地扛回家。后来左邻右舍的放牛娃看到，也迅速地效仿起来，每天边放牛边沟干柴，到了时辰都要背着一梱干柴赶着牛回家。

　　

在我八九岁时，正处人民公社大集体的年代。我们这里的农田集体所有，全靠黄牛耕种。生产队为激励农户养牛积极性，实行记工分奖励养牛。每家每户都喂牛，而且喂的牛都膘肥体壮，为的是挣工分和奖励。谁家喂牛多喂得好，工分自然就多，办决算时分得的粮食和钱就多。生产队社员最多有喂10头的，我家也发展到了5头，每头牛都是膘肥体壮，奖励工分比起别人家都少得多。极大地调动了社员养牛的积极性，精心养牛也就成为家家户户的自觉行动。

养牛最好的方法，就是圈养与放养结合，以放为主；粗（草）料与细（盐水）料结合。早晩放牛（冬季早晨除外）成为最佳时段，我也参加了放牛大军，跟着叔叔们赶着成群的牛，一路亨着放牛曲，听着清脆悦耳的铃声进入五六里开外的深山放牛。如果牛的肚子没鼓起来，还要放得更远些。无论刮风下雨，饥饿冷热，我都始终如一，从不懒神。有时没有结伴，独自进山，虽有胆怯，好在有牛为伴。但那阵阵树风或其它怪声在大山中呼叫，还是会让我幼小的心灵不寒而栗。牛铃声虽远，仿佛就在昨天。今天的回忆没有心酸泪水，只有幸福滿满。一个放牛娃的我能有今天，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