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记忆深处的老师

津南燕子

<p>时光已经过去了40多年,教我的老师记忆最清楚的还是在南开中学读书的时候遇到的几位老师。</p><p>七十年代初,我在南开上初中,那时上语文课根本没有书,今天报纸发表一篇社论,明天毛主席说了一段话就是我们的临时课文,我们没有课外书读,因为所有的中外名著都是毒草,只有学习“老三篇”看七部样板戏。偶尔书店里还有浩然的《金光大道》《边疆晓歌》可看,和所有青少年一样,我也喜欢看书,而初中的几位语文老师对我学习语文有很大的启蒙作用。</p> <p>他姓戴,当时年龄小,不知道他多大岁数,反正是个可爱的瘦老头,一副慈祥地脸,总是很幽默,很喜欢用和蔼可亲的语言和我们交谈,当时学了些什么一点也记不住了,因为基本上就是背诵毛主席语录,但是戴老师的字写得好,我最喜欢,那时我的字很差劲,又买不到字帖练字,一天我怯生生的递上一张纸“老师,你帮我写一张字帖好吗?“”要的要的“他透过老花眼镜的眼睛惊讶又高兴的看了看我。</p> <p>这就是戴危叨老师</p> <p>这就是70年代戴老师专为我手写的小楷字帖</p> <p>这是戴老师为我专写的大楷字帖</p> <p>第二天我便得到了戴老师写的字帖,那时一首毛主席的诗词。从此我就练大字练钢笔字,一个夏天我的字就有了很大的提高,他经常表扬我,我不管冬夏都要练,直到工作了太忙才不得不中断了写字,直到现在我还保存着戴危叨老师那张泛黄的残缺不堪的字帖</p> <p class="ql-block">上初二的时候,换了语文老师,他教我们还记得第一节课,他刚进我们教室,同学们就在私下窃窃私语:怎么又来了个老头啊。他讲课尽管声嘶力竭,但因教材很乏味又是社论一类,所以同学们依旧是无精打采的表情。然而,有一天他抱着作文本走进教室:”今天我们评讲作文,有些同学作文写的得很生动,比如陈同学的描写,我念念,”他透过眼镜笑着看了我一下,“天上飘来一团火烧云,我们走在像小蛇一样蜿蜒的田埂上,到了集合地点,一个皮肤是古铜色的农民对我们说……”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目光投向了我,我的脸红了,头埋在了桌子上,我的心在激烈的跳动,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老师的这样公开表扬过自己。我的天,什么叫“火烧云”“古铜色的皮肤”我当时12岁的娃娃根本不懂,我是从《边疆晓歌》里抄袭用在了作文上了,居然有了这样的轰动效果,我不禁对这个老头有点好感了。毕竟老师上了年纪(我现在估计他已经快到60岁了)有时讲话难免出错,有一天他走进教室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铁打的红旗,举骨头的人》”全部同学呆若木鸡,愣了。因为在当时70年代讲错了话是要打成反革命的,好在他反应过来了,他擦擦脸上的冷汗,镇定下来,马上改口说“今天我们学习《铁打的骨头,举红旗的人》”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好险。幸好同学们很善良,要不他的后果很严重。这个老师名为苏骥千。从此我对语文产生了兴趣,与这两个老师对我的教育帮助是不可分的。</p> <p>前排左起第四位就是苏翼千老师</p> <p class="ql-block">五十年代的南开中学的语文老师,戴老师和苏老师是资深的名师</p> <p>还有一位年轻美丽的语文老师徐诗虹,她说的一口好听的江浙话,虽然在我们班上教课不久,但是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有一天上自习的时候,我打开摘抄本,找了一首现代革命诗正在抄写,徐老师笑盈盈的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了一张纸,说中国古代的诗歌有很多,你可以抄一下《木兰诗》。要知道当时我们根本没有学习古代诗歌的机会,所有的古文化都当做封建的东西拿来批判,我读着徐老师亲手抄的木兰诗,觉得太美了,连忙把它抄下来,不停背诵这首诗,可以说这首诗是引领我今后考大学报中文系的最大的动力。后来徐老师离开了重庆,断了联系。40多年后我们又在重庆重逢,非常激动,留下了珍贵的照片</p> <p>40年后和徐诗虹老师合影</p> <p>那个年代,我们要把小红书放在书桌左上方,每节课前师生都要同学毛主席语录,我记得清楚的是各个老师还要根据自己所教学科的特点来选毛主席语录。语文老师选的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数学老师学的语录中必有数字,生物老师学的是做有文化的农民之类,体育老师学要全面发展,而地理老师呢,不急,听我慢慢道来。</p><p>地理老师进教室了,我们以明察秋毫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发福的身躯和有特点的走路方式,只见他迈着颠簸的步伐,地球仪拿在手上像起伏的气球,站在讲台前,用浓厚的河南话说”翻开毛主席语录66页“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好,今天我们讲中国的地形“。有次他给我们介绍新疆的特产时,讲到葡萄,哈密瓜时唾沫星子四溅,坐第一排的我遭殃了,不停用手挡住脸,口里还吞咽着想吃葡萄的口水。那时候学校下课也不打铃,有时上午最后一节下课时间到了,他就说,”现在是北京时间12点钟毕-毕-毕,下课了“怪怪的拟声词激发了全班学生的笑神经,大家在笑声中大叫“毕一毕一毕”跑出了教室,从此他便有了一个“毕毕毕”老师的绰号。在乏味的学习生活空气中充满了暂时的快乐。写到这里大家一定知道他的名字了吧,对,这个搞笑的老师就是马英俄老师。</p> <p>虽然还处于文革晚期, 初一的英语由一个姓樊的女老师教,教的就是“毛主席万岁”Long live Chairman Mao!“祝毛主席万寿无疆“Long long live to Chairman Mao!之类的,一个音标就要教一天,我们的小嘴读累了,就渐渐讨厌起来这门当时觉得无用的学科,一节课觉得十分漫长。进入初二,这时一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中年老师走进了我们的教室,他中等身材,满脸笑容,”我叫吴庆华“他自我介绍道。”从今天开始我教你们英语,“,啊,吴清华!我们大家都惊叫起来,样板戏看多了的我们,自然知道《红色娘子军》的女主角姓名,他马上更正了我们,而这个名字就根深蒂固的印在我的脑海里了。他用他那唱歌一般的柔和的声音教我们读单词,最吸引我们的是他一边读一边举着右手上的图片,比如说”car",他就画了一辆小汽车,“book"他就画的是书,一节课要读十几个单词,我们的老师就要画十几张图画,不知不觉一节课就过去了,每一次小测验我都是95分以上,那是只是觉得好玩,现在想起来,他在业余时间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呀!可惜后来又学工学农,英语就放弃了,至今我都认为是一件憾事。</p> <p>吴庆华老师</p> <p>在就读南开我六年的校园时光中,有十几个老师教过我,有教学生动活泼的黄炎老师,有因为太敬业一节课要擦好几次汗的周家贤老师,有给我很多鼓励的班主任赵筑英老师,还有年轻漂亮支持我课外阅读,对同学和蔼可亲的徐诗虹老师等等,要写的太多太多,他们是我儿时朋友的父母,又是我的良师益友。</p> <p>在周家贤老师90诞辰之际合影</p> <p>曾经的初中教室,现在南开中学图书馆</p> <p class="ql-block">到现在老师都在支持我,听说我在学习中国画,80岁的吴庆华老师还给我刻了两枚名章,90岁的李老师还给我织毛背心,真是享受了爱的恩泽,这份情我永远记在心里,只可惜中学时代没留下什么相片,这是一大遗憾。</p> <p>原来的高中教学楼</p> <p>漫漫岁月,您的声音,总在我耳畔响起;您的身影,常在我脑中浮现;您的教诲,常驻在我心田,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你们的名字,将永驻心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