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p><br></p><p> </p><p> “速中”的变迁</p><p> ——我和马忠林同志在"速中"简历</p><p><br></p><p> 王庆洪</p><p><br></p><p>1952年底中央决定各省军区组建文化速成中学。江苏军区定在扬州。1953年初各地抽调人员到扬州筹建。忠林和我随无锡苏南军区文化补习学校部分人员于1月1日乘船次日抵达,入住南河下花园巷驻地。上半年我们都在校务处做基建工作。当时工作效率极高,半年间就建成了多座教学楼和大饭堂等生活设施。</p> <p>1953年秋,第一批学员入学,共组建三个初中队及三个师范队,每个队分三个班,每个班有50名左右学员。队为营级建制,设队长与教导员。工作人员只两名:文书与勤务员。忠林与我下队当文书,忠林在师范二队,我在初中一队。文书管理队里一切行政事务,通常队部办公室只文书一人办公,处理公文、财务、军需、学员生活文娱安排等事务,很忙碌。所以第二年评功时,几乎各队文书都给了个三等功。</p> <p>当时学员规定是排至营级干部,也有个别准备培养的班级战士,如初中一队有两名。也有少数女生,初中一队有五名。学员大多来自野战军,许多是刚从朝鲜战场归国的,一般都具高小基础。师范队则都是青年学员,培养师资用,毕业后到野战军的速成小学当教员,有几位还留校当了教员。无论初中或师范班,学制均为一年。</p> <p>1954年学校更名为华东军区第五文化速成中学,不久又更名为南京军区第五文化速成中学。1955年全军统一编制,再次更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文化速成中学。在扬州,”20速中”是很有名的。1955年实行军衔制后,学校里教职学员有一千多名军官,佩带了肩章武装带上街十分醒目。初授衔时,文书都是“上士”,是士兵中的最高级别。</p> <p>1956年1月,忠林与我同时调到训练处任教员,都是初中班的语文教师。我们在同一教研组,同一办公室,又住进了同一间宿舍,就是何园两排西式楼南楼楼下右起第三间,直到1958年9月。当上教员,我们进入了军官行列。</p> <p>二〇速中是师级建制,校长兼政委许淦大校,毕业于燕京大学。肃反后调去军委五机部。后校长聂鸣九大校,是原野战某师政委,后任政委傅坤墉大校是老红军。我们进入训练处后,学员班已扩展到十几个队。忠林在初中九队,我在初中六队。初中班只设语文数学和理化三门课程。语文比重大,每天有三到四节课,因此每班配备两名语文教员。教员都是1949年建国后参军的“小知识分子”,也有十来位大学毕业生或读过大学的,其他大都是高中生。连初中还没毕业的,大概只有我一个。我也是教员队伍中年龄最小的。与我同班任教的另一位语文教员是施一平,教数学的是陈大生,教理化的是贺秉仪。忠林班上我记不起来了。</p> <p>教员中原来也有少数女同志,但在1954年底前都复员了。我们当教员时已全是男的。只有一个特例,就是我同班的贺教员,是刚从南大物理系毕业的女生,可能是因为与我校一位教员有婚姻关系,又因为当时理化教员缺乏,所以特例调入,但无军籍,属工资制人员。她调来只与我同班共事一年,1957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就与她丈夫一同离开学校了。</p> <p>速中的学期是从年头开始的。上半年为上学期,下半年为下学期。两个学期就“毕业”了,学制只一年,故谓“速成”。</p> <p>1958年下半年部队建制再次变动,撤销原各省军区所属的速中,以扬州二O速中为主体,整迁至南京中华门外宁芜线上“古雄”站下的板桥镇,建立南京军区第一文化学校,校长周澍少将。除原二O速中的班底外,还接收了少数原南京十七速中浙江二十一速中及安徽二十二速中的教员。仍分初中与师范两部分。共有八个教学大队,各大队设班数不等。忠林与我同分到三大队。</p> <p>日记:1958.9.30</p><p><i style="font-size: 18px;"><u>校领导突然决定明日启程迁宁。国庆节将在旅途中欢度了。</u></i></p><p><br></p><p>1958.10.2</p><p><i>昨晚九点运河码头出发,十一点三十五分过瓜洲入江。今晨六时江面日出,八点经燕子矶,九点五十过下关,下午一点十分抵板桥码头。登岸稍歇,步行至新校区,已三点二十分。</i></p> <p>扬州二〇速中占了整条花园巷半段南河下,占地已够多了。到了板桥校区方知此处才是“大巫”。校园里有几十亩“可耕地”,我们教研组的“自留田”里就种了花生、山芋、西红柿之类。我们从宿舍到食堂要走二十分钟。</p> <p>现在可以确定,二〇速中离开扬州时没有带学员,可能草草了事地将那期学员做了结业或毕业处理回原单位去了。</p><p><br></p><p><i>1958.11.27日记;……帮社里秋收近半个月……集中政治学习,主题是反教条主义与单纯军事观念……</i></p><p><br></p><p>这样,1958年就过去了。</p><p><br></p><p>南京军区第一文化学校应该是在1959年初正式开课的。1959年春,南京军区第一文化学校正式开课。忠林和我都在三大队。一个大队有若干区队即班级,我们分任不同班级语文教员,有校长周澍将军颁发的任命书。</p><p><br></p><p>同年春,学校教员除具大学学历者,都参加了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函授班学习,忠林和我都是中文系。</p> <p>这一年又开始了“下连当兵”活动,凡“三门干部”(家门、学校门、机关门)的知识分子都要连续三年每年下连当兵三个月。当年四月底,有约三分之一教员下连,全部到驻江阴某野战部队,后我分到驻常熟某营打坑道,忠林在长江边某山区打坑道。当时有口号“备战备荒为人民”。我在虞山下打坑道及军训一个月,后营里知道我是速中教员,便调我到营部给排以上干部补习文化,而水平高于我的忠林等同事却实实在在地苦干了四个月。——当时提倡一天等于二十年,常常“放卫星”昼夜连续大干24小时以上。</p> <p>七月底忠林等回队换其他人下连。我被训练部借用做杂事。而下半年庐山会议后,基本停课全面开展反右倾运动。我们参加华师大函授的,还通过了现代汉语、文学概论和现代文学三门考试。</p> <p>1960年我回三大队任教,教两个班的语法修辞,每周16课时。忠林则改任数学教员。下半年,《毛泽东选集》第四卷出版,语文课内容全部改用第四卷的文章 。语文教研组集中精力集体备课统一教案,那可不仅是语文,更重要的是政治。各班都暂停了语法修辞专题课。</p><p>(前文函授中的“文学概论”,当时讲义的名称是《毛泽东文艺思想》。)</p> <p>1960年8月我结婚,张文元、忠林及吴琏在校幼儿园布置场所举行婚礼。忠林送我们一只绘有齐白石群虾的热水瓶。忠林于国庆节回常州结婚,我赠一本相册为贺。</p><p><br></p> <p>1961年是军队“速中”存在的最后一年。</p><p><br></p><p>这一年的学员是清一色的大尉军衔(正营级)。语文教材则以毛选为主辅以其他内容。恢复了语法修辞专题,我仍教两个班专题课。</p><p><br></p><p>忠林于是年入党,同时调任三大队某区队区队长。区队长为行政干部,管理学员学习与生活等事务。这是他在“速中”的第三个职务。</p><p><br></p><p>速中的教员,无论扬州南京,都有一百多名,最多时近两百名。但党员很少,文史地、数理化十多个教研组,各组不过一两名党员。从1957年到1963年转业到扬州的十几名教员,没一个是在部队入党的。包括我在内。部队党员标准更高,家庭成分、社会关系、本人表现等稍不过关便需再行调查和考察。我们语文组的顶级教员,比我大十多岁,解放前的大学毕业生,组织上要发展他入党,让他填入党志愿表,他犹豫再三没敢填,后来知道他曾参加过三青团而未交待过,一旦要求入党,便将彻底调查。后来到1967年运动期间,还是被查到了,他被送到一乡镇工厂当了多年工人。讲这事是说明忠林能入党不容易,各方面都过得硬。</p><p><br></p><p>这一年军委提出了“所有军官都要达到高中以上文化水平”的要求。学校又将改制的“小道”时有所闻。果然,近年底时,学校宣布结束“速中”课程,撤销”南京军区第一文化学校”,更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外国语文学院”。</p> <p>1962年外语学院正式“挂牌”(其实军队单位是不挂牌,只是公文印章信封信笺等都更新了)。原先的文化教员作了新的安排:大部分补习英语或重头开始学习日、德、法、阿拉伯、西班牙等语种,以备日后做不同语种班级的班主任或辅导员,教员是刚从北京上海等高校调来的“先遣队”。一小部分由南京军区安排到区内各人民武装部工作。还有少数调到院部科室。忠林属于第二类去向,他调往了安徽省铜陵市人民武装部。我属第三种去向,又到训练部教务处打杂,半年间筹办了一个教员图书室。</p><p><br></p><p>自此,我和忠林共事九年后分别了。</p><p><br></p><p>1962年下半年外院开学。从京津沪宁等外语院校调入了新一批教员,大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学员则招收应届高中毕业生。学制三年,学员毕业后合格者可入军籍并授予军衔。</p><p><br></p><p>原文化教员英语补习班的老师姓陈,是上海外院调来的。我虽不在班里,也常偷空去听课,我是指望后来也能当个辅导员助教什么的,继续留在教育岗位上。1962年下半年,据说,是周恩来总理要求林彪国防部长,从军队中转业十万名军官到地方,充实商业部门的干部力量。于是,原先学院的设想被打破,原来的文化教员除已调去人武部的,基本上都转业去地方商业单位。于是我们集中学习《论共产党员修养》,要求思想转弯,服从国家需要,听从组织安排。</p><p><br></p><p>政治部干部处为此做了巨大努力,先是征求大家对地点的要求,然后到各地组织部门联系落实,回过来再征求各人意见,工作做得非常细致非常人性化。1963年初开始,落实一批走一批,进行了四五个月。</p><p><br></p><p>我女儿2月17日在南京出生,3月6日,我和妻子带了女儿到扬州落户。从此,我离开了速中,也离开了军队,却再也没离开扬州。而南京外语学院仍在板桥,如今的名称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国际关系学院”。</p><p><br></p><p>与忠林分别后,我们保持了通信联系,自1962年至2006年四十多年间书信不断,并多次往来于扬州常州见面畅叙。我们在“速中”共事九年,是“速中”培养锻炼了我们,也是“速中”成就了我和忠林纯挚的友情。</p><p><br></p><p>怀念忠林,难忘“速中”!</p> <p> (图文编辑 马云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