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2020年9月6日,阅《南湖晚报》刊发的长篇报道《青春留在大兴安岭,50年挥之不去》,想起了我文《东栅知青在大兴安岭》。特将此文编制成美篇,以表达对水乡知青把青春奉献北国边陲的纪念,和对他们的问候。并感谢原东栅知青提供的珍贵照片。</p><p> ——题记</p> <p> 朋友送来几张旧照片,背景独特,爱不释手。细细辨认,从那帧七个年轻人在荒野的合影中,我欣喜地发现了几个熟悉的东栅人,虽然留影时的他们还带着几分少年般的稚气。翻看照片背面,几行钢笔字赫然在目:“二排,东栅镇,七人,一九七一年六月二十四日,摄于老潮河公社车站路基旁”。呵!这竟是我多年来一直想收集的东栅知青在大兴安岭的照片。</p> <p> (1971年6月24日在大兴安岭老潮河公社车站路基旁合影的东栅知青。</p><p> 自左起,前排:赵传根、何建良、王力健,后排:周善坤、毛家亭、孙明忠、周金龙)</p> <p> (照片背面写着:“二排,东栅镇,七人,一九七一年六月二十四日,摄于老潮河公社车站路基旁)</p> <p>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浪潮中,1970年11月6日,嘉兴县69、70、71届的800多名中学生和部分社会青年,被动员奔向他们只是在地理课上听说过的北国边陲——大兴安岭。</p><p> 嘉兴知青出征的那个傍晚,我记不清是单位组织的欢送,还是因为我的几个同事的子女也是知青一员,我从东栅步行到了嘉兴火车站知青们登车的货运站启程现场。</p> <p> (资料图片)</p> <p> 冬日的黄昏,天色阴暗。站台上的人们说笑哭叹,杂乱拥挤。东栅被服厂的厂长胡雪云望着车窗内挥手的女儿,哽咽着高声嘱咐:“当心噢——到了就写信来——”我轻轻地拍了拍胡厂长的肩,低声道:“喔,你动容,孩子会更揪心。”“呜——”汽笛一声长鸣,远去的专列带去了多少嘉兴人无尽的牵挂。</p> <p> (嘉兴知青所佩戴的支边胸章)</p> <p> 陈旧的黑白照片蕴含了一连串由数字表述的故事。嘉兴知青经过五天五夜的长途跋涉,来到了离家乡四千公里外的深山密林,落脚在一个组建才三个月的阿木尔新林区。东栅中学与嘉兴三中、南湖中学、民丰中学的知青组成的第二连队被分配到老潮河公社。赶到知青驻地,白茫茫的雪地中除了七顶油布帐篷,荒无人烟!六神无主的知青们惊呆了。</p> <p> (东栅知青毛家亭在老潮河公社住地毡房前站岗)</p> <p> 照片中赵传根的母亲是我同事,我曾替她念过一封来自大兴安岭的家书,似乎刻意轻描淡写的告白,却掩饰不了那些江南之子在零下三十多度的高寒禁区生存的艰辛:居无屋住毡棚;食缺米吃粗粮;劳乏术拼蛮力……一纸信笺,把“口号”和“现实”搅和成一股透心的寒流。这位母亲战栗不平,不停地拉开工作袖套的口子默默地揩着眼角……</p> <p>(东栅女知青沈惠华〈右〉与队友在木场合影)</p> <p> 1977年,国家恢复高校招生的决定如一声惊雷,触发了大兴安岭的知青返乡的波澜。“病退”、“顶职”冲垮了“再教育”的堤坝,不少人相继离开了百感交集的大山林。</p><p> 许多年后,知青中事业有成者往往把上山下乡的经历说成是一种“宝贵财富”。而大多普通知青从苦难的岁月中学会了“知足”和对友情的珍视。他们中不少人后来又为“下岗”、“破产”“住房”、“子女就学”等问题所困扰。“沟沟坎坎哪有大兴安岭的苦呀。”和赵传根聊起眼下的生活,他坦然地说。1980年12月,赵传根办成了顶替父亲职位的手续,成了最后一批返回嘉兴的知青,到东栅合作商店当了一名营业员。商业改制后,他在东栅会龙桥与下塘桥交位处经营着一爿烟杂小店。老街部分拆迁后,镇上的人少了,商店的生意清淡起来。赵传根每天起早摸黑打理着一笔笔生意,大的小的,他都笑嘻嘻地接待每一位顾客。</p> <p> (东栅知青何建良在公路建筑工地上的留影)</p> <p> 平凡的日子,让赵传根常常想起在大兴安岭不平凡的日日夜夜。他说,今年11月6日是嘉兴知青赴大兴安岭四十周年纪念日,脑海里总翻腾着东栅知青每一个人的名字:何建良、王力健、毛家亭、胡玲玲、蔡美珍、唐晓范、朱康伟、王吉夫、俞国富、高志荣、周善坤、竺士伟、孙明忠、卢建庆、周金龙、姚瑾、沈惠华、陆芝宝、张仲英、刘萍、唐建华、陈小莉。</p> <p>(东栅知青俞国富在老潮河邮政所前留影)</p> <p> 800多名嘉兴知青把青春年华献给了共和国非常命运的大舞台。他们是演绎嘉兴历史上空前绝后的迁徙剧中的主角。如今,剧情已遥远,角色俱转换。是当年老潮河公路段等那几位摄影人的意识,为水乡儿女拉开大兴安岭的开发大幕,定格了那些可入史册的珍贵瞬间。</p> <p>(2010年11月6日,东栅知青四十年后重聚会)</p> <p>后记:</p><p> 前些年,在撰写有涉东栅的人和事的稿子时,特别在整理《寻找东栅》书稿的那段日子里,我渴望能收集到一张东栅知青在大兴安岭的照片,以充实书稿内容,但未能如愿。</p><p> 2010年2月7日,我在去美国探亲前意外地收集到了一组东栅知青老照片,十分开心。19日,在美国写就了此稿,并即投稿给家乡的晚报。我希望它能在11月6日,嘉兴知青赴大兴安岭四十周年纪念日前见报,以对知青纪念活动营造一点气氛。几经努力,此文终于在2010年10月21日《南湖晚报》的“放鹤洲”上刊出,它不但了却了我那份心愿,也引来不少知青的反响。</p><p> 本文入编《守望鸳湖》(中国文联出版社/2013年出版);图片入编《图说东栅》(吴越出版公司/2016年出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