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故事（四十一）

月知鱼来

生活的留白是无尽的空虚，但凡记忆里能记起来的事，都算是刻骨铭心了。

日子总是平庸，很多人的人生都是在一天天重复的过日子，波澜不惊的。

周末给程雪做了好吃的，谋算着该干点什么，看到朋友圈有人推荐《信条》的电影，就跟程雪商量着要不要去看场电影，程雪看了看电影预告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还不如去看她跳舞，稍頓一下又问小太爷，是不是还没见过程雪跳舞。小太爷问程雪跳得什么舞，程雪说，什么舞都有。

被程雪拉到跳舞室，一群90后的莺歌燕舞，亮瞎了小太爷的眼睛，有程雪在，眼光不敢四处乱瞄，静声无息的打量着不同类型的美女，身材都很好，美貌的也都是各有千秋。

程雪没有特意的介绍人认识，小太爷也自得其乐，其实与人认识的开场白，在这个时代就像是推荐商品一样，有怎样的标签才决定别人与你的交往，最好最高档的肯定是奢侈品，但大多都是普通商品，然后再区分是超市里的商品还是大型商场的商品而已。小太爷最烦这样的开场白。

偷偷摸摸的给程雪拍了视频，可不敢给她知道，要不然又得发飙了。人，其实很怪，有些人拼命的隐藏自己的优秀，而有些人哪怕利用技术，也要把自己P得很美。

不是很懂舞蹈，看不出程雪跳得好还是不好，但是感觉很美，很优雅，恩，算是赏心悦目。中场休息的时候，程雪问，跳得怎么样？小太爷说，很有灵韵，有灵韵就很美。世间万物，一朵花，一颗草，有灵韵的才美，虽然每片树叶都不一样，但也只是有灵韵的树叶的才美，就跟人一样的，为什么不喜欢太死板的人，因为没有灵韵。陈太五观很气质，有灵韵，王小妖很妖，也有灵韵，程雪的青春活力，更赋有灵韵了。当然，小太爷就没有灵韵了，所以不是美人。

跳了4段舞蹈就开始散场了，程雪的闺蜜跑过来约夜宵，小太爷眨眨眼给程雪，意思就是，别夜宵了，好不容易跳舞消融的脂肪，等下一夜宵，胖得又会睡不着。程雪大概也是累了，连忙说不去，看着小太爷在边上等待，就跟程雪说，怎么不介绍介绍。

程雪不语，小太爷是不敢在外边说是程雪男朋友的，毕竟大她那么多，生怕内心膨胀了，惹得程雪不高兴。

程雪面无表情的介绍说，小太爷，妗子，妗子，小太爷。

果然是小太爷喜欢的女人，真了撇。简单，明了。

程雪的闺蜜妗子尴尬的笑了笑，手都不伸出来握了，直接对程雪说，明天去城市高尔夫俱乐部玩去吧，记得程雪还有会员卡还有很多钱，再不玩完，万一俱乐部倒了，就亏大了。

轮到程雪一脸的尴尬了，小太爷也很懵逼的看着程雪，还有城市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卡？怎么压根就不知道，小太爷忽然想起第一次请程雪去会所吃饭的时候，小太爷借用了堂哥的会员卡，然后第二三次去会所吃饭的都是用程雪的会员卡的，没心没肺的小太爷压根就没注重这细节，这时候，听到程雪还有城市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卡，才想起会所里的会员卡。

程雪无奈的对妗子说，好，明天下午去城市高尔夫俱乐部去玩。

回家的散步静悄悄，小太爷想问，又敢问，生怕问出什么故事，难堪的其实还是自己。又没找到好的话题打破这种沉默的尴尬。小太爷思索着，普通的吃饭，看电影，品红酒，都不稀奇，稀奇的是会所里的会员卡和城市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卡，关键是很明显，两张卡里的钱还不少。如果小太爷认为自己是普通商品，那么90后的程雪绝对是奢侈品。

忽然之间，程雪半蹲着，小太爷什么想法都抛掉了，抚摸着程雪的头，问她怎么了？程雪说，可能大姨妈亲戚来了，回家已经不远了，小太爷直接一个公主抱抱着程雪，问到，需不需要去买？程雪说，先回家吧，家里有。

90多斤的程雪不算重，可一路回家，也让小太爷气喘吁吁。看着程雪捂着肚子痛得额头都冒汗了，小太爷心理直心疼。

回到家，小太爷把程雪放到床上躺好，连忙去倒了杯温水喂着程雪喝了点，然后用玻璃瓶装满了热水，毛巾裹上，做了个简易的暖水瓶，给程雪的肚子上揉着。约莫着三四分钟，程雪就去卫生间了。小太爷扶着去的，本来还想公主抱，程雪说她好点了，小太爷不放心，还是扶着。

回到床上躺着，程雪没有弯着脊梁捂着肚子了，看样子缓解了一下。小太爷依旧用简易的暖水瓶轻柔着程雪的肚子，看样子，是要准备一下暖宝宝贴跟红糖红枣一些物品了。

程雪好点了，缠着问小太爷故事，特别是初恋的故事，小太爷说年岁太久远了，差不多都忘记了，然后又要说第一次结婚的婚礼过程，小太爷早就熔断了这片记忆，哪里还说得上来，只是敷衍道，那时候本来想去旅行结婚的，可是都不同意，然后就像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布的，根本就很模糊。

小太爷压根就不敢问程雪她梦中的婚礼是怎样的？会选择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看到小太爷这么赖皮不想说，退而求其次的让小太爷讲恐怖故事，小太爷问程雪，怎么喜欢听恐怖故事？程雪说，因为害怕可以转移肚子痛，还因为恐怖，更向往美好人间。

科技时代哪还用得着自个讲故事，小太爷下了一个恐怖故事APP，选了一个比较恐怖的故事《一只绣花鞋》放给程雪，程雪看到小太爷这波操作也只是用力握了握小太爷的手。

故事每每快到惊吓的时候，小太爷会偶尔吓唬一下程雪，然后程雪就抱紧了小太爷，有时候害怕紧了手指还用力掐着小太爷腰上的肉，这又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时不时还把自个活埋了一把。

当然，转移大发的效果不错，程雪已然忘掉了疼痛，悄莫声息的就睡着了，紧张刺激过后的放松，其实对睡眠很有好处。

第二天起床，小太爷问程雪，还能不能去玩高尔夫球，虽然是练习场，但是身体不方便，千万别勉强，程雪说，不会扫你们的兴就是。小太爷连忙解释说，这不是扫兴的问题，看你肚子疼得那模样完全是心疼的问题，自家媳妇也只有自家人才会心疼。程雪笑着说，那你去买点红糖红枣燕窝鱼翅的来补补。小太爷连忙遵命。

出门采购回来就熬了好大一锅，小太爷中饭都没吃，也陪着一起吃补品。

有时候有些闺蜜就是损友，一起到了城市高尔夫球俱乐部，还没坐下来喝杯茶，程雪的闺蜜就给她点了一首《暗里着迷》，当音乐放出副歌的时候，程雪眼里一片迷茫，小太爷看在眼里，却也不敢去安慰，外人的眼中，小太爷或者只是程雪的长辈，朋友，别人的目光不会想到亲密无间的恋人关系。

妗子也带了个男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声音很大，完全不顾及公众场合，不停的要求那个男的给她拍照，视频，小太爷以前也是这样的，只不过，经历得多了，已经不那么在意了，程雪因为身体不适，或者是因为听歌入迷了，安静恬逸的坐在沙发上，也不玩手机，也不找小太爷聊天。 一眼就能看出有故事，胡思乱想的小太爷不停的刷着朋友圈，看着微信，想入定安宁下心，可事与愿违，很多电影电视剧的某些情节自然而然进入了脑中。

人，一旦进入烦躁的心情，很多东西就很难控制了，小太爷按照习惯到吧台，叫了一瓶啤酒。

练习场的高尔夫球，锻炼技术，熟能生巧，小太爷貌似笨拙的顽劣着，像是喝醉了酒，程雪也只是瞟了一眼小太爷，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逸的。

妗子可能看到小太爷笨拙的球技连忙跑过来说，50米进球（所谓的进球是高尔夫球那种装球的篮筐，不是小球洞），一球一百块钱，二十个球一组，三盘两胜，小太爷望着狡黔的妗子，没有说话，回到程雪对面的沙发坐下喝了一口茶，心理想着，年轻真好，有桀骜不驯的资本，到了小太爷的年纪，不得不注重稳重了，哪怕心理住了个少年，也不能随意表露出天真。

程雪说，还是别打钱了，谁输了谁请晚饭吧。妗子不好意思强求，只好应着。小太爷点点头。

小太爷好歹以前在株洲打练习过很多次，在长沙也跟着打过，技术很烂，但进球不凡。正确的方式方法都熟能生巧了，好歹还跟人学过几堂课。

不出意外的赢了。总共六十个球，小太爷赢了四十五个球，如果按照妗子说打钱的话，就赢了四千五，可惜，换了一顿晚饭。晚饭小太爷问程雪想吃什么，是不是去会所品红酒去，妗子不愿意了，说要去会所品红酒，还不如打钱。程雪问妗子，那晚上准备请吃什么？妗子说，去马王堆吃海鲜。程雪去城市高尔夫俱乐部结账刷的会员卡，小太爷斜眼看卡里余额都还有五位数。

一行人到达马王堆还算早，根本没多少人，妗子找了四海海鲜，看样子，是她经常吃的，小太爷对海鲜不怎么感冒，都是妗子跟程雪在点，小太爷问跟妗子一起的男的，问他喝什么酒，男子唯唯诺诺的不好说话，估计是看妗子请客，不敢说，小太爷大声问妗子，你男朋友不喝酒咋办？妗子说，那你可以找个人陪你喝酒。小太爷琢磨着叫谁一起喝酒，这种场合，很多人不能吆喝，就跟程雪商量着，要不叫你小姨夫出来喝酒吧，给他解解馋，别被小姨关坏了。程雪想了想，行。连忙联系着小姨夫。

小姨夫到的时候，海鲜也上桌了，大龙虾，海鱼，花螺，章鱼，螃蟹，青口，小太爷照例问了小姨夫喝什么酒，小姨夫说，肯定白酒了。小太爷说，稻花香？酒鬼？妗子说，喝啤酒，喝啤酒我们还能喝点，喝白酒伤不起。程雪白了一眼妗子，又看了看小太爷。小太爷说，那就喝啤酒吧，先上一箱白熊。妗子说，不都是喝百威的么？程雪又白了一眼妗子。妗子不说话了。

小姨夫不愧是酒经沙场的，也可能是彻底解放了，频频敬酒，连妗子带的男的，都开始跟小姨夫吹瓶了，妗子也被小姨夫劝说吹了好多瓶，妗子想跟程雪喝酒，程雪身体不好不能喝酒，都是小太爷挡下来，一个人喝两个人的量，喝得小太爷都去卫生间吐了两回了。

程雪看小太爷喝得实在难受，就以身体不适，提前先走，还跟妗子说，你懂的，小姨夫说，你们要是都回去了，要不就撤吧，小姨夫一脸没喝好的状态，小太爷又跟小姨夫连干了两瓶，还跟妗子跟她男朋友都吹了一碗才散场，数了数酒瓶子，四个人，喝了四十瓶白熊，饭店二十五一瓶的白熊，也到了一千块钱了，还不如喝两瓶白酒。

临走，小太爷又到卫生间吐了，然后把小姨夫打好车，等妗子结账出来，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小太爷，这丫头酒量真好，喝了近十瓶啤酒跟没事一样。

到家后，安顿好程雪，冲凉洗澡，问程雪有木有话跟小太爷说，程雪说，没有，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