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汶口的酒杯装希腊的酒

吳亞生

酒，她的背后实际上一定是发达的农业和一个富足时代之后的精神上的高级追求。希腊腓尼基人的桨帆船满载的美酒坛子和中国大汶口各色精美绝伦的陶制酒器再一次印证了东西方各自的富足的童年时代。

也再次表明了把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系留在一起的纽带就是酒。

我天生不喜欢喝酒。年轻时酒力尚可的时候充其量只能算是小酌而已。记得最多的一次是大学毕业喝散伙酒。四个人喝掉了五瓶白酒。

记得是在素描教室里，书包里满是炒熟的花生，白瓷喝水的缸子和一桶冷水。用凳子拼了几张画板就成了餐台，酒瓶子打开缸子里倒上酒，碰缸子的时候两瓶酒就都空了，那话说的太多了，美好的有，忧伤的也有，明天在哪里？和谁在一起？都是未知数。那时唯一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那能清晰地听到的心跳声和一股股酒精在肠胃中猛烈的反应过程。

酒能综合无限遐想的快感，睁开眼就是东倒西歪胡言乱语的几个年轻人；闭上眼睛一下子就是万山葱绿清风拂面的清爽。美好，无以言表的美好。叽里哇啦的几个人都讲了些什么我全然记不起来了。

但有一点儿我自己在告诉我自己万不可倒在教室里，一定要爬回宿舍去。怎么样都不能倒在教室里。这样可能不体面。怎么出去教室的，我真的是断片了。我只记得手抠着墙上的缝儿防着自己倒了。但墙终有尽头，没缝儿了，咣当人就跌下去了，脸着地也没觉得痛。

脸贴着地面的清凉甭提多舒服了。醒来就在宿舍的床上了。脸很痛很痛；而且完全想不起来是怎么回去的了。后来的几个学弟给我描述了一个“拖死狗”的场景。

再一次醉了是被学生送回家的，那时候我已经为人师表。欢送我的学生们毕业离校。其实，那次醉酒我始终都能保持住了一个教师的尊严。但后来据我的学生讲老师自始至终都在用英文跟大家讲话。我实在是羞愧难当，我的英文除了用来哼唱几首老歌外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讲过。

很多人都在说搞艺术的人要喝酒的，不喝酒就会没了灵感。其实至少我有限的几次深度饮酒的经历除了断片儿和意外开启潜在的语言能力之外，哪怕一丝一缕艺术的灵感都没有过。所以我并不能理解酒与艺术灵感的关系。

但酒是能让我感到快乐。忘却了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我有一个很专业的红酒柜，一年四季都保持恒温；而且我还时不时地添几瓶进去。大部分时间里都记不起在家里开瓶红酒。我大概只是觉得那些酒瓶上的酒标很漂亮吧。

这让我想到一个成语：买椟还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