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旅（57）夜行若尔盖 朝喜岷山雪

澄江海锋

（澄澈的旅途57_大巴西北游18） 本集音乐：长征组歌-过雪山草地 10月17日星期六，大巴西北游的第20天。今天我们要从陇蜀交界的郎木寺镇到四川阿坝州的川主寺镇去，虽然距离仅346公里，但道路不太好走，加上天气突变，故用于路途的时间将会很长。 蒙蒙细雨中，我们参观好郎木寺之后，就沿着213国道川郎公路前行，再转至S209省道前往四川若尔盖地区。途中的一些路段在修路，颠颠簸簸车速不快。 广袤的若尔盖大草原 公路两侧都是广袤的若尔盖大草原，其气势比昨天的桑科草原大多了。这里是四川省最大的草原，面积近3万平方公里，由草甸草原和沼泽地组成。草原地势平坦，一望无际，人烟稀少。山那边黑云压城城欲摧，更增添了大草原的无垠苍茫之感。 有点遗憾的是，现在不是草原上最美的夏季，今天的天气也不好，影响了观赏效果和游览心情。尽管如此，若尔盖大草原的辽阔和宏伟，依然深深地震撼了我们。
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时曾多次经过这里，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和遗址。遥想当年红军长征，那时根本没有公路，小路也不一定有，部队要穿越如此广袤而荒凉的大草原，得承受多大的危险，作出多大的牺牲啊！ 红军走过的大草地 我们在车子上，不时看到一簇簇蒙古包或者帐篷驻扎在公路边的草地上，一缕缕炊烟从屋里飘出，它们就是草原牧民流动的家园。草地中，山坡上，经常看到一群群的牦牛、骏马和绵羊，在安静地徘徊、吃草。
有些牦牛大大咧咧地穿越公路，面对汽车也丝毫没有让路等待的意思。而所有的汽车，不管是客车还是货车，驾驶员都不会对牛群鸣喇叭，而是停下来静静地等待牦牛群过完公路。 牦牛过公路（录像截屏）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若尔盖县的唐克镇，在这里午餐并休息一会儿。在路口的奔马雕塑前，团友们拍了一张集体照，随后就来到了离镇区不远的黄河九曲第一湾景区。 团友们在唐克镇合影（团友 摄） 由于气温骤降，天气太冷，尽管穿得不算少，一下车还是冷得簌簌抖，旅行团的一部分团友也包括我自己，就没有进景区，而是呆在游客中心避寒躲雨。还有一部分勇敢的团友则坐着大巴进入景区，冒着风雨和寒冷游览黄河第一湾。 黄河九曲第一湾位于若尔盖县的唐克镇，此处是四川、青海和甘肃的三省交界处。藏族人民根据黄河上游的地形和景观，对上游诸河段以“曲”取名，如卡日曲、扎曲、玛曲、河曲等。所谓“天下黄河九曲十八湾”的“九曲”，就是唐时对黄河上游各段的称谓。 黄河九曲第一湾（沈维铭 摄） 在唐克乡索克藏寺附近，黄河自甘肃一侧而来，白河自黄河第一湾汇入，型如“S”型。黄河之水如同飘带，在四川边上轻轻抚了一下，又转身飘回青海，故此地称作九曲黄河第一湾，被中外科学家誉为“宇宙中的庄严幻影”。 这里草连水，水连天，黄河与白河这两条河流优雅而别致，携手走向西北天边，曲折的河水分割出很多河洲与小岛。最美的景色是在日落时分，当夕阳一点点变红落下去时，整个河谷笼罩在了一片金黄之中。可惜那天天气不好，团友们无缘见到阳光下的黄河第一湾美景。 宇宙中的庄严幻影（沈维铭 摄） 从唐克镇出来，天色已经不早，而离开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即川主寺镇，还有180公里左右的路程要赶。我们的大巴走S301省道，经过麦洼乡和色地乡时，我们在夜色里和风雨中看到了一片灯光。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看有没有可以住宿的宾馆，但是这些乡政府所在地的公路两边虽然灯光明亮，却根本没有旅馆可住。 无奈，我们的大巴只能在风雨中继续夜行。更糟糕的是，这时天空中开始飘起雪花，而且越下越大，这无疑将增加行车难度，并降低速度。好在我们的车不久就转到213国道，也就是又回到了川郎公路，路况比省道好很多，这里也就是著名的阿坝州地区。 没想到的是，在这寒冷的风雪之夜，居然还有成群结队的牦牛穿越公路。在车灯照射下，我们看到一大群黑黑的牦牛身上披着白白的雪花，不慌不忙走过公路。它们为何这么晚还在山野里漫步？它们晚上难道不休息吗？照看这些牦牛的牧人该如何应对这糟糕的天气？ 又过了一会儿，雪花越来越大，在车灯的照耀下漫天飞舞。我感到这种雪天夜行的情景很特别，就走到车子前面，隔着挡风玻璃拍了一段风雪中行车的视频，即时发到朋友圈和几个群里，并随手写了一句“飞雪夜驰阿坝州”。可谁料想，这段视频和这句话竟引出了一场空中诗会，度过了一个诗意的风雪之夜。 飞雪夜驰阿坝州 首先是在上海的一分场朋友陈绍言女士写了一句“银装素裹饱眼球”；几乎同时，远在芝加哥的大学同学王勋教授也写了一句“寒风晨抵九寨沟”。陈女士和王教授写的这两句，显然都是接着我写的第一句而来，似乎应该再写两句，方可完整成诗。但是如何续写，我一时也没有心思，只能搁置一下。
既然沿途无处可住，我们只能冒着风雪开到川主寺再说。而与平时不太一样的是，今天这么晚了，我们仍然没有落实住宿的地方。这一是由于决定在川主寺过夜时已经比较晚了，二是由于川主寺是去黄龙和九寨沟的必经之路，现在属于旅游旺季，住宿比较紧张。外面下着大雪，我们的大巴在高海拔地区夜行，住宿还没有着落，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担心，车厢里的说笑声也似乎小了一些。 正在这时，负责安排住宿的周伟建先生的手机响了，先前联系过的国宾大酒店来电话说，原来预定客房的一个成都旅行团由于大雪赶不过来了，因此有客房可以给我们入住，而且价位我们也能接受。听到这个好消息，团友们一下子欢呼起来，车厢里的气氛又开始活跃了。晚上8点半左右，我们安然到达川主寺镇，顺利地入住国宾大酒店，并在这里吃到了热气腾腾的晚餐。 我们入住的川主寺国宾大酒店 晚餐后回到客房，我感到应该把路途中的短诗写完。但是陈女士和王教授写的是不同内容，我只能根据他们的续诗来再续。于是我根据陈绍言女士的续诗写道：“飞雪夜驰阿坝州，银装素裹饱眼球。安然入住川主寺，明游黄龙九寨沟。”我把它发到了朋友圈。 然后再根据王勋教授的续诗写道：“飞雪夜驰阿坝州，寒风晨抵九寨沟，安然入住川主寺，黄龙在先九寨后。”我又把这首诗发到了大学同学群。过了一会儿，大学同学薛洪生先生也在群里发表诗作：“寒夜急急泊，风冽潇潇过。晨起倚窗廓，抵埗心亦豁。” 第二天，王教授在群里@我说：“我这个寒风是有隐喻的，隐喻了你的名字。”多谢陈才女、王教授、薛同窗了！让我在遥远的阿坝州度过了一个难忘的诗意飞雪夜。 10月18日，大巴西北游的第21天，我们要去黄龙游览。昨晚下大雪，今天一早醒来，地上已有积雪，天空却已放晴。大家在吃早餐时既喜又忧，喜的是老天眷顾我们，不再下雪了；忧的是地面已经积雪，听说去黄龙的盘山道路遇雪就可能封路。不管怎么样，先出发了再说。 树林雪景渐入佳境 刚离开川主寺镇时，公路上的积雪若有若无，没什么感觉。待到进入盘山路后，山坡上、树林间的雪景渐入佳境。一夜的大雪把沿途山峦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草地和树梢上也都是积雪，真正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勤劳的牦牛在雪地上寻寻觅觅，下雪也挡不住它们慢悠悠散步，它们不知道自己的一身毛绒绒黑衣在皑皑白雪之中，实在是太显眼太可爱了。 团友们在车上兴奋地拍摄雪景 大家都兴奋地站起来对着窗外拍个不停，生怕一会儿雪会化掉。其实在摇摇晃晃的车厢内拍雪景，又隔着薄雾笼罩的玻璃窗，根本拍不出好照片来。在盘山路绕了一阵子后，看到不少车辆停在路边，我们也停了下来。 海拔3900米的雪山粱服务区
原来这里是一个海拔3900米的观景台，名叫雪山梁服务区。这时大概刚过上午8点，游客不算多，木栈道和观景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边上还是没有脚印的新雪。游客们顺着木栈道走到山顶上的观景平台，面前出现了千里岷山雪的壮观景象。 通往观景平台的木栈道 这里本来就视野开阔，白雪、彩云、蓝天和连绵的群山交织在一起，真是平生所未见的绮丽风景。面对这壮丽的天地美景，心中充盈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惊讶、新奇、快乐和豪放。 心中充满了一种神奇的感觉（沈维铭 摄） 我们站在观景平台上极目四望，蓝天白云似乎与白雪皑皑的群山融为一体，分不清边界何在。奇妙的是这些群山并无突兀的峰顶，山与山之间高高低低凹凹凸凸，相互连结成大海波涛般的奇境，又有点像月球上的环形山。 旅途邂逅岷山雪 透过云层的太阳，更显得云太低，与山平。服务区的各色风马旗在寒风里哗哗作响，彩旗投射在雪地上的影子特别好看。 雪映风马旗 这时候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大家在观景台上兴奋地叫喊、大笑，游客们在这里流连忘返，全都拿出相机手机拍个不停，似乎忘记了今天的黄龙游程。 观景台上的游客 我们真是有眼福，在正确的时间和正确的地点，欣赏到了苍穹之下和群山之中那延绵、壮观而纯净的雪景。按照计划，我们今天只是要去游览黄龙风景区，没想到昨晚的一夜大雪，却让我们看到了这样难忘的群山雪景，无意中成为我们西北游中的最难忘景观，这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面对如此雪景，没人急着赶路 站在雪山梁观景台欣赏雪景的时候，大家只是觉得周围茫茫山峦的银装素裹特别好看，确实是难得见到，却并未意识到我们此时此刻正是站在红军长征翻越过的岷山之上，不远处的山颠就是海拔5588米的岷山主峰雪宝顶。 岷山主峰雪宝顶 直至下午回程途中，看到沿路的积雪大部分已经融化，团友们回味起上午过雪山的经历时，才猛然想到我们今天就是在岷山走盘山路，我们看到的雪山美景就是名副其实的“更喜岷山千里雪”。 冰雪过岷山 又回想到大家在离开观景台前往黄龙的途中，那种无比高兴和满足，极其兴奋地谈论着雪山观感的情景，亦堪称“三军过后尽开颜”。所谓三军，是指我们旅行团的主力军是黑龙江省尾山农场一分场知青，同时也有二分场和七分场的知青方面军。 更喜岷山千里雪 岷山是甘肃省南部延伸至四川省西北部的褶皱山脉，呈南北走向，逶迤700多公里，故有“千里岷山”之说。岷山是长江水系之部分河流与黄河水系之部分河流的分水岭，资料介绍说，岷山主体有雪宝顶、青城山、峨眉山、四姑娘山等著名山峰。四姑娘山属于岷山尚在情理之中，而青城山和峨眉山也属于岷山则有点出乎意料。

小视频: 风雪阿坝州

从川主寺至黄龙景区的盘山公路是X120县道，即平武至松潘的平松路。其中从雪山梁至黄龙的途中迂回曲折，急转弯很多，有些路段有雪，有些路段结冰，又是下坡，行车难度不言而喻。驾驶员小方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开车，终于平安抵达黄龙景区大门口。 下午再过雪山梁 下午从黄龙出来原路返回，经过雪山梁时，积雪已经很少，只有背阴处还有一些，岷山千里雪的壮观景象已经消失。由此，我们更加庆幸旅行团的幸运和机遇，更加感到今天早上“更喜岷山千里雪”的珍贵和难忘。 （End） （本文为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的《澄澈的旅途》一书电子版连载之五十七，内容源自该书第十九集《九寨黄龙岷山雪》，有扩充和改编。本文也是我们知青旅行团2015大巴西北游的第十八集，本文中图片除署名的以外，均为作者所摄。） 澄江海锋感谢您的阅读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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