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捡拾四、五十年前的记忆(全文完)

北京老王在线

<p>上篇提到我的中学三位班主任,本篇将把我在中学五年是如何上课学习的过程的讲述出来,别一样的中学生涯,估计同龄人会有我这样的经历,但是现在的年轻人绝没有这样的感受也没有听说过,但这一切确实是真实的,作为经历者我是无法忘记的。</p> <p>直到近几年我才知道,我的中学母校西安市第三十八中学是座百年老校,它是一所有着悠久文化底蕴的省级重点中学,前身是1905年建校的河北保定育德中学,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刘少奇、李维汉、李富春等人曾在该校就读,1944年迁至西安。</p><p>学校位于西安市北郊太华路与二马路交界处,现在是新建的大明宫遗址公园里唯一一处保留下来的学校建筑。</p><p>我前几次回西安都曾故地重游,到学校门口向里张望,并留影记念。我望着学校的建筑遥想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在学校度过的五年中学生涯,我的记忆中真实记录着对那个疯狂的年代里不正常、扭曲的中学时光。</p> <p>班主任的故事上篇讲完了,这篇从课任教师做为开头讲起。</p><p>三十八中学教师队伍非常厉害,人才济济,即使在七十年代仍然是这样。</p><p>我们的数学课老师是一名资历非常深有着一级教师高级职称的老教师,他姓任,陕西省蓝田人氏。老先生他胖胖的身材,梳着大背头,穿着背袋裤,常常叼着一个大烟斗,特别有风度。但是当时的数学课本每学期只有二、三十页薄薄的没有什么内容,而且同学们一上数学课不是聊天就是睡觉,出身不好的任老师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只能迁就同学们的行为,平时见到学生总是笑眯眯的,反而与同学关系很好。单身一个人住在学校宿舍,傍晚常常会看见他在操场上散步。</p><p>体育教硏室的王老师,是位近六旬的老教师,瘦高个,站立直挺,走路频率很快。在体育教学方面十分有水平,但是本人解放前曾在国民党军队里当过体育教官,这在当时个人历史上有污点可是个不小的事,但不影响同学们对他的尊重。</p><p>英语课赵老师,是位四十多岁的男教师,言谈举止非常有涵养,大学俄语专业毕业,我们上学时开设的是英语课,他的俄语发音让我们的英语字母及“毛主席万岁!”发音都音不准,当然十几页的英语课本我们对发音准不准也无所谓。赵老师多才多艺,手风琴拉的很好,女生曾议论他年轻上大学时一定是个帅哥。</p><p>教音乐课窦老师,陕北汉子,红彤彤的脸庞酒糟鼻子,身材高、块头大,西安音乐学院声乐系毕业,他唱歌声音浑厚,后来才知道他是用美声唱法唱歌,讲话时一口浓浓的陕北口音加上鼻音很重。因为出身不好,在学校里不得志,受排挤,连学校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排练节目从不让其插手。</p><p>美术课的男老师,已记不清叫什么了,瘦瘦的身材,戴着一副酒瓶底厚的高度眼镜,南方人,教书法非常认真,只记得教我们毛笔写字出笔最后要“收笔藏锋”。</p><p>学校还有几位教语文水平很高的四十多岁中年女教师,她们的孩子与我还是同学。</p> <p>学校的师资力量雄厚,老教师众多。学校硬件设施很好,有两幢教学大楼,还有一个很大足球场、跑道和众多的蓝球场地......</p><p>但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上中学那会儿这一切都没有发挥作用,因为我们中学生涯是另一种的状态。</p><p>前面讲到我们当年使用的西安市统一印制的教课书无论哪门课都是薄薄的二三十页。有两个例说明不是夸张。有些同学爱惜新课本,开学领到新课后要包书皮,包完之后从外表都看不见中间的书页。七七年高考,我把历年数学、语文书拿出来,正着看、反着看两天就没得看了,以为高考没问题,结果考卷上的题书本上都没有。</p> <p>但是中学五年里我们实实在在也学到了不少学校里没有东西:学工劳动。</p><p>五年的中学生涯我们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要去学工劳动,每学期必须去,甚至有一两年的时间里把教室搬到工厂里,半天上课半天下车间。由于班主任的原因,我们班别同年级其他班劳动的时间更长。</p> <p>上中学第一学年,我们首先去的是一家木材加工厂学工劳动,我们当时都是十三岁的孩子,被分配到不同车间里,女生钉木箱,男生要干体力活。我和一些男同学被安排到带锯车间,在那里我头一次见到十公分宽的钢锯带锯,两三米高的庞然大物似的带锯机轰轰作响,钢锯带如同链条似的高速飞转,直径一米左右的原木卡在有三十米轨道上的卡木车上,来回行走。在司机操纵下通过带剧切割木板,再返回,再前进.......带锯切割木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我们学生站在带锯后米一、两米处用手去接切割下来的木板。这种半机械化作业危险系数很高,轨道车行车、带锯飞转、铁钉屑飞溅、原木滚落、木板断裂砸伤……</p><p>上二年级的学工劳动是在西安市水泥制管厂,这是一家很大的浇筑大型水泥管道的工厂,工厂的工人子弟很多人都是我们小学、同学的同学。在厂里我们就是小工,做些钢筋、预制构件除锈及现场清理等辅助工作。我在这里接触了氧气切割、焊,后来我都可以动手电焊。在厂里,见到了很多的大型机器设备。</p> <p>我们班学工劳动时间最长的就是在西安电表厂,为了显示我们真正的融入工人阶级队伍,我们三班和五班把课堂从学校搬到了工厂的职工食堂,天天与工人师付同时上下班长达近两年的时间,我们半天上课半天劳动,在生产一线与工人师付一起工作。我在这里干过很多工种,热塑机表壳成型热加工、喷塑机的有机玻璃制品的喷塑工、模具钳工、626车床工,还在综合维修班给一个反革命老头和一个释放的上校战犯一起修大锅炉……</p> <p>最后一学年的上半学期,在西安丝绸厂学工,我们男女生都分到挡车车间,跟着纺织女工在纺织机前挡车。这时我知道了什么叫四班三运传,人歇机器不停。望着高速穿棱的棱子,查看断线并接线,与师付们一起三班倒上夜班。</p><p>除了学校的学工劳动,我们还在家长的单位去车间里劳动,还要开出证明交给学校。</p> <p><br></p><p>在西安五年的中学生涯给了我太多太多的印象。有时真不想回忆这些,但是每当回到西安,每当去学校故地重游,我又怎能把这一切都给忘记,这是绝不可能的。</p><p>我的中学时光是磨练与快乐并存的,文化大革命造成我们文化知识缺失的同时,也让我们过早地接触到了社会及一线的工人。这种学校学不到的知识从某种意义上讲对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树立起到了一定的帮助。</p><p><br></p> <p>嗨,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这次回西安见景生情,思潮翻涌,其实要写的还有很多很多,七七八八写上了七篇回忆,权当对在西安生活过几年的记念吧。</p> <p>(全文完)</p><p> 构思于2020年9月1日返京飞机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