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文学的又一颗明珠

作家张宁

黄土地文学的又一颗明珠 《土匠》读后感 王凤华 　　读完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读完陈忠实的《白鹿原》，读完贾平凹的《天狗》，再拿起张宁的长篇小说《土匠》，感觉这部作品沉甸甸的，发人深省。 《土匠》同样是一部描写西北黄土高原的小说，作者与路遥、陈忠实、贾平凹一样，都有黄土地情结。可路遥、陈忠实、贾平凹都是陕西人，而张宁是甘肃人。张宁的故乡在甘肃的庆阳，是陇东人，可能这陇东人和陕西人一步近邻。因为同在西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张宁把黄土高原的人情世故也写得韵味十足。 　　一段时日，我把这几部作品一一读来，更感觉到《土匠》和以上三部作品是姊妹篇，拿在手里就放不下了，总想一口气读完。 《土匠》描写的同样是西北黄土高原的农村，可它反映的视野和角度大为不同。 　　它把一个个活灵活现、有血有肉的人物跃然纸上，随着故事情节的延伸，使读者感受到故事中的人物是生活在现实中，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人物的命运和喜怒哀乐同时融合在社会这个大背景之中。 社会地位的变化决定了人物思想的行为、命运的变化。生在不同时代的人，他们就会有不同的世界观和不同的命运。这是小说中的一个观点。 　　《土匠》全文大背景有两个，第一个是从文化大革命开始写起，到“四人帮”被粉碎。 作者站在历史的高度，以点带面，条理清晰地阐述了文化大革命给农村以及社会带来的危害。第二个大背景是写改革开放给人们带来的新变化。使人们看到了国家好，人民才真的好。 作者这样的思考是非常深刻的，把个人的命运和国家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土匠》全文分三部：第一部描写主人公狗娃青少年时期。狗娃的父亲虽然是共和国的娇子，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黄河水利委员会黄土高原研究院工作。他常年从事黄土高原的水土保持和地质地貌调查研究，一心扑在工作上，很少回家。微薄的工资根本就解决不了全家人的吃饭问题。 　　狗娃的母亲年轻时痛失长子，悲伤过度使她落下终身疾病，不能干重体力活。狗娃有四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年级尚幼，不能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家里劳动力少，挣不到公分，分不到粮食，全家人缺吃少穿，吃糠咽菜是可想而知的。 　　这一部分章节，为农村土地承包，解决农民吃粮问题埋下了伏笔，映射了改革开放的必然性和紧迫性。 那时，狗娃年仅十七岁，半大不小，家庭别无选择，只能让他承担起养活全家的重任，肩负起本不该属于他那个年龄的重担，这是一段让人伤痛的时代所造就的。 　　那时候的黄土高原，席卷着文化大革命的浪潮，人们的生活受到文化大革命地冲击和西北偏远地区自然环境的限制，农民的生活非常艰苦。严重缺水，靠天吃饭，是西北偏远山区的现实。好多农村人一辈子都没洗过澡。懵懂少年狗娃饥一顿饱一顿，遍尝人间的辛酸苦辣。 　　为了生存，他小小年纪拜师学艺，随师做土活挣钱换粮，养活全家。 小说更具讽刺意义的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狗娃还受到队长张有理和文革干将战奎、张雕、李凤仙等人的迫害。使他全家的生活雪上加霜。 狗娃心底善良，同情“五类分子”，为二爸抱打不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他，说了句公道话，由此受到牵连，被关了禁闭。 　　出来后被队长贬为羊倌。可坏事竟然变成了好事。他无忧无虑地放羊，找到了弥足珍贵的一眼泉水。他放着羊，饿着肚子修路，想为全村人解决吃水难的问题，最终因个人能力有限难以完成，只修了一条蚯蚓一样的小路，使这个伟大的计划夭折。 　　师傅带他出去做土活，他因饥饿给师傅丢脸，让师傅颜面扫地，被师傅斥责。 这个情节既让人心酸，又充满诙谐幽默，说到底，这是对贫穷落后社会现实的一种嘲讽。 　　小说第二部，着重写狗娃青年到中年时期。 他出徒了，掌握了土匠所有的手艺，他逃避文化大革命的现实，偷偷进山干土活。 在自己一家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好乐善施地帮衬着死了丈夫的孤儿寡母巧巧一家，还经常接济一贫如洗的“五类分子”张世文。连张世文的子女都不愿管他，怕受牵连和张世文划清界限，人性泯灭，视而不见任其自生自灭。 　　可悲的是为了自身利益亲娘老子都不要了，此乃文革时期的产物啊！这同时展示了狗娃心底善良的本质。 他忠于爱情，一生只爱一人，不再爱第二人。可爱情的道路也是曲折可悲的。 他把秀秀爱得死去活来。可秀秀因长得漂亮，而遭到了好色成性战奎的奸污，痛苦地嫁给了战奎。面对心爱之人远去，他苦闷彷徨，心如刀割。 　　狗娃的苦难还远远没有结束。文化大革命不仅束缚着人们的言论、精神，更束缚着人们的思想和行动，冤假错案层出不穷。 “四人帮”的流毒肆虐泛滥，跳梁小丑为所欲为，严重浸蚀了人们的精神世界，扭曲了人们的是非观念。 　　像张有理、战奎这类人，以践踏他人的人格、尊严为快乐。公报私仇，将狗娃拉去劳教；把像张世德这样新中国的知识分子逼疯、去放羊，剥夺了研究者工作的权利，很奇葩，太具有讽刺味儿了；错划狗娃的二爸为“五类分子”。 　　残暴成性的战奎，因食堂丢了馒头，怀疑张世文，把张世文的腿打断。引人深思，学生不上课；农民守着土地饿肚子；科研人员不搞科研；到处是混斗。农村及社会乃至整个国家都是混乱的，固步自封，停止不前。 作者张宁以小见大，一针见血地揭示了文化大革命对社会发展的桎梏，致使国家命运令人堪忧，必须要根除，改革是必须的也是必然的。 小说第三部，主要写改革开放。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中国大地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农民从大锅饭中解脱出来，农村生产力得到了解放。 狗娃沐浴改革开放的春风，适时组建了工程队，开办了面粉加工厂，是时代的弄潮儿。从此，解决了温饱，生活走上了自给自足的道路。 　　可人生的道路总不会一路坦途，狗娃也是命运多舛。 妻子山枣难产身亡。在修大坝时，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买了四辆破车，改装成翻斗车，摇摇晃晃地拉土，小挣了一笔钱，修了庄子，很是自得，于是头脑发热。在刘生财地鼓动下，卖掉做土活的设备、磨面机，又是借钱，又是贷款，四处奔波借款买车，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完全没有安全意识的狗娃，一心只为挣钱，营运私家车发生事故，赔了个底朝天，欠了一屁股债。 　　为躲债，狗娃只得背井离乡外出打工。 狗娃的生活又一次陷入低谷。秀秀伸手帮扶，狗娃历经艰辛，还完欠账，又回到生他养他的故乡。 他爱这片土地，他的根在这里，这里有他的牵绊，有他的爱情，有她的梦。 有情人终成眷属，狗娃与秀秀喜结良缘，同舟共济，重整家业，依靠党的富民政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一家人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这个结局也算圆满。 　　《土匠》这部作品，故事情节起伏跌宕，读完满是震撼，同时也给人留下了深深的思考。 这个思考不仅仅是来自人生的思考，也来自于对社会进步、国家强盛的思考。 我相信这部作品和《平凡的世界》、《白鹿原》、《天狗》一样，是黄土地文学宝塔上的又一颗璀璨的明珠，会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二0二0 年七月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