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北京大观园——看《红楼梦》聊红楼人(4)

李智键

北京有个大观园，位于城西南隅护城河畔，占地11公顷，原址是明清两代皇家的菜园子，是为拍摄电视剧《红楼梦》于1984年建造的。想知道公园里的景观吗？请跟我进大观园转一转，咱们边走边聊，讲一讲《红楼梦》中与大观园有关的故事。 《红楼梦》中与大观园有关的故事很多，主要有：贾元春省亲、刘姥姥遊大观园，海棠诗社，偷读牡丹亭、黛玉葬花、查抄大观园等等。咱们走到哪儿说到哪儿。 先看看大观园的美貌。走进大观园，穿过十几米通幽曲径，便是沁芳池——湖波荡漾，柳丝垂拂；水榭亭台，在水一方；绿树成荫，楼阁隐卧；碧瓦朱檐，若隐若现……这是红学学术与古建技术、园林艺术完美的结合，它既有北方皇家园林的富丽恢宏，又具南方民间园林的闲寂雅幽。步入其中，仿佛进入曹雪芹大师笔下的红楼梦境。 既然(书中的)大观园是为皇贵妃贾元春省亲而建的，咱们就先去“省亲别墅”看看。贾元春是贾政的女儿，贾母的长孙女，贾宝玉的姐姐。元春十五六岁时选入宫中，起初掌管王后的礼职，充任女史，不久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 太上皇恩准元春贵妃省亲，这是贾府一件天大的喜事。贾家大兴土木，花费近四百万两银子，用不到一年的工夫，在扩建宁国府后花园的基础上建成了这座贾府大花园。后来元春为它取名“大观园”。这是“省亲别墅”牌坊。本来为“天仙宝境”，元春省亲时看了一眼，觉得太张扬，立刻令人改了。 “省亲别墅”的正门。当年正月十五元春省亲，戌初(晚上7点)出宫，丑正三刻(翌日2点45分)离家，在贾府仅仅待了7个小时。省亲仪式是在这个大院里进行的。 这是第二道门。元宵之夜，大观园张灯结彩，灯火辉煌，贾府众人喜气洋洋，正装结队肃立，迎接贵妃娘娘回家。这一夜，才是当年贾府的新年之夜。 省亲大殿。大殿的门匾“顾恩思义”四字，和两旁的对联“天地启宏慈赤子苍头同感戴古今垂旷典九州万国被恩荣”都是元春书写的，可见其文才功底之深厚。在这个大殿里，元春贵妃娘娘接受了祖母、母亲、父亲及众家人的跪拜。(君君臣臣，孩子当了贵妃娘娘，长辈见面都得跪拜。) 大殿后面是“大观楼”。省亲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元春前后哭了七次。见祖母、生母给他跪拜，忙上前拉起二老，相拥而泣；父亲贾政隔帘给她跪拜，他叫声“父亲请起”，又是泪流满面……最后起驾回銮时，依依不舍含泪而去。 大观楼东侧是“缀锦阁”。元春对父亲泣述相思之苦，说道：当年“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田舍之家，虽齑(ji)盐布帛，终能聚天伦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或许这句话也为她日后不明不白死去埋下祸根。 这是大观楼西侧的“含香阁”。元春省亲仅有一笑——当她唤来宝玉弟弟，拉他到身边坐下，看见弟弟又长高了，心中一喜，不由笑了：“果进益了(果然长大懂事了)”。元春进宫前，一直带弟弟，教宝玉读书识字，姐弟情深。 随后，元春在家人陪同下，去大观园游览一番。游览中，几次明言，大观园建造的“太奢华”。对几处原宝玉题写的门匾、对联进行了修改。见各处缺少诗挂，回殿后，便让妹妹们各写一首，她偏爱宝玉，独让他写四首。 宝钗写完后，过来看宝玉写，让他改了一个字，迎合了元春的心理，成为宝玉的“一字之师”。黛玉也早早完成，闲坐在一边，见宝玉才完成了二篇，便小声：“我帮你写一篇”。不大功夫，黛玉完成，揉成纸团，趁人不备，扔给宝玉。宝玉大喜，立马抄下交卷。元春阅毕众人的诗作后，道：还是黛玉，宝钗最好。 大观楼对面的戏台。晚饭后，一家人依桌而坐，乐融融地一起看了几段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太监告知：该起驾回宫了。元春含泪与家人告别，依依不舍的离开大观园，离开贾府。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元春省亲后不久，下谕：空闲了可惜，让妹妹们搬进大观园居住。于是，迎春住进了紫菱洲，探春住进了秋爽斋，惜春住进了蓼风轩，黛玉住进了潇湘馆，宝钗住进了蘅芜苑，李纨带着儿子住进了稻香村，妙玉住进了栊翠庵。宝玉也搬进来了，住到了宽敞的怡红院。 贾宝玉住的“怡红院”在大观园的西南角。远远看去，“怡红院”被一圈柳树包围着，给人们以清新又神秘的感觉。绿色的大门上边“怡红院”三个大字十分醒目。 怡红院是大观园最华丽的庭院之一。院内三间垂花门楼，五间宽敞抱厦，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贾宝玉住的正殿，院子西面种了一棵海棠，东面种了一棵芭蕉，一红一绿，故宝玉起先为正殿题匾“红香绿玉”。元春不喜欢“香玉”二字，在巡游大观园时改为现在的“怡红快绿”。 元春省亲时，要宝玉写的四首诗中有一首是描述“怡红院”的：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绿蜡春犹卷，红妆夜未眠。凭栏垂绛袖，倚石护青烟。对立东风里，主人应解怜。诗中“绿蜡”两字，原为“绿玉”，就是宝钗当时让他改的。 这是大厅。怡红院里发生了很多故事，像刘姥姥醉卧宝玉床，晴雯任性撕新扇，雨中敲门误踢袭人，庆生日夜宴怡红院…… 两边是客厅，再往里是卧室，宝玉住一侧，袭人、晴雯等几个丫鬟住一侧。就爱讨女人喜欢的贾宝玉有时候也粗鲁。一次，宝玉在园子里淋了雨，急急忙忙跑回怡红院，焦急的敲紧闭的门。大雨天，丫鬟们无事可做，正在嬉戏说笑，谁也没听见敲门声。过了一会儿，袭人见宝玉还没回来，就去开门看看，没想到被一头闯进的宝玉狠狠地朝小肚子上踹了一脚，摔倒在地的袭人见是像落汤鸡似的宝玉，忘记了痛疼，赶快爬起来，连忙给宝玉换衣服。袭人被踢的吐血了，但没责怪宝玉半个字，反是担心宝玉淋雨受凉。宝玉后悔不叠，诚心地向袭人道歉。 这是后殿。一次宝玉过生日，大人们似乎忘了，八个丫鬟们凑了三两二钱银子置办了些酒菜为他庆生。她们又请来了黛玉、宝钗、探春、李纨，袭人拉来了香菱，加上俩随身丫鬟，共十六人，满满当当摆了两桌。查夜的走了，他们便关起门快活起来。酒过几巡，晴雯拿出签筒，要抽签行乐。宝钗抽出牡丹签——“艳冠群芳”，探春抽出杏花签——“瑶池仙品”，袭人抽出桃花签——“武陵别景”，黛玉抽出的是芙蓉签——“风露清愁”……大家说笑着，喝着，不觉夜半了。送走了宝钗她们，宝玉屋里的几个丫鬟还未尽兴，又喝将起来，直至四更，便七倒八歪的睡过去了…… 院子里，连廊条条，红灯高悬，雕龙画凤，步入其中，犹入迷宫。记得吗，电视剧好多镜头都出现过此景，如晴雯撕扇千金一笑，小红送茶初露娇容…… 怡红院东边是沁芳池。 沁芳池里有一座沁芳亭。 沁芳亭旁有一座沁芳桥。还记得吗？贾宝玉、林黛玉就是在这座桥边的石凳上偷读《西厢记》的，春心初荡，芳华萌生。记得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宝玉指着书(西厢记)道：“我就是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黛玉听了满脸绯红，怒道：“你这该死的，把这些淫词艳曲弄来，说些混账话欺负我，我告诉舅舅、舅妈去。”宝玉急得满头大汗，呐呐地说：“我若有心欺负你，就变个大王八……”说得黛玉“噗嗤”一笑：“原来你也是‘银样蜡枪头’！”…… 沁芳池东岸是潇湘馆，潇湘馆位于大观园最南端的中部，正对着南大门。潇湘馆是林黛玉居住的地方，与贾宝玉住的怡红院近在咫尺，一步之遥，可隔“池”相望。林黛玉的母亲叫贾敏，是贾宝玉的亲姑姑。 走进潇湘馆，只见满院都是竹子，真是个竹子的世界，翠竹青青，斑竹吟吟，别有一番韵味。 黛玉的住所隐身在竹林里，门窗、墙壁都是竹子装饰。“有凤来仪”四字门匾高悬门上，这还是宝玉题写的。门柱上的对联：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这对联所述与女主人性格极为相符。 潇湘馆是一明二暗三间室，中间是客厅，右边是她和丫鬟紫娟的卧室，左边是她的书房。 黛玉聪慧伶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诗写得好，出口成章。她不喜欢花花草草，粉黛胭脂。怪不得，刘姥姥游大观园时把潇湘馆当成了男人的住所。 小院回廊曲折，石子铺路；翠竹掩映，婆娑玉立；小溪潺潺，绕阶穿竹，宛如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的景致。 黛玉在大观园潇湘馆有很多故事，如：误剪香囊袋、黛玉葬花魂、愧夺菊花诗、焚稿断痴情……宝玉宝钗成婚那天，黛玉病逝在潇湘馆。 离开潇湘馆，继续往东走，就是秋爽斋，是贾家三小姐贾探春住的庭院。贾探春是贾政与妾赵姨娘之女，是贾环的姐姐。秋爽斋没有门楼，是圆拱门，在大观园中很独特。 秋爽斋的三间房子没有隔断，这随探春的爽朗性格，显得宽阔敞亮一目了然，很有大家子气。贾母在大观园的第一场宴请，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屋内摆设典雅、高贵、简单、大气。一边是书桌，一边是卧床，中间是客厅。记得王熙凤生病那段时间，王夫人让贾惜春、李纨、宝钗三人管家，她们就在这里办公。有一次，探春的亲娘舅病故，赵姨娘想多讨点丧葬钱，贾探春一点面子不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门匾“桐剪秋风”也是元春省亲时题写的。大观园众姊妹们的海棠诗社，就是在这里发起的。贾探春有公正不阿的脾气，有玫瑰花的浑号。查抄大观园时，王熙凤领着一干下人来到秋爽斋，贾探春打开自己的箱子：可以搜她，但不准搜她的丫鬟。弄得王熙凤很尴尬，只得应了。仗势欺人的王善保家里的，顺势在探春身上摩挲了两下(实为搜身)，被早已怒不可遏的贾探春顺手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探春怒道：“……可知(我们)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后来，贾探春为了顾全国家大局，远嫁海外岛国，也是一去未归。 贾惜春住的“暖香坞”在探春住所的北面，姐妹俩离得很近。惜春是宁国府贾敬的女儿，她是个“老生子”，与哥哥贾珍相差三十多岁。她出生后，母亲就离世了，贾敬把她送到贾母身边，她从小在贾母看护下长大。 书中对惜春的住所前后不一，实际上，“暖香坞”与“蓼风轩”、“藕香榭”、“卢雪婷”是一个建筑群，好几个地方惜春都住过。 惜春写诗一般，画画得好，几次在大观园作画，连贾母都称赞不叠。可这孩子嘴冷心也冷，不会说话，更不会“做事”。查抄大观园时，在她丫鬟入画的箱子里查出了私自传递的东西，按规定要逐出贾府。王熙凤在一旁观看惜春的态度，只要惜春一句好话，入画便可留下来。可对待服侍自己多年的小丫鬟，探春冷酷无情：把她留下，玷污了自己！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个在乐观豁达的贾母身边长大的孩子，心怎么会这么冷？ 惜春的房间也没有隔断，布局和三姐探春一样，客厅在中间，书房和卧室在两边，不像小姐的闺房，倒像个大办公室。惜春心冷，从小就愿意与小尼姑玩耍，贾府行将败落时，她出家当尼姑了。 惜春的庭院北边是迎春的“紫菱洲”，三姐妹的庭院从南到北依次排列。迎春是贾母大儿子贾赦与妾生的女儿，是王熙凤的小姑子。她长得漂亮，生性善良，但懦弱，人们背地里叫她“二木头”。 走进紫菱洲大院，便被满目的游廊所吸引，廊廊相连，琉璃瓦，蓝木柱，红灯高挂，精致典雅。 缀锦楼是迎春的闺房，大样，大气，高雅，高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住的地方。(缀锦阁是省亲别墅的一部分，在大观楼的东侧，与缀锦楼是两码事。) 这是迎春的绣房。可怜在贾府享尽荣华富贵的二小姐，结局不好，贾赦借了一个叫孙绍组的人的五千两银子，便把女儿说给他。这个孙绍组是个恶棍，对迎春非打即骂，没二三年功夫，就被他虐待死了。 “蘅芜苑”是薛宝钗的住所，与贾宝玉住的“怡红院”一般大，是大观园两处最大的庭院之一。不过一个在大观园的东北角，一个在西南角，两处相距最远。虽然两处相距最远，但薛宝钗是到怡红院次数最多的人。薛宝钗的母亲是贾宝玉母亲的妹妹，所以宝玉宝钗是姨表兄妹。 迈进大门，只见满院全是用石头堆成的小“山”包，石头上爬满了绿藤，绿油油的一片，几乎看不到石头了。要进入房间，得绕过这些绿藤“山包”。 正房提匾“衡芷清芬”。“蘅芷清芬”正是宝钗高洁品质的象征。她不爱花不爱粉，像香草一样，芬芳怡人，艳尔不俗，清香隽永。宝玉有一块佩玉，上面镌刻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宝钗有一把金锁，上面镌刻着：不离不弃，芳龄永继。这就是他俩前世所定的“金玉良缘”。但很不幸，虽然日后他俩结了婚，但一个出家当了和尚，一个孤单单独守空房。 室内只有简单的家具和高洁的菊花，精简、冷僻、淡泊，一如宝钗清洁自励的高雅性情。宝钗之雅，是大雅若俗。俗为其表，雅为其里。 院子里景致自然、清爽，没有艳丽的花卉，却是诗情画意，别具一格，别有洞天。史湘云来大观园也住在蘅芜苑。 查抄大观园后，薛宝钗托词母亲身体欠安，需要照顾；哥哥薛蟠要成婚，需要帮助为由搬出了大观园。她是第一个离开大观园的人。 李纨是贾宝玉的嫂子，丈夫贾珠早早去世，她带着儿子贾兰住进大观园“稻香村”，专心教子。“稻香村”一派田园风光，郊野气色，辘轳水井，篱笆菜园，像一农家院落。当初，贾宝玉借古诗“柴门邻水稻花香”之意，取名“稻香村”。 李纨住进稻香村后，似乎恢复了青春的朝气，她带领众姐妹在稻香村开办诗社，这里成了宝玉和姐妹们的净土和精神乐园。李纨成了诗社的社长，大家称她“稻香老农”。 好像建造稻香村的初衷，是一座酒馆，贾政带领一干人给各处提匾时，让大家给“酒幌子”题字，贾宝玉脱口而出：“杏帘在望”！现在酒幌子没了，干脆立一块石碑代替。 “栊翠庵”在“怡红院”的北边。是为元春省亲时做法事而建的。这里住着十几个贾府从江南买来的小尼姑。妙玉是王夫人从附近的一个尼庵请来的。她年芳十八，才高貌美，心性高洁。本也是姑苏人，因年幼多病，便带发出家，入了空门，病竟好了。妙玉是金陵十二钗中唯一一个与四大家族没有血缘及亲戚关系的人。 这个妙玉是怎样一个人呢？贾母带刘姥姥及众人游大观园，到栊翠庵进香，妙玉盛情地接待了大家。她沏茶讲究：用珍藏多年的澄清了的雨水和冬天梅花芯上的雪花融化的水来沏茶，受到贾母的夸赞。(说明她有内涵)她的茶具讲究，都是元宋时期的瓷器，在当时也算是稀罕珍贵了。(说明她家境不菲)她单独将黛玉宝钗请到内间(宝玉也跟了进来)，拿出成窑杯子让三人喝茶，非常洁癖的妙玉甚至还让宝玉用她的杯子喝茶，看得出，她尘心未尽，对宝玉暗生情愫。她看不起乡下人，对刘姥姥用过的杯子，她非常嫌弃，要老嫲嫲扔掉。 不过，栊翠庵也成了妙玉的伤心地。在贾母病逝出殡后的次日晚上，妙玉在庵里被贼人迷昏劫到船上，因不忍其侮辱被贼人杀害。 栊翠庵有一片梅林，冬末春初梅花盛开，红彤彤一片，煞是好看。这就有了新春日，贾宝玉冒雪来折梅，为姐妹们添乐；这就有了大雪中，薛宝琴踏雪去寻梅，成大观园佳话。后来，探春出家，也是先进入了栊翠庵。 大观园里发生了很多故事，咱们选几件“大事”聊聊。 刘姥姥游大观园算是件大事。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是因为日子穷的实在过不下去了，去贾府“打秋风”。王熙凤出手相助，给了这个几杆子打不着的穷亲戚二十两银子(一个一等丫鬟月利才一两银子)。秋收了，刘姥姥二进荣国府，带了些新鲜的瓜果蔬菜，来答谢贾府恩人。很幸运，贾母知道来了个刘姥姥，亲切的接见了她，并邀她逛“大观园”。 在游览大观园时，刘姥姥似乎成了主角，表现的可圈可点：幽默但不造作，自黑但不自卑，诙谐却又认真，搞笑却又不失自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笑声不断。刚好合了贾母的胃口，从而让贾母这个老祖宗开怀大笑，也给众人带来快乐。 这里面有几个小插曲。刘姥姥给王熙凤的女儿起名字，叫“巧姐”。妙玉要扔掉的那个刘姥姥用过的茶杯，被贾宝玉要来，转交给刘姥姥，告诉她：如若需要时，可换些钱用(那是成窑磁器，上有苏轼字迹，当时就十分稀有，现在价值连城)。刘姥姥如获珍宝，收藏起来。吃饭时，被大伙“灌”了些酒，内急去茅厕，没跟上队伍，误进贾宝玉的房间，竟躺在宝玉的床上呼呼大睡。幸被袭人发现叫醒，并帮她掩盖过去。如果是晴雯麝月她们发现，准会闹出一场风波。 刘姥姥二进荣国府，吃了从来没吃过的东西，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景致，享受了从来没享受过的快乐。临走，贾府的人送给她好多东西：贾母带头给她两个金錁子(金块)；王夫人给她100两银子；王熙凤再给她8两银子。鸳鸯、平儿、袭人等人送给她好多好多衣服布帛；还有很多粮食、食品。足足装了一马车，王熙凤派两个壮汉赶车把刘姥姥和板儿送回家。这些东西足够刘姥姥一家脱贫致富。对了，还有宝玉给她的成窑杯子，其价值可抵好几马车物品。 当然，刘姥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贾府落难时，她卖房子卖地，从妓院赎出了被拐卖的巧姐。 这是“红香圃”，是个三间大敞厅，门前是芍药、牡丹园，花开季节，园里万紫千红，争奇斗艳，大家就在这里赏花。 说来也巧，宝玉宝琴岫烟平儿四人同日生日，这天适逢贾母王夫人等入朝随祭，两府和大观园中众人就为四人在红香圃开席祝生。没有长辈在场，众人无拘无束，喝酒行令、尽情玩耍，十分快活。 鸳鸯、袭人等玩起了“ 拇战”，宝黛等人玩起了“ 射覆”，红香圃里“ 红飞翠舞、玉动珠摇”，像过大年一样。 史湘云喝大了，一人走出红香圃，包一包花瓣当枕头，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四面芍药花瓣飞落了她一身，人几乎半淹在落花中，手中的扇子掉到地上，也快被落花掩埋了，还有一群蜂蝶闹穰穰的围着她。众人寻找出来，看了，又是爱，又是笑，忙上来推唤挽扶。湘云口内犹作睡语说酒令，唧唧嘟嘟半天不见醒来。左下是史湘云睡卧的青石。 “花冢(zhong)”——埋花的坟墓。一看就知道是黛玉葬花的地方。林黛玉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要把落地的花瓣收起来，挖坑埋了。黛玉葬花是红楼梦中最煽情的一节，通过黛玉葬花之举动，把她的心理境界升华到一个很高的程度。还有那首“葬花吟”，让人听的心里落泪，感动了无数人。可我对“丧花”不认可，花开花落是大自然的规律，有葬的必要吗？那么多落花葬得了吗？ 还有黛玉小性子，爱哭，动不动就淌出两行眼泪。也不知道林黛玉的泪腺里装着多少泪水。后来，我知道了，林黛玉前身是绛珠仙草，贾宝玉前身是神瑛侍者，绛珠仙草因为受了神瑛侍者的甘露之惠，所以下凡转世后决定用一生的泪水来报答他。如此，我似乎理解了林黛玉的性格与泪水。 最后说说“查抄大观园”一天，一个叫“傻大姐”的粗使丫鬟在大观园假山背后捉蟋蟀捡到一个“绣香囊”，其图案是两个赤裸男女相抱。王夫人知道后大怒，令王熙凤追查。王熙凤带上周瑞家的、王宝善家的对大观园各处以查找一件失物为由，进行翻箱倒柜的搜查。 查抄时，在迎春丫鬟司棋的箱子里翻出她给自己情人做的鞋袜和互通的书信，那时候丫鬟是不能自由恋爱的，为此她被撵出贾府，后来撞墙死了。 检查到晴雯时，她愤怒的抱起箱子，一下子把所有东西倒在桌子上：查吧！晴雯是公开用行动反对查抄的丫鬟(其他所有丫鬟都规规矩矩服从搜查)。 薛宝钗因为是客人，没有被搜查。这样的特殊“礼遇”，薛宝钗似乎不领情，第二天，她就托辞搬出了大观园。 查抄大观园是王夫人一怒之下的鲁莽决定，是一大败笔，间接的造成两人丧命，多人被逐，拉开了贾府衰败的序幕。 好了，该去的地方，咱们都去了；该看的地方，咱们也都看了；该讲的故事，还有很多，这会儿，咱们先聊到这里吧。 公园门前竖立着一块巨大的“补天遗石”，据说，当年女娲补天，炼就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石头，补天后，余下一块，丢弃在青埂峰，后经仙人点化，投胎凡间，有了贾宝玉。听说他出家后，又被仙人点回青埂峰，变回了这块石头。 北京大观园平面图。北京大观园各庭院的位置与小说中的布局不同。 大观园里赏红楼，红楼梦中品大观。是非好歹成往事，富贵衰败弹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