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兵的战地故事

平分秋色

<p class="ql-block">本文未经美篇作者的许可不得转载!</p> <p>【志愿军】&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一个女战士的战地故事</p><p>&nbsp;&nbsp;邓祖琪,重庆人,1934年8月生于南京。1950年11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任十二军34师文工队员。1951年随部队赴朝参战。先后参加了第五次战役、金城防御战、上甘岭战役,东海岸筑城。1954年4月回国至浙江金华。师文工队撤消后调十二军文工团任演员。1958年调南京军区政治部前线歌剧团任演员。196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授上尉军衔。1969年底转业至成都。1981年调南京金陵石油化工公司烷基笨厂纪委工作。1989年退休。如今住在四川省成都市温江区亲睦家老年公寓安度晚年。&nbsp;</p><p>一、十八天夜行</p><p>&nbsp;&nbsp;一九五一年三月,我们文工队一大批青春年少、风华正荗的女兵和男同志们一起“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来到了战火纷飞的朝鲜。我当时16岁、参军仅几个月。朝鲜的冬天,首先给我们这些四川兵来了个下马威!哪里见过这般的地冻三尺,冰天雪地!我们一个个被冻得手脚僵硬面部麻木,连说话都张不开嘴。入朝第一关就是长途行军。由于敌人掌握了制空权,部队只能在黄昏后出发。我们背着背包、干粮,负重四、五十斤,从黄昏走到天亮。每天七、八十里地,还要爬山涉水,躲避敌机。我天生平足,从未走过这么长的路,双脚打满了泡,一天下来泡上加泡变成了血泡,疼痛难忍。行军中总有战友抢着给我背背包、扛干粮。班长罗秀一到驻地就和炊事班小王给大家烧水,把一个个昏睡的小兵喊醒,挑泡烫脚。</p><p>&nbsp;&nbsp;&nbsp;行军中为了保证安全和不掉队,师首长叫我们文工队走在他们后面(也就是全师部队的前面)。年纪小身体弱的组织起来每天傍晚提前出发。当时听说友邻部队有一个女同志因离开大部队被敌特装了罐头的(砍了脑袋)。有天晚上,我拉肚子,脚上的泡又发了炎,好强的我硬是挺着一声不吭,一瘸一拐艰难地跟着大部队。这时二号首长政委罗洪标看见了,立即将我的大衣放到了他的马背上帮我驮着。一号师长尤太忠更是让我拉着他的马尾巴走。我怕被马踢不敢拉,首长就手把手地教我:“别害怕,一把抓住莫放松!”我硬着头皮抓住了马尾,一号亲切地夸我好样的!果然,借助马力我感到步履轻松了不少。我边走边流着眼泪:首长的关怀、老同志的呵护、革命大家庭的温暖,让我坚定了克服困难的信心和意志,十八天夜行军,我们文工队没有一个掉队!我也经受了出国作战第一关的考验。</p><p>二、我当了义务卫生员</p><p>&nbsp;&nbsp;&nbsp;五次战役第二阶段,大部队被敌人拦截,同志们分散突围。我们二梯队都已到了***,情况十分紧急,只得强行军撤退。有的同志必须护送伤员到卫生队,有的因病跟不上大部队而掉队,辗转多日才零星归队。到达谷山新坪黎木洞清查人数时,拉大提琴的金杼滨和一位女卫生员没有到,是失踪还是牺牲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p><p>&nbsp;&nbsp;&nbsp;&nbsp;谷山休整开始了。我们住在一个小山坡上,大家管这个小山坡叫作“文工山”。因空袭,朝鲜老乡们全都躲进了深山老林,几间平房由我们接收了。这里,听不到枪炮声,没有敌军堵截,只是不时有敌机骚扰,比起前沿安全多了。</p><p>&nbsp;&nbsp;&nbsp;同志们到达后个个疲惫不堪,邋里邋遢。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接着大扫除。我们在老乡家里找来一口大锅,把大家长满虱子的衣服脱下来煮。可谁知一班的老大哥不小心用煮过虱子的水煮了稀饭,结果造成了集体拉肚子。因我参军前在医院打过几天杂,领导就让我当起了义务卫生员。每天我背着小药箱爬山过河到各小组送药,虽然累点,但为大家服务还是很愉快的。小毛小病也还能对付下来。不料有一天,一班长说他们班的朱守仁病了,很严重,已经不省人事了。他们没法,把他抬到屋檐下,看他自己能否挺得过去。卫生队的医生赶来,诊断后说必须每天打针(皮下注射),否则非常危险。卫生队离我们驻地较远,加上那边的病号多人手也不够,打针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天那,虽说在医院药房上过几天班,可给人打针哪里会?!看着奄奄一息的战友,我答应了下来。医生简单地给我讲了消毒、进针、拔针的要领就走了。我先在自己身上练习,然后再去给朱大哥打针。苍天不负我,几天下来打针的技术熟练了,也把朱大哥救活了,</p><p>&nbsp; 多年后的战友聚会,朱大哥提起这事,还念念不忘地拉着我说,是我救了他的命。其实,当年接受这个任务完全是凭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想救战友的心去的,如今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p><p>&nbsp;&nbsp;三、第一次站岗放哨</p><p>&nbsp;&nbsp;&nbsp;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班长罗秀安排我和她一个班站岗,有意要锻炼锻炼我。由于驻地分散,我们要翻过一个小山头,过一个山涧,在各组转上几圈。夜深人静,悉悉索索的走路声都会发出很大的回音,我不免有些发怵。为了壮胆,我不时大声说话、唱歌。东张张西望望,生怕树林里会蹦出个特务来。罗秀看出了什么,叫我走在前面,她断后。慢慢地我适应了,心也静了下来。</p><p>&nbsp;&nbsp;&nbsp;月上树梢,我们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她知道我嗓子哑后对前途有些悲观,加上出身不好背了包袱。就开导我说:革命人不论出身好坏,只需要有一颗全心全意的奉献精神。现在是战争,就要服从战争,服务战争,那怕献出生命。这些道理现在看来似乎空洞说教,但我听进去了。在以后的行动中也这样做了。这就是我们那个年代,人的纯真,人的信仰、信念。</p><p>&nbsp;&nbsp;&nbsp;那天晚上,罗秀还告诉我,她和我师的战斗英雄康清林的恋爱故事。有情人终成眷属,后来他俩真的成为我们在战场上的第一对革命伴侣。</p><p>四、演出遇空袭</p><p>&nbsp;&nbsp;&nbsp;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一切走入了正轨。领导给文工队下达了任务,加紧排练,创作新节目为部队演出。</p><p>&nbsp;&nbsp;&nbsp;我们演出时,部队都要派防空哨。看演出的战士们每人准备一把干树枝,只要发现敌机,防空枪一响,战士们把树枝举过头顶,汇成一片树林,就不会被敌机发现。&nbsp;&nbsp;这天我们在晒谷场上演出,忽然,四架“油挑子”(敌机中的一种。油箱在机翼两端象担着一付油桶)毫无察觉地出现在我们头顶。敌机擦着山头超低空俯冲而下。在刺耳的啸叫与“哒哒哒”的机枪声和爆炸声中,战士们齐唰唰地举起了树枝。没有暴露目标。当敌机在天上盘旋准备第二次俯冲时,见此情形,战士们立即招呼一起来看演出的朝鲜老乡有序地去山角树林处隐蔽。我们几个女兵刚才还穿着花衣服在台上跳舞,此刻吓得蹲在舞台角落不知所措。尤一号(尤太忠)见状喊了声“快撤!”谁知我们全都没听见。他又急忙甩开警卫员跳上舞台对我们大声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我们这才如梦初醒,飞快冲向树林跑。当我再次回头望时,见尤一号仍在原地,不放心地注视着我们一个个安全地进入树林。警卫员这才好不容易把他拉走。</p><p>&nbsp;&nbsp;&nbsp;这次空袭持续了半小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凝固弹烧毁了一间破民房,枪弹打死了拴在舞台旁的一头耕牛。半小时后,演出继续。</p><p>&nbsp;</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p> <p>【编者的话】</p><p> 美篇中青春焕发的志愿军女战士都刚满十几岁,当祖国一声召唤,她们毅然离开故乡和学校,参军入伍,跟随入朝作战的部队,跨过鸭绿江,奔赶硝烟弥漫的朝鲜前线。为了正义为了和平,她们中的许多战友,血洒朝鲜三千里江山,长眠在异国他乡。她们用无声的庄严,壮丽地实现了人生的辉煌!她们是那个年代,乃至现在这个时代最可敬可爱的人!</p><p> 女兵们珍藏着的一枚枚军功章,一张张嘉奖状,最让她们自豪的是她们曾经是个抗美援朝的女兵!是经历了战火考验的女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