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夕阳的余辉洒在残恒断壁的村落里,一片静寂。偶儿传来几声狗吠声,篱笆外有孩童在追逐,远处老妪佝偻着背蹒跚地从远处走来。</p><p class="ql-block"> 不记得是从哪年起,村子里便开始是这样萧条的,除了过年热闹那么几天。</p><p class="ql-block"> 村东头有一栋老房子,一直在静默着,那是王二叔家的老屋,打小村里头的人便说王二叔是个有福气的人,儿子考进省城的师范大学,女儿也跟着嫁进了城里。自从二婶子去逝后,二叔便跟着儿子去城里亨福了,一连数载,不曾回老家。二婶在世时,开辟出来的屋前屋后的菜地也一片荒芜,只有门前一棵古老的桑椹一直在风雨中摇曳,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什么?</p><p class="ql-block"> "三姑,三姑"一声轻脆的呼唤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抬头一看,三娃子,这小泥崽子一身的泥,全身黑幽幽的,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滴溜溜地转,那清脆脆的声音甜腻腻的,一直甜到心底。我伸出手来爱怜地抚着他的头,静静地打量着这可爱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三娃子是二狗的儿子,自从生下三娃之后,二狗便带着他的老婆出门打工去了,三娃便一直由寡居的奶奶带着。一晃十年过去了,二狗两口子在外面省吃俭用,准备攒足一笔钱去小镇上买一套房子,好方便三娃子上学(小镇上才有中学,高中,搭车去县城等地方也方便些)。所以老家的房子一直没有修理,还是98年洪水冲刷过了的老样子。</p><p class="ql-block"> 春节时,我劝过二狗,花点钱把老房子修缮修缮,老娘和儿子也能过的舒服点。怎奈,今年出现了史无前例的一场疫情,大家的生活都成了问题,所以老房子的修缮也被搁浅了。</p><p class="ql-block"> 三娃子在前头帮我推 着箱子,我跟在后头慢慢走。</p><p class="ql-block"> 迎着阳光,迎面走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他脸上皱纹像是被刀刻似的,布满沧桑。他佝偻着背,提着一桶水,艰难地行走着。 睨着阳光,我才看清是鼓叔叔,这些年,鼓婶婶走了,唯一的独子得了尿毒症,靠着透析维持生命,儿媳见此,抛夫别子离去,所有的支撑便落在七十多岁的鼓叔身上。</p><p class="ql-block"> 鼓叔见了我便敛开脸笑了,亲切地说,闺女又回来了。我笑笑,轻轻点头。敛开步又往前走,三步,二步,转身回头,夕阳西下鼓叔的背景拉得老长老长…</p><p class="ql-block"> 我踏在这片土地上,身后是一派荒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