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经》

春晓

<p>  夜已经深了。不管它,想写不能憋着。今天一做完暑期末的活动,便踏实了心,务必完成这个暑期作业了。不禁让我想起上学时的不自律,暑假作业每日三页五页的跟自己讨价还价,临了开学在即,还一顿补作业。今天就是我的这个暑期作业最后一天。直至晚上21:09分,盖上小章,终算是做完了。</p><p> 回顾这个作业,战线拉得够长。花了一个月研习小篆。约略记得六月初吧,闲来无事偶尔写写字,除了常写硬笔的楷书和自己的自由体,最喜欢的就是篆书了,尤爱小篆。单纯地喜欢它修长流畅的笔画和瘦高的字形。于是找来字帖照猫画虎地画了一通,只是看哪儿拐了哪出来了哪儿弯了,眼睛指挥着手在方格本上移来移去。不曾想这些看不懂的字还得到了不少鼓励。隔几日,来一遍楷书,再来一遍自由体。心里生了不满。描个皮毛有啥趣?该不是为了得赞吧。必然不是。于是买来一本三厘米厚的篆书技法,日日举着腿哗啦哗啦的翻看,一边健身一边学字。喜欢终究就是喜欢的,越看越喜欢。从篆书概述到笔法分析,到搭接笔技巧,再到笔顺特点,越看越有味儿。慢慢地懂了字体结构,再能认出不少,便心生喜悦。篆书虽然属于古文字,但它和现代文字一脉相承,是现代汉字的源头,是有规律可循的。就像学习任何知识,不能点点片片,东一点西一点,而是要找规律整体系统的学习一样。千万不能浅尝辄止,只求皮毛,而要学即深入,探其究竟,最好可以融会贯通触类旁通一通百通。N年前就太喜欢把这几个带通的词连起来用了,十分受用。</p><p> 那怎么就跟《心经》扯上关系了呢?说起这段缘分,还要说到王菲唱的《心经》,不管是什么吸引了我,而后便收集关于它的一切。我喜欢《心经》这个名字,就好比听到《圣经》,心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情愫一样。我也喜欢它恰好260个字。哈哈!好牵强。这就充分说明了喜欢这件事无从解释没有理由。喜欢了,它的一切都是你喜欢的样子。花时间读经文的汉字,查找读音注释,抄写,一遍又一遍。于是更喜欢了。还特意买了一款刻心经款的金刚藤镯,时常摇在腕间,心便有了约束。时日一长,便不再满足于把这修美的字体只写在方格本里。我想把经文写在画框里,装裱起来。念头一有,画框就有了。测量了长和宽,确定了版式,计算了格子的数量和大小,在四开厚卡上均匀地打了三百多个方格。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这大概就是一种略带敬畏的仪式感吧。一边写一边一遍遍默读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写重了或写少了。也不知写了多久。突然!自己心里咯噔一下。不想相信。小篆终归不是常用字体,我虽见了认得,却不能记得它的模样。笔顺字形还是要紧着边看边写的,不像现代字,除了偶尔几个不常用一时想不起来的字,大多还是听音便能默写的。写小篆怕就怕错了也不知道,写到最后方才发现写不满或是格子不够了,岂不哀哉!你读懂我了。右起第四行时就已经少写了一个字,如今已写了十行有余……若是早发现,若是检查再认真些,若是写时专心致志……没有若是,只有重写。硬生生擦了全部重写。心在滴血。好事儿,多练习一遍。第二遍多了谨慎,少了言语,明显字形把握的更好了呢。一遍铅笔字写完,再用中性笔描一遍。自打写好,日日挂念,担心湿了脏了压了,无处安放。</p><p> 单是这样精瘦的临摹字体摆着也不入眼,不如把它当成衍纸的底稿吧。这个念头一有,着实让自己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想起两年前用衍纸做《阿甘正传》里那几句英文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ing to get.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凹,就抓狂了好久。转而又窃喜,不逼自己一把,你怎么能知道自己还可以抓狂到什么程度?体验式成长嘛!不经历怎能知道自己的心灵是怎么成长哒。于是就开始了呗。3毫米宽的纸条被扭曲成长短不一的线条,密密地立在黑色的细线上。暑期里有忙有闲,闲时能做一行,直到腰疼脖子疼;忙时有时一个字都没做完就开始做别的。一晃竟然俩月见底了!这不今天赶了工,整整七个小时,终于完工!回想起这过程,倒是没有了先前那种挠心的不爽,反而多了淡定与从容。每天不给自己制作量的要求,有闲又想做时就做,做时便能心如止水。旁人不发出点什么声音来,都不知道谁刚路过。慢慢地镶,慢慢地一行一行向左移。即使有人跟我说了进度慢余量大之类的共情的话,大概也是影响不了我的节奏的,反而让我更敢于面对,更客观而又乐观的承认它的进度。多年前绣过一款名为《雪舞》的满绣十字绣,七十多种相近色,七十多平方厘米的面积,想来也是面露难色,最终在第三个冬天里,是妈妈帮我竣了工。妈妈的话时时想来令我备受鼓舞——虽然绣的慢,可也是越绣越少呀,它不会越绣越多!许多年以后,真的发现年龄增长的同时,心灵也跟着成长了。从畏难到痛苦地承受,从勉强接受到挣扎不休,从客观面对到乐观对待……</p><p> 不经心路历程,如何成就心经。(写于2019.8.31晚)</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