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县第一个共产党员吴德印（中）

老玩童

武功县第一个共产党员

吴德印

（中）

程党会

13、发展团员

皇甫小学的建立不但使古庙变成了教书育人的圣地，也成了武功乾县一带党团组织的活动中心，皇甫小学建立后吴德印就以校长的身份做掩护来开展革命工作，白天他给学生们宣讲马克思主义和反帝反封建的爱国主义思想，晚上他又得为党团的组织建设而奔忙，1927年2月，吴德印先后介绍了后张村他的姨弟张百忍、同村的吴自兴以及一个雇农青年加入了共青团组织，陕甘区委非常支持他的工作，并给他派来了一位既是大学毕业生又是共产党员、且具有丰富地下党工作经验的教师叫姜崇德（户县祖庵镇纸屯村人），来协助他的工作，协助他开展党的地下工作，协助他发展新党员、新团员，不断壮大党团组织，协助他领导硬团与封建势力进行艰决的斗争。 1927年3月，吴德印、姜崇德与张伯忍、吴自兴及那位雇农青年秘密建立了共青团皇甫特别支部，姜德崇担任皇甫团特支书记，由共青团陕甘区委直接领导，四、五月间发现吴自兴和皇西村的豪绅王作梅来往甚密，吴德印怕其泄露党内机密，就解聘了他的教师职务并断绝了与他的往来，吴自兴随即脱离了团组织，后来又发现张百忍思想动摇，就将其开除出共青团组织，1927年6月底，上级组织调姜崇德去户县祖庵小学工作，吴德印就接任了团皇甫特支书记的职务。此时团陕甘区委撤销，团皇甫特支改由团乾县县委领导，团乾县县委又委派乾县籍的陈洁生（又名陈以时）到皇甫小学接任了姜崇德的教员工作，并协助吴德印开展党的地下工作。到皇甫小学不久，陈洁生又接任了团乾县县委书记。

14、河道农会

1927年3月，中国共产党号召全国各地的农民朋友尽快地组织起来，建立维护自己利益的组织—农民协会，简称农会，吴德印一方面给广大的农民群众宣讲打土豪、斗劣绅的好处，另一方面积极筹建河道地区的农民协会，他主动与北团的左思明和左信两位领导人取得联系，支持他们坚持斗争，鼓励他们扬善除恶，引导他们了解和认识共产党，并于1927年3月中旬介绍左思明和左信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而使他俩由一个普通的农民成长为无产阶级革命的先锋战士。入党后，他俩积极主动地响应党的号召，决定尽快成立河大村的农民协会。
不久吴德印、姜崇德利用他们与任致忠的关系，委派二左亲自跑到省上农民协会筹备处，请求省农民协会帮助他们河大村成立农民协会，经国民党陕西省党部农民部部长张含辉（中共地下党员）的批准，省农民协会接受了他们的请求，不但发给了他们一面印有镰刀斧头图案并写有“河道村农会”的会旗，还派共产党员马忠孝前往河道亲临指导，河大村农民协会于三月底正式挂牌成立，马忠孝还在农会成立的大会上给大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农会和硬团是一套人马两个牌子，硬团团员也都是农会会员，硬团大法长左思明兼任河大村农会的会长，二法长左信兼任河大村农会的副会长，直属省农民协会领导。

15、南可农会

河道农会成立不久，吴德印和二左又帮助南可村建立了农会，成为武功地区的第二个农民协会。1927年4月初，南可村硬团的大法长王烈去河道参加北团召开的会议后，回来时扛回来了一面印有农会标志的红旗，并给南可的乡亲们说南可村和河大村一样，也成立了自己的农民协会，同时宣布南可村的150多名硬团成员也都成了农会的会员，王烈担任会长，王四海担任副会长，这面红旗在南可村的城门楼上插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农会的成立，又影响和促进了各地硬团的成立，从而形成了强大的农民武装力量，使官府大为震惊，为了进一步扩大硬团的实力，河道的北团与南仁的南团紧密配合，互相照应，进一步控制了武功东部地区的大部分村庄。农会成立后，硬团的革命斗志更加高昂，一方面拒绝腐败官府基层政权的统治，实行一切权利归农会，一方面发动硬团和群众公开与官府和驻军开展斗争。在农会的影响下，各地迅速掀起了与恶霸地主和土豪劣绅斗争的高潮，严厉打击了封建地主的特权，一时间农会成了乡村中唯一的权力机关。1927年4月，省农民协会派任致忠到兴平、武功视察，重点了解硬团和农会的发展情况。1927年5月30日陕西省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胜利召开，标志着省农民协会的正式成立。

16、整顿民风

农会成立后二左的革命斗志更加旺盛了，他们按照吴德印及上级党组织的指示，一方面取缔了封建统治的权力机关，实行一切权力归农会，一方面整顿社会秩序，处理民间纠纷，有一次南可北堡子有个叫王揣娃的青年，偷了别人一头牛，南可村的农会知道后就令他把牛给人家还回去了事，并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北团首领二左，二左觉得处理得太轻，就召集南可村召开村民大会，把王捆绑后拉到了台上，两边各站着二十几位拿着梭镖的硬团成员，还有两位提着滚头刀的壮汉，做出要斩的架势，会场异常森严，群众一看纷纷求情。这时左信说话了“看在父老乡亲的份上，饶你不死，但你不但要把牛给人家还了，还得给人家磕头认错并保证以后再也不偷！”王揣娃连连点点“好！好！好！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了”。左信接着说“以后无论是谁，要是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一旦逮住了决不轻饶！”这次大会在东原上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至今还传为佳话。
还有一次，南可村李家有个外号叫“三疯子”的人，借助自家人多，加之有个侄子在硬团里背枪，就横行乡里、欺压百姓，一次与邻居家发生了一点小纠纷，就指使侄子用枪去打，吓得邻居跑到河道找二左告状，左信立即来到南可，把三疯子当面美美地训斥了一顿，并让他给邻居当面道歉，同时还把他侄子开除出了南可硬团。在当时，武功东原地区变成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农民不受封建势力的剥削和压迫，不受驻军欺扰，人民安居乐业，在人们的心目中，农会成为至高无上的权力机关，就连小两口吵架了都会去找农会处理，二左是深受群众爱戴的农民领袖，河道李家窑有个双目失明的老太太，每逢听到二左的声音都要伸手去摸摸他两，并流着感激的热泪，鼓励二左为劳苦大众多办好事。

17、左信被杀

农会的成立对国民党官府的统治构成了极大的威胁，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背叛革命，大肆逮捕共产党人，疯狂镇压革命运动，围剿农民武装，1927年5月5日武功县长王阶给上面的呈文中写道“武功全县地方久已不能统一，各地硬团林立，违抗命令。”1927年5月17日武功驻军首领党海楼（富平人），按照县府的旨意，指使驻守薛固乡水渠村的营长徐元凯，叫他以和谈的名义向影响力最大的北团首领团即河道硬团发出了和谈的邀请，当时大家都担心这可能是一个圈套，建议不去赴约，但左信却坚信不会有事，并说自古以来就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相信党海楼也不至于卑鄙到了连来使都要杀的程度，并说如果不去，反会落下个胆小怕事的坏名声，被人耻笑，所以执意要去，大家最后只好随了他的心意，并再三叮咛他要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以免中了敌人的奸计。
1927年5月19日，农历四月十九日，左信经过一番准备后就带领护卫冯圈羊一起去薛固赴约了，结果刚一到达水渠驻地，立足未稳的他两就被提前埋伏好的党海楼的人马当场抓住了，他俩大声喝问：“你们这是干嘛呢？你们还想不想和谈了？”这帮家伙居然恬不知耻地说道：“等你们全部缴械了，我们再和你们和谈吧”，左信见状大骂“你们这些背信弃义，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们这样做将来会不得好死的！”这帮丧尽天良的家伙反击道“今天我们就先让你两不得好死！”之后就听到了“嘭嘭嘭”的几声枪响，河道硬团的这两位勇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这帮不知廉耻、不懂规矩的刽子手们用极其卑鄙地手段给杀害了，敌人为了掩盖他们的丑恶嘴脸和反动罪行，就给他两的脖子上绑了石头，将他两的尸体扔到了渭河之中。

18、公祭英灵

惨剧发生后，河道硬团的成员们纷纷要求去找党海楼报仇雪恨，后经左思明团长和其他几位年纪较大的成员的劝阻，才暂时停止了行动，后经大家一起商议，普遍觉得报仇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等有合适的机会了再动手也不为迟，目前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先找到两位壮士的遗体，让他们早日入土为安，于是就派出了很多人马沿渭河流域由西向东开始了步步为营式的寻找。
经过多日的寻找和打捞，两位勇士的遗体终于在上百里以外的渭河下游找到了，抬回村里放在西庙里。1927年9月10日，农历八月十五，左思明召集南北团成员在河大村集会，为河道人民心目中的两位大英雄左信和冯圈羊举行浓重的公祭大会，天公也受到了感动，白天还是大晴天，晚上就下起了毛毛细雨，大家怀着极其沉痛而又非常崇敬的的心情，头戴黄标码（黄纸做的硬团标志），手持红缨枪，从四面八方的十里八乡赶来参加两位英雄的公祭大会，参会人员达到了万人以上，公祭仪式非常浓重，三台大戏一直唱到了十二点还没有散场，他们都想来见两位英雄最后一面，并送两位英雄最后一程，因为明天两位英雄就要入土为安了。

19、硬团遭袭

因为丧事浩大动用的人力较多，所以硬团当晚就没有安排太多的人去搞警戒和防备，加之周围村庄来吊唁的人非常多，觉得他们都是来和英雄告别的，所以也就不便对来人作较为仔细的盘查了，党海奴这只老狐狸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他就派他的部下陈生军带领一个营的兵力着上便装，假装是送猪送羊来悼念英雄的乡亲，于是就一一地混了进来。当他们全部到达现场以后，他们就逐渐地包围了公祭现场，当戏台上的大戏唱到正欢的时候陈生军的枪声突然划破了夜空，他的部下们随机就都拿出了私藏的武器，对硬团展开了突然袭击，硬团一下子猝不及防，来不及还手，导致硬团伤亡惨重，看戏的人们开始四处逃散或者纷纷躲藏，寺院内料理事务的人员都被他们打死了五六个，左思明也趁乱跑到了西庄，躲在了冯家的楼上。 之后这帮丧尽天良的官兵又对村民们进行了洗劫，抢走他们的财物不说，还强令村民们给他们出今晚所用掉的子弹费，并放火烧毁了数十栋的民房。敌人的主要目的是捉拿左思明，第二天即9月11日清早敌人继续搜索，并威胁说藏匿者同罪，导致冯家人因为怕受株连而告了密，左思明随即被抓。抓到左思明以后，他们才拿上抢来的银元满载而归地离开了河道。他们先把刚刚抓获的硬团首领左思明五花大绑地押送到了长宁镇，并游了街，游街期间左思明昂首阔步，镇定自若，毫无惧色，围观的群众，有的流泪，有的怒视匪兵，大家都夸赞左思明是条汉子。 9月11日下午，天下着毛毛细雨，白雾笼罩着大地，敌人把左思明绑在囚车上押往县城武功镇，怕他在路上逃跑，就惨无人道地在他的两条腿上各扎了一把小刀子，左思明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双目冒着仇恨的火花。9月13日左思明被杀害在了老县城西门外的土坡上。左思明遇害后，群龙无首的硬团也随机停止了斗争，但硬团的精神却永远鼓励着家乡的仁人志士，同国民党及其一切反动派继续斗争下去。

20、中共皇甫支部秘密成立

1927年3月中旬吴德印把河道硬团的两名领导人左思明和左信发展成了共产党员，1927年5月吴德印又介绍皇甫村的吴尚信加入了共产党，在宣传马克思主义和爱国主义思想方面吴尚信做了不少的工作，5月19日左信被害。

1927年6月底姜崇德调往户县祖庵小学任教并担任该校的党支部书记，调走之前他和吴德印交换了组建党支部的意见，1927年7月中共陕甘区委撤销，成立中共陕西省委，吴德印按照上级指示秘密成立了中国共产党皇甫支部，吴德印任皇甫支部书记，党员有吴德印、左思明、吴尚信三位共产党员。

皇甫支部是共产党在武功境内的第一个党支部，也是武功境内的第一个党组织，直接归中共陕西省委领导，皇甫支部设在皇甫小学内。1927年9月左思明被害后，皇甫支部就剩下吴德印和吴尚信两名党员了。左信、左思明的连续遇害，不但给河道硬团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而且也给皇甫支部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使革命一下子陷入了低谷，但吴德印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他不但革命斗志丝毫未减，反而更加努力地投入到党的地下工作中去，1928年2月，他又发展了乾县田兆村的王士英为共产党员，使党员增至三人。
1927年10月到1928年7月期间，皇甫支部划归中共岐山县委领导，后岐山县委遭敌破坏，皇甫支部未与上级取得联系，随即瘫痪，1929年初吴得印又与乾县党组织取得了联系，乾县党组织曾三次派吴宗超（又名吴宗昌，乾县人）给他送来密信，筹划和商谈党的工作。1929年2月中共乾县县委和陕西省委先后遭到了敌人的破坏，皇甫支部与上级彻底失去了联系，之后吴德印派吴尚信前往陕北与党组织联系，最终杳无音信，皇甫支部随后就停止了活动。

21、共青团皇甫特支结束使命

据当时在皇甫小学上学的皇甫籍乡党吴玉回忆，在他们上学期间经常会看到一些陌生人来皇甫小学找吴德印和陈洁生，有的人来了还会在学校住一夜第二天才走，吴德印也经常外出，他的课就由陈洁生暂时代替，河大的二左也经常出出进进于皇甫小学。作为学生娃的吴玉他们也看不出其中的渠渠道道来，但却可以印证那段时间内吴德印在皇甫小学里把党团活动开展得多么有声有色。皇甫小学一度成为皇甫党团组织的活动据点，也成为皇甫党团组织与上级组织的联络地点。
由于国民党军队的残酷镇压和破坏，团皇甫特支与上级失去了联系，陈洁生于1928年2月13日去了西安，团皇甫特支趋于瘫痪，1928年6月中共乾县县委书记宣布党团合并，皇甫团特支与皇甫党支部也随之合并，把团员都转为党员，团皇甫特支的使命到此结束。1928年因为持续干旱导致秋粮欠收，饥荒严重，小麦也没法种上，人们的基本生活都难以保证，导致暑假后学生们普遍都上不起学了，皇甫小学也就临时停办了。陈洁生后来还回来了几次，终因年慌蔓延，学生无法复学，后来他就彻底离开了皇甫。

特别说明

本文的写作过程中，参考了《皇甫人文》《武功烽火》《中国共产党武功简史》三书中的大量文字和资料，吴德印的次孙吴建为（我的高中同学）和侄孙吴新建（彬州市常务副市长）也为我提供了不少的权威信息，在此一并表示感谢！同时也感谢为我提供上述三本书的原长宁中学校长吴忠贤老师、原后稷中学校长马政善老师、武功县科协主席赵斌涛兄弟。

作者简介

程党会，武功县河道乡上河道村人，1963年出生，1984毕业于陕西师大化学系并获学士学位，中学高级教师。先后在陕西汉中中学、武功薛固中学、武功长宁高中、河南新欣学校、北京华诚中学、北京京华学校、西安航天中学、杨凌高新中学任教，现任教于西农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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