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事

鸡鸣村角

<p class="ql-block">  今天说说烟事。</p><p class="ql-block"> 抽烟有害健康!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儿,在这里啦咕烟事儿,纯粹就是闲着无事写写一乐而已。没有诱惑大家抽烟的意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与酒相比,烟的历史不是很长。制烟卷儿的烟草,从明代后期传入我们国家后,这种“仙草”迅速遍布到各地。到了清代,烟草开始被百姓广为接受,于是就有了描写和夸赞烟草的诗句。清代文人陈元尤是这样说的——</p><p class="ql-block">神农不及见,博物几曾闻。</p><p class="ql-block">似吐仙翁火,出疑异草熏。</p><p class="ql-block">充肠无渣浊,出口有香馨。</p><p class="ql-block">妙趣偏相忆,萦喉一朵云。</p><p class="ql-block"> 你看看,把烟草的妙处描写的可真是美极了。</p><p class="ql-block"> 也许正因为如此,我的祖辈们也是大力弘扬中华民族的这一传统,代代相传。到了爷爷这一辈,更加发扬光大,不但爷爷抽烟,父亲,二叔,三叔都抽,还都把抽烟叫做“吃烟”。那个时候,烟卷儿很奇缺,爷爷,父亲和二叔“吃烟”都是用烟袋锅子,三叔赶时髦,就用白纸卷成抽土造烟卷儿吃。</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爷爷的烟锅子是个铜的,一根竹管儿很长,烟袋嘴儿据说是玉石的,爷爷很是爱惜,爷爷还有个牛皮烟包子,一般都是和烟袋栓在一起,平时都是掖在腰间,有时候也挂在脖子上。和烟袋锅子烟包子配套的,还有一套火镰家什,爷爷用火镰快速摩擦火石,就能冒出来火星子,崩到苘麻杆子上,就能取火点着烟袋锅子。</p><p class="ql-block"> 爷爷的烟袋杆子有时候不透气了,就用细条条儿,细铁丝儿投,投出来的东西黑糊糊的,那是烟袋油子。我实验过,活蹦乱跳的蛇虫子(蜥蜴),喂上两口烟袋油子,就昏迷了。另外,这个东西治疗蛇胆疮有特效!一抹就好!是验方!</p><p class="ql-block"> 爷爷的烟瘾乖大,饭桌前吃,床头上吃,有时候走路也嘴里叼着他的烟袋锅子。爷爷有时候边吃烟边嘟囔学来的“巧话”——饭前饭后吃袋烟,晕乎乎的像神仙。还说,——吃两袋烟能顶一个小“火烧”。这些道道,我十来岁就知道,都是从爷爷嘴里学的。</p><p class="ql-block"> 耳闻目濡中,感觉爷爷他们吃烟很有“范儿”,我就想试试吃烟的“妙处”。可爷爷只让我玩火镰家什,不给我吃烟。说,小孩子吃烟,熏黑了肠子,就不长了。可无论如何,我还是想体验一下,左思右想就有了办法。</p><p class="ql-block"> 奶奶家的凉棚下,每年都会栽上两棵葫芦,秋后收了葫芦,葫芦棵慢慢的枯死了,叶子落光了,只有葫芦秧梗还七缠八绉的盘绕在葫芦架上,我把葫芦秧梗够下来,用奶奶的剪刀把它铰的一段一段的,也似烟卷儿般模样。葫芦秧梗中间有些细孔,用洋火点燃,放在嘴里用力抽,就能冒出来缕缕烟雾。至于烟味儿纯正不纯正,那是次要了,反正冒烟就行。</p><p class="ql-block"> 我把这个发明,显摆到学校里,伙伴们纷纷效仿,还相互比赛,看看谁能从鼻子里冒烟。潘老师罚了我半天站,还把洋火没收,交给了俺爹。我就挨了一顿骂,还被捥了一指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想想那个时候,大人不让小孩子吃烟,主要考虑小孩子身体健康,但还有贫穷方面的原因。</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一般的家庭都七、八口子。如果家里有几杆烟袋锅子,十天半月的到集上买斤儿八两的烟叶子,天长日久也是一项不小的开支。所以,有的家庭为了节省,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自留地里栽烟,自种自抽。</p><p class="ql-block"> 开春畦上烟苗,麦季前就可以移栽了。几个月过后,烟苗儿就长得半人高。这期间,要打顶头,摸叉子,拿虫儿,还要追肥料。种烟最好的肥料是用豆饼,把豆饼弄碎沤好后,施到烟地里,烟叶子又厚又长又出份量,用手一摸黏糊糊的。这样的烟叶子,味道醇厚芳香劲头儿足,吃起来可口,还不呛嗓子咳嗽。</p><p class="ql-block"> 秋天来了,把烟叶子割下来,用细绳一把把绑起来,晾晒在架棚上屋檐下,每隔三两天就用手握揉一遍,一遍又一遍下来,青黄色的烟叶子就慢慢的变成了酱红色的土烟缕子。除了自己吃,还能拿到集上换钱。烟怕淹,有时遇到涝年头,烟叶子歉收,烟叶就金贵,一斤好烟叶子能换斤猪肉钱呢!</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村里,最会栽培烟叶的是村里的张二爷爷,他老人家在俺村叫北坪的地方,有一块自留地,那里有一片李子园,还常年栽着一片烟,张二爷爷老两口子就在那里安营扎寨,伺候李子和烟,老人栽培的烟,在村里“盖帽”,人尝人夸。记忆中的那片黄土坡,就是老人家的经济来源。</p><p class="ql-block"> 可内行的人都说,老人的拾掇烟叶的技术没得说,可主要还是北坪这地方土头好。很适合烟的生长。</p><p class="ql-block"> 这话也有道理,在我们沂水县,著名的“岭西烟”,就是产在摩天岭西夏位一带一块面积不是很大地域。“岭西烟”不但品相好,味道纯,香味儿足,劲头大,还有一个特点是“油性”大。据说,半干不鲜的烟叶子,放在手里揉揉,按在烟锅子里,就能点着冒烟。</p><p class="ql-block"> 夏位一带出产的沂蒙“缕子烟”是沂蒙特产之一,能和有名的东北“关东烟”媲美!本地人对它赞不绝口,海边上的渔民对它更是青睐有加!——常年在海上捕鱼,潮湿大,可再潮湿的天气,“岭西缕子”烟,也能够随时点燃过烟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儿时的记忆里,烟叶子也能当礼物赠送亲朋好友,爱抽烟的人,出门访亲走友,给他带上几扎上好的烟叶,比给他二斤馍馍都高兴。</p><p class="ql-block"> 上小学的那几年,我就给村里的于二爷爷送过几回烟缕子。于二爷爷和俺爹是好爷们,还都是生产队里“同殿称臣”的队干部。于二爷爷不善长栽培烟,每年收下烟来,俺爹就送几扎让他尝尝。自己不送,就指派我去送,还得晚上悄悄的去,——那是怕人家说他“溜沟子”呢!</p><p class="ql-block"> 说起于二爷爷抽烟,还有一段趣事儿。于二爷爷的亲家也是同队人。一次,生产队在西山坡垒坎豁子。休息的时候,一般就会抽锅子烟解乏。也巧,那天于二爷爷的烟荷包里没烟了,烟断顿了很难受,急躁的抓耳挠腮的。抬头一看,亲家正坐在不远处的地坎子上抽烟锅子,边抽还边吧嗒吧嗒嘴儿品味儿。于二爷爷就上前凑候,一般来说,亲家见亲家,啦啦就蹲下,蹭顿烟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可亲家那天也邪门儿了,只顾自己吧嗒着嘴抽,就是不开口让一让于二爷爷。烟没有蹭到,于二爷爷羞讪讪的往回转,心里很生气!回家就跟于二奶奶数落,“还亲家了,一袋烟都舍不出来,小气!”</p><p class="ql-block"> 这事儿后来经过儿子媳妇一番调查核实,明白了原委——那天于二爷爷的亲家也没有烟了,没好意思的找于二爷爷讨烟,可烟瘾也上来了,又憋不住,就顺手捡了颗“百草丹”揉碎了,按进了烟锅子,正品尝时,碰巧于二爷爷就凑候过去了。可不能让亲家也抽“百草丹啊”!</p><p class="ql-block"> “百草丹”是个时髦名词儿,它圆圆的,黄黄的,揉揉碎了,也能点燃冒烟。通俗易懂的名字叫——野兔子屎。</p><p class="ql-block"> 于二爷爷和亲家的误会解除,接着就都笑出了眼泪。这事儿就成了俺全村抽烟史上的一个经典!几十年来传扬不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实,这事儿怪就怪这俩老汉子都不实在。按说,亲家俩碰在一起,烟火不分家,直接了当的讨袋烟抽,再正常不过,可那个年代的人憨厚老实,爱面子,别人不让,不好意思开口,再说了,就是品尝“百草丹”也没啥,就明说,约亲家一起品尝不就得了?唉,爱面子的人啊,就把简单的事儿弄繁琐了。</p><p class="ql-block"> 在这点上,队里的“二钩子”叔就比他们的实在多了。“二钩子”叔姓王,烟瘾不大也不小。他是个有名的抽烟三不带,不带烟,不带火,也不带烟荷包子,只带一杆烟袋锅子。干活休息的空儿,大家一起凑堆抽烟啦呱儿,他看中了谁,就凑凑合合的偎在谁身旁,嘴里打着哈哈,伸出烟袋锅子,顺手就把别人的烟包子钩过来,动作娴熟的装上一锅烟,就和别人对火儿,有时候别人还得替他点上火儿,那架步自然大方,比抽自己的烟还实在,被大伙刺啦着,也不生气发恼。有人说他是抽烟三不带,还“夸”他是个“二钩子”。他就嬉笑说,带着烟包子碍事。其实呢,他是个“妻管严”,妻子就是嫌他抽烟浪费钱,在家不敢抽,就在外抽“百家烟”儿。唉,那个年代穷啊,都是叫穷逼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庄亲大舅也是个老烟民。 大舅抽烟还抽出了个“典故”呢!</p><p class="ql-block"> 抽烟成瘾了,大舅就有了个习惯,人家是饭后一袋锅,他是睡前一袋烟。这一晚,大舅又坐在床头上点上了烟袋锅子,抽着抽着,一不小心,就把火星子弄到大妗子的脖子上了,大妗子疼的一扎煞,恼了!一把夺过烟袋杆子,说,“睡觉也离不开这个捅腚棒子啊!”大舅一听不但没生气,还乐的嘿嘿的,,就用烟袋杆子比划着戳大妗子的嘴,眼睛,鼻子……。三戳两戳,把妗子戳疼了,也疼恼了,再次夺过烟袋杆子,翻身下床一脚就踩成了两截!害的大舅用纸条子卷了两天烟卷儿。</p><p class="ql-block"> 把烟袋杆子(或烟卷儿)比如成“捅腚棒子”,虽然说是不雅,但也形象且逼真,充满了嗤笑蔑视和不满!这个新名词儿很快在全村传扬。很多年后,妻子竟然还能“活学活用”。有次我在院子里就听见她和邻居的对话。问,“他大嫂啊,干什么去啊?”答,“给那货买捅腚棒子去啊。”“那货”是两口子间的土话代词,妻子嘴里说的那货,就是本人。嘻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好多女同胞对烟味儿抵触,可有的女同胞也爱好抽烟,而且烟瘾还不小。我的邻居庄亲姥姥,就是个老烟民。她烟瘾很大,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抽,狠狠的吸一口,然后两个鼻孔眼里,就喷出两股长长的烟雾,像两道机枪扫射的火舌。加上她老人家说起话来,高喉咙大嗓嘎嘎的,乡亲们就管她叫“机关枪”。</p><p class="ql-block"> 机关枪姥姥和我一墙之隔,老人家待我很好。我到她家串门,她都是先把盛烟的匣子递给我。我当兵回来时,还送给了她老人家一盒安徽产的“滁菊”牌香烟。</p><p class="ql-block"> 机关枪姥姥抽烟用的是烟袋锅子。盛烟的家什是“火镰匣子”,四四方方的,很精致,四周还刻着花儿。那是她出嫁时,娘家陪送的嫁妆。</p><p class="ql-block">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我们那一带,村里的新媳妇首次进婆门,要亲手缝一对烟荷包作定情之物。出嫁时,还要做一个木梳匣子,一个火镰匣子,火镰匣子的主要用途就是盛烟。可见,中华民族的烟文化由来已久,渊源流长。</p><p class="ql-block"> 机关枪姥姥,抽了六十多年烟,八十九岁那年,无疾而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在我们那个小山村里,女的抽烟的不很多,但是,十个“大男人”中,就有九个是抽烟的,干活休息时,围在一起抽烟啦呱,不抽烟的,就显得很孤单,只好自己在一边掐草棒儿。</p><p> 我正式开始抽烟就是从高中毕业回队干活时开始的。</p><p> 我们生产队里,像我这般年纪的小青年有十来个。我的小舅步新福和我同岁。他曾经是村里的团支部书记。八一年的时候,他和张树松,徐扬,刘立芳等六人组成沂水代表团,出席了共青团山东省第九次代表大会。还和张海迪一起照了相。</p><p> 在队里,新福舅比我早一年回队务农。在一些农活上,就成了我的“师傅”,同时,也教会了我抽烟。</p><p> 小舅没有烟袋锅子,装烟沫子的家什,有时候用报纸包,有时候用个旧信封,后来用塑料袋子。那东西好!夏天装烟不反潮。</p><p> 每当他抽烟时,就先把纸条子卷成一头粗一头尖的圆锥形筒儿,然后灌满烟沫子,捏着粗头转几下,递给我,让我自己用唾沫把纸边粘起来,就成了一根土造烟卷儿。</p><p> 开始,我对小舅的卷烟技术很佩服,后来才发现人家高手卷烟卷儿不用事先卷成筒儿,直接把烟沫放在纸条子上,一扭啦就是一根烟卷儿,比小舅的方法强多了。而且,小舅是个左撇子,我也就跟他学成了个左撇子,人家都是左转,我们俩是右转,到老也没有改过来。算是笨师傅教了个拙徒弟。前些年我俩见了面,啦呱起来,还相互笑话。</p><p> 小舅的烟沫子是偷的姥爷的,看到我们凑堆抽烟,姥爷就笑骂我们,“小表贼儿,又偷吃我那烟啊!”</p><p> 一个信封装不下多少烟沫子,小伙伴们围着,你卷一根,我卷一根,半晌就没了。我们就把豆叶揉一揉,当替代品,也能顶一炮!就是烟味儿不正当。反正是刚刚学徒,也吃不出个好歹来,冒烟就行。我们还抽过地瓜叶子,那玩意还不如豆叶,辣眼睛,还呛喉咙眼子。至于“百草丹”,是真的没有抽过,尽管“百草丹”听起来乖神圣,可从心里上感觉就是有点腻歪!</p><p><br></p><p> 小舅的邻居叫信平。忽一日,他从龙家圈卷烟厂一带的亲戚那边,学会了一手卷烟技术,还带来了一个二十多公分长短的木头匣子,那是造烟的家什。把一张纸条子铺在木匣子的沟槽里,撒上用酒喷过烟沫子,把木板儿一压一夹一推,就是一根圆柱儿,再把纸条结合处的缝儿,用浆糊粘住,就是一根烟卷儿。半晌的功夫,就能造三十多根。信平把它们装在旧烟卷盒子里。抽烟的时候,就掏出来摆晒,嘚瑟,把我们馋的活急!</p><p> 那个时候农村的经济不繁荣,能抽根烟卷,感觉很爽!</p><p> 在生产队干活时,我们那帮子小青年,总盼着去黄山铺供销社挑氨水。这活虽然累些,可挑一次氨水,队里就给报销三毛钱的补贴。我们用这三毛钱,吃上一碗大白菜熬猪血,还能买一盒八、九分钱的“葵花”或“荷花”牌烟卷!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香烟呢!我们手工制作的和信平机械化制造的,根本没法比!</p><p> 正牌儿烟卷小伙伴们都轻易不舍得抽。阴天下雨歇息时,我们就聚在小舅家打牌或下棋。赢了输了都用烟卷支付,一局一根烟卷。现收现支,不准赊账!这牌就比平常打的严肃认真!如同四猫瞪着八只眼,溜圆溜圆的,谁也不敢耍赖捣鬼!几场子牌啊棋啊下来,那雪白的烟卷儿,就变成了黑乎乎的圆纸柱儿。</p><p> </p><p> 在生产队里大半年的时间,我学会了一些基本农活,也在小舅的具体指导示范下,学会了抽烟。</p><p> 那年十月份,我就凑齐了抽烟的全套装备。首先,四姑给我缝了个绣着花的烟荷包,还串上了两道呢绒绳儿;三叔给了我一个燃油打火石的磕头虫式的打火机;我自己买了个弯弯把的烟袋锅子(是电影上斯大林用的那种样式,只是小了俩型号而已)。这套家什,当时,在全队比较高大尚,很有范儿,小伙伴们都馋的慌。</p><p> 可惜,那年的冬天我就参军入伍了。三叔说,部队里不准抽烟!当兵要服从命令听指挥!我就把这家什送了人,“弯弯把”给了新福小舅,烟荷包给了新春,“磕头虫”给了王明。这都是我的好伙伴。也算是分别留念。</p><p><br></p><p> 当兵四个年头我没有抽过烟,这刚刚学到手的活儿,就丢下了。</p><p> 当兵时虽然没有再抽烟,可也做了一件与烟有关的事儿。</p><p> 我们连队营房的山顶上有一片公墓林。皖南大别山一带,过去有这么个风俗,人去世后,棺材抬到墓地上,三年后才下葬。公墓林里新新旧旧的,就有许多棺材、花圈摆放在露天,我们训练来来回回路过那边,都感觉瘆得慌。</p><p> 那天周末的晚上,几个战友老乡就在宿舍里相聚聊天。当说起胆大胆小这个话题时,莒县老乡来永文就开始打赌,(他烟瘾怪大,平日打赌爱好拿烟说事儿)他说,这功夫,谁敢到山顶上扛个花圈来,我给他一盒烟。</p><p> 我就拿了杆练对刺的木枪上了山,来到墓地前,我就默默念叨,老先人啊,打扰了啊,来永文要打赌啊,都是让他逼的啊!你可别怨我啊,怨就怨来永文吧!边念叨就用木枪挑着花圈下了山。</p><p> 战友们先惊楞,后哄笑,有的还伸出了大拇指。可来永文发赖,说好的那盒烟,到退伍也没给我,去年战友聚会,再讨要,还是没给!</p> <p>  我真正轰轰烈烈正儿八经的抽烟,是在乡里当临时工以后。</p><p> 我开始干的是会计工作。算账结账大多利用晚上时间,为了提神,就点上根烟熏熏,刺激一下,久而久之也就俗上了烟。最多的时候,竟然一天能抽两盒。</p><p> 抽烟多了就咳嗽啊。于是就开始戒烟,咬牙切齿的戒了一个月,体重就增加了十来斤,本来个头就矮,这样就更成了小胖墩儿。再来到月底结账,就瘾不住又抽。</p><p> 为了戒烟,也曾采取了好多的严格措施。台历本上写过“明天戒烟”;和同事们打赌,相约戒烟,相互监督,谁戒不住就请酒吃饭;有时候翻翻抽屉里的烟,心也默默自语下决心,抽完这两盒就坚决不抽了,两盒抽没了,抽屉里就又有了两盒“捅腚棒子”;有时打赌为了表示决心之大,还当着大伙的面,把打火机摔的远远的,甚至砸破扔掉了。可一到了酒场上,经不住伙伴们的极力撺撺——不抽不抽又抽了,不点不点又点上了……。</p><p> 后来,我又调到县烟草办公室工作,日常工作任务就是发展烟草生产。提倡种烟的不抽烟,说不过去!怎么也得热爱本职工作,还得以身作则啊!就这样,抽了戒,戒了抽,接二连三没断溜儿,直到老了,烟也没有戒掉。</p><p> </p><p> 三十多年都没有戒掉烟, 可见 这烟的魅力可真大!怪不得那个纪老先人,整天走坐不离的拿着杆大烟袋锅子晃悠,也是一辈子也没戒了烟!而且,这位老先人还赋诗一首专门赞美抽烟的乐处——</p><p>物华徽州草也宝,清香一缕胸中绕。</p><p>神怡心旷赛神仙,云里雾里乐逍遥。</p><p> 如今信息时代了。网上也有顺口溜曰——</p><p>礼尚往来间,无时不离烟。</p><p>庆生孩满月,结婚摆酒宴。</p><p>打墙建房屋,请客把事办。</p><p>熬夜开车盹,压力山大前。</p><p>百姓之传统,见面递根烟。</p><p>烟火不分家,一烟融万言。</p><p> 在这里,纪老先人把抽烟夸成了一朵花儿;顺口溜也把烟说成提神解闷之圣物,社交礼仪之佳品。</p><p> 可社会发展到这个时代,抽烟已经越来越不受欢迎了。</p><p> 当今世态是,爱吃的,称之为美食家;爱喝茶的,称之为茶客;酒量大的,称之为酒仙、酒中豪杰;唯独爱抽烟者,一般被众人称之为“烟鬼”!可见人们对此的不屑之意。</p><p> 其实,抽烟者自己心里也明白——张嘴露褐黄,出气透烟臭,吐痰又咳嗽,偶尔烧衣裳。这形象,外人一看就腻歪的慌。</p><p> 这还不算,重要的是抽烟对身体有害,这早已成为共识;而且,抽烟也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消费,一叠一叠的票子,也就在烟雾缭绕中,随风而去了,可惜了!</p><p> </p><p> 有时候也真想彻底戒烟,转念又一想,都戒烟了,咱们的烟农怎么办?卷烟厂没有了,那工人怎么办?重要的是国家财税收入下降了怎么办?虽说是一介草民,可也得常怀忧国忧民之心不是?愁死个人啊!唉,还是顺其自然吧,好受了就抽根,不好受了,就戒一会儿,抽抽戒戒,戒戒抽抽,感觉舒服,活的自在就行呗!嘻嘻。</p><p> 这不,又点着根“沂蒙山”牌烟卷儿,在这烟雾缭绕中,戳出了这篇《烟事》,絮叨了有关烟事的一些长长短短,其中的些许看法无论对错与否,纯属个人观点!无论喜烟者,厌烟者,都不必介意,全当就是顺嘴胡咧咧吧。</p><p> </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