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岁月中最美的眷念

㱔suǒ

悠悠年华中，常常会情不自禁地忆念起故乡，我的故乡在滇西高原的一个白族小山村。虽然离开故土到异乡扎根打拼40多年了，但生于斯，长于斯，无论我在哪里，乡梦不曾休，乡愁在我心。 人生路上，有太多的或许和曾经，蓦然回望，不变的依然是思乡的心，好多次在梦中领略故乡的亲情，尘封的往事在岁月的烟波里消散，而故乡却在如烟的往事中春花绽开。 在外工作多年，总会与乡愁不期而遇，对故乡的思念伴随着一丝柔美的落寞，想故乡的热泪，温润了心灵的开阔。我想着我的故乡，念着我的亲人，那时，那人，那事，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暖暖的，满是情…… 一直以来，我想此生故乡只能独有一个，也只能容下一个。不曾想，21年前，我与楚雄彝族自治州大姚县的相逢，让我逐步改变和明白，原来，世间还有“第二故乡”，也能容得下“第二故乡”！ 从上世纪1999年的春节走进妻子的故乡楚雄彝族自治州大姚县至今，时光车轮已碾过整整21年了。 每次回到大姚，心里都是满满的关于亲情的记忆和回忆，眼里都是亲人们生活点滴变化和添子、添福的景象。放不下的岳母大人，记忆犹新的上梅厂老屋，满脑子都是永丰水库、大罗古水库、大坝水库、新街、白塔山、大姚城……的记忆，不知不觉中，大姚已成为我的第二故乡，已根植于灵魂深处。 我们背井离乡到城市时，故乡在沦陷；在城市举步维艰时，乡愁却成为一厢情愿但固执的寄托。从异乡到故乡，从少年到中年的情怀里，这份故乡情却稠浓的愈久弥香、浸透四骸，无法改变了！ 在异乡的打拼中，除了生我养我的故乡之外，能有个魂牵梦萦的地方让我们时常回味、牵挂，也能找到乡村乡土的记忆，勾起灵魂深处的那一抹乡愁，细品浓浓的真情、亲情、友情、乡情，这是何等幸福与快哉！ “世上本没有故乡的，只是因为有了他乡；世上本没有思念的，只是因为有了离别！” 故乡很远，也很近，因为乡愁就在我们的心中萦绕。这绵绵的乡愁，是一首无言的思念之歌，更是流淌在心中一份沉淀已久的诗情。 一个结缘并热恋20多年的地方，是最珍贵和最值得怀念的，也值得一生去珍惜和守望。 一、邂逅大姚 1999年春节，与妻子恋爱不足三个月，但两情相悦，认定对方是找对的人，以及在一起的信念，让我们决定春节见见双方亲人。大年除夕前的头一天，妻子先到祥云我的老家，我已提前回家侯着，仅靠一台传呼机，在祥云城接到妻子，顿觉时光恍惚。 大姚在祥云北端，与祥云交界。去大姚走国道要多走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而从我家一直往北走，有条乡村马路可以直达大姚。马路距离省了，但路况很差，而且每天只有一班车往来，中途还需再转车两次。 初二一早，我和妻子一路往北去大姚，第一次行进这条马路，宛若去另一个国度，内心充满忐忑和期许。马路路况极差，都是土路和糖石路，虽不是雨季，但道路两侧山体塌方的痕迹随处可见，路面坑洼不平，一路都在灰尘中前行，让你比司机还操心。 沿途人迹罕至，景致却十分迷人，前行道路始终顺着一条如山涧、似河流、像小江的河谷往前盘旋，水很清、天很蓝，到处是盛开的油菜花和野花，还有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田。放眼四周，满山碧绿，苍翠欲滴。多年后，行走在这条马路上的感觉依然令人记忆犹新…… 一百多公里的马路折腾到下午三点左右，才到达妻子的家乡——新街乡上梅厂村。村庄比我预想美很多，坐落在碧波荡漾、清澈透底的永丰水库边，水库周围群山环抱，把水库映衬成一个天然聚宝盆，又似一颗璀璨明珠。我不懂风水，但一看这个村庄就是风水宝地。村子所在坝子不大，视域不算开阔，但不觉压抑和违和。 我顿时喜欢上这个地方，甚至觉得冥冥之中的邂逅。村子四周几乎全部被水库环绕，俨然就是一座小岛。进村庄唯一道路是一座仅能容一辆车通过的水泥桥，桥的长度大约150米左右，村口被恰如其分的叫做“桥头起”。从此“桥头起”成为我与大姚结缘的起点和原点。 二、那时大姚 日后在大姚的几天，故事和主题都是围绕上梅厂村、永丰水库和妻子周边发生的人和事展开。 妻子家姊妹六个，大哥排行老二，其余姊妹是五朵金花，妻子排行老小。在上梅厂村妻子家是大户人家，人丁兴旺，加之岳父、岳母心地善良、待人极好，勤劳能干，把整个家操持得井井有条，成为村中第一家万元户。 那时桥头起还没有水泥桥，进出村子只能靠小渔船摆渡，而摆渡的任务就是妻子家承担。每天摆渡生产队核算公分，后来象征性地收钱。岳父掌舵，每天早出晚归服务全村，不论何时，只要有人一喊，岳父会不辞辛劳的第一时间到达。为此，妻子家在梅厂村赢得不少好口碑。遗憾的是岳父因病已离世多年。 很巧的是，我们到达当天，全家老小出动正在拜祖（当地风俗过年祭拜先祖），祖坟就在离家不远的村子背后一个小山包上。于是我在妻子家祖坟前一一见过亲人，包括已故的列祖列宗。 日后，在上梅厂村永丰水库边，我平生第一次体味了划船、下网、收网、捞鱼……以及用小拖网沿岸捞鱼，在水边草丛捉鱼摸虾，自己俨然成为渔夫。捕鱼收网后，看到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叶满载鱼儿的小木舟正缓缓向岸边划来，划桨的亲人满脸是丰收的喜悦，以及略微的自豪和满足，此情此景，令人难忘。 第一次大姚行，让我真正体会和领略了什么是热情好客，也分享了家族兴旺，人丁兴旺的幸福。初二开始，按照当地习俗要去接姑娘，顾名思义就是拜年和顺便看看姑娘过得咋样。说是看看，实则就是一次亲朋好友大聚会，吃饭、喝酒、聊天、打牌……每到一家，都会拿出家中最好的硬菜来招待，杀鸡、杀羊、甚至杀牛都不在话下。 当天，主人也会有意识的把各路客人、各路亲戚、各路朋友尽可能聚在一起，一顿饭少说都有四五桌，令人叹为观止。大姚过年，不过正月十五是没完的，而且正月十五闹元宵还要去碧么（地名）闹，因为那里闹元宵最正宗、最热闹、最有感觉。 那时的大姚阳光很明媚，天很蓝、水很清，饭菜很可口，节奏不快，人们生活很简单，虽然不富裕，但笑容很甜美……每年回家站在永丰湖畔，凝视碧波荡漾的湖水，感觉去年的场景就似昨天，可一晃眼又过一年，一晃眼却在今天。 三、这时大姚 这时的大姚，正如世纪更替、时代变迁，可以用日新月异、眼花缭乱来形容她的变化。 首先，从南华途经大姚到永仁的高速路在新世纪初已开通，去大姚再不用走路况较差的“山路十八弯”。高速公路打通了经济命脉，大姚城各种高档小区如雨后春笋般目不暇给。 大姚城也不断升级向四周辐射，城市越来越大，核桃产业园区、政务中心、白塔湖改造、步行街升级、农贸市场扩建等等，让大姚城越来越充满时代和现代气息。尤其是大姚打造的塔、牌坊、湖等文化元素，让大姚在新潮、时尚中不乏中华传统文化的底蕴。 这时，亲人们最大的变化就是纷纷走上“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几乎都进大姚城或省会发展，刀耕火种，靠天吃饭，盘活一亩三分地的日子彻底成为过去。 几乎家家都建起新楼房或在城里小区购买了新房，都有了车，已有姊妹四代同堂。这样的生活，追溯回十年前，根本无法想象，那时传呼机、摩托车都是奢侈品呀！ 特别要提的是上梅厂村、永丰水库的变化。大姚县委县政府打造民族特色旅游小镇的发展战略，让这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永丰水库更名为梅溪湖，周边修建了环湖路，环湖栈道，湖区不断扩大，成片的荷花，把梅溪湖装点得如梦如幻。 上梅厂村更名为梅溪村，重新按民族特色村落打造，清一色的石板小路，装饰一新的民居民宅让梅厂焕发别样的容颜。村庄显得越发干净、整洁和宁静，也焕发勃勃生机。 最需要交代的是岳母，在上梅厂村生活快一辈子，有着极为厚重的家园情怀、农耕情怀，她始终认为，守住老宅才能守住家，守住满满的亲情和乡愁。随着年事渐高，腿脚不便，岳母也只能随子女进城安度晚年。上梅厂老宅从此成了她遥思和牵挂的地方。 每次回家都要带岳母回去上梅厂村看看，从她兴奋的眼神能感受到老人对村庄发生变化的震惊、复杂情绪，最后是开心、高兴、自豪……曾几何，她做梦也无法预知和想象到家乡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岳母是幸运的！她也是她出生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见证者。 21年的大姚相逢，值得回忆和品味的还很多、很多，如在这个庞大和自带圈子的家族及亲人中，我结识和收获了多位大姚亦亲亦友的人生挚友，大家同在昆明打拼，以投缘及沾亲带故为相识的起点，以对大姚的情怀及热爱为感情助推，以每次大姚相逢及相聚为契机，成为了一群死党，经常小聚，相互帮助和激励。 最令人欣慰的是大家的情感犹如与大姚相逢一样，年代越久，情感越真、越深，这也是大姚给予我的最好馈赠之一吧！ 这时的大姚发展越来越快，变化越来越大，楼房越来越多，人口越来越密…… 这时的大姚，大家物质生活更加殷实，票子更多，房子更大，车子更好…… 这时的大姚，大家开始离家越来越远，乡愁多了，牵挂和苦恼多了，忧愁也多了…… 这时的大姚，岳母已经高寿，孙子辈们开始闪亮登场，纷纷扛起成家立业的大旗…… 回眸一看，21年的大姚相逢，似在转瞬之间，21年如一梦，一梦醒来却发生那多印象深刻的故事。 倦鸟终归巢，落叶终归根。故乡是每个人心里最柔软的一掊梦土，故乡是每个人心里想回去而再也回不去的地方。故乡是我们心里亘古不变的情感。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无论我们尚在青春，还是耄耋之年，我们总是想落叶归根，回到故乡中去。唯有故乡，才让我们无处安放的心灵找到归属。 故乡是一种怀恋，又是一抹乡愁，更是一种情怀……愿那故乡的一片净土，永存于每个人心里。愿我们不管在世界角落的何处，都永远能找到回家的路，回到自己心中的梦想。 故乡安放我们的灵魂，远方安放我们的梦想。故乡，给了我们奔赴远方的渴望和力量；远方，给了我们思念故乡的离愁和衷肠。 明天的大姚会是如何？我无法定论和预知，但我会一直深爱我的第二故乡大姚，不论何时、何地希望大家永远守住亲情，记住乡愁，慢慢品味一起走过的21年……               2020年8月14日于春城 图文:原创音乐: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