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当年炒面香

张玉军(潍坊)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北方农村,每逢农历六月六都有炒面的习惯。我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在我的记忆里,六月六吃炒面是别有一番滋味的。</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炒面用的小麦是当年刚收下的新麦子,炒之前,先用井水把麦粒在大盆里一遍遍淘洗干净,在天井里铺上一领干净的炕席,如果用苇箔,需要在上面再铺上一大块干净的布。麦粒在席上摊成一薄层,隔一段时间用手翻动翻动,随手把一粒麦粒放在嘴里用牙咬一咬,试一试晒的火候,一般晒到七八成干就可以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下一道工序就是在锅灶里生上火,用铁锅炒麦粒了。这确实是个技术活儿,又是烧水,又是翻炒,有些忙不过来;两个人分红干呢,有烧火的,有翻炒的,就比较从容一些。</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麦粒在锅里“啪啪”作响,香味慢慢从锅里飘出来,火苗把铁锅烘烤的热热的,人也热的出汗了。脖子上搭上一条毛巾擦擦汗,继续干。炒到一定火候,用铁铲子从锅里铲出一些麦粒,放在盖顶上凉到不烫牙了,尝一尝怎么样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如果不需要继续炒了,就把炒好的熟麦粒从锅里用葫芦瓢刮出来,放在泥盆子里凉透。土屋子里弥漫着诱人的炒麦香。</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再一步就是苦活累活了。当年村子里好多人家的天井里都有一盘石磨。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一般都有推磨的经历。把炒熟的麦粒,用石磨一圈一圈地磨啊磨。在机械化程度不高的年代,我们的祖先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现代人有的坐车晕车,那时候推磨,也有头晕的时候,那种滋味跟现在晕车差不多,两个字:难受!后来,村子里有了磨面机了,人们从推磨的苦活中解脱出来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等用石磨把炒熟麦粒磨碎了,母亲再用箩把麸皮和面粉分离,当然了,用磨面机磨炒面的话,麸皮自动分离,减少了这一道工序。</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吃炒面了啦!母亲小心翼翼地盛上半碗热水,用小葫芦瓢往碗里舀上一些炒面,再加上一汤匙红糖搅拌均匀了——人间美味!所有的味蕾都苏醒过来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做好的炒面一般盛放在面罐子里,上面盖上盖顶,人走到面罐附近时,也能闻到淡淡的炒面香。</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夏天,爹娘从坡里干完活回到家,尝尝从压水井里打上凉水来,用凉水和着炒面吃,暑气消了,人顿时凉快了,吃炒面还不伤肠胃,比如今吃冰糕消暑强多了。</span></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社会在不断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在一步步提高。六月六吃炒面的习俗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了。当年吃炒面的情景,只能封存在记忆深处了,但无论如何,炒面的香味,怎么也挥之不去。</span></p><p><br></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卖炒面唻——卖炒面唻——”如今,每到夏季,城市的街头巷尾偶尔传来叫卖声,酷似时光穿回到当年,可这滋味毕竟不是当年的味道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