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溪传说五则

写手阿敏

<p>  陈淳(1159~1223)是中国南宋理学家,字安卿,漳州龙溪(今福建漳州龙文区)人,因居九龙江北溪,世称北溪先生。</p><p> 陈北溪是朱熹晚年的得意门生,理学思想的重要继承者和阐发者。为人恬静,略有口吃,不善交游,初专攻科举,后受林宗臣劝导,崇奉朱熹理学,著有《北溪全集》。陈淳遵从师教,孝顺双亲,友爱弟妹,和睦宗族。他关心社会和政治,敢于为民呼吁,因此深受乡民赞誉。朱熹死后,陈淳力宣程朱学说,撰写《严陵讲义》、《北溪字义》以阐释和宣扬朱熹学派的主张。晚年居家讲学,从学人数很多。</p> <p class="ql-block">  下面是民间流传已久的北溪先生故事。</p><p class="ql-block">1、以诗待客</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朱熹轻装便服去拜访陈北溪,刚好是傍晚,北溪留他吃便饭,因为家里穷一时没有什么准备,只好用村酒素菜请客,桌上一碟溪鱼就算佳肴了。陈北溪觉得招待贵客如此简单,实在过意不去,就写了一首小诗赠给朱熹,表示歉意:一碟葱姜一碟鱼,呼童捧出且踌躇。若还不是知情者,谁肯烦翁下草庐?朱熹看过这首诗大有感触,就随即和他一首:漫谈麦饭与姜鱼,姜养丹田麦养脾。饭后试登墙上看,民间尚有未炊时。朱熹的诗不但对主人的饭菜表示赞赏,认为对健康有益,而且关怀到劳苦群众,有些人连三餐也顾不上呢!&nbsp;</p><p class="ql-block">2、陈北溪画月&nbsp;</p><p class="ql-block"> 那年朱熹在漳州当知府,听说陈北溪擅长丹青,就想去见见他。一天,北溪先生进城,晚上住宿在东桥亭佛祖庙内,朱熹就步行前去看望他。说话之间,朱熹请他给画一幅月亮图。北溪先生答应了,说过几天画好了就送来。朱熹等了几天没见北溪先生送画来,就差人去他家中取画。那天,天上的月儿才是一弯蛾眉。北溪先生说时候还未到,要他再过些日子来取。又过了四五天,朱熹又差人来取画。北溪先生还是说时候未到,又把来人打发了回去。朱熹很是纳闷:陈北溪一向谦逊诚恳,绝非傲慢之人,怎么三番五次总拿不到画?难道画一幅月亮图也得画半个月、一个月吗?又过了两天,朱熹迫不及待地又派人去取画。陈北溪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还未圆,就对来人说,再过两天吧。</p><p class="ql-block">来人哭丧着脸,苦苦哀求说:“陈先生,您就可怜可怜我吧,三天两头地跑,腿都跑断了。今天无论如何请您发发善心,随便挥几笔让我好歹回去交差吧。”北溪先生看来人可怜,也体会朱熹的心情,知道等不到十五月圆时了,就把一大张宣纸铺在方桌上,仰头看了一会天上的月亮,然后就从地上拾起一撮甘蔗渣,饱蘸了墨汁,在宣纸上一抡、一钩、一抹,最后又一泼,就交给差人带回去,差人自认晦气:北溪先生牌气太大,催急了,就这么把墨水一泼,弄得满纸乌七八糟,画的什么月亮?这张画要是带回去,知府大人准不满意,定会叫我退回去再画一张;不如到书坊另买一张月亮图回去交差吧。</p><p class="ql-block">主意打定,便把北溪先生的画叠好揣在怀里,自己掏钱买了一张花好月圆图回去。朱熹一看这幅花好月圆图俗里俗气的,一点神韵也没有,就骂差人:“你是怎么搞的,是得罪了北溪先生,还是把北溪先生的画偷藏起来了,拿这幅假画来骗我?“差人见知府大人变了脸,战战兢兢地从怀里掏出那幅原画,说:“这张乌七八糟的画,小人不敢呈上,所以去书坊买了一幅好画来,免得大人看了生气。”朱熹听了道:“你懂什么是好画,什么是坏画?”然后把北溪先生画的月亮图挂在墙上。这是一幅乌云遮月图,朱熹看后,十分高兴,连声称赞:“好画,好画!”差人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朱熹看了一会儿,叫人把屋里灯熄了,只见画上的那轮月亮突然亮起来了,照得满屋亮堂堂的。月亮边上还有几朵马云在飘动,月亮也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朱熹看了一会叹息说:“可惜,可惜,月尚未圆,真是时候未到,催得太急了啊!” 至今,漳州依然流传着“北溪好字画”的俗语。</p> <p class="ql-block">3、陈北溪画百鸟图</p><p class="ql-block"> 北溪先生家乡盛产甘蔗,当地人都将之当零食,北溪也喜欢用甘蔗渣代替毛笔作画。话说当地有个员外久慕北溪丹青之名,许下重金并置备美味佳肴请北溪上门去作画。酒饱饭足后,陈北溪交代主人准备一捆甘蔗,然后吩咐不要让任何打扰,等他休息一会儿就开始作画。陈北溪躺在主人准备的木榻上假寐,其实他是在构思画作,因为主人太贪心,竟然买了一匹一丈宽二丈长的蜀素(一种质地优良的绢),还点名要他画百鸟图,他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已经答应人家了,所以也想让主人急一急。过了一会儿,北溪拿起甘蔗啃了起来,很快地上就吐满了甘蔗渣,然后又闭上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p><p class="ql-block">员外按照北溪的交代不敢去打扰他,但是见好久了还没有什么动静,又心急如焚的。只好叫一丫环假装倒茶进去偷看进度。丫环回来说了,先生正在打盹呢;员外着急地走来走去,不一会又要丫环扒门缝偷看,丫环又回话了,说先生正玩甘蔗渣呢。员外忙问先生怎么玩的,丫环说:“先生正用甘蔗渣蘸墨水,然后不停的扔到白绢上,扔得白绢到处脏兮兮的。”员外不太相信丫环的话,不顾体面的也扒在门缝窥视,却见北溪把蜀素挂在墙上,而他却斜躺在五尺外的木榻上,慢慢地啃着甘蔗,啃完后就把甘蔗渣蘸上墨水,随手就往绢上扔过去,此时白绢上密密麻麻都是甘蔗渣印,说有多脏就有多脏!这下员外可沉不住气了,要知道这次他可是花大价钱,专门托人从远方弄来这匹蜀素,眼看今天就让陈北溪给毁了。</p><p class="ql-block">他“哐当”一声一把推开了门,瞪眼看北溪,北溪也生气地看员外说道:“不是交代不要来打扰我画画吗?百鸟图我已经画到第九十九只了,你这一推门吓我一跳,最后一只鸟只剩半只了,这事得怪你!”员外赶紧上前去看,一下子惊呆了,只见白绢上有几十只神态各异的喜鹊,有的飞、有的驻足;有的正在抓虫子、有的双双窃窃私语,每一只都惟妙惟肖、生动活泼,仿佛能听到鸟鸣声,可是在右上角一只喜鹊被扔歪了,只剩一个头和脖子,大半身子画在墙上了。一幅充满美好寓意的百鸟来朝图,就剩下了九十九只半鸟,都怪自己在关键时刻打扰了先生,才使先生把最后一只鸟画歪了,员外只好垂头丧气自认倒霉。</p><p class="ql-block">就在他站着发愣的那段时间里,北溪先生已经迅速地把画面剩余部分画完了。拿上事先谈好的酬金,陈北溪头也不回的地走了,只留下员外孤单的身影在风中零乱。</p><p class="ql-block">4、写对联</p><p class="ql-block"> 传说陈北溪为人耿直,非常看不起为富不仁的商贩,他家邻村有个酿酒兼养猪的富商,却老是缠着他求字画,他从不肯答应。这年年底,富商家装修新做了个大门,又上门来求陈北溪在新大门旁边用油漆写一幅对联,陈北溪想了想答应了,他的亲戚和弟子都满是疑问,说北溪先生怎么转性了,竟然要给自己十分讨厌的恶商写对联?</p><p class="ql-block">北溪先生也不和众人解释,独自一人到了富商家,当晚酒饱饭足后,北溪就问富商想写什么对联?富商要求写和他的致富内容相关的,也就是要体现他酿酒和养猪水平很高的内容。陈北溪知道这富商是靠掺杂使假赚了大钱的,略为思考后说有了,就写:“养猪大如山、酿酒瓮瓮好。如何?”富商一听正中下怀,当即叫来全家人一齐看陈北溪书法展示。北溪先生乘着酒兴挥笔,唰唰唰很快写完,端的是一幅好作品,而且内容贴切,通俗易懂,富商很开心,拿出了一笔丰厚的酬金,陈北溪毫不犹豫地收下了,接着就到客房休息了,说明天早上再回家。</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富商来请陈北溪用早餐,却发现北溪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自行离去,而且酬金放在床边分文未动。富商感觉有些个奇怪,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声,富商开门一看,一大群村民正围观自己的大门,指指点点边说边笑。富商急忙上前一看,只见昨晚那幅对联已经被添了好几个字,上联变成:“养猪大如山老鼠、只只死。”下联则改成:“酿酒瓮瓮好做醋、瓮瓮酸。”富商急火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p> <p class="ql-block">5、北溪给女儿的陪嫁。</p><p class="ql-block"> 陈北溪晚年得独女,一直到他去世后才出嫁。陈北溪女儿出嫁时,没有当时流行的什么“金银财宝,钻石玛瑙”当嫁妆,而只有三只大箱子。亲家母本来以为娶了大画家大名人的女儿,说什么也得嫁点有价值的东西,没想到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全是北溪自已的画作,气得她拿过拜堂的红烛,直接把画给点燃了,等到北溪的女儿得知消息赶紧抢救,只剩下了三张画。</p><p class="ql-block"> 北溪的女儿把父亲的心血之作好好的保存了下来,远近名人知道后都过来观赏!这三张画委实不同凡响。第一张画的是一只猫,懒懒地蹲在门边,微眯双眼,阳光给它白色的毛镀上一层金黄,显得怡然悠闲。可是这画有个特殊功能,只要把它往墙上一挂,方圆百尺内老鼠自此绝迹。</p><p class="ql-block"> 第二张画画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头戴一顶斗笠,赶着一头牛正在田里劳作。咋一看没啥神奇,可若有心观察,便会发现一个秘密。那顶斗笠会随着天气变化而改变位置。倘若今晚你看斗笠戴在汉子头上,那明天准是阴雨天;而斗笠如果拿在汉子手上,那隔天定是大晴天,因而成了附近乡亲的气象预报站。陈北溪的亲家母看到这两幅画的神奇功能,内心非常懊悔自己的莽撞,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烧了不能复全。</p><p class="ql-block"> 现在就只剩一张画了。而亲家母却对这张画又恨又怕,因为这幅画好象要专门和她作对似的。原来第三张画画的是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树下觅食,这幅画上的鸡专等她晒谷子的时候出来啄食,弄得她只好自己烧饭作菜,让媳妇帮忙照看谷子了。媳妇在旁边看谷子,鸡就不出来,如果是其他人来照看,母鸡就一直吃谷子,气得亲家母有气没地方撒,因为在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里,烧饭做菜是最辛苦的,而看谷子只需搬张凳子坐在一边就行了。哎,谁叫她要烧掉那些画呢!</p><p class="ql-block"> 后人都说,陈北溪的三大张嫁妆抵得上万两黄金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