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纵有也成虚,哪堪和梦无

勇翔

<p class="ql-block">👥👥对于写作,我的情感和状态,只能用爱恨交加来形容。但要说爱,又似乎谈不上,因为我是个最怵用脑又罔能守恒、耐力与定力都极弱的人。虽说由于某种需要,时常免不了要与文字打点交道,但基本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属无奈之举。就算偶尔做回作家梦,有过那么一点写作的冲动,亦很难保持三分钟以上热度。既无法忍受“两句三年得”的艰辛,更无法面对“板凳十年冷”的煎熬。因此,我到现在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自打退休前夕,被家里的姐妹“逼”着写了篇《我的父亲》,又为了方便亲们的分享,被迫接触到美篇之后,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动力,竟不可救药地迷上了“涂鸦”。且一发而不可收,不到两年的时间,居然断断续续、稀里糊涂做了不下百来篇的“美篇习作”。虽说这些丑小鸭,大都是粗制滥造、难登大雅,但论其“量”,比起过去几十年来留下的文字总和恐怕都要多。当然,我做这些东西基本都属率性而为。想做就做,不想就不做,兴之所至或偶有感触,有时一天就能做两三篇,甚至更多。当意兴阑珊或头脑空空时,我也能一连好几个月封笔打烊,不着一字。究竟做与不做,全看自己有无心情和灵感,从不刻意,绝不勉强。而要说恨,说我怎么怎么讨厌文字,这也不是我真实的心态。因为比起那不爱码字或从不动笔的人们,我还是算得上勤于笔耕的人。而且我自信,在写作上,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禀赋或天份的。只不过羞于广种薄收,无干货可以出手,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欲要证明自己,一个字:难!</p> <p>👥 👥 但既然大话已经说出,就算自取屈辱,我也不想收回,也收不回来了。反正吹牛不要本钱,也无需上税,吹就吹呗!只要能哄自己开心,别人信不信又有何妨?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妨”,吹了牛,将鬼脸壳一套,大家谁又认识你是老几?况且,我的自我感觉有时还真的比较良好。觉得不与别人比,光与自己比,如果当初对写作,真的像老来的时候,这样用心,这样喜欢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梦想成真”,在自己生活的小圈子里,当个小有名气的土记者、土作者呢!</p> <p>👥 👥 我之所以大言不惭,基于这么几点理由与自信。</p><p>👥 👥 第一,我感觉自己语感不错,头脑还算有点灵光。不信,我给大家讲两个笑话。记得我们在求学的时候,由于多种原因,几乎接触不到文学作品,所谓的课外书,无非就是几本瞒着大人偷偷买回来的小人书之类,且少的可怜。一旦从他人那里借或噌到一两本小说及文学读物,就像得了个稀世珍宝,心里那个高兴劲儿,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正因为读书少,一直到高中,当我在老师布置的习作中斗胆用上“饮水思源”这四个字时,我都不知道汉语里还真的有这么个成语,还一直以为是自己杜撰的呢。走上工作岗位后,一次,校长要我在学校的墙刊上写几句话(“按语”)。我写了,为了表达得有点文彩,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江郎才尽,我又冒险对学生用上了“小不点”这个称呼。但用上之后,心里又七上八下的。因为我从未见过或听过这个词,又以为是自己“生造”的词语。直到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竟又一次歪打正着,蒙对了。这两件事对现在的人来说,可能有点难以置信,但那时的我,确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孤陋寡闻,胸无点墨。不过,这样的事虽然揭了自己老底,套用一句现时的说法,就是“太没文化了”,但从另一个侧面也可以看出,自己在文学创作上,还是有点悟性和灵性。尽管例中的这两个词并非自己所创。</p><p><br></p> <p>👥 👥 第二,上学时,我的作文一直受到老师的肯定和好评。特别是高中的时候,我的习作时常被老师拿到班上,当作范文读给同学们听。不仅如此,还曾因为文笔不错而被校领导在全校大会上进行过公开表扬,甚至学校还首开“绿灯”,让我享受过超常规的特殊待遇,即将校园墙栏上刊登重要信息的位置腾出来,让我的那篇丑小鸭《锤子班长》“破格上了墙”,从而给了本人一个瓦釜雷鸣的机会,使得其貌不扬的我,一举成“名”全校知,一时风光无限好。其实,当时的我,肚里没有多少墨水,水平与能力比现在的小学生好不到哪去,根本就不懂写作,不知道什么叫布局谋篇立意,什么叫遣词炼句修辞,什么叫凤头猪肚豹尾。平时做习作也都是想当然,糊任务,谈不上有什么质量和文彩。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能得到老师的青睐,这确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怎么说吧,我都应当心怀感恩,感谢我的母校的师长们,感谢他们那个时候对我的鞭策、鼓励、关怀与培育。</p><p><br></p> <p>👥 👥 第三,走上工作岗位之后,我在自己工作单位,即史上最小最小的小圈子里,逐渐有了小小的“知名度”。除了必须为自己写点材料、论文,小结、发言什么的,出于盛情和无奈,我还时常被动干一些为他人捉笔的义务活。虽说这些都是为人作嫁衣的苦差事,不是一般关系,谁也不愿去干。但细想一下,这对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它使自己少了懒惰的借口,多了锻炼的机会,让自己不得不硬着头皮,拿起让自己发怵的笔杆,参与到实战训练当中。比如为领导写讲话稿,为同事评职称评先进帮忙写材料,为校本活动或同事写写发言稿、演讲稿、征婚词等等。对了,我还曾受聘为区广播站担任过本村的特约通讯员呢,当然,这个在一般人眼里,根本就上不上台面,而且在写过一篇广播稿后,我就坚辞不干了。但对于自己这样一个最底层的小角色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经历,也是一个足以骄傲的资本。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类似的经历。比如,有一年被抽去村里参加社教,受带队干部之托,在一无所凭的情况下,我还为所在村编写过洋洋近万言的村史。虽说我的劳动成果,后来有可能是被秘密处决了。但对我来说,还是有收获的,这就是,我又多一次锻练的机会</p> <p>👥 👥第四,我自信自己在写作上,还是有一些潜质或潜力的,只是尚待发掘和发现。若能不负天时地利,不辞辛劳,勤耕细作,矢志不移,持之以恒,假以时日,纵不能说有大成果,亦应有小收获。这里的天时地利主要指的是动力、情境、契机、激情、灵感、平台等等。其中,灵感与激情对写作者来说最为关键。但恰恰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慢热迟钝的类型。上面两项似皆非我所赡。这从我很少有过创作的欲望与冲动就可以证实。因此,对我而言,只有借助外力,诸如压力、诱因等强烈的刺激,灵感与激情才有可能得以激活。而且,也只有在全身贯注写作或完全投入、真正融入到写作当中的时候,才能达到最佳状态。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灵感就会频频闪现,潜力就会异乎寻常地爆发出来,就会令我文思泉涌,左右逢源,甚至会有一种,挥毫万字、倚马可待的飘飘之感。</p> <p>👥 👥 有两次经历给我的印象特别深。一次是在三元小学,校长突然在放晚学的时候,把我们几个年轻人留下来。让我们几个为他准备一份个人先进事迹的材料,说第二天一早就要上交。因为材料十分重要,校长还特别指定并重托了我与一朱姓同事,让我们一个执笔,一个誊写,共同合作把这事给办好。接到这个任务,我们俩人可谓是“一个欢喜一个忧”。因为朱同事的字写得特别流利而漂亮,这对他来说,正好可以用其所长、大显身手。而我就惨了。一无写作经验,二无原始材料,且时间又那么紧,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但校长大人相托,又不好推诿,只得作好通宵鏖战的准备,捏着鼻子吃葱菜,在那里“王八伸腿——死憋(鳖)”。不过,动笔前,总觉压力山大,无从下牙。动笔后,又觉得其实不过如此,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我俩也确实不负重托,合作得不错。就这样,一个挥毫泼墨,现炒热卖,一个笔走龙蛇,运斤如风,基本上做到了配合默契,无缝对接。亦即对方把上一段抄好了,我也把下一段写好了。于是不到两个时辰,我们就顺利完成了交接。还有一次,是到中心校不久,教育办领导到学校检查工会工作。当时我正在参加会议,校领导突然把我叫了出去,说教办主任准备讲话,让我以最快的速度(不超过二十分钟)给领导准备个讲稿。二十分钟内准备一个讲话稿,说实话,我心里真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只得敬谢不敏,一再推脱,但领导软硬兼施,就是不允。还一个劲给我灌迷魂汤。说这样的瓷器活,学校找不到第二个人,非你莫属。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勉为其难。因为时间关系,我只能采用短平快的模式,文不加点,单刀直入,前后只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就赶快“杀青”了,大体浏览一下,感觉还是比较简洁紧凑的。但交上去后,我就退出了会场。领导用没用,用了又是否满意,这些我都一无所知,不敢确定。但有一点我敢拍着胸脯保证:就是领导要的“深圳”速度,我做到了。</p> <p><br></p><p>👥 👥 第五,尽管自己拿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证明自己,但仅从常为学校和同事捉刀代笔、揽瓷器活这点来看,大伙对我的的写作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而自己之所以两手空空、像个从未下蛋的母鸡,根本原因当然、也许是——压根就没那个“蛋”,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从来没蹲过那个“窝”。亦即退避三舍,视其为畏途,不敢也不想轻易去尝试。实际上,除了一度有过当作家的梦,并加入了《项城文学社》(两个月后退出),给该社寄过一篇“散文诗”习作《小草》外,我还真没在这上面花过什么精力和时间。而且我们那时很难接受到外面的信息,也没有像美篇这种可供自己学习、交友、展示、嘚瑟的平台。只是偶尔可从报刊的角落里发现一些征稿或参赛启事,以致错失了好多参与、亮相的机会。不过,略感幸运的是,我在个人面临职称评定的两大“关口”,有过两次巧遇。</p><p><br></p> <p><br></p><p>👥 👥 一次是为了评“小高”,当时职称评定工作刚刚起步。符合条件的很多,除我之外,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老资格。不是老校长,就是老教师,但不管哪个,都比我有本钱,有实力。同时,在学区专门召开的打招呼会议上,江校长还特别强调了参评的硬件条件是论文,而且还言之凿凿地说必须是省以上报刊上发表的论文。一听到校长说的话,我就知道自己没戏了(注:其实是虚惊一场,别问为什么,你懂的)。因为我压根就没写过论文,也不知道什么叫论文。但既然上面如此看重,,且关乎到个人的前程,我就不能不郑重其事,认真对待了。于是,会议一散场,我便马不停蹄赶回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摊开纸,拿起笔,先拟好题目——《作文教学“五结合”》,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刷刷刷,按照自己的见解与思路,文不加点、龙飞凤舞、奋笔疾书起来,完稿后,也没来得及仔细推敲,又赶紧誊写封袋,将它投进了邮筒。投稿之后,大约过了二十来天,我在去学校的路上,一个同事告诉我,说我订的杂志到学校了。我当时很纳闷,心想,我什么时候订过杂志呀?等到了学校拆开袋子一看,哈,原来是一本新近出版的《安徽教育》,里面还附有一封编辑部给的信,外加票面崭新的六十元稿费。</p><p><br></p> <p><br></p><p>👥 👥 第二次是为了评“中高”。因为一向与评优评先无缘,评中高缺乏引人注目的金字招牌和说得上话的硬核条件,“蛐黄鳝上墙,腰杆不硬”,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另辟蹊径,以别的办法来出奇制胜。刚好有一次,我在浏览报纸的时候(注:究竟什么报已不记得了)猛然看到一则论文大赛的征稿启事,不禁又一次为之心动。心里暗自思忖: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不管怎样,我也要“有枣无枣打一竿”,可不能再错过了,就这样,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一连花了好几天时间,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洋洋洒洒共写了两篇文稿,一并投了出去。而之所以写两篇,就是为了多增加一点成功的几率。结果证明,这一招还真的很明智、很有预见。当初幸亏多留了一手。两篇文稿虽然被“毙”掉了一个,但《“”严师出高徒“新解”》那篇,不仅安然无恙,侥幸过关,而且还得了个“智力成果”国家级二等奖。虽说这个奖,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水分,有没有含金量,但用于参加职评,足够了。</p> <p><br></p><p>👥 👥 平生有诸多遗憾。比如,读书太少,墨水有限,虽不至无米为炊,但每每运笔总有一种捉襟见肘的困扰。顾虑太多,怕出丑,怕失败,以致好多事情还没尝试就已认输,错失了好多机会。就拿上两次投稿事件来说吧,若不是出于功利,又走投无路,我哪会去花那份心思,又哪有勇气想到要去问鼎论文大赛那样的禁区?还有,平时在文字中也不乏有一些用心或“得意之作”,但都没有能够将他们保存下来,不然现在拿出来在美篇上晒一晒,看看美友的反应与评价,也能从中验证一下自己的写作水平和审美能力。不过,与之相比,无端退出《项城文学社》则更是令我追悔莫及。这个文学社团,虽不收一分钱费用,但却是真心实意地指导帮助你,为你实现文学梦想助力加油提气。记得我唯一的那篇散文诗习作《小草》寄出之后,很快就受到社团老师的复信。一方面对我的文字能力表示认可与赞赏,一方面又委婉地指出了我作品当中的缺陷和谬误,同时不吝赐教,提出了极其宝贵的意见建议,让我深受启发,也深为感动。但不知为什么,后来我却悄悄地退出了,真的叫“赖狗扶不上墙”。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还是知道得太晚,明白得太迟。以致到了暮年,不得不空对四壁,向隅而泣,独自饮下两手空空,一事无成带给自己的落寞与凄凉。但路是自己走的,酒是自己酿的,怨谁?正所谓:梦魂纵有也成虚,哪堪和梦无?呜呼!哀哉!无大志者又焉能成大事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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