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苏联畅享曲

贺兰石

花满楼：江山如画

苏联莫斯科大学

— 记伯父王振纲苏联留学

2017年11月16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欧美同学会会长陈竺在北京召开纪念毛主席：“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讲话60周年座谈会。改革开放的中国已旧貌换新颜，中国共产党率领全国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踏上新的征程。伟大的斗争、伟大的工程、伟大的事业和伟大的梦想都离不开充满朝气的青年一代。正如习近平主席在十九大报告中所指出的，“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中国梦是历史的、现实的，也是未来的；是我们这一代的，更是青年一代的”。这是新时代党和国家的领袖对青年一代提出的历史使命和殷切期望。

        上世纪50年代中央选拔高学历高科技专业技术领导干部赴苏联培训学习（伯父王茜北京大学延安自然科学院毕业，行政九级属副部级）。1955年刚从中央高级党校（马列主义学院院长是凯丰）毕业不久的他，被中央选中选派赴苏联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在吉林冶金部干部管理学院进修俄语。1956年6月到苏联莫斯科矿冶（钢铁冶金）学院有色金属冶炼专业学习。

       1957年应苏联政府的邀请，11月2日毛主席率领中国党政代表团出国访问，参加十月革命40周年（11月7日苏维埃联邦共和国成立）庆祝活动，并出席六十四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自从毛主席踏上苏联的国土，留学生就像过节一样，兴高采烈地关注代表团每天的活动。每天上课头一件事，就是买一份真理报看看有什么新闻。

       伯父学院接到中国使馆通知留学生聚会，中国党政代表团访问苏联，大家已猜到肯定是毛主席接见留学生。第二天是星期天，莫斯科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整座城市银装素裹，在明澈的阳光下奕奕生辉。早晨八点刚过，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中国留学生和实习生从四面八方赶往位于列宁山上的莫斯科大学礼堂。陆定一（中央宣传部长）同志十点钟开始讲话。此时，能够容纳三千人的大礼堂已经座无虚席，军队学员安排前两排就坐。陆定一报告国内形势，但是很多学生心不在焉，大家低声议论期盼，毛主席怎么还不来？真是望眼欲穿！

        刘晓大使向大家解释: “使馆收到信件堆得像座小山，接到了无数个电话，表达留学生们和毛主席见面极其热烈的心情。同学们对我们****，无比热爱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也应当体谅我们的领袖。毛主席今天早晨八点钟才就寝，昨晚他工作了整整一夜，我们不能使主席太疲劳了 ”。下午三点多陆定一结束了报告。这时，刘晓大使带来一个喜讯:毛主席将参加一个极其重要的国际会议，会后很有可能要到这里来和同志们见面。大使话没讲完，同学们就欢呼起来，把大使的话打断了。大使接着说: “但是这个会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有可能开得很晚”。同学们齐声高喊:“等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愿意”！

下午6点刚过，大礼堂已是人山人海，大厅座位上坐满了人，两厢、廊柱之间也站满了人。在前几排，一个座位上甚至挤进了三个人，有的人干脆在走道上坐了下来。4000名中国留学生礼堂实在挤不下，几百名同学被动员安置隔壁学生俱乐部听实况广播。

      毛主席伟岸的身材出现了！大厅里骤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在跳，都在笑，在疯狂地鼓掌。暴风雨般的掌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激荡在大厅的每个角落。整座礼堂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海洋，激情的巨浪澎湃汹涌，往来奔腾。毛主席身穿灰色中山服，身材魁梧，红光满面，从大学礼堂台前一端阔步走到另一端，微笑着频频挥手向学生们致意。“ 同志们，我向你们问好 ”！台下爆发出暴风雨般的掌声。

莫斯科大学礼堂

刘晓大使逐一介绍随毛主席前来的邓小平、彭德怀、乌兰夫、陈伯达、胡乔木、杨尚昆等，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首长。当刘大使介绍完代表团成员，毛主席幽默地介绍道：“ 这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团员，驻苏大使刘晓同志 ”。毛主席声音洪亮地说: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毛泽东的话几乎被掌声淹没了。接着又说：“当然，我们还在，也是我们的”，主席谈笑风生的随和拉近了领袖和大家的距离，让年轻留学生和老一代革命家紧紧联系在一起 。接着又说： “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这时，全场立刻响起“*****！中国共产党万岁”！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的掌声经久不息。毛主席一挥手，又继续了他的讲话。“ 你们还年轻，有朝气，我们老了，但我们懂世故。我们则有暮气，但你们没有经验。这叫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缺点 ” 。“ 这次来苏联感觉很好。上次我来苏时，心中很是不舒服。现在苏联同志工作作风大大改变了，对外国也谦虚了，并且爱和同志们商量问题了。我看苏联现在又有民主，又有集中，这就是列宁的民主集中制。这次会议你们知道吗” ？“知道”，台下立刻齐声回答。“这次四十周年纪念是共产主义运动史上从来没有过的。而这次会议是马克思、恩格斯以来共产主义运动的转折点。这次会议开得很好，很成功。参加这次会议有六十四个国家共产党的代表，表现出社会主义国家也得有个头。如果没有头，就是只有民主，没有集中，就是无政府主义，力量就会削弱。我们的头就是苏联。社会主义阵营以苏联为首，你们高兴吗”？大家都喊“高兴”！

莫斯科大学礼堂主席台　　

伯父说: 毛主席对留学生的无稿讲话，不同于一般政治报告，就像聊家常一样，给人一种亲切感。 “你们现在真是幸福呀！我们在你们这么大时什么也不懂，哪里知道什么是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那时只知道拿破仑。我从前受的是资产阶级教育，还有一些封建教育，孔夫子书读了不少。你们现在知识可比我们那个时候多，你们已经知道谁是马克思、谁是恩格斯、列宁、杜勒斯等。我们那时找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可真是不易呀！那个时候，谁知道中国的革命咋个搞法”？台下大笑，响起了一片掌声。毛泽东还幽默地说，我们要“割尾巴”，“中国有句古话 — 夹起尾巴做人，这句话很有道理。现在人就进化了，摸起来都没有尾巴了，但无形的还有。青年人应具备两点，一是朝气蓬勃，二是谦虚谨慎 ”。毛主席纵论天下，旁征博引，提出了“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 ”的名言。毛主席的讲话亲切和蔼，风趣幽默。台上台下，有问有答，其乐融融，礼堂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毛主席还说 : “人是没有不死的。有哪一个两千年前生的人活到现在？人不断的诞生和死亡，一代传一代，这才是马克思主义观点。所以我说归根结底还是你们要担负起这个担子，不是靠我，因为我已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太阳。俗语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只打算再搞五年……”这时礼堂内此起彼伏的响起了“*****”的欢呼声，足足喊了两三分钟。毛泽东甚为感叹地说: “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哪有万岁的？我计划再活十年，争取十五年就行了”，主席的话又引来一阵“ 祝毛主席身体健康 ”欢呼声。台下又发出一声“我们一定好好学习”！这时毛主席轻轻地鼓掌表示谢意！

  为了满足更多同学能亲睹领袖风采、聆听领袖教诲的愿望，毛主席又特地从大礼堂来到学生俱乐部，此时，数百名学生忍受了一个小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折磨，早已迫不及待。毛主席的出现，又立即引起了一阵山鸣海啸般的欢呼。毛主席向同学们提出三点希望 :“第一、青年人既要勇敢又要谦虚；第二、祝你们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第三、和苏联朋友要亲密团结”。毛主席还到同学宿舍察看，询问留学生的学习生活情况，勉励大家“ 要努力学习，建设祖国，加强与苏联师生的友谊 ”。问大家，你们会游泳吗？许多人回答“会” 。毛泽东说，“在你们这个年纪，我已游过不少江河湖海，爬过不少山岳了”。近一个半小时的接见和讲话，使大家沉浸在无比的激动和幸福之中，“ 为党奋斗50年，为祖国工作50年 ”的口号声响彻礼堂。已经过7点钟了，毛主席说: “ 我们该走了”。同学们立刻全体起立，用热烈的掌声为毛主席送行。毛主席一行离开了莫斯科大学。可是同学们仍然长久的聚集在大礼堂里，大家齐声唱起了 “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这时候，许多人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已怕得肿胀，发痛... 

　　毛泽东对留苏学子的衷衷教诲，殷切期望，几十年不断激励着青年人为实现民族伟大复兴、国家富强而忘我奋斗，鼓舞了几代人。新中国能获得今天的建设成就，正是当初的青年不断努力奋斗的结果。“ 青年人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早已成为经典，即使在思潮涌动的今天，这段经典，仍有激荡心魄的力量。时光飞逝，当我们再次回顾这段历史，依旧激动不已！

        伯父王茜苏联留学，毛主席寓意深刻富有哲理的讲话鼓励鞭策了伯父一辈子，又自豪地讲给我们下一代聆听。伯父在莫斯科学习常常是披星戴月，早晨最早来到教室，晚上最晚离开图书馆，每天睡觉仅为5个小时。开始由于俄语基础没有苏联同学的好，听课有些吃力，苏联同学帮他抄笔记，伯父以坚强的毅力和顽强的拼搏精神，克服语言上的困难，废寝忘食，刻苦学习，反而是苏联同学向他借笔记。苏联同学好奇的问伯父: 你们中国人为什么学习这样拼命？他们不知道中国留学生怀有一颗火热的爱国之心。伯父刻苦钻研毕业记述了数十万字的笔记，回国全部派上用场。伯父俄语在甘肃白银说得出类拔萃的顶呱呱！伯父说: “那时国家非常困难，留学生每人每月生活费500卢布（相当于人民币250元）还给我们发了两箱中山装和西服、列宁装，苏联寒冷怕我们冻着，发了一件二毛皮（绵羊羔子皮毛九道弯）栽绒领卡衣（宁夏档案馆惠存）。国家培养一个留学生的费用，相当于20 — 30户农民一年的全部劳动收入。出国留学机会难得，责任重大，必须发奋，学好本领才能报答党，才能报效国家”。身处异邦的他们是优秀的，得到外国师生的点赞夸奖，学成归来成为新中国的重要建设者。在国防、冶金、采矿、电气、铁路、交通运输、医疗卫生，各个领域都有他们奋战的身姿，为祖国社会主义建设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北京、上海等城市组织联系那个时代还健在的，留苏同学会传承弘扬红色精神，满满的正能量。毕业于莫斯科动力学院的范载云曾创办上海浦江缆索厂兼任董事长，1995年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管惟滨毕业于列宁格勒公共卫生学院，听到大使馆通知早早来到莫斯科，受到毛主席对青年学生讲话的鼓舞。1958年初回国在海军医学院寄生虫教研室工作了40年，从事抗疟疾的研究，曾获国家重大科技奖及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小学就在苏联留学的仇金泉说：“毛主席在莫斯科大学的讲话鼓舞了我们一辈子，现在仍然鼓舞着下一代”。上世纪50年代初，仇金泉代表中国少年先锋队，到莫斯科、布达佩斯访问。“和平、民主、社会主义，这样的价值观充斥了整个世界，也影响了自己一辈子。新民晚报记者邵宁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留学苏联，经历了苏联解体。她说：“在那边的人印象里，老一代中国留学生都很刻苦，成绩名列前茅“。从老一辈留学生身上，他们这代人的初心体现得非常鲜明。我们需要向老一辈留学生学习，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努力奋斗。毛泽东: “ 青年是世界的未来” 的演讲，让当时留苏学生以及后来无数的青年人从中得到精神滋养。今天回忆这段历史依然心潮澎湃、激情荡漾，因为它具有巨大的生命力，在继续鼓舞和指引着我们青年一代前进的方向。

苏联莫斯科红场（左二是伯父王茜）

　  毛泽东在莫斯科大学一场完全脱稿的演讲，让当时的留苏学生以及后来无数的青年人从中得到精神滋养。早在1948年，为了迎接革命胜利后的建国任务，中国共产党就派出一些革命烈士和军以上干部子弟21名（俗称4821如:李鹏、邹家华、罗西北、叶楚梅、贺毅、任湘等）到苏联学习。新中国刚刚建立后，百废待兴，百业待举。党中央、毛主席为迅速改变中国贫穷落后的面貌，高瞻远瞩，向苏联派出大批留学生，学习先进的科学文化和管理经验。这项工作被纳入我国科学教育发展十年规划。中央设立了由聂荣臻、李富春、陆定一组成的留学生领导小组，每年的选派人数、专业都由周总理亲自审批。从1950年到1966年中国向苏联派出了8310名留学生。都是经过严格审查、全面测试、精心挑选的，真可谓: “万里挑一”。祖国对他们倾注了无限关爱和希望，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毛主席、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等革命先辈对选派留学工作十分重视，制定和审批派遣留学生的方针和计划，会见留学人员，向留学人员作报告、提要求，关心留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情况，重视留学归来人员的安排和使用。刘少奇接见赴苏联学习的同学们时说：“国家经济建设迫切需要各方面的建设人才，国家下决心派你们到苏联、东欧留学，这是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需要，你们一切要服从国家需要，分配什么专业就学什么专业，出国学习要取得好成绩，回来好为祖国服务”。周总理也向留学生提出了“身体好、学习好、纪律好” 和“又红又专”的要求。邓小平访苏期间十分关心留学生情况，详细听取汇报，指出 “这些学生是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宝贵财富，要很好地爱护、严格要求他们，不但要努力学习专业技术，还要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政治思想坚定，为增进中苏人民的友谊做出贡献。要锻炼身体，增强体质，劳逸结合，智力体力双丰收，才能成为国家的有用人才”。

        伯父王茜在苏联莫斯科学习考察三年，记录10多万字的学习笔记。 1958年初回到祖国，任甘肃白银有色金属公司副经理兼冶炼厂厂长，文化革命后期，1968年冶金部任中国矿冶研究院西北研究分院院长，白银公司生产指挥部副总指挥，革委会副主任 。1978年，叶落归根回宁夏任冶金工业局党组副书记、副局长，宁夏区党委已通过常委会任银川市委书记，不幸突发急病，病逝于工作岗位！伯父将毕生精力贡献给党的冶金事业。追悼会宁夏党委政府给于高度评价“王茜同志是一名深受群众欢迎和拥护的党的冶金专家，是我们宁夏冶金工业战线上的一大损失”。 伯父为党和人民的有色冶金事业，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

王世才—宁夏石嘴山市延研会会员

石嘴山市国土资源局退休干部

            2020年9月

笔名 : 贺兰石 男 汉族 五十年代中期出生于宁夏石嘴山市平罗县黄渠桥镇，生在红旗下长于低标准，读书赶上“文化革命”，毕业赶上“上山下乡”，扎根农村赶上“恢复高考”。兢兢业业三十八年，退休写家史党史《拳拳赤子心悠悠报国情》填补了宁夏党史的一段空白，为党史人物宣传竖起一座丰碑。跨入写作行列，不是有才情，而是有激情，让文史点缀多彩的退休生活，拓展生命空间，增加宽度和厚度，丰满而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