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 丈母娘做的那碗面条——真鲜 】</p><p> </p><p></p><p> 如今生活改善了,大街小巷各种招牌面条琳琅满目;有外来的兰州拉面、炸酱面、刀削面,本地的次坞打面、草塔弹面、枫桥面等。但最难忘的还是我丈母娘当年做的腌芥菜面条,记得还没做新囡婿前,时常有事无事找事去相邻的 “ 小芳 ” 家串门,顺便蹭点食吃;印象中做的好吃的是丈母娘那碗面条。用料蛮简单:是大队加工厂换来的干面,做法也没有什么特别,待镬里的面条七八分熟时,加入一撮半瘪腌芥菜( 大叶芥 ),镬盖一闷,起锅前再润点猪油,加点韭菜一拌,一碗鲜罗罗面条就呈现在眼前。在那个物资缺乏的年代,能吃上如此清香、厚实的面条,只有座上宾才能享用的级别,真是印证一句古话:丈母娘看囡婿越看越欢喜。</p><p> 正式入门囡婿后,“ 要吃丈母娘家 ” 成了口头禅,节假日约上大小连襟常回家看看,当年县城到金家站交通也不便,汽车一路摇晃得半天到阮巿,再步行数里到柁山坞灰窑,租个小船穿过四里弯弯绕绕的白塔湖水路,才能到达金家站门口的埠头。八十年代,白塔湖湖面还允许网箱养鱼、种珍珠的副业。凡是我们回家,丈母娘家早早忙碌了,妻舅家庭工厂停业,妻舅母店口门店提前打烊,老丈人下湖提网箱捉鱼,小伢儿们呀呀学语,热烈闹闹忙呼大半天,酒足饭饱,晚上打牌赚铜钱( 小赌小搞 ) 。我们丈母娘虽没文化但有突出的韧性,喜欢凑热闹,待她收拾好碗碟筷勺后,便顾不上一天的劳累,一定会来到牌桌旁,自己拉把椅子坐在旁边,慈祥亲切地看我们打牌或搓麻将,喜欢听我们谈天说地,笑看我们为一张牌面红耳赤的争执。有时我们调侃她:妈,打牌懂勿懂?回:勿懂。又问:妈,这张牌认勿认识?回:勿认识。哈哈,就这样我们打牌到半夜,丈母娘也陪坐到半夜。待我们说再打四圈就结束时,丈母娘悄悄地离开,待我们收摊离开牌桌时,大镬灶上带着猪油清香的腌芥菜面条刚好出锅……</p><p> 很长一个时期,丈母娘的这碗面条似乎成了以后夜点心的标配,可惜是丈母娘年里以九十高龄,平平静静谢世,我们再也吃不到那时、那地、那景、那味的水乡面条了。那怕是现在各种口味丰盛的海鲜面、鳝片面、牛肉面、三鲜面……,各地的打面、弹面、拉面……,都回味不到丈母娘做的那个感觉,这碗纯朴厚实、清清爽爽、回味无穷的面条,只能与丈母娘慈祥的面容一起留在深深的记忆中。</p><p><br></p><p> 2020年8月1日于诸暨</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