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季节中的呼兰河畔

郑旭东

题记：巜绿在呼兰河》丶《七月乡村》丶巜秋赏五花山》等三篇散文，在2020年收入教育部统编版中小学语文主题阅读首选读夲（三年级上册）（四年级下册），为阅读方便，特集中一起制作美篇。 全国2000多知名作家，700多名师参与应征，从2800篇文章中遴选产生。 绿在呼兰河 一一郑旭东 绿，春的代名词，绿是年轻，绿是希望，绿是美丽，绿是生命的象征，绿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中最诱惑人眼球的颜色。 春天的绿，绿在田垄上的禾苗，绿在柳树的枝条，绿在蒲公英叶子上，绿在蘸酱的野菜盘子里…….. 春天的呼兰河，绿色是主色调，就好像绿色的墨水瓶被弄倒了，泼洒处处都是绿色的…… 墨绿、浅绿、嫩绿、翠绿、淡绿、粉绿……绿得发黑，绿得新鲜，绿得出奇。刮风是绿的，下雨是绿的，流水是绿的，就连阳光也带上了绿色，所有绿集中起来，聚在一起，重叠在一起，静静的交叉在一起，铺天盖地，一片绿色的海洋，在风吹拂下，一浪推一浪，涌动在无垠大地上…… 呼兰河的春天来的很晚很晚，春是挣扎地从雪被里钻出来的，在暖日照耀下，雪悄悄地溶化，地里慢慢的多了土黑，少了雪白，春天的脚步才一天天走来。 绿，最早来到呼兰河的草甸子上，草儿由黄变绿，牛羊来了，它们不管人们多么爱惜小草，只顾贪婪地埋头“唰、唰、唰”地舔着青草，慢慢地咀嚼着，良久地甩一下尾巴，慢悠悠地迈出一个步伐，打一个响鼻，意思是：这草，好香！偶尔，飞来一两只蝴蝶，翩跹起舞，抑或静静地栖息在草尖上，望着它们憨吃。有时飞来一只喜鹊，久久停在羊脊上，把羊脊背当作免费的摇篮。有时飞来一只麻雀落在牛背上，不飞也不叫，安全舒适的歇歇脚。 河边上，穿着花花绿绿大妈大婶们，在家实在呆不住了，换下厚重的棉鞋，大棉袄，二棉裤，看见绿草一天天拱破土皮，挎着小筐来了暖暖的河边，逶迤地走在乡间的田埂上，采摘上了青青绿绿的野菜，不自觉地哼唱起断章的老歌…… 水是绿色，不知道哪天突然飞来的水鸟，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猛地扎一个猛子，顷刻间，叼上一条小鱼来，然后，飞得高高，品味着开江鱼的味道。 站在高处远看，一个连一个星罗棋布的养鱼池，如王母娘娘打碎了梳妆台上镜片散落在呼兰河两岸，波光粼粼，海市蜃楼般地晃动着人的眼睛。 走到近处，池塘旁刚刚睡醒的绿身子白肚囊的青蛙蹲在水边晒着暖阳扬头观望，间或地叫着，好像告诉主人：我们陪你来，给你唱歌，给你跳舞。一群好几百只的鸭子扭动着胖乎乎的的身子，在尾巴上卷翘金色绿翎的公鸭带领下，扑棱棱一个个跳进水中，拍打翅膀，扎猛子……，惊跑了刚才还唱歌青蛙和水鸟。秀气的鱼嫂伸手合上电闸，自动喂料机将一粒粒精饲料雾状地喷撒在水面上，顿时鲤鱼跃龙门，沸腾出一幅多彩的画。 绿在稻田里，被白雪压迫一冬池梗子上的小草拱破了土皮，蚂蚱蹦跳着，稻农憨大哥歪戴帽子，耳朵上夹一只香烟，开着插秧机把一棵棵早育好的稻苗插在黑黝黝稻地里，不时地按一下喇叭，意思是告诉正在忙碌的妻子，看咱农民今天多神气：种地不交税，国家还给发补贴。妻子乐了，脚下的土地也笑了，笑这土地真好，插根筷子都能发芽。绿色的春水正浸润的稻田，浮起一片绿色浪，绽开着花开的希望。 呼兰河的绿，让人有一种心里激动酥酥地颤的感觉，有一种淡淡的、甜丝丝的、沁人心脾的清香，有一种妙不可言的美好享受，让人打心眼儿里喜欢！ 绿在呼兰河，绿在阳光下，绿在春风中，绿在农民的心里，绿在续写的《呼兰河传》。 七月的乡村 一一郑旭东 七月，天湛蓝蓝，田野绿油油，乡村甜蜜蜜，人精精神神。 我在农村里土生土长，后来成为城市里的人。但是，乡音不改，从小到大，就喜欢听那些属于乡村的声音，欣赏属于乡村的美丽，品尝属于乡村的土腥味。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这是在我童年就印在脑海里的画面，几十年过去了，其它事情健忘了许多，这画面里的情景仍然在梦中出现，说梦话都是带有泥和草的味道。 东北七月的乡村，是一年四季最美丽的季节。每年这个季节，我都会找各种理由去乡下享受一次七月的甜蜜洗沐。 我喜欢清晨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轻轻地走，不碰掉叶片上的露水珠，不惊动路边草棵里的蚂蚱，让蜻蜓在前面飞来飞去引路，看蜜蜂在花间采蜜，蝴蝶翩翩起舞。 这个时候，一下子就想起来童年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扛着锄头出工的清晨，路两边茂密的杨柳、农田里的庄稼、荒地格子上那绿油油的小草、还有那七彩的野花点缀在绿色其间，这些，都是当年的老样子。乡村花和草是野生的，花和草散发出来味道和城市里花坛栽植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摘下一束野花捧在胸前，拼命地闻、贪婪地嗅，这田野的芬芳让人如醉如痴。还有那正在树上做窝的喜鹊、池塘里戏水的鸭鹅、啃食嫩草的牛羊、笑脸向着太阳的葵花，形容这亦梦亦幻天人和谐之美，什么语言都感觉苍白无力，用多少文字都无法表达得恰如其分。 我喜欢拉上当年在一个垄沟里劳动过老哥们坐在垄台上闲聊。一面聊天，一面聆听蛙叫，虫鸣，鸟唱，禾拔节，还有那溪水叮咚……乡下的田野一切都是神秘又裸露的，这声音就是天籁之音，虽然没有曲调，没有装饰音，可是，它就是一缕清凉凉的风，在炙热中感到凉爽，一下子拂去了心灵深处的好多浮躁。屏住呼吸，独享这份恬静，贪娈地吸吮着乡野的气息，就如纸鸢飞天、遨游天街的美妙感觉。 望着蓝天上白云朵朵，玉米蹿红樱，大豆扬花，高粱“怀孕”，还有那在夕阳西斜牧归的牛羊，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融入大自然是那么地美妙，立刻忘却了城市里鳞次栉比高楼旁汽车的喧闹，又回到了那没有污染似桃花源般的生活。 我喜欢村南柳条通边的小溪流，这里我曾经趟着水吹过柳笛，三伏天里洗澡打过“狗刨”，清澈的溪水还在潺潺地流淌，小鱼儿在水草间欢快的游荡，鸟儿在水面上掠过，远处柳荫下钓翁伸出来的鱼竿儿。 弯弯曲曲的溪水这些年没有见老，还像一个羞涩的少女，脸上泛着微波，汩汩流淌唱着歌，它是那样的充满着温柔又不乏激情，充满着活力又蕴含澎湃，青山不老人亦老，再也没有情窦初开的浪漫，没有激情燃烧的岁月，没有小溪儿月下的倩影，在潺潺流淌的溪水中寻找过去的岁月，也是很舒心的事情。 我喜欢坐在农家院里，找来一些老邻旧居，吃着大铁锅烀出来的土豆，紫茄子，蒸的鸡蛋焖子，小葱蘸大酱，井拔凉水泡小米饭。听老大嫂骂孙子疼爱的唠叨，看邻家的妇女扎着大围裙一下一下地捣酱缸，踢一脚正在拱房门老母猪，最好把小花猫抱在怀里…… 来一碗白酒，几个哥们，一句“整”，酒下肚，脸上桃花开，大家开始吹牛皮，谁是这土地的主人？只有是他们！ 夕阳亲吻着地平线时露出的一抹微笑，菜园里的蔬菜映射出金黄，圆月渐渐地挂在树梢上，影影绰绰显现怀抱玉兔的嫦娥，捧出桂花酒的吴刚，大家还没有散去。身在这里，什么烦恼都置于九霄云外，管它股票跌与涨，管它美国谁当总统，与我何干！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大诗人孟浩然在那个年代就把乡村安逸的生活，描写得这样栩栩如生，真真切切，圣人也，孟老夫子都这样爱乡村，何况我凡人草民乎。 七月的乡村，斑灿静谧的的一幅画，走进画中，去触摸那静静的溪流，蜿蜒的小径，交错的田埂，嗅一下炊烟带着一阵阵乡土的味道，这种美感是舒舒服服地爽！ 走进七月的乡村，走进了一幅画。 秋赏五花山 一一郑旭东 忽来的一夜秋风，一面狂热亲吻着大地上待收的庄稼，一面漫不经心地将调好的各种颜料泼洒在山林上。一眨眼功夫，昨天眼前还是一片绿色的海，今早却变幻成一幅俄罗斯大画师的油画，漫山遍野，山花烂漫，异彩纷呈，这就是令东北人引为自豪的奇景“五花山”。 五花山，对于南方的朋友可能很陌生，因为南方四季不分明，就跟一位朴素女人一样，一年四季基本都是穿一个颜色的衣服,显得特别单调。可在东北就不同了，这里大地山林和这里的女人一样，好美，好浪，好打扮，喜欢大红大绿，喜欢花花绿绿。 五花山的“花”，其实不是植物开的花，是树叶经过寒霜之后，显现出来的各种颜色。 东北山地分布广，森林覆盖率高，多为天然混交林木，特殊的气候条件，使混交林中各色树种在秋季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红松保持四季常青的风格、落叶松呈现金黄色、枫树是鲜红色的，还有其他树木的品种，由于山势高矮不同、坡向不同，受到阳光照射不一样，其颜色层次也非常丰富，一眼望去，山峦起伏，浩瀚无限，“五花山”景色十分壮观。 五花山不像海市蜃楼那样转瞬即逝，它随着时间、气温不断地变幻着色彩。在五花山的季节，走进秋天的森林，让秋天的风梳理着秀发，任秋天的情在那五彩叶脉间流动，展开想象的翅膀，体味着如火如荼生命的爱恋，是每个旅游者向往。 秋天站在山顶上，放眼望四野，五花山尽在眼底。人在画中站，画在空中飘，此时，瓦蓝瓦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絮般的云彩，蓝天白云下，微波荡漾的湖面上，倒映出山的倩影，游艇在湖中南驰北往，湖心岛上藏古寺，水鸟追逐打渔船。 北边的山涧处，一片狭长淡黄草丛边，一条小溪流向下伸展，望不到尽头。东边的一座高高的山岭绵延起伏，一丛丛白桦树，树枝雪白而清晰，摇晃的枝叶如一片金色蝴蝶在枝间飞舞。 正南方，一片片柞树，披着满身棕色的叶衣，火红、金红、鹅黄的五色斑斓，间或夹杂的高大挺拔的鱼鳞松，枝叶透绿晶润，在秋风的弹奏下微微摆动。西方山岭处，在红叶掩映下，隐约可见炊烟袅袅的小村庄。 最美还是那脚下这一团团如火般的枫叶，那火红如霞的枫叶茂密而鲜艳地开在枝头上，绯红万顷，布满了在山头上， “霜叶红于二月花”，目睹这美景。谁都会想起来这美好的千古诗句。 东北的五花山，不仅美在千姿百态的远山丽景，更美在满山遍野繁枝密叶之下的果实上。 九月深秋，山野果竞相在争夺秋色，浓绿的狗枣子点缀在枝丫上，山葡萄一串串吊着深紫色的珍珠，也有那五味子和刺五加果红得透明晶亮，还有那淡蓝色的野菊花，草棵里黄澄澄的蘑菇……。 五花山的时候，也是采山人最忙碌，最高兴，最舒心的时候。 走进这五花山，走进了一幅美丽的油画。脚踏在松软落叶铺地的山中小径上，呼吸着森林特有的气息，耳聆听着悦耳的鸟鸣，任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身上，斑斑点点，明明暗暗，抬头仰望，五彩秋叶叠在湛蓝的天空与浮动的白云之间，此时此刻，该是多么地惬意，该多想将这美景独有。找一个潺潺流水的小溪，掬一捧山中甜丝丝的清泉水，饮心脾渗透四肢，舒舒服服的。人的精神，人的情感都融化到这秋的梦幻之中。 走向大自然，来欣赏五花山，收获的是大自然的慷慨馈赠，敬畏的是大千世界的鬼斧神工，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珍惜这神奇的造化，永远地爱这金色的秋天，爱我们的家乡，爱我们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