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厂记忆（上）

周德南

封面图片 封面题字

　

封面名称：铅巴情

封面题字：苏维凡

策划：苏维凡 梁庆恒

编辑：周德南

编委：赵武 周宇坤 李广友

序言

个旧，因锡而生，因锡而盛，世称“锡都”。

个旧不仅产锡，也产铅。一九七0年，始建于一九五八年的市属国营鸡街铅厂，新建了一座当时属全国最大的铅冶炼鼓风炉。该炉八月一日投产，故命名“八一炉〞。铅厂因此招工，我们，个旧二中，工农中学，半工半读学校、卡房头道水小学等学校的三百多名十六七岁的在校中学生，因此改变了上山下乡的命运，放弃了继续读书的追求，成为了鸡街铅厂的冶炼工人。尽管心态各异，但当我们穿着崭新的劳动布工作服和翻毛皮鞋走在个旧街头时，很多人投来的是羡慕的眼光；尽管我们都还幼稚，但这批年青的生命确实给戏称“和尚厂”的企业带来了勃勃生机；尽管有过苦，有过累，有过喜，有过忧，有过乐，有过愁，但那段时光对于我们许多工友来说，不亚于人生的初恋；尽管我们后来的人生五彩缤纷，但都忘不了老虎山下炉火熊熊的起点。

一晃五十年过去了，当年的我们又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一起，沿着当年的路，过鸡街，走莲花塘，进新业寨，重温新工房，篮球场，洗澡房，办公楼，八一炉旧址。不舍的是那份永生难忘的“铅巴情”。那时，人们习惯把鸡街铅厂简称为“铅巴厂”，我们也就成了人们眼中的“铅巴人”。“铅巴人“，这远去的称呼，对我们这些年近古稀的工友，感觉仍是那么亲切，那么怀念。所以，这本纪念性的小书，定名“铅巴情”。铅巴，沉甸甸的铅巴，铸就了我们人生中一份沉甸甸的感情。

谢谢为编辑此书提供珍贵文字，图片的各位工友，谢谢对此书编辑中的不周不全不妥之处给予包涵的老铅巴兄弟姐妹，谢谢为编辑此书辛苦奉献的编委们。

愿这本工友们集体创作的小书，常在你案头，留给你子女。

苏维凡
2023年7月1日

纪念进厂50周年（美术字体）

踏上人生新旅途

文/苏维凡

那天早上，我背起头天准备好的行装，匆匆赶到个旧二中操场上，爬上了一辆鸡街冶炼厂来接新工人的昆明牌大卡车。在我们吱吱喳喳的童音中，老天洒下了温柔的雨丝，极不情愿地目送着我们这群还是上学年龄的孩子，驶出校门，过早踏上人生新的旅程。五十年了，那一刻总是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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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作为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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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一）（美术字体）

新工人

二中铃声响叮当，
招工风潮传四方。
有色金属国之重，
初中同学换工装。

烟囱林立风烟滚，
鼓风炉下闪银光。
火花四溅钢钎舞，
老虎山下谱新章。

A1 个旧市鸡街冶炼厂大门口

A2 铅厂全景

照片提供：艾家宝

进厂第一天

文/沈绍明

1970年7月31日，清早我背起头天晚上父亲帮我打好的背包，拎起妈妈为我用尼龙网兜装好的脸盆和饭盒还有鸡蛋，匆匆忙忙地从家往个旧二中赶，来到学校操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一起分配到鸡街冶炼厂参加工作的同学和送行的亲友，我满怀激动的心情，爬上了一辆卡车，心却早已飞向了那个期待的未知的工厂。

大卡车缓缓驶出二中大门，我望着越来越远的母校，眼睛不知不觉地模糊了。

我乘上的是鸡街冶炼厂2号昆明牌大货车（后来我学车取得了驾照后，驾驶的第一辆汽车就是这辆车）离开学校驶往工厂的途中，下了一阵雨，在敞开的货箱上，大家全身都淋了个半湿，这也算是老天给我们的激情降降温吧！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铅厂，汽车停在篮球场上，一下车我就看到了球场旁大食堂墙壁上，贴满了那个年代司空见惯的大字报标语，稍后集合点名，有位领导模样的师傅，把我们带到新工房安排宿舍，大家一溜串跟着。由于铅厂一下子招收了300多新工人，厂里没有专门的空闲宿舍，只要哪间宿舍空着床铺就往里安排人，轮到我时，二楼一间宿舍里有个上铺空着，但只有空框，安排的人把我交给了宿舍里一位老职工，他带我将其他床铺下支鞋子的一块床板抽出来，放在我的床上直到把我的床铺好。折腾一天感觉困了，晚上八九点钟我就早早上床睡觉。

迷糊之中听到了宿舍里有人大声嚷嚷，谁拿了我的木板？被吓醒的我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后来听几位老职工交流后，声音和语气才慢慢平静了下来。50年前的往事，犹如发生在昨天，这一天注定是人生中不平凡的一天，难忘的一天，如今依然记忆犹新。

A3 一张重复曝光的照片，前排左起：赵国忠，普智明，朱伟，李宝德，苏维凡。后排左起：周德南，普智明，苏维凡，张立业。

照片提供：周德南

A4 邓庆明 周新民 苏维凡 余江龙
照片提供：苏维凡

A5 左起：唐继伟，彭文兴，莫余伍，李兴明，邓庆明，李宝德，邹新

照片提供：李宝德

A6 前排左起：张宝玲，陈云仙，甘碧霞，郑慧芳；后排左起：高丽云，胡琼芝，郭丽华，钱丽萍。

A7 钟贵生，韦明，徐兵，段石安

照片提供：段石安

A8 前排左起：莫余伍，谭和祥，邹新。

后排左起：李宝德，赵国忠，张新民，王水生

照片提供：李宝德

A9 前排：赵国忠，李宝德 后排：彭文兴，莫余伍

照片提供：李宝德

铅厂记忆二三事-打大锤

文/任国民

那时的鸡街铅厂都是按军事化管理来分单位，我被分配在一连4排。那天，我第一次上炉子就碰上停炉检修打炉结，看到老工人们抡起12磅大锤打炉结，一人扶炮杆，一人提取大锤向炮杆头打去，用振动和破碎把炉结打小，打碎，看到老工人们打大锤的姿势太好看了，甩起来虎虎生风，很是威武，只听见砰砰砰带着大锤与炮杆碰击发出来的声音，甚至是两个人打的更是左右开弓，我们都看呆了。由于我们是新工人，班组长就安排我们干清理工作。

后来我们一起进厂的几个工友就利用下早班后的时间到冰铜渣堆上练身手，过去一看，其它排的新工人也同样在练习。在火热的气氛下，老工人师傅的言传身教，我们终于摸到一点门道了。虽然这只是鼓风炉炉前工的最基本的一个技能，但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能一起和老工人们打炉结，处理故障了，初步融入了工人阶级的队伍。多年后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成了打大锤的能手。 成了班组的骨干，再后来打大锤打出了花式大锤，在处理铅与冰铜的时侯，4人甚至5人同时打一根炮杆。煞是好看，你来我往，井然有序。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A12

1974年鼓风炉前的批判会

脚踏铅模的是王发贵，李天才，发言的是黄学安，他背后是潘建国
-李宝德，周宇坤注
照片提供：蒋永祥

A13 圆盘铸铅机，蔡有德等工友参与的技术改造项目，此改造大大提高了出铅效率，日产量最高达到150吨/日

照片提供：艾家宝

A14 这是鼓风炉排出废渣的地方-渣封口，这里也是危险性很高的岗位，常常因为高压水冲不走废渣而导致堵塞，形成爆炸。

照片提供：艾家宝

铅厂记忆二三事-填料面

文/任国民

鼓风炉在生产一段时间后，就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理和检修再开炉。6.24平方米的炉床面积，当时是全国炼铅鼓风炉的第二大炉子。其容积达40立方米。在开炉时需要在一两个小时内把各种焦炭，团矿各种辅料熔剂按比例配比分批次投入炉内，多达上百吨，并且还要投入事先准备好的近10吨的三角小底铅，小的3～5公斤，大的有10多公斤，有时候还要加入部份每块重达上百公斤的返铅，劳动强度之大可想而知。加上炉口浓烟滾滾，必须在短时间内把炉子填满，这就是工人们说的填料面。

开炉填料面，一是保证开炉的质量和延长炉龄，二是减少烟气的污染和金属损失。开炉填料面技术性相当强，一定要循序渐进，不能急，时间长工作量大劳动强度高，各道工序要密切配合，当班无法完成。为了保证生产连续进行，一声令下，上至党委书记，厂长，下至机关各部门的工作人员，大家都穿戴好劳保用品赶到炉子上填料面，这种工作场景，这种热火朝天的场面，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特别是看到何老倌，杨老当的身影出现在炉子上时，(工人们对老厂长，老书记的尊称)年近半百，但身手不凡，不由得对他们肃然起敬，这是在铅厂工作经历中永远忘不了的，已深深地烙在了我们的心中。

如今当年的工友碰在一起聊天时，谈到铅厂就会讲起鼓风炉，讲起冒着滚滚的浓烟填料面，讲起全厂职工在铅厂的辛勤工作和默默地奉献，讲起铅厂的老领导时无不有一种亲切感。

A15 照片提供：赵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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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二）（美术字体）

炉前工

你上球团矿，

我守炉旁边。

鼓风炉上黑烟，

虹吸出银铅。

弥漫蒸汽升天，

冰铜奔腾流连，

挥汗在炉前。

冰水痛快饮，

解渴排毒铅。

舞钢钎，

抡大锤，

气冲天。

爆炸声浪频起，

炉渣火四溅。

年少力争前线，

奋战冶炼前沿，

堪比兄弟连。

青春多壮志，

书写凌云篇。

A16 前排左起：彭文兴，韦明，赵武，唐继伟，

后排左起：黄荣生，余江龙，徐兵，段石安。

照片提供：段石安

A17 铅厂八一炉

照片提供：徐尔彬

A23作为封三使用

抢推车

文/徐尔彬

我在鸡街铅厂工作的那几年，我所处的工作环境，所接触到的人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难忘的记忆，一些好玩的事情至今仍在脑海里过往，一想起来就禁不住会好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抢推车。那时铅厂的机械化程度不高，基本上是一半机械化一半拼人力，每个班组都离不开大锤、炮杆、小推车和平口铲，一车间还外加抬杷。一、二生产车间使用最为频繁的是小推车，从运物料、拉焦炭、推碴子、拉灰，工作时间都在运转，同时也是损坏率最高的公共生产工具。时间长了就会出现车厢变形，车轮扭曲，由此用起来就非常难用，所以工作时能够有一辆重心平衡，车厢平滑，轮胎饱满，车把长短适中的小推车就是每一个当班工人最大的愿望了。但是由于小推车使用率太高，又是各班组的公共用车，时间长了普遍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以鼓风炉为例，每排料每辆车承载炉料378公斤或398公斤，时间一长不被压坏才怪，所以当班接班后要想用上一辆相对好用的小推车只有靠“抢”了。

当年在铅厂工作时我在一连一排，是鼓风炉上的一名普通操作工。鼓风炉上有很多道工序，第一道工序就是用人工把团矿仓里的团矿、配料，按比例装上小推车称重后再运送到炉前投料口，等待值班长的指挥再按序倒入鼓风炉炉膛内进行熔炼。在这工作时间内，每个进料工都会使用到小推车、平口铲、抬杷等劳动工具。为了在6小時的工作中能节省一点力，大家都希望用上一辆平稳、重心匀称的小推车，就连铲团矿的平口铲、抬杷都想用顺手一点的，这样6小时下来就会省力气、装车快，人也会轻松很多。装团矿是件力气活，按照操作规程，每张小推车都必须两个人搭档装车送料，那时年轻，每次上班我都抢着拉车，觉得拉车好玩，跑来跑去的。

记得第一次上“八一”炉，全排人站在大澡堂门口排队开班前会，和我搭档的老工人小声而又很认真地教我怎样才能抢到一辆好用的小推车，待当天的值班长讲完话分完工后，我们便列队走向鼓风炉。快到炉前，值班长一声解散，我们负责拉车的就赶忙往炉楼上跑去抢车，负责抬工具的师傅就往工具房去抢工具，大家各负其责。到了炉楼一看，上一班交下来的小推车全都装好了矿，是饱车，并且已有几张车上已经有人放上了手套，那是已经被人占有的标志，我赶忙找到一辆还没有手套的小推车，先抬起两只车杆试了下平衡，感觉有点压后，不过没关系，我们装团矿时装朝前一点就行了，接着又使劲踩了踩两个轮子，气蛮足的，我忙把手套套在车杆上，以提示此车有主了。师傅看到我抢的车，只抬起车杆试了下就夸我抢到了一辆好车。我看到师傅扛来的工具，一把平口铲和一把抬杷都被铲的发亮，而另一把抬杷明显是被火烧过了，不当黑黢黢的，好几齿都是弯弯扭扭的。师傅好像看出我有些不高兴，说：“这把抬杷铲过冰铜，变形了。大家都想用好工具，但好工具不多，等实现自动化投料就不用抢了。”

没过多久我便对抢小推车失去了兴趣，因为大家都是一个班，谁用好车，谁用烂车都一样，都要保证大炉子的正常生产。

转眼50多年过去了，那些年青时候的工作场景还一直存留在脑海中，一点都没忘记……

2023年8月

A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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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三）（美术字体）

上早班

清晨四点起床，

寒风树影食堂，

澡堂集合换装。

路灯昏暗，

少年去上早班。

鼓风炉上的送料工

文/卢子毅

我们这批于1970年7月30日直接从学校走进个旧市鸡街冶炼厂的新工人，最大的只有十八岁，最小的才十五岁。进厂仅隔一天便到了“八一”建军节，真巧，厂里一座刚建成并取名为“八一炉”的鼓风炉就在8月1日这天正式投入生产运行，这天又刚好是我们被分配到八一炉上班的第一天。

由于铅冶炼工作的特殊性，铅厂一线生产工人均实行6小時工作制，即四班保一炉。然而，厂领导考虑到一线生产工人不仅劳动强度大，还受高温、粉尘、有害气体的影响，为了工人的身体健康，多编了一个班，即五个班，这样每个月都会有一个班组脱离生产一线，轮换到建水林场、马鞍山农场砍树或做农活，在厂里则组织学习、吃营养食堂，以此排铅毒，调养身体。

鼓风炉分上下两层，楼上进料，楼下出渣、冰铜、铅产品。送料工主要负责楼上进料，两人合装一张运矿料的手推车，一车团矿380公斤，一排料十多车，一个班下来30多排料，两个人就要合作装运10多吨矿料。

由于当时工艺技术不完善，收尘系统还不能把烟气收完，经常会有大量烟气从进料口喷出，还时常伴有烧红的焦炭、团块，可谓浓烟滚滚，火光熊熊。这就考验送料工的胆气、力量和投料技巧了。当负责指挥进料的师傅大声喊进料时，我们便跑向各自的矿料车，拉起工作服的衣领遮住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埋下头奋力推起料车冲向烟雾弥漫的料口，把矿料倒进烈焰熊熊的炉子内，冲出来换一口气后又才把空车拉出来。

繁重的劳动，粉尘和烟气，再加上炉火的灸考，让我们汗淋夹背，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一个班下来，又累又困，浑身酸疼，除了一双双亮闪闪的眼睛，个个变成了“亚非拉”，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只会憨憨的笑。

下班时，工友们振作精神排好队听排长点评当天的工作，可是每次当排长点评完工作说下班时，我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便一面脱衣裳一面像风一样的向洗澡堂冲去，只留下一阵开心的笑声在身后。

A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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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四）（美术字体）

上夜班

每逢上夜班，心里就仓皇，

本该床上躺，却要拼命干。

半夜两三点，阴阳两相伴，

站着能睡着，脑袋直摇晃。

冷风扎冰冰，工友烧焦炭，

火烤前胸暖，风吹后背寒。

冰铜热烘烘，危险来作伴，

铅水暖洋洋，毒气入五脏。

万物苏醒时，我们该上床，

一觉到日落，黑白意识乱。

善待和宽容 （美术字体）

文/苏维凡

铅厂，是我们踏入社会的起点，在这所社会大学里，我读懂了不少人生的道理。

第一次倒班就轮到夜班。白天不想睡，约着朱江去铁路边的小河沟里堵水摸鱼。接班后跟着师傅守风管。凌晨两点，困得实在顶不住，靠在炉缸边睡着了。“小伙子，下班了。”带班师傅把我拍醒后，自己很内疚。师傅中途没有叫醒我，只是暖暖地说了一句，“这些娃娃，正是瞌睡好的时候。”从此，我慢慢学会了善待和宽容。

（单独作一页）

A21 铅厂夜景

鼓风炉前的爆炸

文/周德南

那天上夜班，我的岗位是看出铅口（简称虹吸），这就是整座鼓风炉冶炼的最终精华-融化了的金属铅的出口，这些粉红色的金属液体，闪烁着银白色的亮光，像溪流一样的泊泊流出，金属铅的熔点是327.5摄氏度，这个数据像钟表的V字造型一样，永久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而现在铅水温度起码有700-800℃，蒸腾着淡淡的剧毒铅蒸汽，热烘烘明晃晃，就像地狱入口一般。

铅水流到一个厚厚的钢制矩形模具盆子里，盆子安放在一辆小型铁轨车上，每个盆子可以装一吨重的金属铅。当铅水流到盆子一半满的时候，就要在中间放置一个铁钩，以便等铅水凝固以后用吊车把这块金属吊起来。

铅水放满了盆子之后，就要把出铅口堵住，同时打开另一端出铅口，铅水持续不断灌注到另一个盆子里。然后就要用水冷却这个盆子里的铅锭，我小心翼翼地把一根流着水的橡胶水管，轻轻地搭在盆子边上，水流迅速地覆盖在熔岩般金属铅的表面上。

霎时间，冷水遇到高温，水蒸汽蒸腾着冲天而起，遇到天冷的时候，水蒸汽可以弥漫整座鼓风炉，冲到数十米的空中，无比壮观。

等铅锭完全冷却了，我一手持移动式电动葫芦的开关盒，把吊车的铁钩和铅锭的铁钩勾在一起，一手抡起一把12磅重的铁锤，一下接着一下砸在钢盆的边沿上，让铅锭与钢盆分离。

这天清晨，我照例把铅锭连着钢盆吊起来，离开铁轨车大约一寸高，一只手抡起大锤“钢”地一声砸下去。手起刀落，铅锭脱模！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察到某种不对劲儿，本能地把身体背过去，爆炸发生了……

随着一阵劈里啪啦令人恐惧的爆炸声响，液态金属铅混合着蒸汽四处溅射，就像天女散花铺天盖地洒下来，瞬间感觉我的背上洒满了开水一样烫的东西，再细看身上，我的工作服、围脖子上的毛巾、工作帽上面布满了银色的闪闪发光的金属铅。

原来，这块金属铅锭的中心就像糖心包子一样还没有完全凝固，液体的金属铅坍塌下来，与冷水相遇就发生了爆炸。所幸我躲闪得快，毫发无损，要不然不是瞎眼就是破相。

后记：由于铅水爆炸引起工友的工伤无数，我向他们深表敬意和慰问！

鼓风炉前检修经历的爆炸
文/王凤珍

看了金花发的照片，一张完整的八一炉，还有“铅巴情永存”5个字，勾起我几十年前的回忆，虽然没在炉子上干过，但炉子周围随时会发生的危险，我也遇到过。

记得有一次，我在电工组值班，起吊铅锭的电葫芦出了故障，我们就搭一把竹梯在电葫芦运行的轨道上。我爬上去检查电路的时候，遇上铅锭出模，还没冷凝的金属铅流出来遇上冷水，突然发生了爆炸，铅模子的液态铅爆炸太吓人了，当时根本就无法下来，工字梁和轨道上也没有躲避的地方，只好背对爆炸的方向，咬着牙用手遮住自己的脸面，任凭爆炸产生的碎片洒落在身上，直到一连串的爆炸声平息下来，液态金属铅飞溅四面八方，吓得两腿发软。可是电葫芦要是修不好，就会影响鼓风炉的正常运作。只能振作精神又开始工作，亲身体会到的危险，现在感觉又回到了现场。

我干电工23年，最后在供应科劳保库退休，至今还常住铅厂。回想当年，铅厂的大烟囱，我和杜唐宝师付、彭剑平工友上去检查避雷针，提着踩板上电杆维修线路等工作，往往也是胆战心惊，但是和炉子上的工作比较，一车间才是真正的生产第一线，为此，对58年参加工作的开厂元老和在过一车间所有工友和师傅所走过的艰辛，我表示深有体会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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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五）（美术字体）

食堂

工厂有座大食堂，

新工进厂住统床*。

一日四餐伙食香，

酸辣米线是主粮。

吃饭要用饭菜票，

五分饭票三两三，

铅厂毒强劳力大，

粮食定量全国冠**。

注

*大批新工人进厂暂时安排在大礼堂睡通铺

**铅厂炉前工粮食定量全国最高等级50斤

A24

A25

照片提供：徐尔彬

想起了大食堂

文/赵 武

职工食堂是每一个国有企业职工抹之不去的记忆，对于我们这些在过铅巴厂工作的人来说更是一种家的情怀。在个旧所有的工矿企业中，比鸡街铅厂职工食堂更大的食堂恐怕没有了。

炊 具 大 火 力

我在铅厂工作的时候，全厂两千多号职工就一个食堂，这么多的人同在一个锅里吃饭，那热闹程度可想而知，不用说，所有锅碗瓢盆铲勺都是超大型的。炒菜锅直径1.5米，锅铲是铲沙用的那种生产铲，大师傅炒菜非得双手抱着才翻得动，洗锅把是高粱扫帚，同样要用双手才舞得起来，炒好的菜是用小孩洗澡的那种大锑盆来装，我们这批新工人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没有不伸舌头的，真的开眼界了。这些都不算，最厉害的还得数那口大甑子，因人太多，食堂每餐要煮200多斤米，这么多的人煮米汤饭是不可能了，为了应对这么多人的吃饭潮，食堂淘汰了用铁锅蒸饭的老方法改用分汤式蒸饭，就是在地台下面预埋一根蒸汽管，再把直径1.2米，高1.5米的甑子支稳在地台上，把用淘米机淘洗过的米直接倒在甑子里用蒸汽来蒸，这种方法有点像我们家里蒸糯米饭的样子，中途要用大铁铲子把饭洒水翻上一遍，饭蒸熟后又再用大铁铲把饭铲到箩筐里由两个人抬到售饭窗口卖。职工食堂的大甑子都是用攀枝花树做成的，由于直径太大都是拼板，中间还打了三道铁箍固定。说真的，那大甑子蒸出来的饭确实好吃，酥软，不粘，不结砣，还有一股淡淡的木香味。食堂里的炊事员都是从生产一线退下来的老工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因厨房里多数是力气活，湿气大，师傅们都喜欢光着膀子撒着木头鞋干活，脖子上还搭一条揩汗的毛巾，说话时嗓门都挺大。

吃 饭 打 冲 锋

铅厂生产一线的工人都是四班制，因工作劳动强度大，每个人都是50斤的粮食定量，虽然每个班只干六个小时，但由于工作的连续性，再加上有毒有害粉尘污染的环境，在生产区域工人是不能吃东西的，这也难怪还没到下班时间很多人就叫着肚子饿了。这就引发了在下班的这一过程中好多人的行为都体现了一个“快”字，大家一路喊着叫着“疯”一样地冲向洗澡堂，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又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食堂，而食堂的师傅为了保证下班工人们能按时吃上饭，早就把食堂的卖饭窗口打开了。

超 级 懒 敞 铺

铅厂职工食堂是一个始建于上世纪50年代末的带有舞台的穿堂式礼堂，个旧地区从工厂到矿山的职工食堂家家都是这种模式，一堂多用。主要功能是食堂，同时兼容了开大会，文艺演出，放电影，举行职工运动会时羽毛球、乒乓球、跳绳等小型项目的比赛也会在食堂进行。1970年8月，铅厂把我们300多名在校中学生直接招到了厂里当工人，因一时找不到宿舍安排，也找不到床铺，厂里便在礼堂里用木方搭了四排长三十米，宽两米的懒敞铺，舞台上也搭了两排长度为三十米的大长床，来自个旧二中的一百多名新工友便在食堂里睡上了今生最宽最贴身的懒敞铺，让刚离开父母走入社会的他们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住在超大型集体宿舍里的快乐和烦恼。一个月后，新工友们全部搬离了大食堂，大食堂又重新恢复了吃饭的功能。

饭 锅 里 的 亲 情

跟个旧所有的厂矿一样，每到开饭时间铅厂食堂便成了最热闹的地方，这时广播响了，工人们踩着音乐从四面八方汇集到食堂，道路全是人，一些小青工还一路敲着碗。这时食堂的卖饭卖菜窗口全部打开，工人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记得卖饭窗口和卖菜窗口都有一个三格票箱，工人们找补饭菜票都是自己动手，没有人怀疑你会白吃多拿，人与人的信任度就是这么高。在长长的排队吃饭队伍里，包括书记、厂长在内的厂领导也都同工人一样，提着碗跟着大家慢慢地攒动着，也就是在这个时段，有调皮的工人还会跟厂领导开玩笑，此时的食堂里时而荡漾起一阵又一阵的笑声。那时铅厂常有市领导到来检查工作，碰到吃饭，厂领导就领着他们到食堂里来找碗，或者是跟吃好饭的工人借碗一起排队打饭，一起蹲在球场边上吃。那情景，想起来真的很暖心。

其实大食堂的晚餐比中午还热闹，内容也更多。在铅厂这个环境里，每位职工都有一张牛奶票，这是厂里送给每位职工的福利，说是吃牛奶可以排铅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下班了，职工走进食堂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划牛奶票，先把当天的牛奶吃了，吃牛奶泡饭也是铅厂工人发明的。牛奶票一人一张，上面印着当月的出勤日期，吃一次划一格，不吃作废，但可以送人，当你请假回家或是休探亲假的时候，有工友就盯着你的牛奶票了。说热闹是因为这段时间可以边吃饭边看打篮球的，或拉拔河的，或打羽毛球的，或许你饭碗一丢也会上场抵个人数呢。

小树上的“蜂子窝”

自从当了铅巴工人，我便注意到，只要在厂区里，每个人都会随身带着一个碗，上班带着，下班带着，开会带着，进洗澡堂带着，就连上厕所也带着，碗随人走，人走到哪里碗就带到哪里，既吃饭又喝水。不知是谁开的头，做了个碗筷箱拴在食堂一侧的白腊条树叉上，这样碗筷就不用再提着到处跑了，也省了一份麻烦。有人开了头就有人跟着来，后来路边的几棵白腊条树杆上碗筷箱越挂越多，连旁边的桉树杆上也挂满了，有外边的人来到铅厂里看到这片小树上挂了这么多形状各一，做工粗糙的小木箱都以为是蜂子窝，都认为铅厂的工人喜欢养蜂子。由于这些碗筷箱太煞风景，沒多久便在环境整治中被请理了。

暖 心 的 酸 菜 汤

那几年，由于铅厂职工食堂就餐人员太多，食堂菜品都比较粗放，早点基本上都是酸汤面条，天天如此，想吃卷粉米线得跑去鸡街。不过，我在铅厂食堂无意中还学到了一手快速烧汤法。那天我们上早班，凌晨四点钟起床， 四点二十分钟我去到食堂，看到厨房的师傅已经把卖饭窗口打开，透过窗口我看到灶台上的大炒锅里正在煮面条，一位师傅把一个大汤盆抬到卖菜桌上放好，即从一只桶里舀出一大勺猪板油放进盆里，接着又把准备好的一小盆酸菜倒进去，然后又撕开一袋盐巴抖进去，又再加上一勺白糖，最后用一支类似浇菜水的大白铁皮水瓢从另一口大铁锅里把翻滚的开水一瓢一瓢地倒进大菜盆里，然后搅上几下，最后尝尝，这样一盆油汪汪的酸菜汤就做好了，就是这么简单。当那汤舀进面条碗里时，先喝一口试试，烫烫的，酸甜酸甜的，好吃。尤其是在冬天上早班时，喝上一口食堂里热呼呼的酸菜汤，对于我们这些远离父母的年青人感觉特别的温暖。直到今天，我也经常做这样的酸汤米线和酸汤面条吃。

学 会 了 喝 酒

那个年代物资不算丰富，粮食制品、肉、油都是定量供应，我们这些生产一线的工人体能消耗大，最想吃的就是肉。记得当时每个人一个月定量供应一市斤肉，食堂一个月卖三次肉，只要你买过一次，食堂就在你的牛奶票上按一个“已购”的小条章，让你要想多买都没有机会。可能是太渴肉的原因，尽管食堂每次卖的都是回锅肉，但我们吃不怕，常常是半斤肉舀在碗里，还没等饭吃完肉就吃光了。每逢卖肉这天，工友们都特别高兴，相互约着去谁的宿舍里，把各自的定量肉往地板上一摆，然后用漱口缸倒上酒，管你会喝不会喝都要喝，轮着来，一直喝到不行。我就是在那个时侯学会喝酒的，还醉过好几回。

一个馋嘴又馋眼的地方

在铅巴厂，别看食堂的大师傅们都是从生产一线下来，心细着呢，像粗粮细做就是他们的绝活。那时口粮兴搭配粗粮，为了回收职工手里越积越多的粗粮饭票，师傅们在食堂的外墙专门搭了一个烤玉米浆粑粑的大烤炉，大烤盘里一次可以烤十多二十个粑粑，甜的咸的都有，非常好吃，职工天天排长队，好多人还买了带回个旧去。铅厂的工友有个毛病，吃饭喜欢蹲着吃，在球场上东蹲一个西蹲一个，或蹲做一团，厂领导看不下去了，在饭堂里支了十多张大圆桌，买菜还直接用菜盘子打给你，你还不用洗，食堂会来收。食堂有了饭桌，食堂的文明程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可是菜盘却越来越少，食堂又只好把菜盘子收起来，不用了

。
那些年，铅厂常有新鲜事发生，好多都是敢为人先的事。1978年就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市的事情，那年厂里向每一位职工发了120元的年终奖，而且票面全是崭新的十元币，之前铅厂从未有过发一百元奖金的记录，很多老工人干了一辈子也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钱，数钱时手指头都数了发抖。年终奖发120元，这在当时整个个旧市都还没有先例，全市对铅厂的工人羡慕的不得了，而我们则因为自己是一名铅巴工人而个个充满了自豪感。

时隔六年，还是上个世纪的1984年，铅巴厂又做了一件让外人眼馋的事——卖炊锅！国庆三十五周年那天，食堂不知从哪儿找了那么多的炊锅来，居然卖起炊锅来了，这在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铅厂又成了个旧的第一家。要知道装炊锅是件很麻烦的事，而且铅厂的人还特别的多，可是食堂的师傅们做出来了，还卖了。炊锅分两种规格，中锅8元，10元的是大锅，那时已经取消了定量供应肉，炊锅里尽是肉，谁不馋？食堂卖炊锅是有定量的，每天也就是四、五十架，为了避免拥挤，采取了头天预售，第二天抬的办法。由于想吃炊锅的人太多，就连订炊锅都靠抢，为了一饱口福工友们一点规矩都没有了。有的工友舍不得一个人吃，便利用下班把头天订好的炊锅抬上厂里去个旧的通勤车上，回家和家人一起分享，第二天一早回厂上班又把空锅提来还给食堂。

我也有过抢炊锅的经历。那是我刚办好调动手术，再过两天就要离开铅厂了，为了很有仪式感地离开工作生活了十四年的铅厂，那天下午我叫上好工友李忠文和周建新一起去卖饭菜票的窗口订炊锅，小窗口挤满了人，老老实实排队肯定是没有希望了。他俩不容我多想，说声“挤”就把我拉到墙角站好，让我身子紧贴墙面，他俩齐喊“一二三”，便使劲把我当个球一样地往人缝中横着推过去，他俩巨大的力量一下就把对面的人群推开了一个大口子，我赶忙霸占住整个卖饭菜票的窗口，那卖饭菜票的窗口仅有一尺见方大，一张人脸就完全把窗口遮住，我稳稳地把手里的10元菜票递进小窗口换到了一张炊锅票。第二天，我们兴高采烈地从厨房抬到了一架大炊锅。那天我们一大伙工友喝酒喝到了深夜，那是我在铅厂的最后一个晚上。

多少年后了，每逢一讲起我们奋力抢订炊锅而斯文扫地的样子便好笑的不得了，朋友都不相信这种粗野鲁莽的动作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铅厂，铅厂大食堂给我们留下了许许多多挥之不去的记忆和思念，在这里，我们所经历的好玩的、好笑的、难忘的事太多太多了。

2023年9月7日

忆往昔

文/卢子毅

忆往夕，峥荣岁月，豪情澎拜;

看今朝，暮色苍茫，夕阳如霞。

正所谓:
十六七岁少年郎，
虎山脚下扎营盘;
青春似火燃激情，
无怨无悔工作忙;
为国为民作奉献，
几十余载成蹉跎。

A26 照片提供：冯伟

A27 照片提供：胡琼芝

新工进厂（美术字体）

文/张老大

新工进厂到食堂，

当年没有火腿肠，

学子离校干炉膛，

鉛厂烟呛雾茫茫，

五十斤粮填饱肠，

年少尽力显轻狂。

A28 照片提供：李广友

灯光球场

文/周德南 赵武 李广友

铅巴厂的工作虽然劳累和辛苦，但我们有一个放松休息的地方，那就是一个充满活力和热情的地方-灯光球场。这里不仅有饭堂和小卖部，还有广播站和黑板报，成为了我们工人下班后放松、运动和娱乐的中心。

灯光球场也是那个年代的政治中心，这里是开大会的合适场所，一遇到开大会，各车间工友按部队编制从新工房提着各自的小板凳排队进入灯光球场按序坐下，大会开始前各车间还相互拉歌，歌声此起彼伏，完全就是一座部队军营的风格。

灯光球场也是露天影院，还不到中午，只要看到铅厂的孩子们在球场的场地上画了“有人在”的一个个长框框，就知道晚上厂里要放电影了。到时不只是厂里的，就连鸡街、沙甸及周围工厂的人都会来铅巴厂的灯光球场看露天电影。

灯光球场是我们工人休息、运动和娱乐的圣地，每当下班的人潮来到饭堂，这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不论是工厂领导还是普通工人，大家都蹲在篮球场边吃饭，一边看着精彩的篮球比赛。这个地方总是充满热闹和欢笑，大家放松了身心，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憩时光。

赶上工业局周边几个厂矿来灯光球场打友谊赛，那气氛更是热烈，围观人群大增，不只有工友，周边村上的群众也不少。除此外，拉拔河、文艺演出，以及外地耍把戏的，每月发工资后的零时商业街都会在球场上进行，铅厂篮球场实际上就是工厂的文化中心了。

除了篮球比赛，工厂的黑板报也是我们生活中的重要元素。每个连排都有机会向工厂广播站投稿，分享班组的劳动竞赛和优秀工作经验。那些投稿常常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优秀的稿件更有机会被美丽的广播员在广播中播音，并登上黑板报，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荣誉。

记得有一次，我们班的邓庆明写了一篇稿件，讲述了我们如何团结一致、努力工作，最终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他的文笔流畅通顺，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工作的热爱和坚持。当广播员用甜美的嗓音将他的稿件播出时，大家都纷纷鼓掌称赞。第二天，我们一连三排的成绩和稿件都登上了黑板报。我们为自己的班组感到骄傲，也为工友的才华而自豪。

篮球场和黑板报成为了我们冶炼厂业余生活中的亮点。在这里，我们不仅享受了酸辣米线和精彩的篮球比赛，还能分享班组的成就和优秀经验。这种集体荣誉感和团结合作的氛围，让我深感自豪和温暖。

回忆起那段岁月，我们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怀念之情。灯光球场不仅是我们休闲的场所，更是凝聚着大家心灵的地方。那些欢笑声和鼓舞人心的故事，至今都在我们的记忆中熠熠生辉。虽然时光已逝，但那个热闹而充满活力的灯光球场，永远留在了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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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六）（美术字体）

广播站

工厂有座广播站，

一天三次播音忙。

每天都有东方红，

音乐舞曲歌嘹亮。

今天配乐诗朗诵，

明天播出大批判。

劳动竞赛高潮起，

拔尖连排齐上榜。

A31 照片提供：张红 A29 照片提供：赵武 A32 照片提供：张红

A33 从左到右：张红，杨庆玲，李仕敏，李国和，倪志毅，吳沧海，白兆祥。

照片提供：张红

A30 从左到右：赵武 苏维凡 朱映辉 李士敏 冯伟

照片提供：赵武

1976年，赵武刚去试验组不久，看到试验组的师傅经常搞技术革新，便写了一篇《卷板机上是怎样造出“争气机”来的》稿件，后来厂宣传科的李世敏、苏维凡又来试验组调研，我们又写了一篇长篇通讯寄给云南日报，报社准备发稿前叫厂里派人去报社改稿，厂里便派苏维凡、李世敏、赵武、朱映辉、冯伟组成的写作小组去云南日报社改稿，以上就是完成任务后的合影。

A34 张红，龙崇凤
照片提供：龙崇凤

A341 照片提供：赵武

铅厂记忆二三事-清理大水池

文/任国民

进厂几年后，有一年发现水管出来的水不太干净，大家都在找原因。时任厂团委书记苏维凡找到了原因，原来是位于观察病房旁边的生活大水池由于长时间没有人清理，里面落了很多枯枝，树叶和泥浆，出水口被厚厚的淤泥堵塞了。

那天傍晚，苏维凡在广播室发出通知，组织全厂共青团员和青年积极分子除了上班以外的集中去清理。只见大家端脸盆的，提水桶的，很短的时间就集中了30多人。水池有4米多深，有人又找来绳子。后来干脆穿着游泳裤跳到齐腰深的泥水中清理，大家轮流换班下水，泥浆与汗水交融在一起。边干边快乐地谈笑着。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清理打捞，终于把水池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一次义务劳动得到了厂领导的高度赞赏。并逐步形成了干义务劳动的良好风气，并且带 动了更多的人积极地加入了活动。

曾记得当时的老厂长何成名在和工友们聊天时说：这些小鸡蛋可以，并说领头的这个还有点组织能力，号召力挺强的。果然，很多人离开了鸡街冶炼厂，但由于有着在厂的经历和磨练，很多人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了骄人的成绩，这都是与铅厂的工作经历密不可分的。

A35 厂机关青年学习小组
照片提供：苏维凡

A36 厂共青团干部合影

谢文龙 段金寿 郭兴龙 郑万忠 李建明 苏维凡 李祖德 周子仁 梁庆恒
杨庆玲 陈云仙 姚琼英 谷琼芬
照片提供：苏维凡

A37 1971年3月工厂民兵野营拉练，前排左二为蔡有德

照片提供：蔡有德

A38 1971年民兵拉练
前排 姚琼英，朱冰莹，龙崇凤，陈云仙，张秀华
后排 李志敏，楊玉芬，胡琼芝，曾强荣，仇桂芬，杨志良
照片提供：胡琼芝

A39 1-1张录，1-2朱兆德，1-3解得清

2-1朱冰莹，2-2龙崇凤，2-3金乔富，2-4蒋永祥，2-5普恩平，2-6刘天安，2-7虞江龙，
3-1谭益元，3-2沈绍明，3-5神祖，3-7彭万华，3-8潘建国，3-10吴官红
照片提供：龙崇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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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七）（美术字体）

医务室

山上有座红砖房，

医生护士工作忙。

救死扶伤不间断，

内外产科都在行。

工友生病医生看，

创口烫伤腰扭伤。

打针换药不嫌脏，

针灸理疗不怕繁。

医生护士像天使，

工友心有安全港。

A43 照片提供：姚琼英

A45 后排：李朝英 秦克仁 王恒 梁福德 秦世良

前排：严丽芬 吕刚 张宝玲 赵斌 姚琼英

照片提供：张宝玲

下班路上遇产妇

文/周德南

有天下午下班了，从工厂的澡堂洗完澡出来，我摇着饭盒奔跑着冲向饭堂，一路上光啷光啷地响。

当我准备要穿过公路时，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敞篷大卡车，车头向着城里的方向。这时车上有一个人向我猛招手，定睛一看是厂里的医生，他说，小伙子你赶快上来我们需要你帮忙，送病人到个旧城里去，我们的工厂距离个旧城有二十多公里。

我犹疑地爬上车一看，一副担架由一位医生两位工友一个护士抬着，担架上躺着一个较胖的产妇，我赶紧接过沉甸甸的担架，护士才腾出手来。按常理工厂的医院就可以接生，但是这产妇却难产了，已经耽误了4个小时，工厂医院已经没有任何招数，必须尽快送到城里的人民医院，如果再继续耽误的话，母子生命都会有危险。

我们四个人抬着担架，一只手抬担架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铁栏杆，车子立即开动起来，轰鸣着在朝着个旧市开去，盘山公路上一个急弯又一个急弯，看着对面山上的小火车，喷着蒸汽，似乎在跟汽车赛跑，但是“云南十八怪，火车没有汽车快”，我们一下子就把小火车甩到了身后。

天有不测风云，刚刚还有夕阳生辉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好在医生早做了准备，带了4件雨衣，我们立即把4件雨衣全部给产妇盖上，护士一直蹲着伸手进去护着产妇。我当时就穿着一条短西裤，还有那种汗背心。瓢泼大雨瞬间就把我们每一个人淋得湿透，初秋的雨水有些凉冰冰的，我觉得腰里的皮带也湿了，平生第一次领教了什么叫做浑身湿透。

一辆慢腾腾的货车挡住了去路，两车道的盘山公路，我们只能跟在货车后面爬行，司机打开大灯，鸣喇叭，但是那货车好像没听见，就是不让路，结果跟了几公里，超越了好多次，最后终于超过去了，医生护士一个劲儿地骂：简直是土匪。

天还没有黑，但是我们的车子亮着大灯，冲向市区，冲进了人民医院，一直开到妇产科住院部的楼下。我们抬着产妇飞快地奔跑，那个时候没有电梯，是沿着斜面的坡道跑上妇产科的，到了四楼妇产科手术室，医院的护士长带领几个护士早已经守候在那里，担架车推过来了，她们把产妇接过去推进了手术室，我们才如释重负。

这个时候才强烈地感觉到，我第一时间需要尿尿，已经憋了好久了，其它三个人也想尿尿，也憋了好久了，我们急得在四楼妇产科住院部窜来窜去，就是找不到厕所。忽然眼前一亮，走廊尽头赫然挂着一块牌子：“女厕”！男厕呢？怎么没有男厕！

打头的工友终于忍不住，跑到女厕探头看了看，女厕所里有啥呢？其实也没有啥，没有男厕所使用的那种小便池而已，他急切地跟我们说，里面没人！我说护士长出来我们就跑，于是冲了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奔腾澎湃地地放开了水，这水声犹如黄河水从天上来，在傍晚寂静的妇产科显得格外刺耳。

啊，终于尿完了！我深深地打了个尿震！因为还是浑身湿透的，这一下子损失了太多的热量，接着浑身颤抖起来，上牙打下牙的声响自己都能听见，太冷了！于是我啥也不管了，钻到我们的大卡车下面就着卡车的余热取暖，另外三条好汉也一样都钻进了车底。什么叫做又冷又饿？这一辈子算是真正领教了。

我们当天晚上在街边吃了烧豆腐，然后三个人挤进了驾驶室，回到了工厂。后来听医生说，那个胖产妇，平安地生了个胖儿子。

后记：
医生护士一起抬着担架送产妇这种事，反映了工厂医疗卫生人员的高尚品德。这个护士的名字叫赵斌，医生的名字叫梁福德，但是另外两个工友（二车间）的名字记不得了，我希望能找到医生和护士以及另外两位工友，我要敬他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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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八）（美术字体）

宣传队

工厂文艺宣传队，

吹拉弹唱个个会。

少数民族彩裙飞，

藏族舞蹈衣裳坠。

二胡独奏草原曲，

器乐歌颂毛主席。

慰问部队送乡情，

军民鱼水一家亲。

A50 赵武 冯伟 谭益元 蒋永强 蒋文强 A51 照片提供：钱丽萍 A52 照片提供：钱丽萍

民兵拉练

文/李广友

我记得我们这批拉练的路线是，第一天，从厂里步行到个旧大桥工业局集中报到；第二天由个旧经土地塘、牛角寨、贾沙街下去到水塘；第三天经清水沟下去到红河边的阿邦，那里有一知青，是我们铅厂食堂一个大厨的兄弟，大厨胖胖的我记不得名字了。大厨的兄弟第二天约了三只船将我们渡过了红河，往山上爬，走过的是石头寨、逢春岑、嘎娘等村寨、一直走到芒耗上面的大平台，才往下走，过了芒耗，经黄草坝又爬大棉花山，到了斗姆阁的那天晚上，从哪里弄到消息，抓了三四个说是解放前当过土匪的人来批斗，后来从田心、新建矿、卡房、风筝山促进矿、杨家田回个旧了。

A53 照片提供：钱丽萍 A54 照片提供：钱丽萍

A55

苏建平 邓庆明 黎显琪 许兴龙 李学文 郑万忠
李志兴 普庆康 吕正祥 王忠庭 李章富 李建明
龙崇凤 张 红 谷琼分 姚琼英 张正荣 段永宾

照片提供：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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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九）（美术字体）

新工房

生活小区是楼房，

工友歇息进港湾，

工厂实行四班倒，

人流穿梭连轴转。

上铺都是新工友，

下铺睡的老骨干，

新老工友互礼让，

八人宿舍不会乱。

调剂生活煤油炉，

时有牛油煎鸡蛋，

鸡枞蘑菇见手青，

还有工友煮黄鳝。

白天宿舍静悄悄，

傍晚就像大卖场，

这边读报背语录，

那边歌曲齐声唱。

新工房中央有一个大水池，经常有工友在里面游泳，七八个人同时向一个方向游走，水越转越急，形成一个大漩涡，最后人都站不住，被冲着旋转。

地震期间，有几天出现了地震神经质症状，晚上火车一过，有人喊"地震了"，哗啦啦啦，所有宿舍的老少工人都跑了出来，很多人光着身子。

-朱小野

当时跑出来躲在树底下，就回不去了，一直等到有人送衣服来才回宿舍。跑了两回，到后来有人再喊地震啦，我们就跳下床来看看情况，就没再上当了。

-张宝玲

A56 李志新与苏维凡练拳

照片提供：苏维凡

A57 前左起：周勇，葛宗元 后左起：唐继伟，李石安，彭文兴

照片提供：李宝德

A58 左起：李宝德，赵国忠，唐继伟，彭文兴，邹薪，莫余武，邓庆明

照片提供：李宝德

A59 左起：李宝德，彭文兴，谭和祥，赵国忠

照片提供：李宝德

A60 前排左起：李宝德，莫余武，王一州，彭文兴，后排左起：張新民，任国民，葛宗元，王祖赐。

照片提供：李宝德

A61 卢子毅，燕军，李志先
照片提供：卢子毅

A62 陈云仙，孙桂书，姚琼英，熊淑芬

照片提供：孙桂书

A63 后排 虞江龙，甘建生，张仁福，吴老贵

前排 徐尔彬，蒋文祥，张新明

照片提供：徐尔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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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十）（美术字体）

洗澡堂

疲惫不堪盼下班，

步履沉重卸工装，

莲蓬头下光脊梁，

热水冲去累和脏。

阵阵凉风浑身爽，

辛劳困倦一扫光，

长发女工擦身过，

空中飘来一缕香。

A64

洗澡

文/周德南

如今洗澡很方便了，想怎么洗就怎么洗，真是开关水龙一扭开，热水哗哗天上来。想起过去，洗澡水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啊！

刚刚参加工作那阵子才16岁，我是冶炼厂炼铅的炉前工，每天一身汗一身灰一身毒，所以每天下班都要洗澡。工厂里有一幢很大的洗澡房，有男浴室和女浴室，浴室里面有一排排的衣柜，每个人一个，我们工厂有上千人，这衣柜的规模可想而知吧？脱光光后通过长长的走廊，最后才到洗澡间，一排排的莲蓬头，一排排赤条条的男人在莲蓬头下洗澡，那个壮观可想而知吧？

每天成百上千人洗澡，洗澡水从哪儿来？洗澡水其实就是鼓风炉上的冷却水，澡堂外面有一个直径20米的储水池，水池整天热气腾腾地冒着气，要是哪天远远地看着水池不冒气了，那就是水温不够高了，洗澡就会很不爽，下班的老工人们就会骂骂咧咧，今天谁看水箱啊？他妈的是不是想女人去了！

水箱就是鼓风炉上的炉壁，就是热水的来源，很多水箱连接起来就组成了鼓风炉。热水通过管道输送到洗澡水的储水池去。看水箱是一个轻松的工作，负责管理上百个水闸，但是责任重大，如果水温调低一点，人就清闲一点，炉壁就安全一点，如果水温调高一点，人就要勤快一点，炉壁就危险一点，但是生产效率就会高一点，水箱缺水时炉壁就会被烧穿，就是重大事故，就要停炉修理。

我第一次看水箱，心里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水烧得烫烫的，那样水池就会冒气，洗澡的时候就会舒舒服服的，当然我也怕老工人骂我想女人去了。看水箱的地方就在鼓风炉周围的半空，我爬上梯子在悬空的岗位上，像一只猴子似的窜来窜去，轮流把上百个水闸挨个儿调整一次，再调整一次，一次又一次，只见水闸哗哗地流着热水冒着蒸汽，把整个鼓风炉搞得热火朝天蒸汽腾腾。

我很惬意地坐在可以看见所有水闸的拐角休息，突然间，看到一个水闸在喷蒸汽，一片雾气蒸腾，那是水箱缺水的信号，如果我在打盹的话，只需要五分钟，炉壁就会穿孔。我狂奔过去，把水闸转盘转动得飞快，就像潜艇上的水兵遇到紧急情况那样，心脏狂跳着，要是没有水流出来，就要立即报告领导，停风停炉，否则会引起爆炸，鼓风炉爆炸我就会死掉，我还没有娶老婆呢，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后来终于看见水流出来，我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把水闸调整到热水状态。

晚上下班了，排长高兴地告诉大家，今天本班产量很高，是大家协同努力的结果，并表扬说今天水箱看得不错。在下班的路上我们远远看见水池冒出冲天的热气，有老工人问道，今天谁看的水箱？当知道是我看的，就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胆子很嗨儿啊，很勤快，继续努力！

当天洗澡的时候，水温很高，每个人都洗得很尽兴，一个个屁股被烫得红红的。我除了屁股红红的，脸上也红红的，因为很兴奋，一身的疲惫烟消云散。

第二天上班派工的时候，排长指着我，你，看水箱！

后来我看过无数次水箱，从来都是温度很高，从来没有因为温度高而造成炉壁穿孔的。但是那种以冒着生命风险为代价换来的洗澡水，就是当年我们洗澡要面对的残酷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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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十一）（美术字体）

试验组

七十年代试验组，

分解铟镉研技术，

湿法冶金打基础，

另辟蹊径避弯路。

稀散金属是宝物，

氧化还原拦路虎，

化学精炼用电解，

从易到难渐飞渡。

A69 图为八十年代建成的工厂电解锡车间

A70 后来相继建成电解铅，电解锌车间-冯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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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十二）（美术字体）

制团工

煤粉精矿连成山，

天车行空堆满仓，

皮带运输自动化，

机械生产制团矿。

做得好时像铁蛋，

做得不好容易烂，

制团工人战粉尘，

口罩后面似煤矿。

青春与坚韧：铅巴厂制团车间的岁月

文/胡琼芝

上世纪七十年代，铅巴厂的冶炼工艺简言之就是一车间负责冶炼，二车间（也称为制团车间）负责供应物料。在这个曾经铸就辉煌的地方，二车间的工友们用自己的双手和汗水展现了他们坚韧的毅力和奉献精神。

二车间是原料供应的基地，那里有一辆辆小板车，每辆都承载着男工420公斤，女工360公斤的重量，工友们用铲子铲起烟煤、石灰和精矿等物料，每天推着小板车来回往返30次。无论风雨，无论寒暑，将物料从原料仓运到混料机，混料之后物料接着经过研磨机，再通过皮带运输机运送到制密机，这些物料被制成小豆腐块大小，然后送往制团机，经过压制成拳头大小的团矿，供应给鼓风炉配料冶炼。

那时候，年轻的新工人刚刚踏入工厂的大门，一些女工被安排在炉子上工作一段时间，之后被分配到二车间。新工人虽然大多数人甚至还未成年，但每一个人都以拼尽全力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合格工人的身份为荣。每天30车400公斤的矿料，相当于近12吨，工友们用铲子一铲一铲地铲进车子，然后意气风发地运输出去，一天下来几乎累瘫，但我们从未有一丝怨言。后来厂里建设了精矿仓，逐渐取消了人工小推车，精矿仓行车用抓斗把各种原料抓到漏斗里，通过皮带运输机运送物料。

刚参加工作也经历了许多不易和艰辛的挑战。有一天我要上早班不小心睡过头了，本来应该四点半起床吃早点，五点半接班，但我闹钟响没听到，幸好下夜班的工友及时喊醒我。我慌忙地赶到炉子上，早点也没吃，老工人说了我几句，着实让我感到委屈。然而，即便是满脸泪水，我依然心存坚定，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努力工作，直到下班，泪水还挂在脸上。

二车间的工作也充满了意外和考验，有一次，几个机修工在漏斗上工作时，一块钢板意外掉落下来。当时，我正在给机器加油，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匆忙跳离机器，那块钢板掉落在我跳下去的地方而我刚好站在钢板上，整个现场被灰尘所笼罩，当我从烟雾中走出来时，机修工们都吓得魂飞魄散。

尽管如此，我在铅巴厂二车间工作了许多年，最后调入试验组从事实验工作。铅巴厂的很多工作岗位我都经历过。我们无怨无悔地将青春献给了冶炼厂，直到退休。

在那段时光里，工友们用无私奉献的勇气和毅力，书写了铅巴厂的辉煌，他们舍小家顾大家，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和汗水，他们是铅巴厂的坚实支柱，是奉献精神的代表，因为他们，铅巴厂得以繁荣发展，经久不衰。

致敬那些无畏坚毅的铅巴厂二车间工友们，他们用自己的青春为铅巴厂贡献了一切，他们见证了辛勤劳动的价值，成就了自己与这个时代永不磨灭的传奇。他们是大时代中的真正英雄，值得我们永远敬仰和歌颂！

A71 精矿仓

A72 料斗及皮带运输机

A73 制团车间制团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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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十三）（美术字体）

粗铅出厂

锭锭粗铅闪银光，

垒成墙垛似城砖，

起重吊车连轴转，

战略物资走四方。

海底电缆过长江，

潜艇电池下大洋，

焊料化工防辐射，

工业建设国辉煌。

我在电工班的那些年
文/王凤珍

1970年铅厂招工。当我知道从卡房农村到铅厂工作时，激动的心情真是无法表达，我暗下决心，不管分到什么工作，一定尽力干好。进厂第二天，暂时安排到设备室翻沙组，两个月不到被幸运地分到电工组，二十多年的电工经历，也改变了我的人生。

记得从铅厂到大屯泵站，（鼓风炉上的水全靠大屯海的水用远程水泵输送过来，所以随时要检查水位，如果电话线不通，水位不正常就会影响到鼓风炉的正常生产），我们提着踩板，背着查话机，经过高压厂和修配厂，分段查线。我们走过的路，都是电线杆下面高低不平的路，有荒山野岭，有犁过的地，需要经常脱鞋抖掉里面的土才能前行。就这样我们保证了线路畅通，水泵站正常，保证了鼓风炉生产的正常运行。一起参加工作的还有甘建生，彭剑平，另外当过电工组长后又任过机动分厂主管电器的厂长杜唐宝师傅也一起去过大屯泵站查线。

有一次查线，走过厂里高位水池的一根大水管，脚下一滑掉下两米高的水塘，还好没有大碍，旁边有个大石头，要是偏一点后果就不堪设想。还有一次，我和老师傅孙汝富在机械化入炉检查电路（二车间的物料通过皮带输送到一车间，通过皮带到漏斗，通过电震给料机，再通过电子称进入鼓风炉）。当时我们站在皮带运输机上，突然发现皮带开始移动，我赶紧抱住梁上的电机，脚悬空离开皮带，好在几秒钟后皮带停了。而孙师傅却跳进了前面有矿料的料斗，并伤了脚，如果跳进旁边的空料斗，直通十几米高的地面皮带，将会是什么结果，而我也可以说是急中生智，如果跳下去，面对的是空料斗，后果可想而知。

铅厂与附近农村和鸡街铁路，雨过铺铁路及乍甸，倘甸都有工作关系，遇到厂里安排电工去帮处理用电问题，比较远的工作量大的，对方安排吃住，有时我们就直接住在农民家，把对方单位的用电问题解决。

铅厂开始只有一个配电室，生产调度室也就和配电室在一起，后来用电规模逐渐扩大，又建了抽风配电和制团配电。我还参加了新精矿仓行车的安装，都和老师傅一起，直到投入运行。后期我负责过生活区的用电，生活配电遇打雷下雨跳闸时，就得穿上雨衣或打着雨伞，特别是晚上，食堂的风机和照明有问题，还得提上手电去处理。20多年之后，我换了岗位，调厂供应科劳保库工作退休至今还在铅厂。

参加工作一路走来，高兴过，委屈过，最终坚信自己是干一行爱一行，把自己的青春和一生献给了鸡街冶炼厂，但与在艰苦岗位奋斗了一辈子的老工人比较，我的经历算不了什么，我为自己平凡而平淡的一生而感到知足，愿我们所有工友保持最好的心态，过好活着的每一天。

2023年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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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十四）（美术字体）

地磅

工厂大门有地磅，

载重车辆要称量，

精矿进厂幺斤两，

成品出厂有重量。

顽皮工友往上跑，

跺脚看看晃不晃，

几人一起荡一荡，

地磅师傅出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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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十五）（美术字体）

小火车

吋轨*火车穿厂来，

汽笛鸣响我发呆，

白云随车远行去，

梦想五洲与四海。

开去个旧拉矿材，

驰往鸡街碧色寨，

南下河口运成品，

滇越铁路通海外。

*注：个碧石铁路为吋轨俗称小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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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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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厂记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