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日记》第一百零一《四个地方,喜剧时间》

王海澍:《木偶寓言》《鸟的钻石》作者

<p> 四个地方,喜剧时间</p><p><br></p><p> 无法确定的地方,既是在央视新闻演播大厅,又是在街上和我家客厅,也许还有别处,我只能尽量按照时间顺序说。</p><p> 我正在某个街上看电视,好像是外交部街或者别的哪个胡同,女主持人准备采访一个把六个孩子培养成五个博士一个硕士的乡村医生,不过也许是采访别的道德高尚的男人。她和那个男人说句话,意思是直播开始了。说完,她就蹲着且弯腰走出电视,随便采访过路的一个人,问他或者她对主人翁的看法。同时,那个电视里的男人也离开原来的位置,去了演播大厅的一个敞开的小房间,在干他的演员工作。女主持人好像两头都要顾似的,采访路边人的时候,还嘱咐电视里的那个演员----现在已经是演员了而不是乡村医生,因为他在和小房间里的一些女演员说话准备演喜剧,女主持人不离开街边回头嘱咐他自己马上就回去。可是,她没回去也无法回电视里了。</p><p> 因为 我已经在别的演喜剧的舞台上了,看一个女演员演颇受欢迎的喜剧。</p><p> 女演员是在国家大剧院的墙上表演着,是国家大剧院墙上的一幅漂亮的画正在演喜剧。几个人物都是女的,她们穿着漂亮的衣服,做各种各样的动作。但是,其中一个女演员最吸引我的注意,她衣服漂亮之外,还像被画的人物一样周身的边缘勾画着墨绿色和橘黄色的线条。她就是一个真实演员,可是从她身体边缘处勾画的漂亮线条看,她是个画中人。她非常像法国画家马蒂斯画的人物,不是从她的长相上而是从她身上外围边缘的色彩和漂亮的线条上说,她是马蒂斯画的人物。可是不然,她已经从墙上下来,走到另一个舞台房间里了。从我身边路过时,她还非常自信地对一个好像是在采访的记者说,她的喜剧演得就是好。我也想,她非常适合演喜剧。</p><p> 她仍然在说她演的和别人不一样,那个采访的男人不是记者,而是她的搭档。她说:“我身上的线条和别人不一样,我完全确定下来红色了,别的演员不同的戏用不同的颜色。这样,观众就都喜欢我。”那个采访她的男人比她高些,在她右侧旁边低头歪着看她的侧脸,还把一个小木棍当做话筒伸到她嘴边。她长得雍容华贵,说话声音很大,好像是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里娜塔莎的教母。虽然她说她的线条早已经确定下来就是红色,可是刚才她在墙上演出时还是墨绿和橘黄色呢。但是,我不认为她说话矛盾,也想她的周身边缘包括头发边沿的不规则线条都早已确定是红色,因为她现在就是红色。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的,从她在墙上下来路过我身边再到舞台上的那个房间,总共没有几秒钟,她根本没时间去化妆室重新化妆。这件事,我无法再说下去了,因为我不再看这里的喜剧。</p><p> 我来到国家大剧院外面对着人民大会堂的矮墙上,看见我叔伯二哥为我的经历和别人的工作履历写的作品,那些书就摆在矮墙上,供路过的人读或者买,也许就是随便放在那里也说不定。我叔伯二哥并不在场,我却好像看见他了……我看见我的人生经历好像一根根扫把粗细的小木棍夹在书里,木棍整齐堆积摆放着,棍头是一刀斜切似的露出淡白色的白茬。整齐倾斜的白茬不说明什么,那十来根露出书页上切口边缘的小木棍,说明我这些年做过很多不同的工作,人生经历不平凡。我站在矮墙上这样想,还想我的叔伯二哥虽然是个残疾人,可是却写了这么多传记。然后,我离开国家大剧院,好像又瞬间来到外交部街,也许还在国家大剧院附近。我没有打电话,却以为自己给我上大学的儿子在打电话,并且还看见了我儿子在家中接我的电话,说:“儿子,你看看爸爸的人生经历,好好学习吧。”我都没提我叔伯二哥写传记的事,好像认为我儿子知道或者正在看见那部传记。我之所以这样对儿子说,就是让他考上研究生,毕业后好找一个大单位,终身从事一份工作,像我妻子孟聪那样。我儿子在家学习呢,我没打电话,却在外面某个地方给他打电话,还看见他接电话,但是我又像是对就在我身边的儿子说话。</p><p> 真绕得一塌糊涂,莫非我是在演喜剧?不然,我到了我家的卧室里,但最可能是在香山上的一个屋里……白绍兴在远方对我说:“德西卡湖泊,撒哈拉沙漠……内蒙古,德西卡湖泊。”我看见了他走在遥远的撒哈拉沙漠上,但是他说是内蒙古。我在电话里对他说:“内蒙古哪有德西卡湖泊?我已经看见你在撒哈拉沙漠。”大约是这样的话,我同样不是通过视频看见他走在撒哈拉沙漠,而是他就在我左上方遥远且不远处,走在撒哈拉沙漠里。我又在心里重新确认一遍:内蒙古没有德西卡湖泊。</p><p> 当然,撒哈拉沙漠也没有德西卡湖泊……我在演戏吗?不对,这都是实实在在的现实。</p><p><br></p><p> 2020年5月2日15点6分</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