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边上有人家：李家山记

无言

李家山村位于山西碛口镇黄河岸边向南五公里，隐于大山深处，空灵幽雅。著名画家吴冠中1989年10月到李家山采风时惊呼这里像“汉墓”，他说：从外部看像一座荒凉的汉墓，一进去是很古老讲究的窑洞，古村相对封闭，像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山体与建筑结合之完美，人居环境自然之美，窑洞层层叠置错落之美，尽在这里得到了完美体现。（此文字来源网络） ——题记 2020年7月18日，从碛口西湾村出来，傍晚前赶到李家山，只为了雪上说的：看最美的夕阳。连老天爷都给足了面子，阴了大半天的天空都放了晴，我们岂能辜负了。刚安顿下来的我，扔下行李就跑了出去。 还是爬上房顶视线最好，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的房舍窑洞与山体融为一体，实在不是一个“美”字就能表达的了的。害得我，下面有演出都没舍得下来，最后还是雪上把我们从房顶喊下来，有免费导游哦。 黄河人家客栈老板娘。李家娘子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做导游，讲的好，原声态的歌也唱的好。当然，饭也做的好吃（这是后话）。李家娘子讲，有风水先生说李家山形似凤凰，以沟为界，沟东是凤凰身，沟西是凤凰翅，最有名的东、西财主大院就建在沟的东西两侧。据说东西财主本是叔侄，东财主是叔叔，所以占了凤身，西财主是侄子，就把宅院建在了凤翅上。 据说，吴冠中先生第一次进李家山曾惊叹：“从外部看像一座荒凉的汉墓……”还说，先生在李家山画的一幅画卖到两千多万（真假不知哦），于是乎，这里每年都会吸引许多全国各地的摄影家、画家和美院学生前来采风、创作。 李家娘子讲，吴冠中先生那幅画画的就是我们对面的窑洞。网上找到一张吴冠中先生的画作，对比一下，呵呵。 东财主家老爷。老爷子89岁高龄，看着身体挺好，很精神的样子。只是拍了两张照片，感觉老爷子不太乐意，我就有点犯怵，没敢像在西湾村那样公然入室拍照，只在门口拍了两张就赶紧撤了。过后听人说起这老爷子，孤身一个人住在东财主大院，除了他自己住的窑洞，其他窑内都已是破败不堪。老人不事生产，靠游人和采风写生的画家、学生资助，日子过得也还不错。可我还是有些忧心，这么大年纪了，若是有个病有个灾的可咋整？人家说，他有个养子在山下，到时候会管的…… 你只看这东财主大院的大门，是不是雕梁画栋很气派，从细微处可以想见当年是何等样的风光了。只可惜，自古穷通皆有定数，是非成败只有留给后人评说了…… 雪上说，这坡道是网红打卡地。这岂能放过，一个字：拍！ 看过石道的介绍，再放眼望望四周，一块块方石铺就的坡道，有条石砌棱防滑。远远看过去，对面一条条石道，高低错落、交汇延伸成别致流畅的线条，和古老的窑洞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唯美而沧桑…… 夕阳斜照，给窑洞披了一层轻柔的金纱，朦胧了岁月，惊艳了时光…… 走走停停，同样的景，只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就拍了又拍，恨不得把李家山每一寸土地都拍下来，带回家去…… 我好像把秋千索拍“断”啦。 赶着饭点儿回到住宿的地方，站在“明柱厦檐”的二层楼上，与东财主大院遥遥相对。想着，或许，黄昏时刻，掬一杯清茶，只管在这厦檐下静静地坐了，看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光影里慢慢地淡了暗了也是好的…… 饭是李家娘子亲自下厨做的，没有大鱼大肉，却也是有滋有味。饭罢，再次溜出客栈，发现，夕阳无限好，撒腿往回跑——手机在充电没带在身上。抓了手机顺便带上相机，一嗓子：外面夕阳太美了，带出来好几位。看到早有人坐在石条凳上静静地看夕阳，我抱歉，扰了人家静好时光…… 老爷子坐在村口，对着自己家的方向，默默地抽着旱烟…… 结伴去看黄河，据说是有点儿远。只要有的看，我又怎么会怕远呢。 太阳沉落到山的那一边，却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把天际染的五彩斑斓…… 看到黄河了！晚霞给黄河也披了件彩色衣衫，美的炫目！同白天浑浊如黄浆的滔滔河水相比，已是截然不同，远远望去竟如处子般宁静美好。不想离开，只是，远处碛口镇的灯火已然亮起来，天渐渐黑了，我们只能回了。 回到客栈，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有群友和老板聊天，我也加进去坐在厦檐下旁听（手机充电没的玩了）。李泉生，黄河人家客栈老板，热情，健谈却又忠厚朴实。听群友和他随意的闲聊，我也偶尔插上一句。据他讲，李家山缺水，周边都下雨，唯有李家山不下。我很奇怪，守着黄河居然缺水，他也是无从解释，只是说今年雨水大，是这七、八十年难遇的。按他的说法推演，因为不富足，没有实力翻盖房屋，老窑洞才能保存的如此完整。我却觉得，还是建的结实，不然怎么可能二百多年都完好无损。有群友说：再住二百年也没问题。李泉生极认同。 话题从天气聊到窑洞，从西财主聊到东财主，日子从苦聊到甜……我很喜欢这种没有主题的聊天，想到哪儿问到哪儿，问到哪儿说到哪儿。暗夜的小山村，没有了白日里游人的喧嚣，安宁静好。远处一盏两盏灯火，天空一点两点星光，耳边絮絮的前尘旧事，美，原来可以如此的简单…… 很舍不得这难得一遇的安宁，独自一人坐到窑洞顶，享受四野的静谧，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融化在了这黑暗里…… 看过了夕阳，也不想错过日出（我有时候还是很贪心的）。天蒙蒙亮就爬起来跑了出去。 清晨的李家山，万籁俱寂，安宁祥和。黑夜慢慢离去，晨光破晓，炊烟便袅袅升起来…… 走着拍着，只怕漏掉哪一处，却忘了初衷——日出。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爬上山顶，给对面窑洞镀上一层金边…… 忍不住把昨天的景物又拍了一遍。走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傻的可以，这一条路从黑走到明的，也是没谁了，哪怕反方向转一圈也行啊，还按昨天的路线一步不差的走一遍，必定是睡蒙圈了。 雪上打电话来催了。匆匆赶回客栈，吃罢早饭，继续下一个行程——荷叶坪。 后记：回来后曾网上查询黄河人家客栈，确如李泉生所言，央视东方时空《纪事》栏目曾连续六年跟踪报道李家山及李泉生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