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纪行（1981年7月8-19日）

skywolf

序曲 大一暑假就想去黄山旅游，由于车票难买没有成行。 如今，多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考试结束后的那天晚上，当贾继峰谈起准备上黄山的时候我就来劲了，因为当时我正愁找不到伴呢！ 第二天中午我们寝室的那些伙计搞了一个散伙便宴，啤酒、饼干……，好不热闹！ 这时，来了其他寝室的一些同学，其中有几个也有意向上黄山。当时，坚决打算去的只有贾继峰、俞淑容和我，方针、谷峰、秦莉萍、刘艳等几个要回家“打报告”请示。 真的有点看不懂，女同胞要回家请示可以理解，但男同学也要回家报批就有点费解了。 最后我这样对他们说：我今天回家就去长途汽车站看行情，如果车票紧张的话就连夜排队买票。不管怎样，车票买7张再说。如果有人不去到时候再退票……，大伙儿原则上同意了我的提议。 想不到下午回家之前秦丽萍兴高采烈地来告之，她打电话回去她哥同意了。这样坚决走的人变成了4个，我的信心更足了。 回家路上，朱刚自告奋勇陪我一起去老北站的长途汽车站了解车票的行情。 据说车票不是最紧张但也是几乎一开售就卖完了。和朱刚商量下来决定当晚12点来排队买票…… 晚饭时，老章来找我说，周小龙决定和我们一起去，他想回家看看，若他的香港表姐不要她陪同的话，他也准备和我们同去。这样就得买9张车票（老章约定他自己来买票）。 本来可以睡上几个小时，但总是睡不着。一方面是恐怕车票买不到耽误了大家的行程；另一方面也很兴奋，因为这是第一次和同学一起外出旅游…… 晚上11点不到我就骑自行车来到了长途汽车站售票处。还算可以！虽然不是第一个，但票是能买到的。因为每天卖40张票，一人可以买2张。 大约12点左右方针和朱刚来了，后来谷枫也来了，到凌晨5点开始卖票的时候老章也来了，这样就买了9张车票。 车票买好以后，我提议同行的同学最好能碰个头，把一些事情交代一下。但实际是不行的，因为大家住的比较分散。最后我们几个商量下来，定为每人带2斤饼干、2个罐头。胶卷由我负责购买，照相机能借就借。 买好车票总算一桩心事落地了。下午去俞淑蓉家送车票得知，刘艳家里也同意了，这样9个人就算定下来了。 接下来要做的是：借照相机、买东西，制定初步的路线规划，因为这么多人出行，事先若没有一个行程规划，到时候非乱套不可！ D1  七月八日（上海-黄山温泉） 凌晨3点我就起床了。 长途汽车是5点发车，但我恐怕夜宵车没有赶上就麻烦了。 4：30左右到达了老北站边上的长途汽车站，没想到方针一行比我更早。原因是93路夜宵车最后一班是3点多路经复旦，这样他们几个就不得不提前出门了。 最后到达长途汽车站的是谷枫和周小龙。 汽车5点准时发车。沿着淀山湖一路向西…… 路上车出了2次毛病，第一次是轮胎炸了，幸亏有备用胎，大约半小时就换好了。第二次是汽车的离合器烧了，走不动了。在一位外地汽车司机的帮助下，车总算滑到了黄山茶林场场部门口。当时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离黄山温泉还有30多公里。 真不吉利！但也无奈！也许是老天爷的安排。 令我们感动的是，茶林场的上海知青对我们的热情款待，让我们在茶林场的“德大”冷饮店用餐、休息。 小秦闹胃病，我上老知青家里去讨药。一位大姐热情地接待了我，不仅给了药还非要陪她上医院，让我婉言谢绝了…… 水足饭饱之后，我们又在茶林场洗了澡。但汽车还是没有修好（后来才知道是修不好了）。 司机准备借一辆汽车送我们上山。他告诉我们，茶林场有一辆上海公交公司的班车，但司机不肯借，非要经过上海总站头头的同意，他们正在打长途电话沟通呢！ 已经晚上8点多了，茶林场的同志说林场有招待所可以让我们住。我们也希望住下，但住宿费由谁来付呢？ 大约9点左右汽车总算借到了。 我心里真有点怕！这山路白天看看都是怪吓人的，晚上黑灯瞎火的，万一……。我不敢再想，闭上眼睛…… 车爬坡时几次熄火，更增加了恐惧感，其实周边的旅伴也和我差不多！ 晚上11：30左右，车终于安全地到达了黄山温泉游客中心，司机和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遗憾的是实在太晚了，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方针、老章等去附近寻找旅馆，我们几个就在温泉游客中心门口等。 几个女同胞支持不住了，你看，俞大姐已经就地而睡了。 其实，大家都很吃力，昨晚上没睡好，又坐了近20个小时的汽车，确实都很累了。 方针和老章在12点多回来了，说给女同胞借了一间鸳鸯房，让我们把行李都放在她们那里。 当我们把行李送到鸳鸯房后回到温泉，老贾说旅馆肯定借不到了，派出所的同志同意我们在他们的走廊上睡一晚。 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想不到和我们同睡一条走廊的还有一位女同胞——我校计算机系一个同学的女朋友。 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我和老章2个人在一张塑料纸上凑合着睡了一下，4个小时左右醒了近10次。反正也算是睡了，值得高兴的是没花一分钱就在黄山过了一夜！ D2 七月九日（温泉-玉屏） 清晨5点，天蒙蒙亮，我就急着“起床”了。 走到门口，眼前突然一种鲜艳、绮丽的感觉！因为昨天晚上抹黑上山，一点都没有看到周边的景色。原来我们就在黄山宾馆附近。 在桃花溪畔，我们正在向卖竹竿的孩子打听竹竿的价格。一个“雷锋阿姨”慷慨地送了我们好几根，我们感到一阵欣慰。 我们6个男同胞毫不客气地来到鸳鸯房前叫早，女同胞还在做梦呢！ 磨磨蹭蹭地近一个小时，9个人总算梳妆完毕。 吃早饭时，我打开了黄山导游图，开始了解、认识黄山。 黄山，秦代称黟山，唐天宝６年（公元747年）６月17日改名黄山后一直沿用至今。它雄峙在皖南山区，横亘在歙县、太平、休宁、黟县之间。山势走向由东北向西南方向延伸，方圆号称500里，现划入黄山风景区范围的154平方公里，是黄山的精华部分，环山一周行程约120公里。 黄山集许多名山之优点，它有泰山之雄伟、华山之峻峭、衡山之烟云、匡庐之飞瀑、峨眉之清凉、雁荡之巧石，故有“天下名景集黄山”的赞语…… 正当我津津有味地看着，忽然一阵吵闹声传来。原来方针等打水时，为了一杯水和卖水的老太“干”了起来。 穷学生，没办法，一分钱也是宝贵的！何况山上水5分一壶呢！ 按照总指挥老贾的安排，我们先在温泉附近游览。观赏了桃园亭、三叠泉、鸣弦泉、醉石、试剑石、虎头岩、丹井等，然后沿白龙桥拾级而上到慈光阁。 在慈光阁门口遇到了收卖路钱的，真吓人！门票8毛一张，2个月前还是5毛一张（据说是陈慕华上黄山后说门票太便宜而涨价了）。 在慈光阁小憩以后，我们开始向半山寺前进。 路上遇到一对安徽上海人，胡扯山上住宿要在温泉登记。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害的老贾和老章来回多跑了5里多山路！ 中午，我们在金沙岭用午饭。有趣的是2个小女孩吵着要吃咸蛋黄，不少男同胞都慷慨解囊。好一顿狼吞虎咽，这山上的第一次午餐有照为证！ 午饭以后我们继续前进，过半山寺来到了天都峰脚下。 大家都很吃力了。 总指挥说要保证每个人都上天都峰。 望着通天的台阶，心里有点颤抖…… 天都峰，海拔1810米，是黄山3大主峰中最险峻的奇峰。 坊间传说：“不到天都峰、等于一场空”！ 我们把东西寄放在天都峰脚下，开始爬天都。 天都峰台阶有1000多个，由于有了思想准备似乎感觉并不害怕。 大家互相照应一路向上…… 为了给大家都留个纪念，我给每个人都照了一个爬天都峰的照片。 鲫鱼背是天都峰最惊险的一段。从天桥南端手脚并用越过“之”字型的石阶（这里坡度很陡，有些地方在85度左右），便爬上了鲫鱼背。这是一段长而隆起的峰岗，纯石无土，长约30米，宽约1米，两边是万丈深渊，十分惊险。 站在鲫鱼背上，一阵凉风吹过，脚有点发抖…… 终于我们在天都峰上会合了，大家多么的高兴啊！ 极目远眺，云山相接、江河一线。俯瞰群山，千峰秀色、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其乐无穷！ 在天都峰顶上，交大的胡的的同学给我们拍了一张难忘的合影。你瞧，大伙笑得多甜！ 从天都峰下来我们开始前往今天的住宿地——玉屏。 一路上大家兴趣盈然、有说有笑，小刘说晚饭要吃半斤呢！ 用好晚餐我们来到蒲田松的简易住房。这里离玉屏有2里地，只怪我们心太急也没有经验，因而麻烦了一起坐大巴上山的这对“假夫妻”代办了住宿（ps：因为我们上天都峰之前他们已经下来了。其实，我们到玉屏的时候自己去办理住宿，倒是可以住在玉屏的宾馆，但为时已晚！） 晚上，章伟国吵着要秦丽萍洗衣服，小秦说今天已经筋疲力尽，什么都不想干！ 我正好要去洗衣服，老章就把他的衣服扔给我了。 D3 七月十日（玉屏-西海） 清晨，我被一个女孩的叫声吵醒！这个女孩也真不识相，男同胞的房间，这么早，人家都睡着就来找她的那位。起初还真吓我一跳，以为她昨晚也是睡在这里的！ 起床以后，我们回到玉屏吃早饭。 本来打算在玉屏好好的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但天公不作美，只能意思一下，在迎客松前各人都照了一张，但效果肯定不好！ 开始下雨了，我们只能在饭厅大堂里躲雨、闲扯…… 一个小时不到雨开始停了，我们就出发了。 离开玉屏楼，告别送客松，过蒲团松，经阎王壁，我们到达了莲花峰脚下。 天空雾气很大，周边十公尺以外就看不清楚了。 方针由于脚不太好不想上莲花峰，小秦也感到有点吃力申请不上，这样我们7个开始爬莲花峰。 莲花峰海拔1860米，高耸在黄山中心部分，是黄山、也是华东第一高峰。从莲花峰脚下到峰顶约3华里，这段路叫莲花埂。 一路上风光奇妙，到处可见青松与杜鹃花，并有飞龙倒挂等名松。 在一个山洞洞口，老躲在洞里吓小刘，小刘惊叫起来，引起了大伙一阵大笑。 一连穿过4个山洞，终于到达莲花峰顶。 峰顶上风很大雾气也很浓，还夹着毛毛细雨，我的眼镜片上都是水汽什么都看不见，不得不摘了下来。 莲花峰绝顶处方圆丈余，中间有香沙井，置身峰顶颇有“顶天立地”之感。 遥望四方，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真是美不胜收！ 在晴朗的日子，视野极为开阔，据说可以东望天目、西瞻匡庐、北窥九华与长江。雨后可以纵观四面八方的云海，无比壮观！ 遗憾的是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回到峰脚，看到一帮上海人为一根竹竿而“干”了起来，真丢人！ 由莲花峰北行，过龟蛇二石便到了百步云梯。这里100多级石阶，像一列靠在峭壁上的长梯，由于云腾雾涌，又仿佛长梯是架在云天之中，游客可以手扶栏杆尽情观赏山景。 但我们的“情”怎么也尽不起来，因为什么也看不见！ 老天爷真不帮忙！ 在凤凰松我们开始进午餐。 大家都感觉有点冷，几个女同胞吵着要喝热咖啡。这次财务总管方针倒十分“大方”——一人一杯！这个咖啡要2毛5分钱一杯，价格太可爱了。我们的俞大姐不甘心白白的被人赚钱，她把喝剩下的咖啡连着冲了3次水，最后终于被这位卖咖啡的大嫂发觉了…… 俞大姐买茶叶蛋也很有趣！1毛5分钱一个蛋，挑了又挑，还嫌不熟再放回去煮…… 饭后小憩以后，我们漫步来到了光明顶。 光明顶，海拔1840米，是黄山的第二高峰。这里地势高旷，是黄山观云海、看日出最理想的地方。1953年国家在此兴建黄山气象站，这是我国华东地区最高的气象站。 从光明顶下来，我们经飞来峰、飞来石，下午2点左右到达了西海。西海的住宿登记很方便，不一会儿就办好了入住手续。 老章这个人也蛮会搞事情！吵着要我重洗衣服，说昨晚没有洗干净！…… 晚饭是在西海餐厅解决的。方针只买了几个菜，开了2个罐头。最后剩下好多肥肉和油，大家都不要吃，谷枫说他包了，我真担心他吃了会拉肚子！ 饭后穿着租来的棉大衣到排云殿去转了一圈。 说定明天清晨上北海看日出。 D4 七月十一日（西海） 半夜，我被一阵阵咆哮的流水声惊醒。外面雨下的很大，山溪在奔腾，我担心是否山洪爆发了？ 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大叫了一声：多好的天啊！一下子大家都惊醒了。遗憾的是还不到十分钟天又下雨了……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谷枫早晨起来就说肚子不舒服，肯定是昨晚的“肥肉和油”吃坏了！ 吹牛打牌忙了一上午，下午更是无聊！算命、闲扯…… 不知何时天已放晴！3点左右忽然外面热闹起来，我们赶紧外出，一看，多美的天空！远处，山峰后面，云海滚滚而来…… 这时，有人提议到北海去观云海！ 我们稍微整理一下就出发了。 半路上又开始下雨了，兴致大减！大伙都像一只落汤鸡…… 在北海周边饶了一圈，实在没劲，只能打道回府！ 回到西海，方针去买了一瓶烧酒，大伙轮流喝着取暖。 小刘开始感冒了…… 物理系的一个女同胞也来讨药片…… 老贾、小秦、小龙等人忙着为大伙烤鞋…… 贾大哥把小龙的鞋烤焦了，想看看状况，黑灯瞎火的一不小心碰到了嘴唇，沾掉了一层皮…… D5 七月十二日（西海-北海-松谷庵-北海） 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天气又很好，大家都有劲了，只有小秦还是一个“天不亮的脸”，据说她没有睡好。 用过早餐，来到北海，方针去借宿，我们在旁边等着，听到了一场吵架。 几个香港客人要住旅馆，他们拿人民币付款。但服务员非要他们付外币或外币代用券，从而干了起来。 对此，我也想不通！为何在中国的土地上，人民币反而不能使用呢？这算不算……，我不愿再想下去，真是自找麻烦！ 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天是到后山游览。 松谷庵，原名松谷草堂，初为宋宝祜年间（公元1253年至1258年），张尹莆（别号松谷）隐居处。明宝德年间（公元1426年）重建改名松谷庵。 到松谷庵去，一方面是想观赏后山奇景，另一方面也想去谒校友溺水的地方——翡翠池（位于松谷庵旁3里地）。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话看来一点不假，20多里的下山路确实费劲！你看，老章只顾走路已经摔了2次。整个团队的行进速度太慢了，导致谷枫几次发火。 在山溪流下的地方，小刘、俞大姐想照相，我陪她们下去。突然，小刘一声尖叫，我以为出事了，原来小刘一块手帕被水冲走了。好险！方针赶紧赶到下游，但没有捞到。 我和老章几个走得较快，当我们刚到松谷庵一场暴雨就下来了，他们后面到达的几个都淋到了雨。 中饭是在松谷庵吃的。在这里我们又碰到了同车上山的旅伴——交大的、复旦分校的、假夫妻等。 这里提供的盖浇饭实在太差劲了！5毛5分钱一客，只有半斤米饭加一小盘咸菜和一调羹炒鸡蛋。 饭后和一个老农闲扯，他说：农业社现在正农闲，队里批准他出来高点副业（据说还要挑成份好的）。从太平背600块豆腐干到光明顶，给2块钱。看！这是多么艰辛的工作！ 饭后天开始放晴了。我们把松谷庵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真的没什么值得观赏的！为了留个纪念，我们在松谷禅寺门前请物理系的同学给我们拍了一个合影。 翡翠池，又名古油潭，在黄山北部芙蓉、枕头两峰的山涧，水池周边天设地造的山岩及巨石镶成了天然的池沼。 池边的巨岩上，还镌有一个直径3米的“佛”字和“福”、“寿”、“南无阿弥陀佛”等摩崖石刻，松谷溪水直注池中。 池深约3丈，长约4丈，宽约2丈，瀑布像游龙搅动着池水。池面在山观云彩的映衬下银光闪烁。池底好像有几十条绿绸在抖动，池水碧如翡翠，所以被称为翡翠池。 据说，去年复旦外文系的一个校友，就是在这里跳下去游泳而淹死了。 方针特意扎了一个花圈，把昨晚吃空的酒瓶灌上水，由方针导演，在池畔举行了一个不太严肃的悼念活动。 贾继峰、章伟国、周小龙等要到大小洋河去，谷枫后来也跟着去了。剩下我们几个就原路返回。他们宣称3：30左右一定能赶上我们。 回北海的路上我的负重增加了不少。再说，上山并不容易，这4000多个台阶得一步一个地跨上去。为了不至于在女同胞面前丢脸，我不得不装出点男子汉的气质来，还不时地为她们打气鼓劲。 小秦确实是走不动了，你看她，走十来步就要歇一歇，还得灌上几口水。 俞大姐比较理智，知道没有人会背她回去，这些台阶必须自己一步一步来跨越，因此她一个人拼命地走在前面。 为了减少疲劳，我陪着小刘边走边聊。我们似乎聊了很多，生活、工作、学习…… 小秦突然惊叫起来说，小刘脚上被什么东西叮着了。原来是被一条蚂蝗叮上了，我赶紧拿竹竿敲打，一阵忙乱，蚂蝗被清除了，但血正在往外流，小刘的脸色难看极了…… 我建议她们把裤管放下来，以防再次遭到蚂蝗之类的攻击。 方针给他们后面几个男同胞发了一个警报“小刘遭到蚂蝗的攻击”。 不一会儿，俞大姐也惊叫起来，蚂蝗竟然也叮上了她的脚，又是一场虚惊！ 下午5：30不到，我们终于回到了北海，看来他们4个这辈子是赶不上了，几个女孩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 我们在清凉台附近转了一圈就回到北海吃晚餐。 北海的餐厅也够意思，碗碟不够用都需要我们自己去找。然后洗了再用，而且大多数人的积极性都够高的，竟然毫无怨言。 当我们买好饭菜正准备就餐时，他们4个终于回来了，只见他们身上湿淋淋的。据说他们一直走到辅村也没有找到去大小洋湖的路，看看时间不早只好扫兴而归。 我们几个感到一阵欣慰，这么多冤枉路我们没走！ 晚上，我和贾继峰去洗了衣服，因为好几个人的衣服里外都湿透了。 回来我躺在床上不想动了，几个女同胞倒有兴趣，找来了交大的胡的的聊天。 D6 七月十三日（北海-温泉） 早晨，天气似乎还算不错。我们很早就起来赶到清凉台准备看日出。等了好长时间，太阳却没有出来。云太多，太阳升了好高才露出了半个脸。又是一次遗憾的遭遇！ 今天开始下山了。 从北海经梦笔生花、始信峰、皮蓬，一直到云谷寺。 谷枫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嫌速度太慢，担心到温泉太晚而买不到车票。后来我提议他和小龙先走下去买车票，才少了一些麻烦。 越往下天气越热，到了云谷寺已汗流浃背都不想走了。看到小面包车跳上再说，15里路花了8毛钱，似乎一点都不心痛。 回到温泉12点还不到，谷枫他们已买好了明天上午去徽州的车票。本来车票1块8毛，但由于山洪暴发把公路冲垮了，因此要从旌德绕道，增加了1块7毛钱，真不合算！ 用过午餐，我们在桃花溪畔的一个亭子里休息。老章吵着要去晒衣服，其他几个人似乎都不想动了，我感到真可惜一下午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我和周小龙到温泉去洗了澡，好几天没洗澡了，确实感到很舒服。回来以后，他们几个也去洗澡了。  大家洗完澡回来已经下午4点多了，我邀请他们去温泉周边拍照，只有小刘、小秦、谷枫跟我去了，其他人都没动。 回来，离晚餐时间似乎还早，我和谷枫去卖竹竿，想不到我们这些人根本不会做生意，没卖掉！ 老贾和俞大姐、小龙和小刘组队摆开了架子打牌，我看着手有点痒痒的，小龙就让我上阵。 我真希望能够胜他们。因为在上山的汽车上我们已经输过一次了，但小刘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他们都去吃饭了，我们还在战。按照老贾的意思一定要决出雌雄才罢休！ 最后还是以10：12宣告结束。我不服气，决定明天在战。 饭后，我们把女同胞送到招待所，方针提议我们几个男同胞就在外面混一夜。因为汽车票多付了1块7毛钱，想来个“堤外损失堤内补”！ 我们先在意然亭睡了一会儿。晚上10点多交大的、复旦分校的几个驴友也来了，原来大家是不约而同。不知道是谁提议去公共汽车里睡觉，真是好主意！ 马上行动。来到公共汽车边上，小龙怎么捣鼓车门也打不开。我们这些人分别从窗户爬进了两辆公共汽车。 由于第一次爬汽车，我没经验也害怕，不小心把盆骨撞了一下，真痛！ 我们在软软的海绵长椅上美美地睡了一觉。真舒服，简直可以和席梦思媲美！ 想不到黄山的最后一夜是这样度过的。 回味一定很浓！ D7 七月十四日（温泉-徽州-深渡） 清晨，我被一阵阵喇叭声惊醒，以为是被人发现了，赶紧跳了起来。虚惊一场，原来是方针在按喇叭招呼我们起床！ 我们来到女同胞的住房洗漱，完毕后就在附近的小吃店里就餐。 我和谷枫再次想去卖竹竿或换几支香烟也行，但遗憾的是没人前来问津。气得谷枫把竹竿一根一根都折断了，遭到大家的一阵攻击，为何不送给人家做个人情呢？ 汽车在皖南山区的公路上奔驰，车内的乘客有不少我们是认识的。想不到我们从上海出发到黄山，在山上兜了一圈，下来还有近20个人一起同行。胡的的高叫：朋友一直要做到上海了。 车厢内很闷热，颠簸也很厉害。昨天洗的一大推衣服好多都没有干透。你看，小秦风格多高，把手臂当作竹竿串上衣服晒着，让我们真的感动！ 汽车在旌德小休，一对三线工厂的情人和司机商量，恳请司机在大阜停一下让他们下车，但这位司机不肯停。 真不讲理，我当时很气愤，因为他沿途停车带了几个熟人上车，而这次要他顺路停一停却不肯，真缺德。过去常听说外地司机很吃香，今天总算领教了。 汽车到徽州10点左右，为了买到去深渡的车票，谷枫等几个下车就跑去售票窗口，想不到这车如同公共汽车不限额随便买！ 下车以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幅乱七八糟的景象。 车站候车室熙熙攘攘，不时夹杂着小贩的叫卖声。其中，最有意思的是这种叫卖声——哎！真正上海练江牧场的冰棒。开始我没有听明白这一长串话的意思，后来弄明白就捧腹大笑，原来这里确实有一个属于上海的练江牧场！ 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就在车站对面的饭店就餐。 饭后我急着想进城看看。因为下午一点钟就要发车，我想这种地方以后也许不会再来了…… 我和老贾、小龙穿过练江大桥来到太白楼前（其他几个都不愿动），据说徽州的文史馆就在此。本来想进去参观一下，无奈时间不允许，匆匆照了一张像就走了。 来到城里，给我一种似乎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景象。城门口沿街摆着一长串小摊，有卖菜的、卖瓜的、卖小吃的……，什么都有，十分“繁荣”，我想大概是党的农村政策放宽以后出现的新景象。从路上行人的穿着打扮上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我国农村还是处于贫穷落后的状况…… 这就是徽州给我的印象。 前往深渡的公共汽车是下午1点多发车的。这趟车由于增加了我们这些人而拥挤的要命！幸亏路程不长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以后我一看身上的衣服擦了一大片铁锈，真倒霉！ 车站边上正好有一家旅馆，我们进去询问了一下，价格不贵，就决定在此借宿，男女同胞各包了一个房间。这是我们这次旅行借宿的最好房间。 我急着要去洗衣服，谷枫和老章看来有点不行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了，方针、老贾等几个去打听船票的信息了。 我洗好衣服回来，据打听船票的回来说：船票不紧张，且要到明天上船后再卖票，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我闲着没事就独自一个人带了相机上街溜达去了…… 一路上我感到好奇，人家看着我这身穿着也好奇——烟灰色的派力司有点倒喇叭的长裤、脖子上挂着相机——似乎是天外来客！ 回到旅馆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谷枫和老章说不想吃，我们几个就去附近的一家饭店就餐。 这个地方的鱼便宜极了，一块钱一斤还是熟的。我们就点了一条鱼红烧，另加炒鸡蛋等，美美地吃了一顿。 好笑的是，小刘看到狗害怕，一条狗一直在我们吃饭的桌子边转，害得她饭也没有吃安稳。 晚饭以后，我们几个漫步在深渡的小街上。 这是一个较典型的皖南农村小镇。窄窄的街道，歪歪扭扭地从车站一直通到江边。古老而破旧的建筑，白墙黑瓦，富有浓厚的皖南乡村的建筑特色。沿街零零落落地排列着一些商店，有杂货店、油酱店、面食加工店、钟表修理店……，分不清是私营的还是国营的。 正在忙碌的老乡从敞着的屋里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们穿街走巷，时而指手划脚、时而高谈阔论，俨然像一群体察民情的“钦差大臣”。说实在的，这里的一切对我们这些来自城市的学生来说，是这样的新奇和有意思。 在一条巷尾的农家屋前，我们和一位大娘聊上了。 她告诉我们：去年也是这个季节，这里的洪水成灾，大部分房子被水淹了，庄稼颗粒无收，如今水淹的痕迹还依稀可见呢！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在灰白的墙上有一条清晰的水迹。我伸手摸了一下，还差一截。 我忽然感到一阵窒息：汪洋大海般的洪水不断向着我们涌来，一下子漫过了头顶，人们呼喊着、挣扎着…… 一个青年倚着门在吃饭，碗里仅是菜帮子，几根面条埋伏在里面。我们似乎对他的“烂糊面”发生了兴趣，于是上前随口问了几句。 他抬头打量了我们一眼，又使劲的扒了几口面条，然后坦率地说：这里的农村很穷，虽然三中全会以来农村放宽了经济政策，生产也开始实行责任制，但是由于人多地少，加上天灾人祸，生活水平还是很低。去年一个劳力的工分只值3毛多一点，也许今年会好些。 这时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老乡们那种好奇眼光的含义：询问？羡慕？反正我们这些人的穿着在这条街上是算够“摩登”的啦！ 当我们到达江边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山的那边，晚霞勾画出群山清晰的线条，微风荡起阵阵涟漪。江水轻轻的拍打着靠在江边客船的船舷，发出轻微的响声，这一切是那样的宁静与祥和！ 不远处，有一位老乡在卖鱼，我们好奇地围了上去。新鲜的白水鱼在篮里闪着片片鳞光。一打听价格，2毛5分钱一斤，真是太便宜了！无奈身在“异乡”没处可烧，只能“望鱼兴叹”！ 回到下榻的旅馆已近8点，深渡的夜市倒也蛮兴旺，而中心就在我们住的旅馆周边。点心铺、面条摊、老酒挑子倒也不少，看上去应该都是个体经营的。 乱糟糟的声音里，不时夹杂着几声掌柜的吆喝声，昏暗的灯光照亮着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我们的老贾似乎对刚才的鱼还怀有“感情”，你瞧，他正在和一个摆饭摊的小掌柜——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商讨加工烧鱼的事情呢！ 开始她不肯答应，因为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代客加工”的生意。 老贾也真是好样的，耐着性子跟他磨了好一阵子嘴皮子，并且扳着手指和她算了一笔细账，最后和她以成本价（油盐酱醋等佐料）加30%的毛利达成代客加工白水鱼的口头协议。 我兴高采烈地跑回旅馆报告了大家这一喜讯，并且要他们在家做好吃鱼的准备。随后拿着脸盆和老贾一起去江边买鱼，那对假夫妻的男人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了。 遗憾的是我们再也没有找到原来那位卖鱼的老乡。 江边靠着几条小渔船，几个当地的鱼贩子正在和渔民讨价还价。鱼倒是够“漂亮”的。一打听价格，实在“可爱”，6毛一斤（当然这个价格在上海并不贵）。鱼贩子悄悄地告诉我，这些渔民欺我们是外地人，一下子把价格提上去了，刚才还只有4毛一斤呢！多么奇怪的“价值规律”！ 我们不得不放弃吃鱼的打算，空着两手、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旅馆，那些伸着脖子等着吃鱼的伙计们一个个都傻眼了。 好一场空欢喜！ D8 七月十五日（深渡-排林-毛竹源-新安江-白沙） 清晨6点，游船准时起锚。这艏游船算是比较“高级”的。乘客很少，除了我们这批“白相人”以外，当地老乡并不多。 本来说船上有早餐供应，但想不到一下子增加了我们这么多“白相人”，故十几客面条一下子就卖完了。好在我们还有一些从上海带出来的饼干，总算也能填填肚子。 游船沿新安江顺流而下，船头划破平静的江水，荡起阵阵涟漪，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两岸，群山连绵，风景如画…… 我沉醉在眼前的诗情画意之中…… 小刘招呼我去打牌，准备和俞大姐她们再决胜负，我欣然同意了！ 遗憾的是，我不时地被窗外的景色所迷恋，最后只能败北。你看，他们两人是多么的神气！ 小刘不想再干了，老贾提出算24点，我甘拜下风，自觉退场，就由俞大姐和老贾两人对干。我和小刘在边上呐喊助威，兼当裁判，这壮景引起了全船人的注目！ 11点左右游船到达排林休息，我们留下3人看行李，其余的都上街吃午饭。 没什么好吃的！我们就随便吃了一点，我和老贾各点了一碗阳春面，他们几个也草草的吃了就走了。 交大的胡的的嚷着要自费吃西瓜，没伴，我就自告奋勇地陪着他去买西瓜。2毛一个西瓜，一人一半。我把半个西瓜带到船上，由方针分成9小块，一人一块，算我自费请客…… 下午3点左右，游船到达毛竹源。 上岸以后公共汽车没有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复旦分校和交大的几个旅伴都步行走了。 当我们正准备走的时候，汽车却来了。打听一下，1毛2分钱乘到电站大坝，我们赶紧上车。 新安江电站大坝，确实宏伟！现在不是汛期故泄洪闸没有打开，否则将是多么的壮观。 老贾他们想上去参观，我和小刘、小秦不想动了，就在原地等着。后来他们派人来说，交道没打通，太晚了不接待。但那边有电站的交通车到白沙，要我们到那边去候车。 3只龙头非要从后面爬上大坝看看，我们几个就乘电厂的交通车来到了白沙。 下车以后我看到分校几个和那对假夫妻都没有买票就走了，方针在买票，我从旁边先走了并示意方针少买一张票，但方针还是如数买了票…… 白沙是上海人较多的地方，马路整洁、楼房林立，给人一种小上海的味道！ 我们在滨江旅馆下榻，这个旅馆的条件也不错，洗澡用水很方便。 晚上，我们饱饱地吃了一顿，梅城五加皮、白沙醋鱼、红烧鱼、炒鱼块，味道真不错！ 饭后我们在街上溜达，我和谷枫看到满街的白瓜，馋得要命。当我们决定自费吃瓜时被方针拦住了，他怕我们吃了白瓜拉肚子。 没办法，只能放弃！ 回到旅馆，方针碰到了一位原来单位里认识的老大爷，就和他闲扯了起来。 我们几个看到这个老大爷的房间里有报纸，就迫不及待的拿来看。出来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看到报纸，况且还是上海的报纸，倍感亲切！ 晚上集体讨论明天的行程计划，最后决定到灵栖洞和清风洞游览。  D9 七月十六日（白沙-灵栖-清风-白沙-梅城） 早上6点，我们乘坐公共汽车前往灵栖洞景区游玩。 灵栖洞景区位于白沙东南的寿昌县境内，车费2毛钱，行程20多公里，是一个新发现的岩溶洞景区。由灵栖洞、清风洞和灵栖石林组成，以喀斯特景观为主要游览内容。二洞各具特色，灵栖洞以水见长，清风洞以风取胜。 7点多一点，我们到达了灵栖洞洞口，2个洞的门票要4毛一张，真的吓我一跳！ 洞里凉快极了！景色也相当迷人！这千姿百态的钟乳石、配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加上讲解员风趣、动人的介绍，似乎把我们带进了一个神话般的地下世界…… “砰砰响”带了一个闪光灯，我向他借来用一下，从而使我们在神话世界里也有了一张合影…… 从灵栖洞景区回来，我们在白沙大桥下车，参观游览了白沙大桥。据说这座大桥是郭沫若题的词，桥的栏杆上有上百只神态各异的石狮子，号称可以和北京卢沟桥上的石狮媲美。 来到桥上，似乎此话仅是传说。但我感到和卢沟桥相比，这里也有自己的特有景色。白沙大桥建在秀丽的青山绿水之间，景色迷人！而卢沟桥却给人一种历史的联想…… 下午，我们乘坐机帆船到达梅城。 梅城是以前建德县委的所在地，但和如今的建德县委所在地——白沙相比，就逊色多了。 梅城，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是：古老的建筑、破旧的街道、满街的地摊、小贩和乞丐…… 晚上我们到江边散步，岸边花园倒不错，有点像上海的肇嘉浜路街心花园，但一丝江风都没有，闷热的天气也许是梅城的特色！ 对于明天的行程我们进行了讨论。我们几个坚持明天从桐芦到瑶琳仙境去，谷枫等几个不想去，准备直接取道杭州回上海。 讨论一直延续到晚上11点左右…… 最后，7个人同意去瑶琳，谷枫还是坚持己见。这样说好，原则上就定在明天晚上在杭州火车站碰头……。  D10  七月十七日（梅城-七里泷-桐芦-瑶琳-桐芦） 真是太倒霉！本来计划好的事被船误点一个多小时而打破了。 我们坐的“桐芦班”小船到七里泷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离下一班船（也就是谷枫他们乘坐的“杭州班”）到七里泷只有20多分钟。因此就临时决定到富春江电站大坝看看，回来改乘这班船再说…… 10：30左右“杭州班”的船来了，当谷枫看到我们几个在岸上候船，你看他笑得是多么的开心！ 上船以后，我一下子又成了去瑶琳的少数派。其中几个上船以后看到舒服的座椅就不想动了。但我还是坚持要去瑶琳…… 船11：30左右到达桐芦且要到下午1点才再起航。上岸以后我就提出要到汽车站去，并说，若有汽车我就直接去瑶琳，可能就在此和各位分手了。 这时，小龙、老章突然坚定地站到了我这边…… 告别了他们几个，我们3人急匆匆地赶到汽车站，正好有一班12：20发车去瑶琳的公共汽车，我们就毫不犹豫地买了票。 在车站附近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我们就上车出发了。 车上有好多我们的旅伴——复旦分校的、交大的、假夫妻…… 车到瑶琳是下午1点多，到售票处一看，当天回杭州的长途汽车已经没有了，回桐芦的公交车要下午3：50才发车…… 管他呢！我们先去玩了再说！ 瑶琳仙境果然名不虚传！设施、景色要比清风、灵栖漂亮多了，真可谓是仙境啊！ 从洞里出来只有2点多，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小龙提出我们走到公路上去搭汽车，想办法去杭州，我们同意了。 在一个摆茶水摊的老乡那里灌水壶时，为了一分钱的茶水，我们和老乡磨了好几分钟。这个老乡也真笨，白开水一分钱一杯，茶水2分钱一杯，一杯白水换一杯茶水，硬要我们再给2分钱，好像原来那杯白开水我们没付钱似的…… 从瑶琳到公路大约有6里土路。我们冒着烈日步行了不到2里路，碰到了一个好心的手扶拖拉机司机让我们搭上了车…… 到了公路上，正巧又碰上一个人在等过路的一个朋友的卡车，我们说了很多好话，最后他同意帮我们的忙，这样总算回到了桐芦。虽然时间提前了很多，但汽车站也没有去杭州的车了！望着满头满身的水泥灰，我们真是哭笑不得。本来还想搭汽车走，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找到去杭州的“顺风车”……，只能决定在桐芦过夜。 今天每人节约了6毛钱的车费，晚上我们就在“鱼味馆”美美的吃了一顿。 晚上借宿在桐芦溶江旅馆。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说好今晚在杭州和他们几个相会，看来我们失约了！回家一定会遭到他们的强烈谴责…… D11 七月十八日（桐芦-富阳-九溪-杭州-苏州） 昨晚一夜没睡好，尽想着他们那一帮人的下落…… 清晨，我早早的就起床了，先到码头购买去富阳的船票。因为昨晚和一个老乡闲扯，他告诉我们，坐船到富阳，再倒公共汽车到九溪、杭州，这样钱可以节省5分，且时间可以少花几个小时，我们半信半疑的照他说的做了。 船是6点准时启航的。分校的、交大的、假夫妻等也和我们同行，只是他们一直乘到杭州。告诉他们我们的行程安排以后，他们都后悔莫及…… 钱塘江的风光是如此的秀丽！青山绿水、百帆渔歌…… 可我没有一点心思欣赏沿途的景色，而一直在考虑下一步的安排…… 上午9点多船到达了富阳，我们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和这些旅伴一一握手告别，今后是否能再见面也是个问题呢…… 富阳据说有很多游玩的景点，其中最著名的是灌山，可是我们没有心情去玩。 10点左右我们坐上了开往九溪的公共汽车。 从九溪倒4路公共汽车就到了湖滨，然后再坐7路公共汽车到了火车站。 第一个任务是买回上海的火车票，因为想当天回家。 到售票处一看，当天回上海的快车票没有了，只有慢车。我们商量下来决定买。这时正好有一个人要退掉2张下午4点多从宁波到上海的快车票。我和小龙、老章商量后决定先买下来，老章同意他一个人坐慢车回上海。 车票搞定后，我们先到候车室的留言板上去找留言，期望从中能得到一些他们留下的线索，但一无所获！ 就这样，我们和老章分手了。我陪小龙到杭州的景点走一走，因为他没来过杭州。 我们决定先坐车去灵隐素斋就餐，因为我对灵隐素斋的美食相当留恋。 在汽车上我提醒小龙眼睛注意窗外，也许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真是太巧了！在岳坟附近的一个饭摊前，我果然看见谷枫在路边站着，当时我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谷枫吵着要回上海，怎么还会在这儿？后来又看到了老贾，这时我才大叫起来，让他们在原地等我们。 在前一站下车后，我们赶紧往回走。当我们再次会合后都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真实天助我也！ 他们告诉我们，昨晚他们到杭州以后，没买到回上海的火车票，只能在杭州住了一晚。号称是警备区招待所，其实就是防空洞改建的客房，男女之间只用屏风挡着，真是一肚子的委屈！ 早晨，方针和小秦坐火车回上海了，他们几个买了去苏州的船票，想在杭州玩一玩，然后坐船走运河取道苏州回上海。 我和小龙商量下来决定和他们同行。 这样我就承担了去退火车票、买船票的任务。小龙和他们同行，约好下午在花港观鱼处等，不见不散。 来到船码头，还好，晚上去苏州的船票还有卖！ 这时我才感到肚子饿了，找了一个小吃店要了半斤冷面大剁，然后到火车站去退火车票。 从火车站出来，稍微感到心定了，就开始向花港观鱼走去。一路上吃了6根麻酱棒冰——实在太好吃了！ 到达花港，他们的影子没见到，我就在附近闲逛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有2块“花港观鱼”的牌子，也许他们在那边一块牌子处等我！ 果然不出所料！小龙、小俞、小刘正在那里喂鱼呢！上前一交流，原来他们也刚刚到。因为他们租了一条小船，从西湖里自己划船过来的，谷枫他们还在船上休闲。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匆匆的照了几张像，然后就回到了小船上。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搏斗，小船终于回到了岳坟附近的码头。累得我也够呛！看看他们几个更累，2个女同胞手臂都晒红了…… 我提议走到湖滨然后坐公共汽车去船码头，这样可以欣赏一下湖边的景色。 遗憾的是我带错了路！路倒是近的只是风景没有看到。和谷枫打了一个赌，彻底败北！ 来到船码头时间已经不早了，来不及吃饭只好买了一些干粮上船充饥。 谁知道我们2人和他们几个不是一条船。老贾给了我们几个面包后就分手了。 船上又挤又小，热的要命！好不容易让自己静下心来，只有4个小面包，看来要挨饿了。 正好他们那条船赶上来了，我就隔着河和他们打招呼。这时旁边一个女孩问我是那个学校那个专业的，这样我就和她聊上了。 聊了才知道，她是北方交大的，到南方实习，顺便到杭州、苏州游玩。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她了，只是不好意思主动搭讪而已。 这样，我们从学习、生活，北京、上海，天南、地北，聊了3个多小时。 也许是对北京的向往，也许是同时代的年轻人，我们似乎一见如故，聊得很投机、也很有趣…… 时间就这样悄悄的在我们的聊天中过去了…… 近12点，我们停止了交谈，我怕影响人家睡觉，再说我也有点累了…… 地板上到处横七竖八地躺着乘客，坐在椅子上脚都伸不直，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稍微闭闭眼睛，安慰安慰自己…… D12 七月十九日（苏州-上海） 凌晨3点，我就忙开了，洗脸、刷牙。我需要活动活动，因为这样坐着简直是受罪！ 小龙还闭着眼睛，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5点钟左右，船到了苏州。 跳到岸上，就看到老贾他们4人正在水龙头前洗脸，据说他们比我们早到了几分钟。 出了码头，我们在一家小吃店吃早餐，因为饿得实在不行了！ 吃好早餐，老贾提出他去买回上海的火车票，我自告奋勇的说，我去买，一小时以后在掘政园门口等。 来到火车站，买好晚上从常州到上海的快车票，我就乘公共汽车去掘政园。 到了掘政园，我在门口等老贾他们。 近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来，真急人！ 9点左右，老贾几个终于出现了！ 从掘政园出来，我提议到北寺塔去，他们同意了。 在北塔寺门口碰到一个1951年复旦新闻系毕业的校友，闲扯了一阵。我想请他为我们拍个合影，他竟然说，你这种照相机他用不来。好大的架子！看着他手里拿的进口的高级长焦相机，我真想“唱”他几句…… 老贾几个想上北塔寺看风景，我不想上，因为6年前来苏州玩时已经上去过了。再说我不上去，一方面可以给他们照看行李，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这个校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这里业余摄影摊位特别多，6毛一张，随照随冲，方便倒是方便，只是质量太差！ 他——校友，终于活动了。只见他装模作样地照了一张风景，竟然要那么多人为他服务！ 老贾他们从北寺塔下来已经11点多了，我提议在北寺塔边上的北塔饭店进午饭。过去一看就餐的人很多，他们就说还是到虎丘那里去吃饭吧。 12点左右，我们来到虎丘。周边的饭店里到处是人且价格又贵，吓得我们都不敢开口。说实话，大家都饿了但也只好忍着…… 在憨憨泉边上，我们把仅剩的2个面包分了填肚子，外加一袋豆腐干（这是早上在沧浪亭门口一个行人送给我们的）。 在虎丘塔合影以后我不想走了，老贾她们到里面转了一圈，回来时带了几包云片糕，大家分了填一下肚子。 从虎丘出来后我们直奔西园…… 大约3点左右我们从西园出来去寒山寺…… 从寒山寺出来已经4点多了，我们就直奔火车站，准备回上海…… 5：30左右，我们登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 列车相当的空！ 老贾忙着结账（方针离队以后老贾成为了财务总管），我们几个在一起回味这次旅途中的所见所闻和感受。 总体感觉相当不错！有人提议明年再出来一次…… 我和谷枫讨论着如何处理这么多的胶卷。最后决定2个人以上的集体照由我和谷枫负责放大，有一个人放一张。个人的照片暂时不放，如有需要可以提出申请我可以“代客加工”！由于量太多，我实在忙不过来！ 他们同意了我们的意见。 列车晚上7点多到达上海站，我们这次为期12天的黄山之旅终于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尾声七月三十一日（闵行） 秦莉萍来信邀请我们去闵行她家里做客，老张29日来找我，并要求我把放好的照片都带去。 谷枫真是的！起初说好的事情，结果他弄了几张底片就不弄了！ 为了履行自己的承诺，我搞了二个通宵！ 在小秦家里我把照片按人头分发给他们，从他们的脸上可以感受到大家还是比较满意的！ 小秦的父母热情的款待了我们，十四道菜加一道汤，是我们这些人最丰盛的一次聚会！ 方针代表大家祝酒：为小秦父母的热情款待为小秦凌晨出门去排队买菜为我们黄山之行的圆满成功干杯！  1981年8月28日初稿完于复旦第三教学楼3305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