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车

心灯不灭

<p>日前在朋友圈发了一组题为《不离不弃 欣劳四季》记录爱车的照片,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只是表达对每天陪伴我、为我当牛做马的爱车的一份敬意。</p><p><br></p> <p>没想到这组照片引来许多微友的点赞和评论,其中一位战友点评了“都是故事”的四个字,战友简练的评论,还真把我对车的记忆激活了……</p> <p>记忆之一:板车</p><p>我对于车的最初记忆是一辆板车。一九六八年秋季,那时我是孟家圩子里小南京学校小学四年级学生。当时父亲在县城的梅山造纸厂任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他带头响应毛主席的号召,让母亲带着孩子下放农村,回到老家生产队里劳动。由于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需要准备些材料重新翻建,其中屋顶所需的扎麻桔杆的元竹要到十几公里外的白塔畈去买。父亲在黄林镇搬运站一个亲戚家借了一辆木制板车,带上我去买元竹。</p><p><br></p><p>父亲之所以要带上我,一是路上有个伴,再就是因为去白塔畈要路经一个叫仙花的村庄有一段山岭坡路,父亲一个人要把装满竹子的板车拉上岭头是非常吃力的,带上我可以在上坡时帮助推一把。</p><p><br></p><p>我是很高兴跟父亲一起去买元竹的,十一岁了,第一次跟父亲一起出远门,尽管小南京到白塔畈不过十几公里路,对于那时乡下孩子来说,算是出远门了。</p><p><br></p><p>由于我出生后第二年,父母就被招工去了县城的地方国营造纸厂工作,把我寄养在村里伯伯家,我也就成了当时的留守儿童。平时父亲忙于工作,加上县城到老家村子有30多里山路,一年里我见不了父母几次。这次随父亲去拉竹子,往返20多公里,几乎成了我少年时期与父亲在一起最长的一段时间。</p><p><br></p><p>去的时候是空车,父亲让我坐在板车上,他拉着我走。虽然板车在石子路上颠簸得很厉害,可是坐在父亲拉的板车上,颠簸与摇晃成了留在心底难忘的温馨与快乐。</p> <p>记忆之二:自行车</p><p>我第一次见到自行车是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时在山村里自行车是稀罕物,能买得起自行车的人家极少,能买到自行车的人也是神通广大的人,那个年代自行车是要凭票才能买到的。</p><p><br></p><p>一天,我放学后发现院子里有一辆自行车,兴奋不已!这是我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到自行车。这辆自行车是在邻乡当干部的我养母的二哥、我的二舅的,他是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转业军人,是我心目中英雄一样的人物。</p><p>我软磨硬缠让二舅到生产队的稻场教我学骑自行车,仅用午饭前不到一小时时间,二舅便能松手让我自己骑上一段了,而且能从前叉单脚下车,午饭后我赖着二舅陪我到学校的操场再练一会儿,实际上是想在同学们面前嘚瑟一下。当我能够不用二舅扶着独立骑行在操场上,引来很多老师和同学的围观与羡慕,当时真有飞起来了的感觉……</p><p><br></p><p>第一次骑自行车的记忆难忘,但是令我对自行车终身难忘的,是我应征入伍后的第二年发生的一件事。那年暑期,我的养母和我的妹妹到部队去看我,由于养母和妹妹是搭乘梅山造纸厂的卡车到六安市,次日转乘长途汽车再到南京。养母和妹妹匆忙间把给我准备的一包花生落在了家里,父亲发现后,急忙骑上自行车往六安市方向追赶,可是,自行车怎么能追得上大卡车?父亲一直追了60多公里,在六安的一个旅馆里找到了我的养母和妹妹,把一包花生交给了她们。用父亲后来的话说:"那次真是把我累趴下了"!父亲平时对我是严厉的,可就是这位严厉的父亲,为给在远方服兵役的儿子带一包花生,在崎岖不平的土公路上骑行了60多公里,一路撒下了汗水,也撒下了满满的父爱……后来,每当我看到父亲的那辆自行车,我都心生感动与感恩。</p><p><br></p><p>关于自行车的记忆,还有27年前从体制内辞职,下海到上海滩经商之初,因为缺钱,只能在远郊租了间厂房。由于工厂到进市区的公交车站有好几里路,为了节省时间,我到旧货市场买了辆二手自行车,作为摆渡车。每当骑上那辆旧自行车返回工厂时,虽然拖着一天的疲惫,但一想起父亲骑行60公里给我送花生,心里充满了温暖与力量。</p> <p>记忆之三:卡车</p><p>我第一次看到的汽车是在父亲工作的梅山造纸厂,是一辆为造纸厂拉烧碱的卡车。</p><p><br></p><p>记得一次从县城返回村里,父亲让去合肥拉烧碱的卡车司机把我和一位到县城相亲的邻村姑娘带到离县城约有10里路的江店镇,在江店下车后再步行回到村里。上车后,司机让姑娘坐在驾驶室的中间,我坐在靠右窗的位置上。在车开上大龚岭时,司机说他的驾驶室只能坐一个人,伸手让我俯下身子,以防被警察发现,我明明看着前面路上没有一个人,干嘛要让我躲起来?就在我按司机要求俯下身子时,司机的手顺势停在了姑娘的胸前,嘴里说道“你不要紧张,可以靠在椅背上”,把姑娘轻摁到靠背上后手还不离开姑娘的胸,姑娘满脸通红一动不动……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那个司机是在吃姑娘的豆腐。</p> <p>说到卡车,我第一次离开老家去大城市乘坐的也是卡车。那是1972年12月2日,刚满15周岁的我,有幸应征入伍,部队在南京。那时金寨到南京的唯一道路就是312国道,说是国道,其实就是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部队派了几辆解放牌卡车到金寨接我们新兵去南京。那年我父亲作为工农兵大学生,正在合肥工业大学机电专业学习。为了能在部队接兵的车队经过合肥时见儿子一面,父亲很早就赶到车队必经的长江路口等待,可是当车队经过时,并未停车满足一位父亲的愿望,我只能躬身站在卡车后挡板处向父亲挥手告别……</p><p>经过整整一天的行驶,卡车在当晚上八点多才开进军营。第二天上午班长让我填写登记表时,我把原名“董经合”改成了“董金合”,当时我改名字的理由就是:卡车经过合肥而没停,没能让我下车和父亲见面话别,是我的名字不好。改过的名字成为我第一次乘卡车的见证,也成了抹不去的记忆。</p> <p>记忆之四:“小包车”</p><p>上世纪七十年代山里人把轿车叫作“小包车”(也有人叫“小宝车”),能乘坐“小包车”的一般得官至县团级以上。我在八十年代初提拔为南京军区司令部直属政治部干事,一次跟随首长乘坐吉普车(即百姓所称的小包车)到大别山里军区司令部直属部队视察,首长知道我的家就在金寨,离部队驻地不远,便破例让小车司机送我回家看望父母,就在小车行至黄林镇时,巧遇我母亲和其同事回家,我便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请母亲她们上车一道回家。母亲见小包车里是我,喜出望外,激动不已。当车到家时,母亲连忙跟司机说:“车就停在我家门口”!骄傲之情溢于言表。在那个年代,只有县长的家门口才会停着小包车的!普通工人家门口能停着小包车,那是很体面的!</p> <p>虽然后来家门口先后停过比70年代“小包车”高级得多的桑塔纳、丰田、帕杰罗和宝马等轿车,但是我没再看到母亲脸上流露出“小包车”停在门前时那样骄傲与满足。如今城乡几乎家家都有了“小包车”,在县城,即便是“宝马”、“奔驰”,如果不按规矩停车,照样被交警扣分罚款。豪车的车主再有钱,如果酒驾、醉驾被逮着,也逃脱不了很没面子的惩罚。</p> <p>记忆之五:智能电动车</p><p>定居在上海的儿子在开过宝马、奔驰、保时捷后,居然带着一拨朋友开着哈雷摩托车在家乡的红岭公路上兜风,回头率很高。但是做为父亲,我并未引以为傲,倒是他卖掉豪车买了辆智能电动车引起我的注意并为之点赞。车子就是一种交通工具,无论豪华与否,能够给人带来便利、不浪费资源、不污染环境、安全可靠的车,才是真的好车。</p><p><br></p> <p>坐在儿子的智能电动车上,老人与车上人工智能nomi的对话很有意思:</p><p>老人:“nomi,我要去金寨县梅山镇小南京村怎么走”。</p><p>nomi:“好的,我现在为你导航”。</p><p>老人:“nomi,我肚子饿了,能帮我找个饭店吗”?</p><p>nomi:“附近有幸福农庄、金禾农家小院,您看选择哪一家”?</p><p>老人:“我选择金禾农家小院”。</p><p>nomi:“我现在就为你导航”。</p><p>老人:“你觉得这辆车漂亮吗”?</p><p>nomi:“这辆车很好”!</p><p>老人:“我现在缺钱怎么办”?</p><p>nomi:“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p><p><br></p> <p>老人:“nomi,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大别山腹地,你高兴吗?</p><p>nomi:“我很高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