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因戴了眼镜,头发比王板凳的头发还稀,这让我看起来略微有点像个读书人,实际上我和赵大发、人皮一样粗俗。</p><p> 稍微多几个人的场合我就不开口,别人以为我深沉,其实我是用沉默掩饰自己的浅薄和粗俗。不开口别人就摸不准我的深浅,就不知我是什么货色,这方面我比徐总有自知之明多了。</p><p> 提到徐总我就想笑。他……,唉,不说他了,说起潲皮。</p><p> 不过说句老实话,装着也挺难受。</p><p> 写《八七级二班》这本书时,我终于找到了回归本色的机会,因为写书是我一个人的世界,不需要装。初步统计,初稿中居然有三十多个“日马”、二十多个“锤子”、十来个“鸡巴”,还有其他一些下流话,称得上脏话连篇。</p><p> 骂脏话让我很舒服,那种感觉,就像在国外用外语结结巴巴地和老外交流时忽然遇到了老乡立即改口说家乡话的感觉;就像在这大热天里,回到家立即脱了衬衣长裤只穿一条火把摇裤的感觉。</p><p> 责任编辑读了我的初稿后,觉得内容原则上算正经,文笔原则上算细腻,情感原则上算真挚,就几乎原封不动地把我的书稿报上去审查。我猜,责任编辑肯定也认为骂脏话粗俗,但鉴于只骂了地上的小草天上的白云,且符合场景和人物性格,所以就没计较。</p><p> 后来的审查还是觉得书中脏话太多,要求删除“锤子”“鸡巴”以及其他一些不得体的语言,还要求修改或者删除《鸡笼》这篇文章,理由是《鸡笼》这篇文章开一些低级玩笑,品味不高。</p><p> 责任编辑问我的意见,我说:“日马的,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文雅的人,更不是一个品味高的人,‘锤子’‘鸡巴’一删,就与我写作过程中的真实情绪有了出入,不过瘾。还有,《鸡笼》这篇文章,我主要是想写鸡笼对生活的乐观,也算有一点积极意义,能保留就保留吧,不行就算了。”然后,我又解释鸡笼生活中的语言比文中写的不知下流多少,写作过程中我已经努力把鸡笼的品味提高了一大截,再改,就没有一点鸡笼的本色了。</p><p> 责任编辑理解我的想法并给与了大力支持。经她们争取,《鸡笼》这篇文章保留了下来,“锤子”也可以不删,但“鸡巴”得删,其他一些不得体的语言得修改。</p><p> 因此,书中最终没有了“鸡巴”。</p><p> 解释书中没有“鸡巴”的原因,目的只有两个:其一,让徐总、人皮、赵大发、吴眯眼、吴律师等一帮说话粗俗的人明白,我本人并无在书中对他们的语言进行修饰的好意,我特别想暴露他们的真面目,特别希望更多人知道他们的粗俗,也希望他们坦坦荡荡心悦诚服地承认自己粗俗。大家都一样的货色,真实一点,不要老是装出一副综合素质很高的样子。其二,借“鸡巴”的事情开几句无聊玩笑,自娱自乐一下。这鸡巴生活让人心都焦碎了,活起累,得想方设法找点乐子减减压。</p><p> 罗西说:“没有点自我安慰的本事,还真活不到现在。”读到这句话我就哭了,罗西说出了我想说而说不出的话,而且说得凝练、文雅,哪像我这样东拉西扯粗俗下流。</p><p> 特别感谢责任编辑对我这样一个无名作者的关照和支持,以及对这本书的尊重和包容。她们不但没有鄙夷、轻慢这本书,相反,她们为这本书的审查、编辑、设计、排版、校对、印制付出了很多时间和心血,这让我有一种被人冷落很久的穷人忽然受到富人热情款待的感觉,一边脸红筋涨手足无措,一边心里奔涌着某天一定要报答别人的想法。</p><p> 等徐总把欠了我七年八个月零九天(截止2020年7月15日)的律师费给了后,我一定请两位责任编辑去无缝钢管厂的“小郡肝串串香”豪气地吃一顿。那地方的郡肝串串真他妈好吃,我就没吃够过。</p><p> 放心,我不会像以往一样,一边装模作样地吃,装腔作势地聊,一边悄悄斜过眼去数她们丢在桶里的签子。</p><p> 最后,郑重其事地说一句:</p><p> 谨将此书献给开县师范学校,献给开师八七级二班毕业三十周年,献给再无母校的开师学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