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鸟续缘之五

大肚子康明

小芝爸听了小芝的哭诉之后拿起根棍子就要找葛某某玩命！小芝妈听了小芝的哭诉之后，拉起小芝就要去法院控告！。说句实话，如果当时小芝听了妈妈的话到法院一控告，那葛某某准得坐上几年的大牢。要知道他这可是犯下了重婚和破坏计划生育的大罪啊。但是善良的小芝没有那么做，她只是平平淡淡地快速跟葛某某办理了离婚的手续。
后来葛某某渐渐变老变好，他深深地理解了小芝早年对他的恩义，时不时的感恩涕零。葛某某和俄罗斯生下的女孩子起名叫喜儿，长得比她的妈妈还漂亮，虽然比馨儿小五岁，但是跟馨儿俩不知怎么就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真的是小芝的恩义成全了他们幸福的一家和他们后来幸福的生活啊。
小芝妈和小芝一样，娘俩都喜欢吃一种叫做华子鱼的海鱼，我了解到这一情况之后跟小芝娘俩吹嘘说：我曾经帮朋友在盘锦和营口许多地方开过饭店，我专门学过做鱼，今个晌午我包你俩吃到上好的清炖华子鱼。趁着小芝陪妈妈出外散步，我逮空到市场买来一条六斤多重的华子鱼和各种做鱼的材料之后，我便动手做了起来。我先把鱼切成均匀的鱼段，然后在油锅里过一下便放进材料加水炖了起来，可是我忘记了早先学艺的时候师傅那句文火慢炖的教导，我把火量开得过大，而且当鱼段塌底之后，我翻动的动作过大过急过快，一顿把鱼段折腾成了碎鱼丝碎鱼沫！真的是说嘴打嘴啊，一时间我沮丧极了。当小芝乐乐呵呵搀着妈妈回来一看了锅里的东西，两只眼睛仅仅瞪着我一眨不眨，好一会之后小芝很漂亮地把头往左边猛地一甩随即用眼角狠狠地一夹！这叫抹搭，对我而言这么一个抹搭可老有杀伤力了。而且这还不算完，小芝又在我的要害部位狠狠滴掐了一把恶狠狠地说，老笨蛋你等着，看我下晚怎么收拾你。
开饭的时候，小芝爸一锅烂鱼盛进一个小盆里对妈妈说，妈妈这是你女婿看你牙口不太好特地给你做的华子鱼粥酱，你就多吃点吧。听了小芝的话，我一颗方才还高高悬着的心叭嗒一下落了地。心里对小芝肯给自己遮羞感到万分感激，不过毕竟是犯了错误，为了表示愧疚之情，饭后饮茶吃水果的时候，我拿起一个大甜桃递给小芝，又拿起一根香蕉双手捧给小芝妈，这个时候，小芝忽然抓起五、六个山里红塞给我说：你就吃这东西吧。小芝妈见了说，这不公平不行！哪有女儿吃桃儿子吃山里红的道理啊。要不你俩换着吃。小芝和我听了妈妈的话，都哈哈哈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小芝妈这一句儿子，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长辈女人管我叫儿子。后来直到过了很久，我还常常念及小芝妈那一句儿子，还有两个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一个是馨儿管我叫了爸爸，另一个是小芝在我的脚受伤之后不嫌脏不嫌累地伺候我为我洗为我揉，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到的妻子之爱！。
我的伤脚踝在小芝的悉心照料下已经渐渐消肿动转自如了，可是只要我一只脚站立或者左右一转动，就会觉到左踝骨会咔咔作响，并且还会伴随着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几次试验过都是这样，这使得我不得不对自己的状况有所担心了。于是趁着小芝妈回了儿子家，我找了个机会给小芝留了一封信之后便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家，当天下午我就到单位医院做了检查并拍了片子，片子明确显示我的左踝已经骨折了。一位很熟悉的老大夫跟我讲你可一定要十分注意了，老大夫问我：你的脚现在是感觉疼痛呢？还是感觉麻木？如果是疼痛你还可以慢慢恢复，否则----老大夫欲言又止。我急忙问老大夫：如果我感觉麻木最严重的结果会是什么？。老大夫不假思索地说了两个字：截肢！。一听到医生这样的结论，我整个人登时可就惊呆了。
小芝在发了无数个微信询问和哀婉责问之后，在一个早晨突然出现在了我居住的楼房之下，进了我的家门之后，小芝怒冲冲地直盯着我片刻不离，我被小芝盯得浑身发毛，嗫嚅地说：小芝，哥的定期存款单就放在那个窗帘下摆的塑料管子里，哥如果有了什么不测，那钱你就拿走吧。小芝听了我的话气得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她伏在我的胸脯上不停地抽泣，把我的上衣弄湿了一大片，然而，这些并没有改变我必须要让小智离开的决心，因为我认为小芝必须离开，否则便是我的自私 、便是我对小芝的坑害！。
小芝终于在我的哄劝下一步三回头地向我家的铁质防盗门走去，那脚步一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踩在了我的心上！。那段时间里我唯一还能够安慰自己心灵震颤之痛的理由是：离开我吧美丽的小芝、离开我吧我爱的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将变成一个丑陋的瘸子，一个需要整日拄着付双拐的人，那可让我怎么好还站在你的身边，那看让我如何陪伴你的生活啊！。
中秋节的前几天，小芝过生日，小芝打电话来请我过去陪她，我婉拒了。
嗣后馨儿更是一连向我发了六次请我过去的短信，一开始我还正面回答，后来我干脆保持沉默，这件事使我后悔了很久，我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我一生中第一次管我叫过爸爸的女儿呢？！。重阳节要到了，按我们这儿的规矩，每到这个时节孝子贤孙们都要给过世的亲人做奠祀，也就是上上供烧烧纸。
就在过完重阳节的第二天，我突然接到馨儿发给我的紧急信息，短信中馨儿告诉我她的妈妈失踪了！馨儿说小芝是在跟几十个亲友拜祭过她的爸爸之后突然失踪的。馨儿告诉我那天她注意到妈妈的状态很奇怪，她说妈妈那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世上只有爸爸才是对她最好的男人，对她真正好的男人只有爸爸------。馨儿还再三追问我她的妈妈到底到没到我这里来。
我震惊极了也心疼极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之上，只有小芝是令我梦牵魂萦之人。问明白了小芝爸的墓地位置之后，便当即便乘坐最直接简捷的交通工具，于当日傍晚赶到了小芝爸的安寝之地。一个个黑幽幽的坟墓后面不停地向天空升腾着团团黑雾，几颗很亮的星星和半个月亮已经挂在了天边。小芝爸墓碑前的祭台上还摆放着鲜花和供品食物，我恭恭敬敬地给老人家行了几个大礼然后坐下来喘息，当时我的心境难以描述，那是一种半是惊恐半是伤感的感觉。
觅地，我隐约看到拜台旁和脚下有着一些稀稀拉拉的血滴，我知道那一定是什么人从眼睛里流淌出来的血泪痕迹！我惊怔怔地地瞅着地上那些醒目而又有点瘆人的血滴，头脑中载构思着毫无依据的当时情景-------。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了喳喳喳喳的鸟儿尖叫声，听了这寂静中突然响起的鸟叫，我的心一机灵急忙四下注目一看，我看到有一只黑色的鸟儿在我的耳边一擦而过落在了小芝爸的墓碑之上，黑色小鸟两只小小圆圆又格外闪亮的眼睛直盯盯地看向我，妈呀！这眼神怎么这么熟悉啊，难道这黑鸟儿是----啊！突然我看到鸟儿是左边翅膀上有一块红色的标记，那红色的标记抑或只是几片羽毛抑或是后来被染上去的油彩，不过，就是那一点点的红色，却使我联想起了我给小芝那件她最钟爱的黑色衣服补上去的那一小块红色的商标。当然，这些我当时并没有看得十分清楚，黑鸟儿也没有给我把她看清楚的机会。
黑鸟儿只是在小芝爸的墓碑上跳了几跳，便倏地飞起来从我的头顶飞向了我身后林木葱郁的大山之中，那黑鸟儿的嘴里还在有节奏地叫着：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我知道这些叫声应该是有着含义的，而且这含义我还真就听懂了，原来这黑鸟儿的话是在说：回家回家、快快、快回家------。我深深地理解黑鸟儿对我的顾爱之意，黑鸟儿一定是在担心我在这夜幕降临的墓地里会发生什么意外。果不其然，我当真发现了草丛里像是有蛇的游动踪迹，远处，似乎还有野狼的嚎叫！。偶地姆妈！我浑身一机灵张煌地往墓地山下逃窜，临到山根的时候我脚下的路是一道大约四十五度角的大坡路，当我的脚刚刚踏上去，就觉得后屁股像是被一只有力的大脚向上抬着踢了一下，我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向上一抬紧接着一个腚堆便像小孩子打滑梯一样，出溜一下子便滑到了这条斜坡路的尽头。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我听见叫声昂起头一看，是黑鸟儿在我的头顶脆脆快快地叫着向深山远处飞去。我听出这些叫声的意识是：摔啦摔啦、疼啦疼啦、快走吧快走吧。善良的黑色儿啊，我心里明白，原来你这是在一直在关心着我、始终也没有离开我啊，可爱的红翅膀黑鸟儿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