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两代军人】,父亲的军装,曾是我心中最神圣的向往

两代军人

<p style="text-align: center;">杨志群</p> <p>[声明:本号所有文章、图片均为原创,任何平台未经许可不得复制转载,违法必究!鼓励原号转发群发,如有合作意向,请联系我们。]</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两代人,一条道路;</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两代人,一个信念;</p><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两代人,一生追求。</p> <p>  父亲走的那天,母亲忍着悲痛,亲手为他穿上65式军装,钉上领章帽徽。戎马倥偬的父亲,以军人的姿态走完一生。这是他生前的愿望,也是他一生的见证。</p> <p><b>游击队小通信员</b></p><p><br></p><p>  1943年10月,父亲在老家余姚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新四军浙东纵队,那一年他14岁。我的曾祖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房屋有三进,良田近百亩,但到了我祖父这一辈,开始渐渐的败落。我奶奶在我父亲5岁时,就因病去世,父亲和叔叔成了没有娘亲的孩子。后来祖父又娶了填房,但小奶奶对父亲两兄弟刁钻刻薄。父亲的外婆可怜这两个小外孙,把他们接到了自己身边,并供父亲上了5年私塾,也正是读了这几年的私塾,让父亲终身受益匪浅。</p><p> 私塾先生许介夫,是一名中共地下党员。1942年8月,何克希任司令(解放后曾任浙江省政协副主席)的“第三战区三北游击司令部”(后改名: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司令部)成立,许介夫就在当地拉起了一小队抗日武装:浙东游击纵队马渚区小队。父亲追随先生成了区小队的通信员,自此就跟随浙东游击纵队和日寇、伪、顽在慈溪、余姚、上虞一带周旋、战斗。其间虽没有大的抗日战事,但时不时的偷袭一下日军、端掉一个碉堡、歼灭若干伪军、扰乱敌军后方。</p><p> 四明山抗日根据地是全国19个抗日根据地当中最小的一个,但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像把匕首插在了敌人的心脏上,有效地支援了正面战场中国军队的抗战。</p><p> 1945年9月抗战胜利后,根据国共两党签订的“双十协定”,共产党顾全大局,把在长江以南的抗日武装全部撤退到长江以北。</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1949年在上海市郊与参加文化教员培训队</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的战友一起合影</b></p><p><br></p> <p>  北撤,意味着要离开家乡了,区队长许介夫考虑父亲年纪尚小,劝他留下。父亲说什么也不肯,坚决要求随部队北撤。父亲对自己的封建家庭充满了厌恶,他再不想回这个家。望着父亲坚毅的眼神,许介夫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一起走吧”。许介夫日后回忆,当初要不带杨元林一起北撤,他会恨我一辈子。</p><p> 浙东纵队从余姚临山等地坐船渡过杭州湾北撤到了上海奉贤,后又辗转到了江苏涟水。在那里,新四军浙东纵队被改编为新四军1纵3旅,父亲被编入3旅8团1营2连。一支昔日的江南抗日游击队,逐渐成长为骁勇善战的华野劲旅。在解放战争中,父亲所在的华野一纵(20军)是全军歼敌最多的部队。</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部队渡江前战斗动员场景</b></p> <p><b>战火中成长</b></p><p><br></p><p>  随着国共内战的爆发,父亲随部队转战南北,先后参加了江苏南峰战役、杨楼阻击战、丁长里阻击战、宿北战役、鲁南战役、孟良崮战役、豫东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解放上海战役。</p><p> 父亲1947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8年3月,父亲任3师8团管理股文书,1950年6月,任60师179团一营见习副政指,1950年11月入朝时,父亲为179团宣传股干事,参加了惨烈的二次战役长津湖战斗。1951年5月五次战役后,父亲回179团1营2连担任副指导员。</p> <p>  父亲日后谈起朝鲜战争,尤其提及长津湖战斗,神色就会变得格外凝重。父亲告诉我,1950年11月下旬,志愿军九兵团(下辖20军、26军、27军)奉志司命令秘密入朝,为了抢时间,部队只穿着江南的薄冬装就跨过了鸭绿江,在长津湖地区为美军布下了口袋阵。这一年天气格外的冷,气温降到了零下40度,部队在行进中就出现了大量的冻死冻伤,非战斗减员十分严重。但那时部队士气高,抱着“保家卫国”的信念,战役部署仍然顺利完成。</p><p> 11月26日战斗打响后,志愿军官兵排山倒海地冲向美军。九兵团面对的是素有美军王牌之称的陆战第一师,这支部队在二战中屡立功勋,在太平洋战场的瓜达尔卡达尔群岛,给予日军精锐师团沉重打击,部队武器装备精良,战术素养高。</p><p> 美陆战第一师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马上回过神来,立刻就地构筑工事展开防守。阵地外流动坦克巡回,中间再布有固定坦克阵,最后才是步兵阵地,炮火猛烈。美军一个营的火炮配置,就相当于志愿军一个军的。</p> <p>  当时,父亲所在的60师奉令插入敌人的纵深,展开在朝鲜东北部盖马高原黄草岭附近的一段高山公路上打援。朝鲜北部山区异常的寒冷,美军有羽绒睡袋,而志愿军除了那一身江南的薄冬装,几乎没有御寒的被褥。很多志愿军战士晚上和衣睡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p><p> 关于长津湖战斗,我曾经问过父亲;这么冷的天您为什么没有冻伤?</p><p> 父亲对我说;“晚上不能睡死觉,必须有人值班,到两小时叫醒大家,起来蹦蹦跳跳,搓手、搓脸、搓耳朵,甚至搓脚”。正是靠的这个土办法,179团团部没有一人冻死或严重冻伤。</p><p> 179团多次冲锋,就是突不进美军阵地,但美陆战第一师仍在九兵团的重重包围之中,部分被打散的敌军开始丧失斗志,甚至出现了集体投降。 </p> <p><b style="font-size: 15px;">经历了长津湖惨烈的战斗,部队休整长达半年。父亲就是穿着照片上的薄冬装,抗过了1950年朝鲜北部的严寒。</b></p> <p><b>伯父杨锡林</b></p> <p>  这里就不能不提及我的堂伯父杨锡林。杨锡林1944年加入浙东游击纵队,长我父亲一岁,之前在上海当学徒,听说家乡有了抗日武装,就毅然回了老家。他找到父亲,要求参加游击队,父亲问他:“你在上海不是有口饭吃吗?”“我受不了当亡国奴的罪,要跟他们打”。就凭这句话,他被留下了。</p><p>  1950年入朝时,杨锡林已担任179团1营通信班长,在长津湖战斗打响后第5天的一个晚上,下面送来一个美军俘虏到1营指挥所。经过审讯得知,这位俘虏是陆战一师的一位中校新闻官,是这一拨被围美军中军衔最高的。照他的说话,剩下的人已经不敢再打了。2营教导员沈灿听后严厉地对这位美军中校说:“那就请你立即向你们的士兵喊话,叫他们放下武器,向中国人民志愿军投降。”这位中校听后先是低头不语,过后又结结巴巴说了许多,反正一个意思。他的军衔虽高,但不是指挥官,人家不会听他的,指挥官是陆战一师的一位少校营长。“不投降就把你们全部消灭!”杨锡林用卡宾枪指向中校,怒瞪双眼说到。这场战斗打得异常激烈,杨锡林很多战友牺牲了,其中就有通讯班的两位战士,所以,杨锡林恨不得把这个中校“突突”了。</p><p> 就在这个时候,团部派人送来一个黑人士兵,借助粗通汉语的中校,教导员向这位黑人士兵传达了我军的要求,这位黑人士兵当即点头应允。一阵喊话,很快有了反应,对方回过话来,愿意谈判,不一会便派出一名美军军官和一位**部队的军官,乘坐一辆吉普车进入我军阵地。可是美军只是想拖延时间,于是营长张宝坤命令部队再打,杨锡林押着黑人士兵再喊话,这次美军真怕了,负伤的美军少校营长也出面了,表示愿意立刻投降,但提出要我军派一个人一起和他回去。</p><p> “我去”,杨锡林主动请缨,“他们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去”。营长张宝坤、教导员沈灿、副教导员杨石毅都向杨锡林投来赞许的目光。营长脱下大衣披在杨锡林的肩上。杨锡林卸下肩上的卡宾枪,从地下抓起一把雪,擦去脸上的硝烟,从容的朝美军阵地走去。</p><p> 孤身进入敌军阵地的杨锡林,不时敞开大衣,朝着凑过来探视的敌人点点缝在自己左胸口袋上方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字样的符号,分明是在告诉他们,他是一个来受降的中国军人。杨锡林不时操着上海当学徒时学会的几句“洋泾浜”英语,一边比划着动作,对已经放下武器的美国兵,竖起大拇指,连声说“OK”,看到那些还在挖工事的就冲上前大喊“NO”。杨锡林要美军全部排好队,举起双手集体走向我军阵地。</p><p> 240人,整整240人。事后查明,这批俘虏有美国、英国、土耳其、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官兵,打着“联合国军”旗号的侵朝美军,号称有17个国家出了兵,这里占了三分之一强。</p> <p>  乾滋开受降的消息通过新华社向全世界广播了。杨锡林孤身一人深入美军阵地受降,智勇超群,因此荣立二等功。</p><p> 遗憾的是从朝鲜战场活着回国的杨锡林,却在1953年5月29日参加解放浙东沿海岛屿(大、小鹿山)战斗中光荣牺牲,这时他已经升为排长。事后父亲询问杨锡林的战友,都说杨排长没留下一句遗言。他是在望到敌人主峰时倒下,只有他向上攀登的双手,为他说出了他最后要说的话。</p> <p><b>参加一江山岛战役</b></p><p><br></p><p>  1955年1月,60师奉命攻打台州近海的一江山岛。这场战役要说规模不大也可以,步兵实际投入兵力四个加强营3000多人,但也可以说规模很大,因为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次陆、海、空三军协调夺岛作战,是为今后解放台湾的预演,战略意义十分巨大。</p> <p>  这时父亲已调任60师青年科助理员,战后负责审讯被俘的国民党军官。现在台州椒江的“解放一江山岛纪念馆”,陈列有一张父亲审讯国民党军守备队上校大队长王辅弼的一张照片,弥足珍贵。</p><p> 解放一江山岛后,大陈岛守军在美国第七舰队协助下,裹挟岛上原住民一起撤退到了台湾,自此浙江无战事,父亲的军旅生涯也开始进入了和平年代。</p> <p><b>我的军旅历程</b></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1977年2月,参军后拍的第一张照片</b></p> <p>  我1961年11月出生在杭州,1976年12月参军入伍,当时正读初三下学期,当兵时只有15岁。从小我就渴望成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军人,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穿上绿军装。</p><p> 1976年的冬天来得有点早,杭州碰上百年不遇的严寒。鹅毛般大雪下了几天几夜,气温下降到零下11度。学校也都停课了,而西湖则迎来了冰雪童话世界。西湖的冰层厚的可以走人,更有人居然在冰面上脚踏冰刀滑冰。</p><p> 学校不上课,我自然也没闲着,约上几个同学也去西湖疯玩了,打雪仗、堆雪人,我们居然从冰面上走到了湖心亭,一切是那样的不可思议。</p><p>  那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原以为会挨母亲的一顿臭骂,不料母亲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而对我说:“你爸爸来信了,部队给了我们家一个名额,可以当兵去。”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消息来的太突然了。这一晚,我兴奋的直到半夜才朦胧睡着。</p><p> 1976年12月21日,我由接兵干部带着乘坐绿皮火车先抵达父亲所在部队,60师驻地明港,检查完身体,就发了一套冬装。</p><p> “我终于穿上军装了”!</p><p> 我在心里发誓:我也要成为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军人。</p><p> 当晚,60师派车,由军务科代理参谋冯杨带队,把王杭平、孙亮、王爱萍和我一行4个小鬼送往洛阳43军驻地,我们真正服役是在那里。两天后,孙夫章参谋长儿子孙戎也到了。我们被分配在了43军127师379团,只有同行的王来根副参谋长的女儿王爱萍被留在师医院,因为师以下没有女兵编制。</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54, 10, 9);">在洛阳东马沟连部门口进行模拟训练</b></p><p><br></p> <p>  到了部队后我慢慢的了解到,127师是一支英雄的部队,一支有着辉煌革命历史的部队。其前身可以追溯到孙中山大元帅的铁甲卫队,后来以叶挺独立团的身份参加了共产党第一次武装爆动——南昌起义。南昌起义失败后,由朱德、陈毅率领残部辗转江西,在赣南崇义上堡整训后,上井冈山和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部队汇合,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朱毛会师”。共和国十大元帅有5位在这部队工作、战斗过。光是379团就有5个红军连,而我所在的82无后座力炮连也是其中之一。我军第一任炮兵司令赵章成是我连第一任连长,当时的武汉军区司令杨得志、政委杜平曾亲自来我连视察。</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战马退役之前,在驻地东马沟麦田溜马</b></p> <p>  部队的生活是紧张而又枯燥的,尤其对新兵是一种历练。早上起床号一响,几乎是蹦下床去,麻利的套上衣服,睁着朦松的双眼到门口列队,边系扣子边喊口令,接着就是5公里的晨跑。</p><p> 而新兵最怕的还是紧急集合,半夜时分一阵急促的哨声吹响,新兵屋里简直乱了套,又不许开灯,常常是衣服都互相穿错。我记忆最深的第一次紧急集合,我是倒数第二个到达校场的,帽子是歪的,衣服扣子是不对称的,背包打得松松垮垮。隐约看见连长铁青的脸,心想,这回糗大了,肯定要挨训了。可能是连长念我年纪尚小,没有对我加以训斥,做了一个简单的讲评就解散了。可我回营房后,在新兵班长的指导下,一口气练了10遍打背包。晚上睡觉也机灵了,个人物品都会在睡前整理好,再遇紧急集合,可以做到从容不迫。</p><p>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到连部担任两瓦电台兵,紧接着就去渑池师通信教导队培训三个月。</p><p> 电台的操作并不难,难的是收发报,戴着耳机听着滴滴哒哒的电波声,要准确的记录下来。老兵一般能压5个码,而我只能压到3个。最费劲的是背密码,密码本一共10页,每页10行,每行10个字,共1000个字,我们要背得滚瓜烂熟,随便挑出密码本里1个字,脑子里就要反应出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收明话密语时都不用抄电码,直接就把字写在抄报纸上了。我以优异的成绩从教导队结业。</p><p><br></p><p><b>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b></p><p><br></p><p>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1978年的冬天,这时我当兵已经两年了,是个名符其实的“老兵”,很多新兵见了我都尊称我“老兵小弟”。</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在广西崇左台村,战前和连部战友合影</b></p> <p>  12月9日,我部接到中央军委命令,开赴广西中越边境,准备实施对越作战任务。我们师是总参战备值班师,动作非常迅速,师长张万年给全团开了战前动员会后,12月22日部队就荷枪实弹登上了南下的闷罐车,三天后,抵达广西崇左,我们连驻扎在江洲公社台村。部队安顿好后,马上开始投入紧张的战前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的含意,这时不用多解释,大家全都懂了。</p><p> 这一年的春节,我们是在广西渡过的,当地的乡亲抬着一箩筐用芭蕉叶包的粽子犒劳我们,这粽子比我们嘉兴的粽大五倍,一个班分到一个。</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身穿127师特有的作训服开展战前训练</b></p> <p>  1979年2月17日,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127师在张万年师长指挥下,从镇南关东侧爱店向越军发起进攻,战役目标是肃清边境越南一侧高地上的越军,强攻支马,翻过公母山,占领禄平县城,阻隔越军338师从东向谅山方向增援,跨过齐穷河,穿越弥漫山,随时准备协助主攻谅山的55军对谅山实施钳形夹击。</p><p> 我们连战时全部配属到各步兵营,我跟随李岩林指导员带领的3排,配属到3营。</p><p> 战斗第一天就打得很艰苦,越军占据地形优势,在2号高地居高临下,把用来打飞机的高射机枪平射,对我攻击部队造成很大威胁。3营在17日凌晨到达1号高地脚下,在我军停止炮火准备后,开始进攻。越军火力依然很猛。</p><p> “82炮,干掉它!”眼看进攻受阻,3营长爆脾气就上来了,在两瓦电台直接喊起了明语。</p><p> 82无后座力炮就是为打坦克和碉堡设计的一款武器。我连战斗班排受命后,在步兵掩护下实施抵近射击,准确干掉了敌火力点,为步兵突击提供了有力保障。到下午5点,我部已基本肃清边境越方一、二、四、十等高地之守敌。次日,扩大战果,继续攻占400、540高地。也就在这晚,我连3班新兵何明智遇越军特工队袭击,被手榴弹炸伤,却因无法送下山去,在卫生员怀里血流尽而亡。这也成了卫生员梁军元永远的痛。</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54, 10, 9);">东莞127师烈士陵园内电台兵雕塑</b></p> <p>  当我第一次看见抬着血肉模糊伤兵的担架从身边经过,听见伤员痛苦的呻吟,我心里想,这不是演习,这是真实的战争。但我并不畏惧。我是一个电台兵,保证通讯畅通,完成上情下达,下情上报就是我的职责。行军时我常常冒着踩到地雷的危险,跟着指导员走在队伍前列,为的就是能及时把敌情通过电台传递给营指。战后,我荣立三等功。</p><p> 我们的战地生活非常的艰苦,配置的背囊在出国时全部扔在了国内,随身除了武器装备,唯一遮风挡雨御寒的只有一件雨衣。越南北部多是崇山峻岭,草木丛生,沟壑密布,空气湿度大,露营条件非常差。晚上在山坡上挖个猫耳洞,用雨衣裹住全身,佝偻一晚就算是休息了。早上醒来,雨衣上满是露珠。最要命的是炊事班热饭基本送不上来,因为部队一直在移动,当时通讯又不发达,炊事班连自己的连队的位置都很难找,而整个炊事班只有一支冲锋枪,送饭途中自身的安全也很难保障。所以我们每天基本以压缩饼干果腹,难得有分到罐头。可这压缩饼干吃到后来肚子发胀,口干舌燥,实在难以下咽。不过想起父亲当年在朝鲜时一把炒面一把雪的日子,我已经很欣慰了。</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前排左起:杨志群、孙亮</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后排左起:孙戎、王杭平</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5px;">(1979年3月于广西南宁邕宁大王滩水库)</b></p> <p>  3月10日凌晨,我们撤回到边境线我方一侧时,看到当地民众用松树枝扎的凯旋门,顿时觉得身上背着的两台电台是那么的沉重,真想丢掉一切行囊,跳到身旁的小河里畅游一番。</p><p> 这场对越自卫反击战,我军给了越南沉重的打击,迫使它放弃了成立印支联邦的梦想,也为我国后续开展的改革开放,扫清了障碍。更让我觉得自豪的是,我和父亲一样,也为祖国上过战场了。</p><p> 1981年1月,我几乎同时跟父亲脱下了军装。父亲是以陆军第60师政治部主任的身份离休,我是以叶挺独立团红炮连班长的身份退伍。</p><p><br></p><p>  我骄傲,我自豪,我对得起曾经穿过的这身军装!</p> <p><br></p><p><br></p><p><b>征集:美篇《共和国两代军人》入编样本</b></p><p> 艰难岁月中,父辈们为新中国的奠基,抛头颅洒鲜血;</p><p> 和平年代里,子承父业,为祖国繁荣强盛,挥洒青春热血。 </p><p> 军人使命、军队生涯、军营情结、军旅文化,共铸两代人的理想和伟绩。</p><p> 只要你怀有对父辈的无比景仰,只要你有过军旅生活的闪光之点,就给我们投稿吧。</p><p> 说说父辈的故事,晒晒自己的精彩,让我们一起来创作《共和国两代军人》,纪录共同的时代历程,激发民族复兴的强国梦想。</p><p> 相关事项:</p><p> 一、请提供文字材料(不超过5000字);</p><p> 二、图片若干;</p><p> 三、版权归原作者。</p><p><br></p><p>《共和国两代军人》编辑部</p><p>统筹:毛战海、杨少华</p><p>文案:毛一江、冯杨、杨志群</p><p>题图:范晓莹</p><p>美篇制作:冯杨</p><p>外联:林平(135 1682 9260)</p><p><br></p><p></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