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少将涂则生:临汾攻坚 坑道破敌

田亚非

涂则生:临汾攻坚 坑道破敌

苏红网

根据晋冀鲁豫军区的指示，涂则生率领第十九军分区的3个基干团参加了这次战役。

　　临汾战役，是晋冀鲁豫军区八纵、十三纵、太岳军区部队、吕梁军区部队于1948年春夏在山西临汾举行的一次艰苦卓绝的攻坚战。当时，涂则生任太岳军区第十九军分区司令员。根据晋冀鲁豫军区的指示，涂则生率领第十九军分区的3个基干团参加了这次战役。鉴于临汾当时归第十九军分区所管辖，战役发起前，军区命令第十九军分区部队提前行动，先行查明临汾敌情。涂则生接受任务后，立即率领部队活动在临汾周围，采取各种侦察手段侦察敌情，向太岳军区司令员刘忠和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徐向前提出敌情报告和作战建议。

　　临汾是晋南最大的城市，素为屯兵重镇，全省、沟通华北与西北交通的同蒲路建成后，枢纽，地理位置愈显重要。自从纵贯山西这里作南段的临汾球构筑在汾河东岸的黄土高地上，地形特殊，城内地势比城外高，整座城西傍汾河，东、南、北三面为开阔地，从远处看，宛如伏在汾河边上的一头黄牛，素有“卧牛城”之称。

　　临汾城四周城墙坚固，易守难攻。据当地人说，临汾城在历史上没有被攻破过。阎锡山自上党战役惨败后，尤其是人民解放军收复运城以后，为保住晋南，更加积极经营临汾的防卫，不断加修工事，在城内外筑起了6层防御工事。

　　第一层是在城外重要关口构筑了5个据点，各据点都筑有高碉、明暗火力点及外壕、鹿碧、电网、雷区等障碍物，形成独立的支撑点。第二层是在环城构筑了27个碉堡据点。第三层是深20尺、宽30尺的护城壕。第四层是城墙据点，各据点配备有轻重机枪、步枪、火焰喷射器等武器。第五层是城内工事，在城墙内壕每15米有一个地堡。城内沿街各要道和高大建筑物上筑有11个巷战据点。第六层是以对抗地道攻城战术而挖掘的地道工事，从城壕底层向外挖掘10米的纵深地道，分左右横道，在横道内埋没大瓮2个，派专人轮流日夜听音，如对方地道挖到100米处，就可以听出方向，挖到30米以内可以听到挖土和说话声音。

　　阎军守城总指挥梁培磺得意地说：“临汾城工事是中国的马其诺防线。”

　　阎锡山自信地说：“临汾城是没人敢碰的铜墙铁壁。”

　　临汾城内驻有胡宗南的三旅及二十七旅炮兵营，阎锡山的六十六师及8个保安团，5个专员公署、14个流亡县政府和其土顽武装，共25000多人。

　　3月10日，徐向前率军区前方挥部驻扎到距临汾城10公里的城东堡头村的土窑洞里，决定由城东、城北两面攻城，城南为助攻方向。太岳军区部队的任务是从北门以东地区进入，开辟登城阵地，为四纵野战军扫清道路。太岳军区司令员刘忠即令涂则生率领十九军分区所属部队经康庄直插铁路西侧，控制城东北角一带。敌人这一带的防御十分严密，有1、2、3、4、5号碉，碉堡与碉堡之间距三至五百米、互相照应，敌工事前面地形开阔，攻城部队很难靠近。攻坚部队新，又都是打游击成长起来的，缺乏攻城经验。战斗打响后，部队伤亡很大，如4号碉被四十一团2次攻克后，敌以数倍于我的兵力连续反扑，一日内竞达9次之多，战斗异常激烈。攻城部队在弹药无法补给，兵力无法增援的情况下，英勇顽强，独立作战，二连2个班只剩下5个人。

　　针对复杂的敌情，涂则生及时组织部队总结经验教训，实行军事民主，开展战法研究，决定利用暗夜挖交通壕向敌阵地前沿推进，秘密突然接近敌人。4月21日，涂则生命令所属四十四团对1号碉发起突然攻击，一举成功。

　　在基本扫清城外之敌后，前指决定从城东、城南挖掘多条坑道接近城墙，爆破登城。根据太岳军区司令员刘忠的部署，由涂则生和第十八军分区参谋长尚思光、第十九军分区政治部主任胡立声负责组成坑道作业指挥所，统一指挥各分区的坑道作业。

　　涂则生根据刘忠司令员的要求，在坑道作业部队动员会上强调：第一要加强对坑道作业人员的政治思想工作；第二，坑道口必须十分隐蔽，以防敌人发现和破坏；第三，通过城壕底下后，出土是个大问题，要解决推土车子无响声问题；坑道方向必须准确；第五，大量炸药运进坑道时，要做到绝对安全。

　　坑道作业非常艰苦，不仅要与敌人的破坏作斗争，而且要与恶劣的自然条件作斗争。100多米的破城坑道向前延伸时，没有通风设备，越挖越是缺氧。战士每进洞一次，刨挖不久就得轮流出洞呼吸空气，否则就会晕倒在洞内。运土，开始用小车推，后来，坑道通过外壕，泥土过湿，车轮子转不动，只好以弹箱代拖车。战士们在洞内赤身露体来回爬行牵引，以膝带脚，磨破肉皮，把棉衣撕成片块，捆绑在膝盖上，坚持运行。

　　为了赶进度，作为坑道作业指挥小组组长的涂则生，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坑道里，日夜指挥部队作业，和战士们一起挖土、运土，和战士们一起研究改进作业方法。

　　半个月后，守敌发现攻城部队在挖坑道，使用各种手段破坏坑道，沿城墙内每隔50米埋上一个缸，以窃听坑道作业的响声，同时不断用大炮机枪等武器向我作业部队实行攻击，数次将坑道口包围。涂则生命令四十五团负责保护坑道，反击敌人。四十五团指战员日夜注视着敌人的行动，粉碎了敌人的破坏行动。

　　5月2日，徐向前下达了总攻临汾的动员令，动员令中说“临汾解放战役进入了最后决战阶段，我们不但必须打下临汾，而且我们完全可以打下临汾。……坑道作业的部队和工兵同志们，发扬你们大胆、机智、艰苦、顽强的精神，克服一切作业中的困难，粉碎敌人一切破坏坑道的行动，保证坑道爆破的完全成功。你们完成了这一任务，就如登城突击成功一样的光荣。……保护坑道和控制外壕的部队全体指战员同志们，用你们英勇顽强的战斗，不怕牺牲，去积极主动打击敌人，保证坑道作业安全，不受敌人破坏。你们完成了这一任务，也是同样与登城突击成功一样的光荣。”

　　徐向前司令员的动员令极大地鼓舞了临汾前线的全体指战员，全军上下斗志昂扬。

　　战斗的步伐在加快，坑道斗争也日趋激烈，敌人进一步加强了“反坑道战”，企图挽救即将灭亡的命运，组织了有狙击手和工兵构成的反坑道部队，集中了山炮、榴弹炮、迫击炮，向我坑道工事猛烈轰击。

　　涂则生一面指挥四十四团加快掘进，一面指挥四十五团与敌激战，誓死保卫坑道。

　　经过20多天的昼夜苦战，坑道终于通过了敌人的外壕，只剩十几米就要挖到城墙底下了。为了保密，涂则生要求坑道作业部队掘进不能用镐头，一律改用铁锹、钩镰一点一点地挖。

　　到了决战的时刻，人民解放军所挖的15条主坑道和60多条支坑道大部分被破坏，仅剩下3条主坑道及部分支坑道。这3条主坑道中有2条正是涂则生四十四团挖的。

　　为保证登城第一梯队统一指挥，根据徐向前司令员的命令，太岳军区所挖的2条坑道连同工兵连一并归八纵二十三旅指挥。5月16日，二十三旅500多名指战员向一号坑道运送装填了7000公斤炸药，向二号坑道运送装填了2500公斤炸药。坑道爆破工作一切准备就绪。

　　5月17日19时，徐向前司令员向二十三旅发布了爆破命令。数声闷雷似的巨响后，地动山摇，临汾城墙裂开了30多米长的口子。

　　随着城墙爆破，涂则生指挥十九军分区指战员协同大部队冲锋入城，势如破竹，临汾城终于被攻克了。

　　坑道爆破在夺取临汾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太岳军区在庆功大会上，刘忠司令员表扬涂则生在组织指挥坑道作业中立了大功劳。

　　攻打临汾的经验特别是坑道斗争的经验也得到了中共中央的高度评价。毛泽东主席在6月1日给东北野战军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的电报中说：“徐向前同志指挥之临汾作战，我以九个旅攻敌两个旅及其他杂部共约两万人，费去72天时间，付出15000人的伤亡，终于攻克。我军九个旅都取得攻城经验，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大胜利。临汾阵地是很坚固的，敌人非常顽强。敌我两军攻防之主要方法是地道斗争。我军用多数地道进攻，敌军亦用多数地道破坏我之地道，双方都随时总结经验，结果我用地道之地道获胜。”

晋中歼敌

临汾战役结束后，涂则生率领经过临汾战役锻炼的第十九分区部队参加了由徐向前司令员(华北军区第一野战兵团司令员兼政委)指挥的晋中战役。

　　临汾解放后，阎锡山在晋中还占据着15座县城及其周围的村镇，但处于晋绥、吕梁、太行、太岳广大解放区的包围之中。在东西宽25公里，南北长约170公里这条狭长的地带，阎锡山屯驻着5个军13个师、3个总队、2个保安团、21个保警大队，共约13万人。阎锡山还拼命抓丁、抢粮、抢修工事，妄图阻挡我军解放晋中，继续维持其反动统治。

　　1948年6月初，晋中战役发起之前，太岳军区部队奉命沿同蒲路北进。十八军分区部队于6月12日解放灵石；十九、二十军分区部队于9日、10日先后从临汾地区出发，6天行军400多里，16日全部集结于灵石城东北之静升镇地区待命。

　　6月11日，吕梁三、七两旅出现于汾阳、孝义之间的高阳地区，诱敌西移。这时，阎军估计错误，以为临汾解放后徐向前兵团主力不会迅速北上，故于13日、14日以“闪击兵团”分路由汾(阳)、孝(义)、平(遥)、介(休)出发，向高阳镇地区合击，平、介地区一时空虚。

　　徐向前将计就计，于18日以八纵队、十三纵队突然自平、介东南侧出动，诱敌闪击兵团回窜，以聚歼敌高悼之部于汾河两岸地区。令太岳军区部队控制介休至张兰镇以东地区，夺取沿山据点，压敌于铁路沿线各据点之内，而后配合主力聚歼回窜汾、孝之敌。

　　这次战斗，对太岳军区部队来说又是一副重担。涂则生认为，要出色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必须采取隐蔽突击，出奇制胜的战法。太岳军区司令员刘忠非常赞同涂则生的意见，并令涂则生率领所属十九军分区部队打头阵。

　　十九军分区部队经过临汾战役燃炼，素质较好，士气高昂。6月17日晚，涂则生指挥分区所属第四十六团悄悄地包围了介休洪山镇，洪山守敌惊慌失措，狼狈逃窜，十九军分区部队顺利地占领了该镇。

　　18日，十八军分区的四十二团连续拔除了介休境内之东西胡龙、上下猴岭等4个据点，四十一团相继攻下张良、祟贤等村，全歼守敌 “爱乡团”及洪山女人之敌。

　　20日，敌亲1师师长陈震东亲率3主力向四十二团霍4阵地狂攻，并突破团一营二连阵地，4去铁路，进至一营指挥所，情况异常5急。十九军分区奉命救援，涂则生即令四十四、四十五团决日出击，以猛烈的炮火迫敌退于霍村以北，敌师长被击伤。这9兵团主力已到达介休张兰镇以西地区，猛烈的炮火将敌军纵队截成数段，压缩于汾河河滩，大部被歼灭。残敌一部乘雨夜逃窜河西，一部逃入张兰镇。十九分区部队乘胜追击，并将张兰镇包围。24日7时，太岳军区部队集中主力，以6倍于敌的绝对优势兵力，经过1小时战斗，全歼守敌。

　　徐向前拟乘胜歼敌三十四军于平遥洪善车站以东地区。但因敌三十三、三十四两军已靠拢，歼敌计划未能实现。徐向前决心调动敌人，另找战场歼敌。即令太岳部队向北疾进，攻歼太岳之敌。根据太岳军区刘忠司令员的指示，涂则生率领十九军分区部队由平遥东部出发，经子洪镇以南向太谷以东开进，7月1日晚集结于赵家沟、黄土寨地区。2日拂晓，攻占了太谷南沙河，迫近太谷城郊。这时敌发现我主力北移，恐捣其心腹，即将三十三军主力调往太谷地区集结。

　　为避敌锋芒，涂则生向军区建议暂时放弃与敌正面交锋，继续北上，截断榆(次)、太(谷)铁路，阻敌北窜，关门打狗。此建议得到军区采纳。

　　7月3日晚，十九军分区四十四团驱逐了上下丁里之敌，4日破路3公里，攻占孟高村。5日敌六十八师1个团及机枪团一部乘车南下增援，向四十四团猛扑。涂则生指挥四十五、四十六团两边策应，将敌击退，粉碎了敌南援的企图，保证了我董村阻击部队侧后安全。至5日晚，北起东阳南至孟高之铁路两侧的广大地区全部为我控制。7月6日晚，赵承绥集团主力被迫离开铁路，图谋从榆次、徐沟间北逃太原，十九分区奉命与太岳部队一起由东阳地区配合萧文玖部西插车铜一线，与十三纵队接通，切断敌向榆次头北逃归路。7日晚，把赵承缓集团全部包围于大、小常村及周围村庄。8、9两日，敌在7架飞机的掩护下，分路向北突围，其中1路向四十五团阵地猛攻，涂则生司令员下令四十五团坚决阻击敌人，并亲临阵地指挥，一天之中打退敌人的8次进攻。

　　7月10日，兵团发起总攻，逐村攻击，紧缩包围。十九分区四十四团向南席之敌攻击，全歼南席敌总队残部2个连，占领了南席。四十五团攻占新戴村，毙俘敌干余人。

　　10时，赵承绥组织千余人向我四十四团二营攻击，我前沿阵地已被攻破，情况十分危急，涂则生当机立断，立即命令该团二梯队迅速发起反冲锋，敌抵挡不住我猛烈的火力，调头向东渍窜，又被事先埋伏的四十六团迎头痛击。敌另一路在飞机的掩护下，向东北方向突围，妄想与南撤兵团汇合，遭我友邻部队的打击，缩回小常。这时，大岳军区部队奉命协同十三纵队总攻小常。正在炮火准备之际，敌又以干余人向东方向突击，以掩护其主力向东北方向突围。涂则生指挥四十四团和十八分区四十二团一起协同作战，趁敌突围混乱之际，从东北、东南分三路一举突入村内，接着我主力相继赶到，十三纵队亦同时突破敌阵地，与敌展开激战，赵承缓集团全部被歼。

　　至此，晋中战役胜利结束，太岳部队共歼敌1．6万余人，缴获大批武器，战士手中的巢子枪大部分换成了“三八式”，老婆脚机枪也被歪把机枪和捷克式所代替。涂则生及其率领的十九分区部队经过临汾、晋中战役的锻炼，军政素质也有很大的提高，积累了大兵团作战的经验。

　　1948年8月1日，军区首长给涂则生和十九军分区部队全体指战员发来贺信，贺信说：“你们在晋中战役中，由于指挥果断，部队英勇顽强，取得了辉煌战果，特别是像你们四十四团九连那样的战果大、伤亡小的范例。今后要发扬光大，为彻底歼灭阎匪、拿下太原、解放全山西、全华北作出更大的贡献。”

　　1948年8月15日，太岳军区部队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华北野战军第一兵团第十五纵队”，刘忠任纵队司令员，袁子钦任政委、方升普任副司令员，熊奎任参谋长，高德西任政治部主任。下辖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3个旅，十九军分区部队整编为四十四旅，涂则生任旅长，李培信任政治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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