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玉滢的童年

学谦

七八岁时照片

我的童年分别在乡村和城市两地度过。生活虽然清贫艰难，但充满了童趣欢乐，过得纯朴自然。虽粗茶淡饭，却从未感到任何苦涩，反而觉得生活天经地义就应该是那样。享受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结识了一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纯洁小伙伴，留下对岁月的无限回忆，脑海里镌刻下了缠绵的乡情。

我1947年2月出生于山西太原。我1岁半时，母亲带着我投奔天津祖父的家。一直到我3岁时，父亲还没找到工作。爷爷说：老家还有两亩地，你们回家乡吧。一天，父母带着我乘上了火车，随着汽笛呼鸣，离开了天津，回到了父亲的祖籍河北省衡水县巨鹿镇，开始种地谋生的营生。

我们住的院子有两套房子，灰砖北屋住一远房亲戚，我们住土坯西厢房，屋内黑乎乎的，外间有锅灶，里间睡觉，窗棂上糊着纸。院中有两棵枣树，角落里有一个露天茅房，院大门陈旧，上镶有两个绣铁圈。每天父亲下地干活，母亲照看我，做饭料理家务。

我最喜欢的是妈妈带着我去左邻右舍串门，她们做针线活聊家常，我就可以去找小孩们玩了！他们领我走街串巷，渐渐熟悉了村镇里的环境，结识了很多的小伙伴，认识了好多婶婶伯伯爷爷奶奶。

我每天去找小伙伴们玩，跑着玩，追着玩，捉迷藏，上草垛，从草垛上下滑，追鸡赶鸭，拿黍秸当马骑着跑，尽兴的玩，非常的开心。

小石头比我大两岁，我们在跑着玩时他还随手捡起路边的黍秸、干树枝，回他们家时，他把这些东西交给他妈妈，留着烧火做饭用。我也学他，看见路边、场上遗落的黍秸、小树枝就拾起来，抱回家去，妈妈誇我真懂事，心里美美的 。

妈妈做饭时，又熬粥，又烧火，还要贴饼子，我就帮妈妈拉风箱，第一次拉时，风箱活塞好重，我使足了劲也拉不动，妈妈帮我先拉几下后，再转给我，就好拉了，呼啦、呼啦、 呼啦，拉起来了，灶里火苗窜得很高，这顿饭因有我的功劳，所以，我吃饭时，觉得特别香！

家里养着一群鸡，妈妈告诉我：每当母鸡咕咕哒、咕咕哒叫时，就是母鸡下蛋了，妈妈让我去鸡窝里拿鸡蛋。我玩的再入神时，也留心听着鸡的动静，一听到咕咕哒叫声，就放下玩的事，直奔鸡窝，捧起热呼呼的鸡蛋，高兴的给妈妈送去，放在小小柳条筐中。我就拿饽饽掰碎了喂母鸡。有一段时间，没见鸡叫下蛋，它总是趴在窝里，我好奇去探究竟，原来母鸡身下有几只鸡蛋，妈妈说：那是母鸡在孵小鸡，不要打搅它。我每天去看，焦急地等待着小鸡的出世。终于小鸡啄破、拱裂了蛋壳出来了，黄色毛绒绒的，娇嫩可爱，一共5只，我赶忙喂它们小米。我非常喜欢它们，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喂小鸡，这成了我的大事。

我喂过小鸡，就跑去找小伙伴们玩，我最喜欢去铁蛋家，他奶奶特别喜欢我，我一进他们家，就给我好吃的东西，什么花生呀，大枣呀，瓜子呀等等。我们怎么淘气她都不会生气。

我们在院里玩，草垛里突然爬出一只浑身刺的动物，用黍秸一碰它，它立即抱成团，成了一个刺球，很有意思！铁蛋告诉我它叫刺猬，如果喂它大盐，它会象老头一样咳嗽，说着话，他和泥包在它身上，抱起了它，他说这样就不扎手了，接着他就跑向屋子，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追过去看，他已把它投进灶火里，我惊讶极了，问他这是干什么？他说要烤来吃，他说：刺猬肉可好吃啦！我急忙说不要不要，说着我跑回了家，心里一直为那个可怜的刺猬难受。

爸爸看我喜爱小动物，就教我养鸟。爸爸拿来一个竹筛子，用一木棍将筛子一边支起，用长绳子一头系住棍子，另一头引到草垛后面，筛下撒满了玉米渣。爸爸带我躲到草垛后面，悄悄等着小鸟来吃食。等了好半天，终于有一只麻雀飞来了，它警惕的看看吃吃，我手一拉绳子，支棍倒了，筛子立即扣住了麻雀，我蹦起来欢呼：抓到了！我们赶过去，爸爸把小鸟抓出来放到竹笼里，里面放上水和小米。我看着它玩，小鸟在笼里不断飞上飞下，一连两天它不吃不喝，有别的麻雀飞来树上，它们互相鸣叫，我想它们可能是母子，小鸟太可怜了，我虽心有不舍，但还是把笼子打开，把小鸟放走了！

小翠家有一只大黄狗，我很喜欢它，我去她家玩时，我总是带块饽饽给大黄吃，它一见我，就摇着尾巴跑过来跟我玩，舔我的手，趴下让我抚摸它。

不久，我发现它的窝里多了几只小狗，可爱极了，大黄安祥的趴在那里，小狗们挤着吃它的奶。一天我爱不释手的抱着一只小狗玩，舍不得放下就抱回了家。我给它垫上草，藏在柜了底下。夜里我睡的正香，妈妈惊恐地推醒我，说：“泰来，泰来，你听咱屋里有什么的声音，挺吓人的，”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微弱的嗷嗷的声音，我立即意识到那是小狗，我就告诉妈妈：“那是小狗”，妈妈奇怪说：“哪来的？”我说：“是从小翠家抱来的”，妈妈说：“小狗又冷又饿，所以嗷嗷叫，明天赶紧送回去！”天一亮，我就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狗送回了大黄身边，大黄狗冲着我摇尾巴，小狗急切的吃起了奶。妈妈赶来，直向小翠妈妈道歉，我不好意思的躲在了妈妈身后。

我常去找小虎玩，他们家院子大，种了一大片菜，绿油油的，他给菜浇水时，我也学着做，给他帮忙。干完活，我们抓虫子玩，能找到七星瓢虫，螳螂 ，蛐蛐，蚂蚱，最高兴能捉到蝈蝈，然后，放入父亲给编的小笼中，挂到一边，听它嘓嘓的优美鸣叫。

玩累了回家刚要吃晚饭，突然，小虎妈妈找上门来告我的状，“看看你家泰来，把我们家种的一畦蒜都给拔了，”妈妈赶紧给人家道歉，责问我：“你为什么拔人家的蒜，淘气出圈了！”我委屈的辩解说：“我看别人家的蒜苗长的高，她们家的长的太短，我帮它拔高一点”，我的话让两个妈妈哭笑不得，妈妈说：“傻孩子，蒜苗要自己长，不能拔苗助长，拔高它就死了”。我赶紧认错，“我这就过去，把蒜苗种回去，”小虎妈妈回答说：“不用了，我回去弄好就是了，以后可别再犯错啦，”我连连答应。

我到铁蛋家玩，奶奶疼爱我，给我枣发糕吃，又软又甜。和铁蛋玩斗蛐蛐，比谁的厉害，斗输的蛐蛐被逼的蹦出了罐子，他家的大公鸡跑过来，一啄就给吃掉了，气得我俩追着打它。

玩着玩着，我不知怎么回事肚子直疼，跑到他家茅房大便，结果大便里带出来一条大虫子，吓坏了我。奶奶说农村的孩子大多都有，别怕。我急忙跑回家，告诉妈妈，妈妈说那是蛔虫，手脏吃东西造成的，以后，要先洗手再吃东西。爸爸学来了塔糖，我吃了几天就好了，再也没有虫子了。

天很热了，晒的要躲到树荫下。到了割麦子的时候了。妈妈到人家的地里捡麦穗，说用麦子给我蒸馒头花卷吃。她头上戴一块毛巾，我也要了一个，跟在她身后捡，妈妈怕我中暑，捡一会儿，就让我去地边小树荫下看着东西，她自己继续捡。

过了麦收打场， 爸爸或妈妈去磨麦子，他们推碾子，我拿小 笤扫往里面扫麦粉，防止麦粉掉下来。爸爸妈妈誇我大了，能给大人帮忙了！

妈妈用面粉蒸馒头花卷给我吃，我让爸爸妈妈一起吃，我第一次吃馒头，又细软又香甜，不用就菜一个大馒头就吃光了，太好吃了！

爸爸帮村里乡亲脱坯盖房，从河沟取水和泥时抓到一些泥鳅，拿回来蒸熟了吃，我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就着吃饽饽，饽饽也香起来了，爸爸说这是水里的鱼，叫泥鳅。

我们巨鹿镇是远近闻名的大镇，到日子就有大集。妈妈带我去赶集， 有摆着布袋卖棒子、面粉的，有摆着柳条筐卖土特产的，有卖菜的，卖小吃的，卖火烧、烧饼夹头肉的，还有拔牙的游医郎中。赶集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十岁时照片

在路边卖货的乡亲中，我一眼就发现了爸爸，虽然，他也穿着一样的带土味的土布衣服，但他的还没晒黑的皮肤还是有点特别。

爸爸在卖柿饼子和黑枣以补充家用。他看见我们来了，就给我柿饼子，那挂满了白色柿霜的柿饼太甜太好吃了，他又给我装满了一口袋儿黒枣。妈妈带我在集上遛，卖吊炉火烧的信茂叔叔看见了我们，随手送我一个刚出炉的热呼呼的火烧。火烧前后两面是脆的，前面还有芝麻，中间是软心儿，吃起来又甜又香脆，别提多好吃了！去年我寻根回乡时，想再尝尝，遗憾的是没有找到。

我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卖小鸡的，我拉着妈妈手就赶到了摊前，我发现小鸡的嘴都是扁的，直纳闷，妈妈看着我笑了，说：“这不是小鸡，是小鸭，你看它的脚也不一样，脚趾间是连在一起的，”我顿时就明白了！我让妈妈给买两只，妈妈就给我挑了两只黄色的，毛绒绒的非常可爱！

小鸭爱吃带水的食物，我就喂它们粥吃，以及切碎了的菜叶野菜等等。妈妈说它们生来会浮水，我在盆里舀上水看小鸭浮水玩。它们吃的多，长的很快。

我们家隔壁的常姑姑家，开着一间卷子坊，妈妈带我出去路过她家门店，一定要进去看看聊几句，我看见大灶上摞着好几层大笼屉，冒着热汽，弥漫着馍馍的香味。常爷爷总要给我一个花卷或馒头吃，解解我的馋虫。

路上遇见牵牛的乡亲，他们就会把我抱上牛背，骑在光溜溜的牛背上，感觉真好，好像成了一个放牛娃。那种滑溜溜的坐牛背体验至今记忆犹新。

常姑姑也经常到我们家来串门，妈妈就会上大枣树打枣，让我去拿抽屉捡枣，然后，一起到屋里聊天吃枣，大枣又甜又脆，很好吃。当然，另一棵辣子枣树结的辣子枣更甜更脆了，只是结果子少点。我吃着枣听她们聊天，知道了不少村里的事情。

由于家里的种种变故，父亲养家艰辛，父母决定离开老家搬回天津。我五岁多时告别了喜爱的乡土和依依不舍的小伙伴儿，随父母回到了天津。

我家住在禄安街和建物街之间的福顺里。我刚来时说着一口衡水方言，门口的小孩们听不懂，都称呼我小侉子。经过不多日的与邻居孩子的交往，我就改为天津方言了，很快就和他们熟悉了。

和我最好的是金生，和平，小祥，铁华和志伟。金生非常厚道，几乎天天和我一起玩，我也经常长在他们家。他妈妈是位漂亮慈祥善良的人，孝敬婆婆，尊重小姑，辛勤扶持家务，我非常尊敬她，她对我特别好，如同自己的儿子。有好吃的总要留给我一份。

我和金生一起玩耍的花样很多，玩具大多是自己做的，极少花钱，而且妙趣横生。他爸爸奶奶都抽烟，他就收集各种烟卷盒，当时流行的有红双喜，恒大，红粉包等，他把烟盒打开叠成三角形，玩时，把三角放在地面或桌面上，手拍旁边，借气流将烟卷盒三角掀翻过来，翻的多的为胜。拍时要用巧劲，要有技巧。

他有一个铁环，用一特制铁钩就能推着它往前转，我很好奇。就请爸爸帮我做了一个，我推着铁环满处跑，真是不亦乐乎！我和金生常常比赛，看谁不失误推的远，跑的浑身是汗，高兴的不得了！

我们俩没有钱卖玩具，就自己动手做，我们用小刀削木棍，制成木剑、木大刀、木枪，我俩自己耍着玩。有时围上被单，用毛巾做冉头，拿着木剑学唱表演戏曲，演义收音机中听到的捉放操，四郎探母等等，边哼表舞，念念有词，自娱自乐，我俩乐在其中。

爸爸教我唱他年青时的歌曲，如“游击队员之歌”，“在松花江上”，“黄河大合唱”等歌曲，我很爱唱，唱时心里感到发热，在院里玩时唱，与金生玩时，边玩边唱，我唱他也学着唱，我从小得到无名的熏陶。

妈妈给了我几分零花钱，舍不得花，就存着，当够买一张电影票时，我俩就一起走到百货大楼，爬楼梯，到七楼的“天外天”电影院看电影，我记得看的第一个电影是“刘巧儿”，第二个是“花木兰”。还走去东马路的青年宫看电影“上甘岭”，我最爱其中歌曲“一条大河波浪宽......”，回来常常大声唱它。

金生的小老舅住在北京郊区，常来看望姐姐，他比我们大10来岁，在读高中，非常有绘画天赋。每次来了都给我们讲故事聊新显事，教我们画画，教我们临摹，看他的作品，给了我美术启蒙知识，我非常崇拜他！他还送我一本很厚的素描画册，作为纪念，其中有很多人物画，我印象深刻的有一副马来亚的人物像。

1954年，我7岁可以上小学了，当妈妈带着我去福安街小学报到时，我兴奋极了，我带着新显感开始了学生生活。我和斜对门的邻居三丫分在了一个班。我们一起去上学，一起放学回家，一起在我们家写作业，我们成了好朋友。我听到什么新鲜事就告诉她，她听来什么故事也讲给我。

她的大姐在读大学，怎么读书呀，课余如何打蓝球呀等等，故事很多，我听起来都觉得新鲜好奇。

她的爸爸是知名中医，她们家大门上面挂着三块巨匾，好像写着“妙手回春”等赞语，我父亲是她爸爸的学生。她爸爸很威严，我见到他都很拘谨，我不由自主的崇尚他的中医学问。

在三丫家只是偶尔一起写作业，大多在我家。游戏在我家和胡同里。写好作业，我们玩抓仔，用羊腿关节做成4个股仔或用麻将牌4只做股仔，用布缝制成桃大小的球状袋，内装豆子，玩时把豆袋抛高，手立即抓股子，再接住豆袋，抓了几个股子，就记几分，看谁分高就是赢家。还可以抓不同撒放的股子，而且不能碰某股子，花样很多，很能训练心手配合，提高技巧。

我们玩“跳房子”，她在地面画上长方块就是“房子”，内里再分成几个小方块，分写上顺序数字，写上“井”等禁区，跳时，可按要求从方块1跳入3，再跳入5，再跳入7，但不能进入禁区。我们跳的很开心，往往跳几小时，浑身是汗。

十三岁时照片

春天时，我们养蚕，从专门店买刚孵化的几只小蚕和桑叶，放在硬纸盒里养着，每天精心饲养它们，喂小蚕桑叶，它吃得好快，它拉的屎一粒粒，黑色的像小米，爸爸说：蚕屎是中药，叫蚕砂。

蚕宝宝一天天长大长肥。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蚕吐丝了，我赶紧叫来三丫，共同观看，看着它们不断的吐丝逐渐把它自己包起来，形成为像花生似的茧。以后，一连几天没动静，一天我们正写作业，我突然发现，几只蚕茧中的蚕将茧各咬破一个小洞，我们一同观察，洞越来越大，忽然，从洞口各飞出一只白蝴蝶，原来蚕变成了蚕蛾，我们赶紧准备了白纸，看它呆了一会儿，又飞起来，开始往纸上产仔，像拉屎一样，排出一串串的小米状的卵，排完卵不久，它们就死了。我们小心的把它们埋了，把卵放了起来，等待以后再孵出蚕来。

老师教我们用树叶做书签。放学后，三丫负责收集新鲜杨树叶，我负责加工，用水泡软后，放在木板上，用鞋刷子砸它们，把叶肉都砸掉，只留下大小叶脉，再给它们染上不同颜色，凉干后，就成了手工艺术书签，书签漂亮，其中又有自己的劳动，尤其珍爱它们。

很可惜，我家搬家，中学又去了不同学校，以后与金生、三丫很少见到了。那时的童真友谊永远难忘。

我小学还有一位重要的好朋友是晓麟，他非常聪明，各科成绩优秀，尤其有艺术绘画天才。他家住卢庄子胡同，一个灰砖高门大院，有主房和一圈配房，原住户可能是个有身份的大户人家，现在分别住着多户人家。晓麟家只住一间。他父亲文质彬彬，母亲朴实贤惠，他有晓惠、娴华等三个妹妹。我喜爱他们的家，与他趣味相投，我们经常在一起。我们交流学习国画的体会，我们学习画齐白石的虾，学习画郑板桥的竹子，徐悲鸿的马等等，他画的很像，我画的还很幼稚，不过，我们彼此勉励，乐在其中。

一次我们相约去钓鱼。我们都是第一次钓鱼，跃跃欲试要尝试一下。我们用竹竿自制了鱼竿，买了鱼钩鱼线，挖土找到蚯蚓做鱼食，带上糖饼，起大早5点多就出发了。有水的地方才有鱼，水塘都在郊区，他听人讲，西湖村那边有水坑，有鱼，我俩就奔西湖村去了，走了3、4个小时，才到了棉纺五厂后边的西湖村水塘，水边长满了芦苇，蛙声不绝于耳。我们兴奋的准备好钓食，然后甩钩钓鱼，当我甩竿时，却勾住了晓麟胳膊，吓坏了我们，我急忙把钩从他胳膊上摘下来，可是钩是倒钩不好摘，好不容易弄下来，伤口已流了不少血，相当疼痛。我用手绢系上为他止血止痛，他说不疼了没问题了，我们才继续钓鱼。我心里一直在自责，懊悔不已。

我们成绩不佳，我钓上来一只小虾，还有一条小鱼，是它路过钩时被误勾住肚子钓上来的。晓麟钓了两条小鱼，总算没有白来，尤其是我，接受了一个人生的大教训。我们俩都爱听评书、看小人书，岳飞传对我们影响最深，我们效仿岳飞彼此在后背、胳膊上写下“精忠报国”，立志为国尽忠。彼此游戏结拜认对方妈妈为干妈。我也成了他们家的常客，彼此成了好朋友。

中学时我们还有来往，文革时他下了乡。后来，听说他出国了。他住的卢庄子也早己拆迁，荡然无存。以后盖成大厦。

十年前回国，我特意去故居查访，胡同中绝大多数院落都换了新人家，只见到了两位老邻居，见到了铁华的老母亲和小祥的老妈妈，我非常兴奋。小祥妈妈告诉我小祥已退休，生活的不错，金生早已搬走，他妈妈与他生活在一起，但没有他的电话和地址。令我很失望。

离乡多年，小伙伴们已无从查找了。天津的朋友们也因升学，城市的拆迁改造，以及出国，很难联系上了，深感遗憾。

从幼年、童年到少年，我遇到了无数的好朋友，他们伴随我度过了纯洁美好的时光，与他们的友谊是我的宝贵财富；我对生活过的家乡土路茅屋，胡同小院也有着深厚的感情；这些都深藏在我的心底，在我心中酝酿成了醇香的回忆。

借歌曲“乡恋”，小做修改结束我的文章。

童年的时光，

你们的身影，

永远印在我的心中，

昨天已消失，

分别难相逢，

怎能忘记你们的一片深情，

我的乡情，我的美梦，

永远留在我的怀中，

明天就要来临，

却难得和你们相逢，

只有风儿送去我的一片深情。

写于2020年7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