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梦 故乡情(2):捕蟋蟀 斗蟋蟀

岳臣

<p><br></p><p> 我的家乡地处粤东的潮州市东面,西紧靠韩江,东离海边40多公里,是潮汕平原边沿的丘陵地带。家乡四季气候温润,植物生长茂盛,是鱼虫生长活动的理想之地。每年早稻收割完毕,到了开始收获花生的季节,正是蟋蟀(北方叫蛐蛐)活动频繁的季节。我和小伙伴们争先恐后,不失时机地漫山遍野寻觅、捕捉蟋蟀。</p> <p><br></p><p> 蟋蟀个头不大,非常机灵,又蹦又跳,溜得特别快,有时还会展开翅膀飞起来,更难捕捉到。蟋蟀身上大多数是黑色的,也有少数是黄铜色。它们的身体顶部靠近颈部两侧各长一个浅黄色的小豆豆,老蟋蟀的颜色更深些,叫起来的声音更响亮。说是叫,实际上这个声音是从通过蟋蟀的两只翅膀激烈振动发出来的,这是雄蟋蟀向雌蟋蟀发出的求爱信号,也是向其他雄性蟋蟀发出不得进入其领地的警告信号。</p> <p><br></p><p> 捕捉蟋蟀有多种办法,要根据具体情况来确定,常用的几种方法都是听声音,即循着蟋蟀的叫声找到目标。到了这个季节,野外到处都可以听到蟋蟀发出来的声音,通常是从最近的开始,循着声音逐步靠近。</p> <p><br></p><p> 第一种方法是“掀开屋顶”。农民把打尽谷子的稻草在尾部扎成小草把,然后从稻田里将稻草挑到山坡上或堤坝上,像草人一样将草把打开立起来。这样做的目的,一是地面干燥,通风透气,草把干得快;二是把稻田腾空好犁田。成片竖立的草把为蟋蟀构筑了临时的窝,这个窝不怕日晒雨淋,四通八达,进出方便。有的蟋蟀从别处转移到这里,感觉非常舒适,也就以此为家了。农民给蟋蟀创造了舒适的居住环境,同时也给我们创造了捕捉蟋蟀的极好机会。捕捉时,循着声音到了草把跟前,只要轻轻地把草把提起来,蟋蟀即暴露无遗。此时切不可掉以轻心,要沉住气,慢慢地蹲下来,悄悄地伸出右手,五指并拢,手掌弯曲,把手移到蟋蟀的前上方,瞬间出手。这个动作的要领是:稳、准、快。但是,切不可用力过猛,否则有可能把蟋蟀压死。为什么要强调这个动作要领,主要是因为,如果第一次捕捉不到手,以后就很难捕捉到。当你提起草把,蟋蟀在短时间内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它真正觉察到危险来临,还来不及溜跑,已经落在你的手中。如果第一次失手了,让它跑了,它会迅速一蹦一跳,比你跨出的步子还远还快,你就很难捕捉到它了。</p> <p><br></p><p> 第二种方法是“守株待兔”。蟋蟀常常躲在洞里,当你循着蟋蟀叫声,靠近它的洞口,即可用水桶提水灌注。水灌满了,即蹲下来观察洞口动静。过了一两分钟,洞口的水动了一动,说明蟋蟀开始往外移到。当蟋蟀头顶上的两根长长的触须露出水面,此时不要急于动手,要等到它爬出洞口,即可将它捉住。要领同样是五指并拢,手掌弯曲,稳准快地扑上去。第一次尽可能争取把它捉到手,否则也是很麻烦的。因为周围的情况可能很复杂,它有可能钻到老鼠洞里或蛇洞里,也有可能钻到坟堆里或刺丛里。如果钻到老鼠洞里,还有希望,此时用水一桶接一桶地往里灌注,直到把蟋蟀灌出来为止。有时不走运,无论你怎么灌注,水就是灌不满,蟋蟀自然也不会跑出来。</p> <p><br></p><p> 第三种方法是“撬开连环洞”。花生地里也是蟋蟀习惯居住和活动的地方,蟋蟀喜欢吃花生米,就地取材,既省力又安全,真是蟋蟀生活和活动的理想场所。之所以把这种方法放在第三位,是因为又麻烦又有风险。麻烦在于:一是蟋蟀在花生地里挖洞,洞口被花生落叶盖住,不容易找到。二是蟋蟀挖的是连环洞,洞不太深,但纵横交错,而且洞口不止一个,有时出现好几个洞口,就像迷宫一样。捕捉蟋蟀时,找到洞口后,用棍子沿着洞的大概走向慢慢撬开,这一过程是很费功夫的。三是当你发现蟋蟀从洞里跑出来,准备扑上去捕捉,一眨眼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到了这时候,你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地继续地寻觅下去。最后说到风险,就是你在花生地里来回折腾,有可能被花生地的主人发现了,此时,你只能溜之大吉,你要比蟋蟀蹦得还快!</p> <p>  </p><p> 像捕捉斗鱼一样,捕捉回来的蟋蟀也要进行一番筛选,凡是个大、头大、腿粗的都挑选出来。过去农村的家庭里只有坛坛罐罐,必须找出口子大底子深的罐子,把经过筛选的蟋蟀单独分别放到各个罐中,然后盖上圆形的厚盖子,盖子中间再钻几个小孔。最后把罐子放置在僻静的地方,排成行编上号,最好是记上每只蟋蟀入罐的时间和特点。蟋蟀的食料多数用花生米,要定时定量投放。要定时清理,保持蟋蟀居所整洁卫生。罐子里放置一个小竹筒,竹筒一边削平,两头镂空,当你揭开盖时,让它有个藏身之处。就像养斗鱼放水草一样,既让它有安全感,同时也增加一点观赏性。</p> <p><br></p><p> 斗蟋蟀时,也是用猜拳的办法,输者把蟋蟀捉到对方的罐中。实际上,两只实力相当的蟋蟀决斗,在自己的地盘上进行,占有“天时地利”优势,取胜的可能性较大。但是,对于英勇善战的猛将,这些因素都不重要。当两只蟋蟀相遇,由于此前从未见面,双方都会用触须试探对方。有的还会再靠近一点,用前脚直接试探对方,这样往往会缩短试探过程。有的则会一触即发,立即投入战斗。开始决斗时,双方张开大牙,最初用大牙互相顶对方,相持一段时间后,即开始互相攻击对方身体的两侧或腿部。</p><p><br></p><p> 当决斗进行到激烈时,甲方突然咬住乙方的腿部,乙方则转过身来咬住甲方身体的其他部位。由于乙方有力用不上,明显处于劣势,此时甲方趁机发力,有可能把乙方的大腿咬断。出现这种情形,可谓惨不忍睹,乙方只能弃腿逃脱。若双方经过一番激战,其中一方只是受一点轻伤,还不至于下火线。此时,主人即可捉起蟋蟀,用一根30——40厘米长的头发,绕一个圆圈套住蟋蟀的脖子,然后绕着圆圈甩起来,这样反复甩个一两分钟后,再把蟋蟀放下去,新一轮的决斗又开始了。有时决斗要进行好几轮才能定输赢,另一场决斗将紧接着继续进行。</p><p><br></p><p> 斗蟋蟀像斗牛一样,蟋蟀的两个大牙就像公牛的两个角,蟋蟀两个大牙不仅是格斗的武器,也是咬碎食物的用力工具。直到今天,我还是觉得,观看斗蟋蟀比观看斗牛更有趣。</p><p><br></p>

蟋蟀

捕捉

洞口

决斗

乙方

花生

斗蟋蟀

大牙

此时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