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偷油的故事

若水smoothly

　　一个小朋友让我给他讲个故事，讲什么好呢？唐老鸭、大灰狼，熊大熊二，这些故事小孩子们天天看电视，看iPad不知看了多少遍，可能我还不如他们对故事清楚。那讲什么呢？这是我想起小时邻居家李大爷给我经常讲的《老鼠偷油的故事》。这个故事到现在我都清楚地记得，记得的不仅仅是故事的内容，还有那故事的喻意以及勤劳善良的老人。

　　老人是前几年去世的，活到了88岁。村子里的人们都说，老人心底善良，对人厚道实在，做事勤快，下了一辈子的苦，做一手好木活，是我们村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巧木匠。记得我开始上小学读书用的凳子就是他给做的。那时我要上小学一年级了，先一天报了名，学校条件差，要学生自己从家里带凳子，我就催着父亲要，父亲从家里找来一个木头块，先是拿给老人看，老人说材料够做一个凳子，他就和父亲一起用大锯拉开木头，扯成板，不到半天功夫，一个凳子就做好了。凳子没用一个钉子，没有一个木楔，我用了5年，后来弟弟又用了几年，时间已经过去30多年，现在那个凳子还好好的。记得凳子做好后父亲给老人5角钱的工钱。

小时候老家农村没有游乐场，孩子们没有地方玩，特别是下了雨更是没地方去，家里仅有三间房，有爷爷、奶奶、父亲、母亲还有弟弟，没地方停，我就跑到邻居李大爷家，老人是一个人住，儿子们那时已长大成家，有他们自己住的地方，老人的老伴走的早，下了雨他大都在房里做木活，我一边看他做活，一边缠他讲故事，他的故事真多，可能是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多吧，从他那里我听到过《人与狼搏斗的故事》、《蛇猫相争的故事》，还有《老鼠偷油的故事》。其它的故事我已经记不清了，唯有《老鼠偷油的故事》我还清楚的记得，后来听老人给我讲了许多遍，一遍比一遍讲的生动。

　　记得一天下大雨，我跑过去又是缠着他讲故事，他看没办法，放下手里的活，拿出汉烟袋，用他那已经磨的锃亮的烟锅装了一锅汉烟，点着火狠狠地吸了一口，看他抽烟的样子，觉得那烟一定很香，就问老爷爷：那烟很香吗？老人回答到：真香呀！那让我也尝尝，我应求到，老人笑了笑说：小孩子不能抽烟，抽烟了就读不好书，如果你不信，你就轻轻的吸一口试试。我还真的去试了，也是学着老人的样子用劲的猛吸一口，瞬间那个难受无法形容，狠不得把五脏六腹都给吐出来，时至今日我都不去动那烟。这时老人说：孩子还是听爷爷给你讲故事吧。这时他开始有声有色的给我讲起来故事，我也静静的认真听他讲。

从前，有只老鼠，生下八九个小老鼠，刚生下的小老鼠有小拇指那么大，纯是一个小肉疙瘩，全身无一丝毛，靠吃他们妈妈的奶水生长。一周过后，小老鼠渐渐长大，兄弟姐妹加在一起比他们母亲的身体还要大，这时仅靠吃他们妈妈的奶水不能再吃饱了，他们需要自己找食来吃了，妈妈决定带小老鼠们出去找食物。

　　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老鼠妈妈给孩子们做了个简单动员，领着孩子们向外走，妈妈在前，孩子在后，向什么地方走呢？这一点妈妈比小老鼠们有经验，她知道谁家有粮吃，谁家有肉吃，她已经打听好了村里的财主家，佃户住的房间楼梯口放着一个大油缸，上面有盖，还是一个木盖，如果能给木盖打个洞，老鼠妈妈和小老鼠们就有好吃的了。给木盖打洞这事小老鼠们是做不来的，因为他们的牙齿还不够锋利，不过他们的妈妈就有办法。想着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财主家，这是一个盖的比较好的院子，全是用木头盖的小洋楼，佃户房间楼梯旁果真有一个大缸，装油足足能装500多斤，很快老鼠们就爬了上去，老鼠妈妈三下五除二就在木盖上咬了个洞出来，其他的老鼠们已经闻到了油香的味道了，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把他们的头从那个小洞里伸进去，贪婪的吃了个够，最后一个个吃饱了，喝足了，他们的妈妈才把她的头伸进去，也是香香的吃了个够，吃完了，最后调过头，把自己的尾巴放进了油缸里沾了沾，提了出来，小老鼠们不明白其中原由，也学母亲把他们的小尾巴放进了油缸里沾了沾。

老鼠们吃饱了，喝足了，也该回家了，这次妈妈不准备带小老鼠们回原来的家。原来那个家是一个穷人家的院子，在土墙下有了个洞，每遇下雨天，洞里又潮又湿，不能住。看看眼前这个屋子多好呀，又大又宽畅，而且还有一个大油缸。老鼠妈妈领着小老鼠们顺着这个木楼梯向上爬，最后到这个屋子的顶层。阁楼上堆满了杂物，有春天人们退下来的棉衣棉被，有秋天用过的种地用的工具，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木箱，堆在一起，整个阁楼杂物全堆满了。还好上面无人住，老鼠妈妈找了个墙角放木箱的地方，让孩子呆在里面别出来，以防被这家主人发现。小老鼠们都静静躺下，有只小老鼠没事，还舔了舔自己的小尾巴，上面除了有些油味，还多了许多泥土的味道，已经吃饱了，不用再去舔那油味了。

　　就这样老鼠们白天睡，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动，那缸油渐渐被他们吃下去七八公分，小老鼠们的头伸进去已经够不到了，这时老鼠妈妈也够不到了。

总不能跳进去吃吧。老鼠天生是游泳的健将，跳下去自是不会被淹死，但怎么上来，全身油滑滑的，想爬也爬不上来的。怎么办呢？这时就用到了他们的尾巴，再看他们的尾巴，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偷油活动，尾巴变得又长又粗，后来还带了个小疙瘩。老鼠妈妈先将自己的尾巴放进去，再提出，尾巴上已经沾满了油，然后她用她的舌头舔了舔，就这样，小老鼠们学着她们的妈妈，反复的做，终于也能吃到油了。

　　这个办法还真不错。小老鼠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妈妈领他们第一次来偷油时要把尾巴放到油缸里沾以下，目的就是为了让尾巴也沾上油，这样来回在地上跑，上面就沾满灰尘，慢慢就加长了尾巴，当用嘴吃不到时用尾巴从缸里提油吃。久而久之，尾巴是加长了，这加长的尾巴也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老鼠们每次吃完油，要经过那个木楼梯爬上阁楼，十几个老鼠，后面个个都托着长长的尾巴，尾巴后面还带着一个疙瘩，上楼下楼总是要弄出吧嗒吧嗒很有节奏的响声。

佃户每天就住在楼梯旁的土坑上，他早出晚归，白天在地里干一天活，回来晚上还要喂骡子喂马，一折腾就到了半夜，累的快要半死，完了跌倒就是鼾声如雷，什么动静也听不到。财主住在隔壁，天天除了养花种草遛狗，再就是把他的算盘拔来拔去，就没有什么事，睡的也晚，一段时间，他刚躺下，就从隔壁传来吧嗒吧嗒很有节奏的响声，过一会儿又听到同样的声音，连续几个晚上都是这样。财主心想，是不是佃户在背着他偷偷的做什么。

一天晚上，这个声音响过第一遍之后，他偷偷起来，推开佃户住的房门，只听到佃户鼾声如雷，确信不是佃户在做什么，难道真有鬼了不成？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吹灭了油灯，那边又传来吧嗒吧嗒很有节奏的响声。

第二天他把这事告诉了佃户，佃户说没有呀，问财主是不是听错了？到了晚上后半夜，当吧嗒吧嗒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时，财主叫醒了佃户，佃户说没有什么动静呀？财主一走，佃户倒头去睡，等第二次声音出现时，佃户已经睡着了。一天到晚佃户实在是太累了，可财主不累睡不着，他还是过来叫醒了佃户，问听到没听到什么声音。

佃户那里能听到呀！几个晚上，被财主反反复复折腾叫起几次，佃户没有休息好，心里很是生气，到底有什么声音呢，佃户决定一定要查个明白。到了下午，佃户早早收了工，给牲口喂了草，自己准备好灯，工具之类，听听到底有什么声音。夜深后，那个声音果然出来了，开始是从楼梯上传下来的，最后渐渐近了，佃户很快点亮了油灯，一看，吓了一大跳，长长的一排老鼠，个个后面托着长长的尾巴，尾巴后面还坠了个大疙瘩，就是这个大疙瘩上下楼梯时弄出吧嗒吧嗒很有节奏的响声，佃户很快上去抓了一个，其它的全向楼上跑去。

第二天天亮，佃户顺着油迹，很快就找到了老鼠们藏身的地方，个个老鼠托着长长的尾巴，跑起来自是不快，就这样佃户很轻松的把十几个老鼠全消灭了，然后他告诉财主，鬼已经被他赶跑了，以后再也没有那声音了，从次以后，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财主却对佃户多了一份关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得无厌必成祸！更何况是不义之财。故事被老人给我讲了许多遍，同样的故事每讲一次都有它的不同，以致我到现在记忆犹新，等到成人，我才明白了故事的喻意。老人现在离我们远去，他那勤劳善良的一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生路要靠自己努力走，勤做事，勿贪婪，坦然面对得与失，快快乐乐生活。

2012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