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梦 故乡情（1）：捕斗鱼 玩斗鱼

岳臣

少年时期，尽管物质生活极为困苦，但是打闹玩耍寻找乐趣的天性不变，玩斗鱼、玩蟋蟀、滚铁圈等一个也不少，兴趣有增无减。这里就介绍一下我和小伙伴们抓斗鱼玩斗鱼的经历。

我的家乡地处粤东的潮州市东面，那里靠近海边，雨水充沛，沟渠纵横，是斗鱼生长活动的理想地方。每年过了清明节，有一种斗鱼开始出来活动了。这种斗鱼体型长得有点像罗非鱼，但个头比罗非鱼小多了，大的也就拇指那么大。别看它个头不大，打起架来可不含糊。这种斗鱼喜欢在水流不大、水草生长茂盛的小水渠小水沟里活动，它们喜欢把“家”安在隐蔽的地方。尽管它们的“家”很隐蔽，但是它们往往不小心把“尾巴”露出来了，公开了“家”的秘密。斗鱼经常要浮出水面吐出气泡，气泡又小又圆又均匀，在水面上形成一个圆锥形，这个气泡堆成的圆锥形，有的紧挨着草丛，有的就在草丛中间，斗鱼的“家”就安在气泡堆的附近。

捕斗鱼时，右手拿着带把的渔网兜（网兜口径比现在钓鱼用的渔兜大一些，把子要短一点），左手食指伸进气泡堆中间，轻轻搅动，同时，舌头上下反复弹动，声音不宜过大，与手指搅动的节奏要协调。此时，斗鱼发现有入侵者，先游到气泡堆附近观察，觉察到来者不善，即开始向来者发动攻击，就是向你的手指头猛烈撞击。从它的撞击的力度和频率，你大概可以判断这条斗鱼的大小和战斗力的强弱，即撞击力越大，撞击频率越高，说明这条斗鱼的个头越大，战斗力越强。这时候，你一定要沉住气，切不可操之过急，要悄悄地慢慢地将渔网移到气泡堆外侧的上方，与此同时，手指的搅动和舌头的弹动的节奏保持不变，待整个身体调整好角度，觉得很有把握再出手。因为只有第一次，没有第二次，要确保干净利落，手到擒来。

捕鱼归来后，要进行一次仔细的筛选，要把个大、头大、嘴大的挑出来单独分开，放到专用的鱼缸里。鱼缸不是玻璃缸，是要用陶瓷缽，鱼缸的内壁颜色要深，最好是深褐色，斗鱼在缸中其身上的条纹能保持艳丽美观。除了缸体要够大够深，还要配上专用水草，这种水草呈浅绿色，叶片疏密适中，一簇簇一串串，在水中随着鱼的游动而轻微飘摆，增添了整体的观赏性。更重要的是，让斗鱼穿梭其中，悠然自得，感觉好像处于自然界中，使其尽快适应新的环境。鱼缸要加圆形厚盖，不占地方也不易移动，缸盖中间钻几个透气孔，再把鱼缸安置在僻静处。这样做，一是为了安全，防止斗鱼蹦出来；二是避免其他动物的骚扰，特别是要提防猫的骚扰。鱼的食料也要专供，用旧蚊帐布制成的网兜，到附近的鱼塘里捕捞小虫，呈浅黄色，食料要经过井水过滤净化，要定时定量投放。养斗鱼要用井水，井水更接近河水，且更为纯净，但要定期更换，因为鱼的食料会污染水源。水草也要经常更换，尽可能保持其浅绿色的天然状态。

斗鱼隔开两三天即可投入战斗。小伙伴相互之间都很了解，谁养了几条斗鱼，战绩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也有例外，就是刚刚捕回来不久，还未投入战斗的斗鱼，大伙翘首以待。按照老规矩，还未投入战斗的斗鱼要先出场，要与上次的冠军对决。对决前双方的主人要猜拳，输者要把斗鱼捧到赢者的鱼缸里，然后把缸盖盖上。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揭开盖，斗鱼打斗开始了。

斗鱼双方头对尾，尾对头，张开尾巴相持一段时间后，双方开始用嘴撞击对方。这是进入第一个高潮，双方就像拳击手，千方百计在寻找对方的薄弱点。就这样互相撞击几回合或十几回合后，双方的嘴巴突然在一瞬间互相咬住了，这是进入第二高潮，也是最具观赏性。两条斗鱼在水中缓慢翻动，身体两侧的条纹和尾巴的色彩充分显示了雄性斗鱼那种阳刚之美。斗鱼身体两侧条纹蓝绿相间，尾巴红黄分明，再加上鱼鳍下方两条浅蓝色的软须左右飘摆，整个画面呈现了五彩缤纷的景象，犹如两只凤凰头对头，在空中轻盈舞动，可谓美轮美奂，叹为观止！像这样也要相持一段时间，两条斗鱼突然松开嘴，又开始互相撞击对方，在某一瞬间嘴对嘴又互相咬住对方。如果两条斗鱼实力相当，像这样的大回合要进行好几轮才能决出胜负。

最后，双方决斗终于有了结果，败者弃甲落方而逃，胜者穷追不舍。此时呈现在观众面前是另一番景象，取胜的斗鱼整个身躯色彩不变，而失败的斗鱼则全身苍白，狼狈失色。失败的斗鱼绝大多数很难恢复元气，再展雄风。第一拨刚刚结束，第二拨紧接着上。第二拨的主人多数是原来的，因为双方都做了充分的准备，事先都排好队，按顺序一对一、二对二一直进行下去。比赛结果，双方有输有赢，各得其乐，心理平衡，有利于以后比赛的继续进行。连续几次得冠军的斗鱼，必然招来挑战者，因此，冠军的宝座不可能维持太久，新的冠军将不断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