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

三虎

【陈说非语184】

       读书的时候，有一天下雨，化学老师带着头盔走在风雨中，整身湿漉漉的来给我们上课，我不解问：“老师你这样全身都湿透了，这头盔有什么用？”

        老师笑了笑，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没湿、没变、没事。”

        有一次，我到京北地区旅游，在一座庄严雄伟的殿堂外，很多人冒着风雨排队。他们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头部却无遮无挡。进入殿堂后，对着神像恭恭敬敬的跪拜，还用双手捧一点水泼到自己的头上。我不明白他们泼水到头上是什么意思。

        醒目者告诉我：“那些是来跪拜的，要用头颅承圣水。”

        对老师的防水包头，跪拜者的泼水上头，这一截然相反的做法，我一直弄不明白那是什么深意。

我请教物理老师，物理老师说：“物理现象解释不了脑子进水的疑问，这个涉及物种变化，应该是个综合问题。可能搞物种研究的清楚点。”于是我又去问生物老师。生物老师说：“水乃生命之源，进水是必须的。但有些地方进水，是物理反应，本质没变。有些地方进水是化学反应，分子重新组合，也就是质变了。化学老师身体淋湿，但脑袋没进水，是物理反应，即人性没变；跪拜者身体没有受潮，却任由脑袋进水，一是为了清洗脑袋，二是得圣水承圣恩。总的来说都是为了改变本性，助己成仙。”

脑袋进水会产生化学反应，并可以成仙，真是妙极了，怪不得那么多人脑袋进水还沾沾自喜，原来进脑的水是催仙药。我恍然顿悟，也明白自己这木脑肯定是成不了仙。

脑子进水能成仙固然是好事，但更多的不知是进的水不干净，还是进的时辰不合，搞得人不人仙不仙的，我且叫他“半仙”。半仙是一种新物种，没有仙的魔幻、法力，却充满胜天的豪迈；不具人的常识、理性，却充满愚昧的自信！他们仰慕仙、鄙视人，不升天、不着地，像幽灵一样飘在半空。半仙大部分继续努力加水，以求成仙；也有的找不到圣水，想变回人。想变回人，就得把水倒出来，要倒出来就得将头部的重心放低，最好的办法是头着地，两脚朝天，倒行。但那样怪难受的，搞不好还会出人命，聪明人便想出了排水的好办法：跪拜磕头，磕的勤奋点便可成为“老爷人”，也是十分荣光的。于是，脑袋进水又造就了一大批磕头人。不要以为磕头就失尊，他们可是有追求的，只是在修仙路上受到一点挫折而已，他们好歹进过水，即便跪着也比其它站着、不曾进水的更高级。

　　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没有半仙，修仙的人多了，有的晾在半路，便成了半仙。”看着那么多进水人～未来仙，磕头人～错修仙，令人不胜感慨：水为仙功，神州真神！

三虎，2020、3、15感于近期的一些奇谈怪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