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与闲言：把“好色”进行到底

王军云

文字、国画/王军云 1.平生好色        刘兄廉君，莫逆好友，资深“老记”，铁笔冰心。正直到有点棒槌，耿直到不给任何人“虚面儿”，但又心软如水、善良至极、行侠仗义，毫不含糊。        说这话其实不是表扬他，这么多情绪化的个性集中到一起，注定不是什么好脾气，偏偏又不爱按规矩说话，所以，乍一接触，你可能会觉得这个老是眯着一对小眼笑嘻嘻的哥们儿又坏又二五眼。        我们俩也算是“臭味相投”，所以才能“沆瀣一气”，比如多情感性、看中意气相投；比如好酒，易醉，有时酒德有点操蛋；比如爱好广泛，兄梨园玩票，喜欢收藏，出于对毛主席的无比热爱，红色藏品充橱满柜；比如搜罗各类白酒，稀奇者尤甚……近些年又喜欢玩印章，可惜“眼力”有限，倍受我的打击。        一次他给我微信里说：他要送我一件东西，他捉摸来捉摸去，在他的朋友圈里这东西还只能送我。一要是一个画画的人；二要是一个特别熟悉的人；三要是一个心意相通不易误解的人。 “老不爱正经说话”的老兄，这么郑重其事地跟我说一件事，而且神秘兮兮的，吊足了我的胃口。 接下来，他发给了我一组图片——是一枚长方形印章，材料一时看不清，但印文我一下就看明白了——四字阴文篆书“平生好色”！我的哥哥呀，这么雷人的奇葩印文，古所未闻，但是，我喜欢！ 这是老兄从市场上淘到的一枚闲章，所用的材料并不是一般印章料，而是一片歙砚或端砚石的下脚料。敢刻这个章的人，要么有情有性，有才有胆，坦荡磊落，也或者就是厚颜无耻，我是流氓我怕谁！ 但肯把这样一枚印章送给你，肯定是不怕你骂的铁哥们儿！ 谢谢老哥知我，原本就是“登徒子”，更要命的是喜欢画画“由痴成癖”，这“色”好的是一辈子“至死不渝”了。 这种对国画山水的痴迷，一直不知道怎么准确表达，“平生好色”，此语中的！哈哈，把好色进行到底，不负老兄赠印之美！  2.我想去桂林        我想去桂林啊，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        我想去桂林啊，我想去桂林，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        这首歌，真是饱含了多少人生况味。而且，这种“矛盾”，可以套入生活中的很多方面，所谓“举一反三”。        酷爱画画，过去，常常苦于没有时间。而如今，手里每每拿着大把时间，却苦于没有精力画画。        毕竟，画画是需要精气神的，缺一不可，当你无以自主的时候，只有冲动是不够的，只有爱也是不够的，即便这些都有了，你也不知道，会因为一点什么样的“无常”，就让你面对绘画的渴望“无奈”！ 　　比如最近，就因为一场不期而至的“腰间盘突出”，使本来就破船漏屋的我，不得不又辍笔两个月，近日感觉好些了，迫不及待地悄悄试笔，居然草成一幅小扇面，美的手脚都想唱歌。下班后，急不可耐地跟“家长”汇报，夫人也是由衷地高兴——为我，也为自己，我好了，她的担心与心疼也就少了，身心也就可以放松一下了。哎！一人病岂止是一人痛，关心你的人，总是牵肠挂肚，其苦，堪比人病！ 而今，有了这张简单的小画，病中人和“监护人”，身心皆畅！嘻嘻，画画真好！ 3.烟云供养        清人王昱说：“学画所以养性情，且可以涤烦襟，破孤闷，释躁心，迎静气。昔人谓山水家多寿，盖烟云供养，眼前无非生机，古来名家享大耋者居多，良有以也。”（《东庄论画》）        大意是说学画画可以修养性情，涤荡烦忧，降躁静心。过去都说山水画的大家都活的岁数很大，是因为烟云供养，自然生机的哺育。        简单的说：就是山水画家从大自然中汲取生机与养分，不仅滋养了艺术，也涵养了画家本人，实现天人合一，与天地寿尔。所谓“知君本是烟霞客，被荐因来城阙间……”(《送施肩吾东归》唐·张籍 )古人常称流连山水间的贤士高人为“烟霞客”，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耽于山水，出没云雾间，寄身寄情于自然，令世人感觉很仙很神秘，仿佛这些人“不食人间烟火”，就像知了（蝉）一样“餐风饮露”，很神气。“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庄子·逍遥游》)说的是在姑射山住着一位神仙，皮肤就像冰雪一样晶莹洁白细腻，丰姿卓越，动如处子，不吃五谷杂粮，只是吸风饮露，可以腾云驾雾，骑着飞龙遨游四海。有一个成语叫“姑射（yè）神人”，就是出自这个典故，原指姑射山的得道真人，后来泛指美貌女子。 吸风饮露，还能长寿，何乐而不为啊？！只是，那是仙人所为，非常人能为也。 但山水画家，如果真心投入，忘情丹青，从大自然中得力量，从释放身心中求快乐，总还是能得烟霞涤荡，静心延年，如此，就是得道了！ 　　王军云，牧斋主人。喜文乐画好收藏，宅于一室，牧山牧水牧身心。所好皆出本心，每有所获，欣欣然，淘淘然。献于诸君，倘博一笑，幸甚；若得共鸣，幸莫大焉，或曰阿弥陀佛，同道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