镌刻脑海的记忆之47:纺线、织布的记忆

菊韵（不加v拒聊）

在我的记忆中，六七十年代，我国农民穿的衣服，盖的被子和铺的褥子，全是采用自制的棉布做成的。

一.种棉花

我老家在豫西。每年四月种棉花。先拌药液浸泡棉花种子，再种到田地。五月，给棉苗打杈；六月，锄草、打农药；七月底八月初，棉桃咧嘴笑，棉花朵朵白。

二.采摘棉花

炎炎烈日下，一群农妇在棉花地里采摘棉桃。也有小学生参加，我就摘过棉花。她们个个头戴一顶草帽，腰间绑着一个大布袋，弯着腰穿索于半人多高的棉海之中。只见她们双手协作，左手拨开晒焦的棉叶，以防焦叶一触即碎而粘在白棉花朵上，右手麻利地摘掉一个个白花花的棉桃……收工后把棉花送到生产队的打麦场地，有专人看管。等到把那十来亩地的棉花全摘完了，再按人头过秤分到各家各户。

三.脱籽

社员（那时不叫“村民”）分到棉桃后，再把每个棉桃里的四瓣棉花一个一个地拽出来，最快捷地拽法是:抓住四瓣棉花的尖尖，一下子拔出来！整好后，拿到附近大队，花上几毛钱去脱棉籽。注:当时我在的大队还没有脱籽机。脱籽后的棉花叫“皮棉”，还不能纺线，还要弹棉花。

四.弹棉花

弹棉花，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有一年夏天，我和母亲去附近大队弹棉花。排队的人较多，我们等到深更半夜才挨到弹。我从睡梦中醒来，睁大双眼看着皮棉从弹花机上轧过了三遍，终于变得又白又松软了。我兴奋极了，摸黑回家时，背着用床单包好的一大包白棉花团，饥饿和困倦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五.搓棉花条

在纺线之前，先搓成棉条，很象白蜡烛条。办法:截取筷子长短的高梁细茎，掀起一层棉花，撕下长方形的一片，在高梁茎上卷成白蜡烛样的棉花卷；抽出细茎。这样，才可以纺线线。

六.纺棉线

提起纺线，我难以启齿，因为我没有学会呀。那时我十来岁，看着母亲每天夜里在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下纺线，直纺到公鸡啼明……两个哥哥也都先后跟妈妈学会纺线了，有空就坐下纺线。他们坐在纺车前，左手捏住棉条的一头慢慢地向后伸长，从棉条里拉出一根细线，绕上锭杆，再拉，再绕；右手轻摇纺车的手柄，带动纺车转动。纺车的主动轮上有一根绳子连接锭杆，配合恰到好处，一条白色的细线才能缓缓地被拉出来……

我看着他们纺线线，觉得很有趣，也兴致勃勃、跃跃欲试。可我学了几次，竟没有学会。记得我几次都是拉出了老鼠尾巴粗样的线股。唉！干脆不学纺线了，我学起了纳鞋底，继而学会了做单鞋和棉靴。从我上小学到高中，我一家人的穿鞋我承包了。

七.打线

把纺好的线，从一个个线棰上，绕到一个小木方架子上（像木风轮），为染色、打经做准备。

八.染色

从木架子上取下线，盘成麻花状。拿出一小部分线，用买的染料染成黑色、蓝色或红色。

九.上浆

先用白面粉和水拌成浆糊状；再把浆糊在灶台上用微火煮熟；然后，把线团放入盛浆的大瓷盆里来回翻搅，让线浸均匀；最后，捞出线团，把线挂在竹竿上晾晒干。

十.经线

在宅院大门外边开阔的空地上，两头钉上几个钉子，中间把线并排铺成一米宽，几十米长的形状，以备系上织布机。

十一.织布

那时候，我们生产队十几户人家，只有一两家有织布机。大家都提前预约借用。

织布这个活儿，一般都是大人做的。我记得，母亲白天去田地干活，晚上在煤油灯下织布；有时下雨天出不了工，抓紧上织布机织布。“咔嚓！咔嚓！”…∵双脚踩踏织布机底部的两个木板脚蹬子，左右手轮换传送一个小木梭子。一根细棉线从梭芯拉出，织布机上的经线，加上梭子拉出的纬线，慢慢地，慢慢地，棉布一天天地在加宽增长……

农民自制棉布有感

棉花变成布，

千辛又万苦！

十多工序繁，

才得衣被褥。

图片/网络、菊韵

诗文/菊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