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随笔

徐徐清风

<p>(1)</p><p>人进入老年后总爱回忆过往的经历,回味人生的酸甜苦辣,回想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想主要原因是进入这个岁数后,已无工作和生活压力,肩上已卸下了好几副担子,比如经济上的担子,抚养儿女的担子等等,已是一身轻松,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沉淀自己,回忆、总结一生所走过的路…</p><p>能够在时光流逝中有念念不忘的过往,有对生命的思考是件多么值得欢喜的事情。人的一生虽短暂,但并不需要繁华,生活的安乐也处于平淡中,一路走来,免不了会携带岁月的尘埃,生活总会给我们留下许多感慨,经过的事,见过的人,都会给我们留下很多故事。不论平凡或伟大,平庸或出色,总有一些经历是难忘的。比如我的童年和少年时的经历,别人看来可能太普通,而自己却是终身难忘。从退休之年便有了一种想用文字把这段经历记录下来的念头,但一直是心动而手不动。虽退休已10余年,仍是一拖再拖…随着时光一天天流逝,人也一天天老去,世事无常,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无从得知。人在去另一个世界之前总想完成自己定下的一些事情,了却一些心愿,因而莫名地产生了一种紧迫感,于是今天便强迫自己动起来……</p> <p class="ql-block">(2)</p><p class="ql-block">21岁前是我的一段稍有坎坷的人生,至于以后,是比较幸运和顺利的。从1970年下乡,1971年进泸天化,工作、成家,至2009年退休,其间虽也有一些不如意不顺心的事,但没有大的坡坎。当然2014~2015年爱人与父亲的相继离世,这段经历自然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永远的伤痛,也是刻骨铭心的,把我的生活带入了一段极度悲伤的灰色时期,很久都走不出来……</p><p class="ql-block">我与共和国同岁,1949年出生于四川省乐山市所辖的一个乡村(好像叫坪兴乡),祖父辈是当地的一户小地主。1951年我的母亲去世(是何原因我也不知),当时父亲正在重庆念大学(算来此时已27岁了,为什么还在读大学,这一点我比较迷惑),我和姐姐由我们的伯娘抚养。不知何原因就在同一年伯娘把我抱养给了一个乡村医生(那时我2岁,因为是男孩,愿意要的人还是有),姐姐便留在了伯娘身边(1957年才回到父亲身边)。至于祖父辈的家庭情况,我是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是空白,父亲后来也很少谈及(我说我们这个家族是中国少有的,几乎没留下什么档案,连家谱都无法写)。悲哀的是母亲过世太早,父亲在外,连我的生日是1949年的哪月哪天都不知道(至今的生日是我自己随意填报的)。所以有时我自嘲地对别人说,以后阎罗王都不好接收我这个无生辰八字的“小鬼”。</p> <p class="ql-block">(3)</p><p class="ql-block">我被抱养到那户医生家里后,记忆中他们对我还是不错的。因只有夫妇二人(男的叫谭培生,女的叫周桂珍),好像已进入中年了,无小孩,我去后给我取名叫谭拔洪,从此他们便成了我的养父养母。由于当时我身体很弱,虽无大病,但小病也不少,我印像最深的是大概4、5岁时脱肛很严重,每次大便后都要用手慢慢往回揉送;此外在左大腿内侧还长了一个大浓疮,表面烂烂的,每天都有液体渗出,看着都恶心。好在养父是医生,用了一些土方子给我慢慢治疗。这两毛病找上我可能主要还是缺乏营养,体子弱,抵抗力差的原因吧。养父经常挑着药担担四处去给人看病,也收到一些人家回馈的礼物(主要是食物之类)。为了给我补充营养,养父养母经常给我做他们当时条件下最好的食物。我印像最深的是喝那浓浓的香喷喷的炖猪肉汤,还有肉汤里那绿绿的小波菜也特好吃。我当时还有尿床的毛病,他们还时不时炖狗肉汤给我补。在他们的照料下,时间虽较长,我的脱肛毛病还是消失了,大腿上的那个浓疮也好了,但留下了一个大疤痕,尿床的次数也很少了。2岁到6岁那四年,他们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照顾,使我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至今我也难忘,非常感恩。</p> <p class="ql-block">(4)</p><p class="ql-block">离开养父母60余年了,很奇怪,在养父母身边八年经历过的好多事,见过的好多人,已经淡出了我的记忆,包括养父母的模样、常在一起玩的邻居小伙伴的名字等这些应该是印像最深的都从记忆中消失了,而唯有那里的地理位置,比如养父母及邻居的房屋、周围的竹林、鱼塘等,却还清晰的留在记忆中,回想起来还像电影一样从脑海中一幕幕的掠过。这种现象不知该如何解释。</p><p class="ql-block">由于刚解放不久,那里农民的生活条件还是较差的,养父母住的是一独居茅草房,就是土墙加谷草盖起来的那种,比较简陋,有二间正房,侧面是猪圈兼卫生间。隔一个晒谷坝是另两户人家,再过去还有几户人家,都不远,只要大声一吆喝都能听到。那里的环境还是挺美的,虽没有大江大河大山,但小河小溪小山还是有的,而且更显得秀美。养父母房屋正面是一排排呈梯形的稻田,插秧一段时间后呈绿油油一片,微风吹来,不时会闻到一阵阵的稻苗清香。房屋背面(有一堡坎)是半个足球场大的一块平坝坝,绿草茵茵,我时常和几个小伙伴们在上面嘻闹,玩老鹰捉小鸡等游戏,累了就躺在草上晒太阳,有时天黑后也躺在草地上看月亮,数星星…紧挨平坝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叶遮天,地上落滿了枯竹叶,踩上去软绵绵的。每天清晨,便可听到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和旭的阳光透过竹林照射到绿绿的小草地上。我喜欢在夏日的清晨去看小草上一粒粒晶莹的小露珠,并在草地上轻轻的走来走去,让小露珠撤落在光脚上,享受着那一分清凉。竹林旁有一小路通往山里(那里也属丘陵地形,有很多小山,不高),我记得从6岁开始便经常同小伙伴们一起从这条小路去到附近的山里打柴、割猪草、拾牛粪。听着树林中的小鸟呜叫,看着牛儿在林间草地上静静的吃着满地的嫩草草,漫山的小松树、小杉树、丝茅草、各种小野花等令我和小伙伴们无比兴奋,在山上追逐、嘻闹……那种快乐劲儿不亚于城里的小朋友,至今回想起来也是乐滋滋的。</p> <p>(5)</p><p>在养父母房屋一侧不远下一小坡便是一个比较大的鱼塘,还筑有一堤坝,过堤坝又是一大片翠竹林,竹林过去又有好多户人家,比养父母这边多。鱼塘里面喂有好多鱼,有鲤鱼、鲫鱼等,在鱼苗长成大鱼后会放掉塘里大部份水,可看到塘里不断泼刺跳跃的鱼儿,人们直接下到塘里抓鱼,有时小孩子们也参与了(水不深)。我特喜欢去摸鱼,有时抓住又跑掉了,再去抓,弄得滿身泥水,非常好玩。也有大人用小鱼网去捞,当然最省事。鱼塘下面是一小溪,里面也有鱼,也是小伙伴们摸鱼的好去处。儿时记得最好玩的是去田里逮鳝鱼(那里的人称为黄鳝),先用食指顺着田里的一个小孔伸进去,便可找到鳝鱼的踪迹,待鳝鱼受打扰出现后,要眼明手快地去抓住它。由于鳝鱼很滑,逮鳝鱼是一门技术活,否则它会溜掉的;还可用脚去捅田埂壁下有洞的地方,都会找到鳝鱼。最省事的是晚上打着火把、带着竹夹子去田里夹鳝鱼(当然是有季节性的),此时鳝鱼是静静的躺在田里,见一条夹一条,一个晚上会有不少的收获。在农闲时,经常提着一个小竹笼随大人们去田里捉鱼。瞪大着眼在田里四顾,看到有鱼的动静时立马用竹笼罩上去,再伸手去笼里把鱼儿抓出来放入随身挎着的小笆笼里,这也是我儿时很喜欢做的事。还有一件喜欢的事就是在夏日与小伙伴一起去鱼塘游泳,那也是大约在6岁以后。开始时胆子小,只是在边上浅水区乱捣鼓,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居然还可以游几米远了。后来胆子越来越大,竟敢下到约2米深的鱼塘里去潜水(那里的土话叫“钻命斗儿”)。有一次差点丢了小命,由于潜水附近长了很多水草,我是闭着双眼钻入水中的,方向产生了偏差潜入到了较深的水草丛中,底下全是烂泥,不幸双脚被水草缠绕住了。拼命挣扎了估计10来秒钟才挣脱,还喝了几口泥水头才露出了水面。那一次遇险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潜水了。幸好这件事小伙伴们给我保了密,没告诉养父母,否则肯定会吃皮肉之苦的。</p><p>印像中乐山人较喜欢吃鳝鱼,我父亲就会做一手香喷喷的烩鳝鱼丝,让你吃过后还在回味。到纳溪这几十年间,父亲时常做这道他最拿手的菜。大致程序是:先把活鳝鱼放入锅内,加冷水,盖锅,加热,水开后再焖几分钟,捞出鳝鱼去骨成丝。先准备一些热菜油,锅内加入少许清水,再放入一些刚煮过鳝鱼的汤水,放入猪油、胡椒粉、料酒、白酒、盐、酱油、姜末、味精等调味,待汤汁烧开后加入鳝丝,焖煮片刻,加入洗净的嫩莴笋叶(稍切细),再勾芡,起锅装碗,最后淋入热菜油,喜欢吃辣的话淋热油之前撒些辣椒面也可。此鳝丝我也做了很多次,但始终未达到父亲的水平。</p> <p>(6)</p><p>7岁时养父便送我去了当地的村小,该村小离养父家较远,单程有十多里,每天花在来回路上就有好几个小时,都是自己去自己回。村小在一座山神庙里,学生不是很多。要跨过一条小河(有桥),再爬一个较陡而长的坡。路虽远,但一路上的风景很美,尤其是初春时节,走在上学的路上,多处竹林相随,绿色田野相伴,春风拂面,空气中弥漫着竹林、田野中的秧苗散发出的特有清香。那条小河流水淙淙,奏着欢快的乐曲…稻麦收割季节又换了装,一片金黄…这些都只有乡村小朋友才能享受到的特殊待遇。村小隐蔽在山顶郁郁葱葱的一片树林中,入口处有两棵大树,时常有调皮的小朋友避着老师爬上树往山下看(其实不上树也能看到,这就是小男孩的好动特性),我也爬上去过。从山上往下看,又是另一种美,比平地看到的更美。农家屋顶升起的袅袅吹烟,蓝天白云,小鸟飞翔,不时发出“啾啾”的叫声。一块块高低不等且具有山区特色的田地连在一起(称之为梯田),小河、小桥、弯曲的羊肠小路点缀田地间…再眺望远方,是连绵起伏的朦胧小群山……一派原生态的山区田原风光,令儿时的我特别好奇,每天上学放学路上都要不停的四处张望,欣赏这大自然的美丽风光(因当时还小,不懂什么“欣赏”,只知道“好看”)。如果当时有相机拍下来,肯定是风光大片。后来成年后的我,喜欢上了旅游,可能跟儿时的这段经历脱不了干系,也许是一种潜移默化吧。</p> <p>(7)</p><p>就在我上到二年级快结束时,养父母家庭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有了一个小宝贝,是男孩,真是欣喜若狂。可我的处境却开始发生了一些微秒的变化。我的家务事情变得多了起来,除了上学以外,有时还要外出打猪草、拾牛粪、上山打柴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不过那时的我已经比较懂事了,也比较听话,基本上都是照他们吩咐的去做。不过也有令他们不滿的时候,此时受到一些皮肉之苦也是自然的(在农村小孩被父母打是常事,没必要去计较,还是要感恩为主)。让我意外的是上学二年后,他们却不让我再上了,现在分析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家庭经济吃紧,人手不够,想让我做更多的家务事。不过这是当时农村环境所决定的,穷嘛,不是有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这是可以理解的,我也从没怨过他们。</p> <p>(8)</p><p>时间到了1959年春夏之交,我已在养父母家呆了八年,我的命运发生了转折。后来才知道是父亲在重庆读书期间,得知老家变故,提前结束了大学生活(未毕业),在重庆找了份工作,开始攒钱要接我们姐弟俩回到他身边。先于1957年把姐接了回去,在重庆上了学。到1959年中期才攒足了800元人民币,经过辗转,找朋友联系,打听到我的落脚处,找到了养父母所住处的当地政府,详细说明了我的情况,在养父母、父亲和政府三方的协商下,养父母同意让我回到父亲身边。这样,在父亲向养父母支付八年多的生活费共800元后便带我回到了重庆。在父亲到养父母家接我时还发生了一个笑话,由于一直把养父母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另外的父亲。所以当与父亲见面并要带我离开养父母家时,心里一时无法接受,并有一种由然而生的恐惧感,因而撤腿就跑,并且是往窄田埂上跑,从一田埂跑到另一田埂,很是灵活,好几个人追了好久才分头合击逮住了我,并一再向我相劝,说了很多好听的话,最后我才懵懵懂懂跟着父亲走了。</p> <p>(9)</p><p>离开养父母家后,跟着父亲走了大半天的乡间路,当天晚上落脚在他的一个朋友家过夜。第二天又接着走了大半天才到了一条公路,沿着公路于晚上才走到乐山城。父亲带我洗完澡又去买了新衣服,新鞋子,穿上新衣服还在镜子里瞄了一下自己,心里美滋滋的,才相信了这个近10年未见过面的父亲。</p><p>在乐山城呆了两天后父亲带我乘汽车回到了重庆,他开始上班,是在西彭化工厂的一个江边钢材库(是长江边还是嘉陵江边已记不清了),而我每天就在库房他的住处呆着。由于户口问题没解决,也不能上学。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后,于1959年12月底父亲又带着我来到了当时的纳溪县,即泸天化筹备处,干的还是他的本行钢材管理工作,当时的钢材库是在纳溪棉花坡,没有正规房子,住的帐篷。在纳溪又呆了几个月,办理了户口,于1960年春季才把我送进了纳溪建设街小学(从二年级起步),开始了我的正规学习生活。从此父亲白天上班,晚上辅导我学习。由于已辍学了好长一段时间,开始时学习较吃力,班主任老师也找父亲谈过几次话,在父亲的监督和辅导下,才慢慢跟了上来。印像最深的是,每个星期天,父亲总是带我去坐茶馆,就是现在的建设街与老G321国道交汇处,他喝茶,学俄语,我写字、背书,一坐就是半天,下午才给一点时间去玩耍。儿时虽算是一个农村娃,进到县城后也并不老实,还是有一股调皮劲,在学校也没少受老师的批评。有一次还伙同一汪姓同学打伤了另一男同学,受到了老师的严历批评,当然也少不了父亲的教训。还有在夏日经常伙同几个同学中午去永宁河游泳,连上课时间都忘了,当然到校早已上课了,只好被老师罚站在教室门口,不准进教室,很是狼狈……一直到小学五年级,自己才乖巧了一些,学习也有了较大进步,也获得了班主任薛老师和数学邓老师的喜欢。</p> <p>(10)</p><p>1960~1962年,我们国家处于一个非常困难时期,我也正处在长身体的年龄,填饱肚子成为首要问题。记得当时泸天化大食堂实行233制,即早2两,中午晚上各3两,且粗细搭配(比如红薯搭稀饭)。当时的我每天都觉得特别饿,记得夏天时经常去冰糕房买3分钱一支的白糖冰糕充饥,每次一买至少是10支。我记得那两年父亲经常出差,虽不远,有时也要几天才回来,把我一个人留在泸天化一号单身楼的家中,在生活和学习上自己管理自己。父亲出差在外,肚子肯定也饿,但他省吃俭用,每次回来都要给我带一些1.2元一个的“高级饼子”(其实就是月饼),那时父亲每月工资只有三十多元,也真是太舍得了。还好,由于身处泸天化,每天虽然吃不饱,但生命还是能维持的。这要感谢父亲,及时的把我接到了他身边,保护得好好的。</p><p>1965年进入纳溪中学,刚读完一年级,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学校生活便结束了。搞大串联、躲武斗,在家里无所事事,很多人被荒废了宝贵的青春。整整10年后,中国才又进入一个正常的时期……</p> <p>(11)</p><p>1970年1月,纳溪开始了知青下乡,我与纳溪街上的另两位同学一起下到离县城70里的花果公社。一年后很幸运被泸天化作为其员工子女特招回厂,从此开始了我以后的幸运人生。而比我大两岁多的姐,1957年被父亲从老家伯娘处接回重庆后便一直在重庆上学,直到1964年高中毕业后作为知青下到原达县(现达州)宣汉林场落户。于1979年才被泸天化特招回厂当了泸天化小学的一名教师。至此我们姐弟俩才真正回到了父亲身边。</p><p>我这一生,最最要感谢、感恩敬爱的父亲,他让我切身感受和体会到了“父爱如山”的真谛,为了我们姐弟俩,他奉献出了他的所有,爱心、情感、金钱…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们姐弟俩接到身边。母亲去世时他才27岁,又在读大学,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虽有儿女,但已有所托,完全有理由念到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好工作,再成一个新家…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一份父亲的职责、父亲的使命感驱使他作出了结束大学学习,尽快找工作攒钱,把儿女接回身边的决定。经过多年的不懈坚持和努力,最终实现了他的愿望,使一双儿女回到了身边,尽到了一个父亲保护儿女的最重大责任。儿女回归后,他还有机会寻觅伴侣过温謦的生活,也有同事劝说他,但又一次被拒绝了。作为儿女的我们也甚为惋惜和无奈,只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直到92岁时离世…我们为失去伟大而敬爱的父亲而无比悲痛,愿父亲在天国安康!</p><p>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p><p><br></p><p>此文以歌唱家刘和刚演唱的感人至深的“父亲”作为配音。我们姐弟将永远铭记父亲的恩德,永远缅怀敬爱的父亲!</p><p>2020.07.04 </p><p>于纳溪家中</p> <p>中年时的父亲。父亲这一生没留下几张照片。退休30多年一直呆在家中,基本不怎么外出,就连纳溪附近的一些乡镇和风景区都未去。我们也没给他拍照的意识,如今翻他的照片也找不到几张,这也是我们姐弟比较遗憾的一件事。</p> <p>初中时的我</p> <p>参加工作初期的我</p> <p>上世纪80年代初的全家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