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美食 之 烧饼

恰恰

<p>  作为一名生长在昌潍大平原上的面食爱好者,我喜欢吃烧饼。</p><p> 我吃过小时候课本里学过的具有重要历史地位的黄桥烧饼,吃过酒店里高规格的武大郎烧饼,吃过土家族的掉渣烧饼,也吃过香酥薄脆的周村烧饼......</p><p> 但我觉得,所有外地的烧饼,都比不过我家乡青州的烧饼。</p> <p>  青州的烧饼,以郑母烧饼和阳河烧饼最为有名。</p><p> 我对于郑母烧饼最初的记忆,来自于伯父。</p><p> 我们当地,称伯父作“大爷”。我大爷走路时腿有点跛,据说是小时生病,落下的后遗症。但这并不妨碍他出工干活,更不影响他走路赶集。大爷一生未娶,把我们兄妹当作自己的孩子。逢五逢十郑母大集,大爷提着篮子去赶集,每次从集上回来,都会给我们带来好吃的。有时是一捧炒酥的花生,有时是几块糖果,一把栗子。可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又香又酥的郑母烧饼。</p><p> 记得有一个冬天,大爷从集上回来,棉袄里鼓鼓的,像揣着一只小胖猪,进得门来,他掀开大襟棉袄,掏出来一对合成球形的大烧饼。他怕路上凉了,不好吃了,所以揣在怀里。只有那次,我吃起烧饼来不情不愿。一方面心里暗暗埋怨大爷不讲卫生,但又禁不住烧饼的诱惑,终究还是吃了。</p><p> 至于大爷的大襟棉袄,最近我问过母亲,为什么大爷要穿我们那里只有女人才穿的大襟衣服呢?母亲回答,我大爷特别喜欢抱孩子,抱小时候的我们,所以我的祖母特意给他做了那件大襟棉袄。他把我们揣在怀里,外面用带子系上,保暖又安全。</p> <p>  说到郑母镇,这里很有一些人文历史。百度一下,立马弹出镇名的来历,以及曾出过的四位历史名人的故事。近年来,我老家的人民为了体现郑母镇深厚的文化底蕴,向人们讲述了一个赵状元当年背着烧饼进京赶考的故事。就像很多地方名吃都要附送一则乾隆皇帝微服私访的故事一样。不过,青州博物馆里的状元卷却是名副其实的珍品。前些年的失窃一度成为国内历史文物的大案。那时,烧饼和状元还没有关联起来。</p> <p>  我在外地定居后,每逢节假日回老家,父亲总会骑车跑到镇上,买回几大袋现烤的郑母烧饼给我们带上。父母晚年搬到城里生活后,所买所食的烧饼则以阳河烧饼居多。</p><p> 阳河村位于城东,距市区只有几公里。或许因为烧饼送到市里还带着炉温,城里人偏爱阳河烧饼。阳河烧饼以马蹄烧饼和肉烧饼为代表,从外形到口感,都与郑母烧饼有很大不同。马蹄烧饼外酥里嫩,暄腾筋道,肉烧饼酥脆鲜美,唇齿留香。下班回家,先取出一只烧饼,慢条斯理地在口里嚼着,任由芝麻和面粉的香气弥漫开来。在香气弥漫的房间里,我才开始洗菜,做饭......年复一年,我享受着烧饼带来的满足感。直到,有一天,父亲病了。父亲不能再去给我买烧饼了。</p> <p>  父亲吃东西没有了胃口。我小声问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附近古街上有现烤的阳河烧饼,你尝尝?父亲点头说好。从中心医院出门左拐,走几百米,一名中年男子正从吊炉中取出烤好的烧饼。黄灿灿的芝麻均匀地散布在半球形的饼面,烧饼落在莆垫上发出清脆的滋砰声。在那个深秋的街头,如果你发现有一穿红色风衣的人,提着烧饼奔跑在街头,那就是我。一连几天,我奔跑在朔风的街头,只为让父亲能吃上热烧饼。</p><p> 父亲虽然只能吃下很小一角,但我能看出他的喜欢。时隔三年有半,这也是一件至今让我感到有点欣慰的事。此后不久,我又路过此地,发现位于古街西头的这家烧饼店已经不复存在了。</p> <p>  前几天,我回老家,一大早驱车跑到阳河,订好烧饼。趁店家夫妇现做现烤的功夫,我又向东进发,跑了近四十里地,回到郑母镇。当我提着两大袋现烤的郑母烧饼刚出店门,正好遇到一位小时候的同学。同学说,刚出炉的烧饼好吃,你带回青岛就软塌了,皮了,不好吃。她不知道,我是用烤箱再加工一下。</p><p> 早上,从烤箱里取出一只暄腾筋道的大烧饼,配上鸡蛋和豆浆,那种幸福绵长的滋味立马包绕了我。</p><p><br></p><p>(文字原创,部分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