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淼的美篇

何家淼

又到山洪肆虐时 　　山雨，说来就来，说下就下。 猛雨时，贺兰山各山脉间，涧流汇聚、由小及大，自细变粗、汇成巨流、奔腾直泻…… 顷刻间，各支流集聚的水流，似脱缰野马，汇成泼天惊涛，咆哮着、呐喊着、浩浩荡荡…… 那汇积成的山洪，摧枯拉朽、卷枝樊藤、劈山削石、拦泥刨土，荡涤着山沟两侧的溢洪垻…… 按现在话说，那就是天灾：山洪与泥石流。 　　 我刚到测量上班时，见测量的记录本上，签有毛某某名字的记录。 我问师傅：”那个叫毛某某的人呢？” 师傅说，”你问小毛呀！他于去年已死了；死在山洪暴发时……” 师傅告诉我：”唉，小毛他呀；连屍首也没找着？” 师傅说到这，眼圈红红的……我不敢再往下问了。 后来，通过一测工，才了解到那毛某某之死因——： 原来，那天小毛陪师傅上山回来时，半道下起了暴雨。 小毛他，其实已跨过了山沟，忽见师傅的雨披，被风、又刮进了沟里…… 结果，就为了抢那件不值钱的雨披，小毛被突然湍急起来的洪峰涌涛，卷入在了湍急的洪波峰谷中…… 听说，那天小毛的老乡与测量同事，顺着山沟连找了两天，但就是屍体不见…… 测工小毛，就这么永远的走了…… 山洪，对测工来说，留下了永恒的伤痛？ 　　 其实，山洪对测工的伤害，还有另一起…… 说句老实话，虽时隔四十多年了！但作为测工，我对老师傅郑先生老婆——郑嫂的死，一直记忆犹深…… 郑先生：测工老师傳；来自甘肃山丹矿务局；吹得一口令人称绝的小号。 演样板之年，曾在文艺队掌板鼓…… 其实，演样板戏那年，他刚中年得子——前面连生了两个女儿。 那是七十年代中叶，夏天的一个晚上九点多。 天、忽而响起了沉闷的雷声。 正在看电视的老郑，咀里说声”这天，可能要下雨”，就让妻子抱起才6岁的儿子进正屋。； 而他自已，随手揽起床上的被褥等，也往正屋走去…… 郑先生住在房头第一间，目的是：能盖房头偏房；但却忽略了山洪暴发时，会卷起的洪峰波谷…… 自房头的三股山沟洪水，汇积成的洪峰巨流，夹杂成似脱缰野马般的狂奔急窜，冲击着老郑房头的自建房…… 老郑后来说，他后悔自已那晚，没及时携住老婆伸过来的那只手；边说，老郑他边狠砸自已脑袋，两眼、流下混浊的泪…… 那晚的情景是这样的——： 老郑老婆把已睡着了的6岁儿子先抱进了正屋…… 又二次窜进偏房，去抢那当时花400多元钱，买的12吋黑白电视机——这是当时一个普通职工，最最值钱的家当哦！ 这时，老郑刚抱完被褥；仓促中，见状、老郑便在门内接过老婆递给他的那只黑白电视机…… 待老郑还未接稳电视机时，只听“哎呀”一声，站在门外的老婆脚下一踉跄、她倒了下去…… 倒在山洪急流中郑嫂，咀里喊了声“孩他爹，拉我——”； 便眼巴巴的仰望着家人，淹没在汹涌的洪峰与波涛交集中…… 老郑喊：”孩他娘——”；但夜风与涛声，淹灭了他声撕力竭的呼喊…… 两个稍大点的女儿也哭喊：“妈呀！妈哎，妈妈哟——”…… 就这样，墨样的漆黑中，他隐稀稀见峰谷中，老婆伸出了水面的那只手，只是无力的晃了下…… 就这样，老郑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婆，被巨大的山洪波峰，冲出院门、消失在雷暴、山洪、浪沫、狂流夹杂的激流中…… 说到此处，老郑狠抽着自已的脸，只是呜呜呜的低泣…… 　　老郑老婆——郑嫂，那时已在矿托儿所上班（临时工）；每月工资24元。 郑嫂蒸的花馍，孩子们都说好吃。作为家属，郑嫂十分珍惜这份工作。她针对托儿所孩子幼小的特点，在饮食上想尽办法，处处博得孩子们的欢心。 郑嫂山洪死后，托儿所的炊事员，一时，终找不到合适人选？ 都说“妻贤夫少祸”——有理！ 可还得加上句：贤妻防命短、贤妻愁”祸”多—壁如”郑嫂”；你说、是嘛？ 对于老郑，自从郑嫂山洪走后，人、整个如”散了架”似的？ 他从此不爱“玩”了！有时，总默默流泪、默默发呆…… 唉！山洪呀、山洪；你咋这么令人痛得彻骨与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