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今日十分黄（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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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今日十分黄

黄花“不知几何时”，无论是房前屋后、湖傍花径、小桥溪路、《在河之洲》，还是野田野地野人境，乃至马路边、小巷里、大街前。一夜之间，“黄花到处有”，仿佛山河变了颜色，岁月没了辙，如喷如倾，来势轰烈。那一朵朵、一丛丛、一片片、一簇簇金黄，一股子的世外气息，默默熳烂着；“任尔东西南此风”，绝“不要人夸好顔色”。且问黄花，者般烂熳为那般？你可道，西风起兮黄花瘦……我，《翻转地球》，还是只有汪曾祺那句话才堪与之匹配：“花木不看人面色，爱怎样开就怎样开。”又像极了扎西拉姆·多多的《见与不见》∶“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黄花看不足”，至于再、至于三，直瞧得我两眼一抹黄，只有黄花。黄花香里，醉黄花、闲吟秀句，“乱折黄花插满头”，只怕黄花笑。多想，说与黄花，可否擎一束归家?许我金香满路…………

*注∶“黄花今日十分黄”出自宋陈与义 《定风波·重阳》：“九日登临有故常。随晴随雨一传觞。多病题诗无好句。孤负。黄花今日十分黄。”按理应是黄花盛开的重阳节赏花为好，我且取其字义，黄花从春一路开到夏，现今亦正是黄花盛放之时。

附记

——“过时之物，曰明日黄花”？

“明日黄花”最早出自宋•苏轼《九日次韵王巩》一诗：“闻道郎君闭东阁，且容老子上南楼。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说的是农历九月九重阳节过后，金黄的菊花便会枯谢凋败，到那时再賞菊也就没有了兴味。苏轼咏叹“明日黄花蝶也愁”，寄寓了自己迟暮的感叹，暗示自己就像是那过了时令的菊花一样。如同一口的有唐•李白的《九日龙山歌》：“九日龙山饮，黄花笑逐臣”、元•赵可《凤栖梧》亦有：“霜树重重青嶂小，高栋飞云，正在霜林杪。九日黄花才过了，一尊聊慰秋容老”。如此，黄花就当以重阳节为基准：“今日黄花”正当时，“明日黄花”已过时，“昨日黄花”正是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等待人们观賞时。然，绝大多数人都以为“昨日黄花”才能够表示“过时”，毕竟人们的一般思维就是如此。亦有人认为，它应当与“明日黄花”相反，也就是说用来表达“新鲜”、“生机”；因为明日对应的一般都是希望，昨日表过时，人们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是“昨日黄花”才对。事实上，“昨日黄花”表未当时，指现在时机还没成熟、现在还未到时候。试想，今日是重阳，昨日的菊花应该是含苞待放或者开得灿烂，怎会跟过时、过期扯上关系？

《汉语成语词典》解释“明日黄花”也作“过时黄花”。早在宋代胡继宗的《书言故事花木类》就有说：“过时之物，曰明日黄花。”清人程允升在《幼学琼林花木》中也讲：“明日黄花，过时之物；岁寒松柏，有节之称。”而对于“昨日黄花”一说却没有任何考证的资料。《咬文嚼字》亦有：“‘明日黄花’如今已成为现代汉语中的一个典故性成语,在各种词典中几乎都能看见它的身影;而‘昨日黄花’在任何词典中都找不到。”

　　

1986年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疑难字词辨析集》以及1987年出版的《中国成语大辞典》，在“明日黄花”条下，先引郑谷诗《十日菊》：“节去蜂愁蝶不知，晓庭还绕折残枝，自然今日人心别，未必秋香一夜衰”；再引东坡词，便很好地解释了“明日黄花”这个说法的合理性：十日正是重阳节的明日，古人在重阳赏菊时，往往折下几朵养在瓶中，以为清玩，此即所谓“折残枝”。而明日晓庭中蜂蝶所围绕的既是“折残枝”，则说明花已不复存在，这样将“明日黄花”比喻为过时的事物，就有了着落，也容易理解了。

“明日黄花”这个词甚为雅致，许多文人都喜欢用。例如，郭沫若在其《<沸羹集>序》中就写道：“这里有些是应景的文章，早已有明日黄花之感”。再例如冰心的《寄小读者》二七中也有关于：再经过四次月圆，我又可在母亲怀里，便是小朋友也不必耐心的读我一月前，明日黄花的手书了！”的话语。于此，“明日黄花”一语的含义，也就可了然了。

图文∶蝃蝀

庚子年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