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晓行

青青松柏心

今晨散漫着心情去爬东山。

雨后的早晨地表笼着薄薄的雾霭，路还有些湿滑。小心翼翼的攀爬在野草丛生的山间小道，露水打湿了裤管，脚踝处有了凉凉的快意。

穿过天巉高速公路的铁网护栏，呼哧着气上到半山腰的柏油路面，早已是汗湿青衫气蒸丹田了。好在如梭的车辆从身边飘过且毫不吝啬的把携带的风抛过来，身子顿觉凉快了许多。

瞅准机会穿过车流来到山道上，紧张的心松弛了下来。眼前是一条Z字型的土路扭着麻花攀向山顶，两旁的拧条在热情的夏雨浇灌后蓬蓬勃勃，枝条肆意伸展，把路面覆盖的严严实实。穿行期间还真费力，双手要不停的向两边划拉开道，枝条上缀满已成熟的果实打在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听起来还挺有节奏，蛮有乐感。大自然的爱抚让我多了几分惬意。

隐约的听见不远处传来嬉笑声，却探不到声源体，脑海中立马浮现出“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画面来。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看到几位捋拧条籽的妇女手忙乎口也不闲着，溜口的段子逗得同伴开怀大笑。看到有陌生面孔出现立马正经起来。我搭讪着打招呼：“早啊”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了“还早哩，太阳都三竿高了。”我抬头看了看，可不是吗，经过雨水多天的洗礼，太阳也妩媚了许多，已把万道柔情似水的金光洒满碧波荡漾的山坡，只不过我淹没在绿色里没注意罢了。我又搭讪着问“拧条籽多少钱一斤？”“没几块钱”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答道。“我们是上山锻炼身体，顺便捋些树籽换菜吃的”这调侃的声音来自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她把声音拖得好长，生怕我听不见似的。她模样很顺眼，一口齐整整的白牙煞是好看。对我的注视她不仅不回避反而把火辣辣的目光对接了过来，面对此状，我立马逃遁了，身后是一片哗哗的笑声。

几经周折来到Z字的起笔处，小路通向山的背面。路两旁换成了乔木。白杨、榆树、杏树比肩而立，郁郁葱葱。好奇心促使我向前寻去。走过一段平缓的树荫转过山脊一块块农田出现在眼前。这是典型的山坡地，说是坡地倒也平缓，最陡也不过三十度。地里庄稼长势正旺，小麦已然成熟只待收割，胡麻花兰的可爱，洋芋花白的耀眼，包谷干壮叶肥，高粱绿色莹然。一位农妇正在锄洋芋， 她告诉我今年雨水多，庄稼都长疯了，连洋芋树也高过膝盖了。她一边说话一边锄草，动作麻利，表情淡然，一副很享受劳作的样子。

我信步继续往前走，一块包谷地里竟然飘起悠扬的歌声，是那熟悉的《爱琴海》。我几步奔到地边一看，一位年轻媳妇一边给包谷壅土一边唱歌，完全活在其中，没有了外面的世界。我不好打扰她赶紧悄悄的离开。此情此景让我怀疑是不是走进了桃花源。

该下山了。为了缩短行程抛开来时路，沿山脊折返。此时心情经过几番感染愉悦很多，嘴里哼着小曲，趟开蒿草，拨开灌木，辗转腾挪，不多时已到半山腰，在这里竟然又遇到两位推着满载苜蓿草的独轮车下山的老者。攀谈得知，他们一人年逾古稀，一人年逾花甲。子女们都有工作，家庭条件也不错。他们割草主要是为了活动颈骨附带着养只养。其中一位长者的话引人深思，他说：“年轻时有本钱懒惰，四十岁后不活动颈骨就锈住了。”我很为他的话以为然。离别时我还是叮嘱他俩可要小心，因为这里毕竟没有路啊！他俩却若无其事地说：“没事”。话语是那么的充满自信。

回到家立马歪在藤椅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东山晓行让我感慨良多：幸福来之劳动；快乐源于知足。健康本在运动。

文：张 勇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