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夏:疫情期欧洲留学及归国手记

有锐度的媒体人张国勇

<p>  国内新冠疫情爆发时,我正与几个同学乘坐游轮,从芬兰经爱沙尼亚去瑞典。还记得在国内时,父亲告诉我,要珍惜短暂的留学生活,利用假期多多游历几个国家,感受异国的风土人情和不同文化的价值观,不能坐井观天。阅历、经历与你学习的专业知识同等重要。</p><p> 芬兰是世界教育水平和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我们在学习和感受芬兰文化教育的同时,时常从主观个客观等方面进行多方位比较。 </p> <p> 疫情在国内爆发的同时,我利用假期开始了对欧洲几个国家的游历。学业刚刚过半,我们一行有20多人来自辽宁石油化工大学,因为亲人在国内,有的人开始想家了!差不多每天都给家里打一两个电话,确认家人是否安全。</p><p> 我也是,明明刚刚告别少年进入成年,却每天故作持重的对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疫情初期,国内各种医疗资源紧张,个别地方“一罩难求”。我们在韩城老师组织下,分别几批从国外采购口罩,运往国内支援国内抗疫。</p> <p>  国内的疫情让我们揪心,我们这一代人普遍是独生子女,在家里虽未必娇生惯养,但也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p><p>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从那时起买菜做饭,起居生活都要自己从零做起,尽管只是些再简单不过的琐事,却还是让刚刚离家步入独立生活的我们步履维艰,国内外物价的巨大落差,可算知晓到柴米之贵,生活之艰。</p><p> 那时候,我们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芬兰和欧洲一些地方是好,但在生活便利程度上,确实不如中国方便!”</p> <p> 当疫情在欧洲传播,学校还没停课。西方文化心理本身就有这样的概念,就是得了很严重病症的人才需要戴口罩。所以他们大多数人不仅不会戴口罩,甚至还对我们戴口罩的行为持有偏见,这种文化差异,对生活和内心来说满是煎熬,也没少因为偏见接受“白眼”。</p><p> 开始不适应,后来索性享受这种“白眼”,文化求同存异需要过程。共处一室的留学生有三人,另一位室友来自南亚,他出门从来不佩戴口罩。怕他误解,我们找了一个时间,给他讲了疫情的严重性,不戴口罩有多危险,并愿意提供一定数量的口罩,反而却得到了他的嘲笑,说我们小题大做。</p> <p>  让我在感慨民族文化和接受教育不同,可以让人与人之间存在代沟,世界太大,格局不一样,国情和文化的多样性,让理解和认同需要时间。我也从妄想“兼济天下”,变得“独善其身”了,改变不了别人,先从改变自己开始。</p><p> 我知道很多人对留学生有种种误解,觉得留学生不过是一群家境殷实,不学无术,只懂得挥霍的年轻人,我不否认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我认识的,更多的中国留学生,他们生于普通中等收入家庭,家里并不富裕,而他们想的也很简单,想着当下如何替父母省钱,想着未来如何好好工作,有能力去赡养父母。</p> <p>  与我一同归国的一个女生,每天对父母说自己过得很好,每次做了好的东西都要用手机拍下来传给家人,却时常躲在自己的寝室偷偷流泪,回国时,身体消瘦了十几斤。</p><p> 还有一个中国室友,平时省吃俭用,我们都笑称他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可是在我们准备回国给父母的礼物时,他却买的东西比谁都贵重……这其实就是大多数普通中国留学生的心态。</p> <p>  国内疫情在国家与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得以控制,国内新增确诊人数不断减少。可是国外的疫情却不可抑制的爆发了,在疫情管控上,各个国家管理方式不同,我所在的芬兰,发布了“学校停课,不建议居民走亲访友和聚会”的建议。</p><p> 出乎我的意料,原本充裕的口罩也在很短的时间销售一空。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几周前还在往国内运送口罩的我们,却发现自己却没有口罩使用。好在我居住的城市抚顺,辽宁建联医药公司董事长杜玉祥大伯,得知我们中国留学生就读的学校缺口罩,及时为我们中国留学生快递了口罩。</p><p> 杜伯伯是父亲的朋友,从我父亲哪儿早就知道他经常做公益,我们回国用的防护服,也是他通过快递从国内寄到芬兰的,这让我们在异国他乡的留学生感到温暖。</p> <p>  辽宁石油化工大学校方反应速度很快,学校领导、老师亲历亲为,从国内给我们留学生邮寄了足够数量的口罩,让我们的健康安全得到保障。</p><p> 因为我们在芬兰的阶段性学习已经完成,签证到期的时间很快截止,飞往国内的航班减少,一票难求,我们在手机上随时随地抢票,票抢到了,航班取消,再抢再取消,高昂的票价让我们的省吃俭用,在疫情期瞬间化为乌有,当终于拿到从赫尔辛基直飞上海的高价机票,我们心中归属的祖国仿佛就在眼前。</p><p> 从我就读的城市科科拉到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机场还有一段距离,为了减少与外界闲杂人等的联系,在芬兰校方的许力老师协调租用了去机场的大巴,中国驻芬兰大使馆的外交人员,专门赶到大学为我们留学生送行并发放了健康包。</p> <p>  乘坐同一航班归国的人,多数是中国留学生,一部分是芬兰本地留学生,另一部分则是英国途经芬兰转机回国的英国留学生。让我没想到的是,所有人的防范意识都很强,在机场候机时,大多数人衣着防护服,佩戴口罩和护目镜,基本是“全副武装”。途中,我观察同学和我一样,都尽量控制进食与饮水的频率。</p><p> 长达8个小时的国际航班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煎熬,上一次我的前路可以说是一片迷茫,我甚至不知道我下飞机以后我该去哪?</p><p> 刚到芬兰,留学生们每天在一起置办生活用品,我的一位学长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这群人终究不会一起走到最后的,因为我们都太有性格了,所以从中国出来,我们留学生既要团结一致,但大多数实际问题要靠自己解决。”</p> <p>  一年的时间我深刻理解了这句话,也在这一年时间里,自觉从我父母肩上接过照顾自己的担子。我知道,这次不是父母口中的“你应该长大了”,而是“这次,我必须长大了”。</p><p> 机长通过广播报告飞机已进入中国领空,我们真正的回到祖国,回家了!</p><p> 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而现在我知道,无论今后发生什么,回家,意味着有我家人和生活在这里的人民,我们身后都有国家和我们一起,共同面对所要遇到的问题。</p> <p>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周围不再是用英语客套的问候,代替的将是熟悉的乡音寒暄。即将见到养育之恩的父母,还有很长时间未见的同学朋友,连久坐的疲惫都忘记了,希望飞机能飞的快点,再快点,这也许就是“归心似箭”吧!</p><p> 到达上海浦东机场,我们经历了一段繁复细致的防疫检查,之后,被防控人员护送到隔离酒店。回来前听说,隔离生活枯燥无聊,难以度过,而我个人感觉,紧绷的一根弦骤然放松了。</p> <p>  刚刚到酒店的时候是早晨,我睡了一个来之不易的“安稳觉”。隔离的工作人员非常友善,对我们基本上有求必应,不过因为我怕太麻烦他们,除了入住当日,自觉地避免与他们过多交流,这样会相应地减少他们的工作负担。</p><p> 因为整个人都很放松,我每天在酒店内整理学习材料,闲暇时,与家人和朋友聊聊天,14天隔离期转眼过去,下机和离开酒店两次核酸检测都是阴性,我们自觉地按照隔离措施做好每一步,这既是对个人也是对国家负责。</p> <p>  隔离结束的当天,乘坐飞往家乡的航班,经过机场的严格检查,如愿以偿的在机场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父母。父母告诉我,与所在城区防控部门沟通,为安全起见再自觉隔离一周时间。</p><p> 父母在乡间专门准备了一处院落,那里有花有草,92岁的奶奶思想觉悟更高,隔着窗玻璃看我,让人转告我绝对不能私自外出。</p><p> 14天加7天,自由重新属于我和归国的留学生们!我们又可以重新在祖国的蓝天下自由的生活。</p> <p>  记得我很早就想过,再见到父母,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真到了见面,害羞的连寒暄都没说出口。我以为,这一年我的变化大到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可到头来,我还是那个不善表达。</p><p> 汽车在故乡的原野上飞驰,我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而且滔滔不绝,一路上,我有太多想说却没说的话,对他们都说了!</p><p> 回到祖国回到家,我有说不完的话要说!</p><p>&nbsp;</p><p>&nbsp;</p><p>&nbs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