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七)

凤瑛

<p>每个家庭都有一位户主,这个户主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主心骨,父亲不仅是个种地的能手,父亲还自学了厨师,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都邀请父亲为他们忙红白喜事,每到农闲办喜事多,或者遇到好日子,父亲三天两头不在家,会被有红白喜事的亲戚朋友请去家做厨师,一家做事要忙三四天,每次父亲回来都累的筋疲力尽,三四天的烟熏火燎,起早贪黑的忙,那时候给人家做厨师,不收钱,大都是亲戚朋友互相帮忙。奶奶姊妹又多,那时候家里小孩也多,一家都是姊妹兄弟五六个,奶奶又是老大,下面的外甥外甥女一个接着一个的结婚生孩子,父亲都会去给他们家做厨师另外还得出礼。小时候我就觉得,咱家亲戚真多,姨奶姨姥姨姑姨叔来来往往,家里特别热闹。</p><p><br></p><p><br></p><p><br></p><p>我们小时候只知道,每次父亲回来就会有糖吃,还高兴的不得了。怎么知道父亲的辛苦,一家做事下来,父亲要忙三天,烟熏火燎的时常咳嗽,难受。父亲回来会给我们带糖吃,有时候还带点家主给的用不完的肉以示感谢,我们高兴的吃着,哪里知道是父亲多么辛苦换来的呢!</p><p><br></p><p><br></p><p><br></p><p>奶奶的外甥女外甥,还有这边的姑奶奶家的表姑,一个一个都来镇上念书,大都住在我们家,我们兄妹都大了,奶奶和父亲商量,家里的房子不够住,要把堂屋盖起来,当时盖房子都是用土和泥做土坯子,用土和泥垒墙,父母亲利用农闲时托土坯子,把土和麦穗皮和泥,把和好的泥放在模子里,一块一块的托出来,让它晒干,晒干收起来备用。我看父亲用脚踩泥噗呲噗呲好玩,也要去踩泥,父亲把我抱在泥里,刚踩几下,脚被麦穗皮和麦秸杆扎的好疼,立刻要从泥巴里出来,奶奶笑我说你添乱,事儿精。</p><p><br></p><p><br></p><p><br></p><p>土坯子做好了,放着备用,还要用石头做地基,父亲和母亲每天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去山上撬石头,用板车拉回来,堆放在院子里,平整点石头块,还要琢成四方形的样子,我问奶奶,为什么要把石头琢成平整的,奶奶告诉我留放在墙的拐角处用。父亲每天不停的拉石头回来,有空就用铁琢子琢石头,叮叮当当的琢石头。石头也备好了,要备房梁用的木头,父母亲拉着平板车要到县城去买,那时候做什么都要靠自己动手,走路去县城,走路拉木头回来。父母亲准备了大半年时间,土坯子有了,石头有了,木头有了,奶奶说还要茴草,父亲又到北面哪个地方买茴草,扎成一捆一捆的用平板车拉来。院子里堆满了盖房子用的材料,父母亲每天都不停的做着准备工作,所有的材料备齐,大约用了近一年的时间,看着满院子的材料,父母亲和奶奶脸上都露出笑容,奶奶说,来年的春暖花开时,我们家可以盖房子了。</p><p><br></p><p><br></p><p><br></p><p>春暖花开,冰冻融化后,找了邻居,亲戚会垒墙,那时候都是亲戚朋友互相帮忙盖房子的。邻居叔叔,伯伯,亲戚都来帮忙,用石头垒好地基,还是用土和泥,泥里面放麦穗皮和麦秸杆,几个人一起用脚踩,然后用铁锹和铁叉子一点一点垒起来,垒到一定高度就用父母亲托好的土坯子在垒山墙,然后再放一根一根木头,最高处屋脊木上去后,还要放炮庆祝,家里还会买糖果,奶奶会蒸很多小馒头,还在小馒头上点个小红点,奶奶说这叫撒粱,撒粱时,放炮了,邻居家的小伙伴都会来抢糖果和小馒头吃。奶奶和母亲每天都要做很多的饭菜,亲戚朋友邻居们来帮忙盖房子,他们不要工钱,每天来帮忙给饭吃就行了。那时候盖房子,都是亲戚朋友邻居相互帮忙,我们家盖房子有很多人帮忙,别人家盖房子,父亲也会去帮忙的。</p><p><br></p><p>从我记事起,我们家盖了两次房屋,那时候盖房子要用好多的土,用土做墙,父亲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拉,一点一点的活着泥巴做成块状,木头一根一根的刮干净利落,屋上用的草一颗颗理整齐,每天父亲起的很早,睡的很晚,每天把一天要用的材料被齐全,工具都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让亲戚朋友用的方便,房子盖好了,父亲也消瘦了很多。</p><p><br></p><p><br></p><p><br></p><p>小时候,家里来亲戚特别多,姨姑姨叔表姑表叔的很多,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奶奶姊妹八人,祖父也姊妹四个,父亲虽然没有兄弟姐妹,但父亲的堂姊妹多,我们家亲戚不断的来来去去,无疑增加了家里的开支,从来没有听过父亲的一句怨言。我们镇上有小学中学,他们都是来我们家住宿方便上学的,父亲时常给他们说,家里没有好东西好条件,我们吃什么你们吃什么,把这当自己家一样。我小时候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和表姑一起睡,她们比我大不了几岁,晚上睡觉还尿床,我一伸腿全是湿的,那样就没办法睡觉了,奶奶就会起来给我们换被子,以前家里穷,哪有多余的被子呢,父亲就会拿自己的被子过来给我们,父亲和母亲就不在睡觉起来做家里活了。</p><p><br></p><p><br></p><p><br></p><p>有一天,邻居大娘来家找父亲,说口袋里的两元钱被哥哥拿了,父亲听了很生气,问哥哥拿了没有,哥哥说没有,大娘不依不饶在我们家就是不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非说就是哥哥拿的,父亲再次问哥哥拿了没有,哥哥说没拿没拿,大娘一口咬定只有哥哥在她家里,没有别人,还说我们家穷的让孩子出去偷,父亲更加生气,拿来绳子要把哥哥吊起来打,奶奶心疼哥哥,和父亲哭闹,姑奶奶当时也在我们家,无论如何也不让父亲吊哥哥,姑奶奶说,如果父亲把哥哥吊起来,她永远不来我们家了。当时父亲脾气很大,脸气的通红,我和妹妹也被那场面吓哭了。正在僵持着,邻居大爷来到了,他说口袋里的钱被他拿去供销社买东西了,没有来得及告诉大娘一声,父亲当时就手指着大娘说了好多话,大娘灰溜溜的走了。哥哥受了委屈,晚上不愿吃饭,父亲把哥哥拉到身边亲自喂哥哥饭吃,说是父亲错怪了你,但以后到人家玩,一定不要走近人家的卧室,人家东西再好都是人家的,碰都不要去碰,人穷志不能短。当时我们都深深的点头把父亲得话记在了心里。</p><p><br></p><p><br></p><p><br></p><p>父亲的朴实,善良,勤劳,一直影响着我们,生活中的好多事虽然平凡,也是许多许多平常人家的作为,一路走来,我的父亲最朴实最善良最勤劳!</p><p><br></p><p><br></p><p><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