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五三工厂正门(南门)此外,沈阳五三厂仅1952年就生产枪弹1.4亿余发。一批批枪弹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为抗美援朝战争胜利立下赫赫战功。</p> <p class="ql-block"> 今天是6月21日,弄出个“父亲节”。几天前,在网上看到京东“618主场”、“五折”......,心里也不知道啥意思。对“5.16”、“8.18”、“8.31”...倒是有几分了解,结果到了6月18日,看微信后,如梦方醒,才知道今天是“父亲节”。略有所思,想起己故29年的老父亲,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工人。</p><p class="ql-block"> 翻开我的红色日记本1974年6月24日(星期一)记载:父亲:郭成邦 63岁 五三工厂 中共党员 六年文化 出生年月日农历1912.7.13。</p><p class="ql-block">1919.8 省立第一小学</p><p class="ql-block">1925.8-1926.1 东三省兵工厂枪弹所</p><p class="ql-block">1926.1-1931.2 东三省兵工厂机关枪厂修造所</p><p class="ql-block">1931.2-1931.9 东三省迫击炮附设民生工厂</p><p class="ql-block">1931.9-1933.4 “九一八事变”在家闲赋</p><p class="ql-block">1933.4-1942.2 伪造兵所机关枪厂</p><p class="ql-block">1942.8-1945.8 伪造兵所枪弹厂修理部</p><p class="ql-block">1945.9-1945.11 “八一五光复”,辽宁省政府工业管理委员会</p><p class="ql-block">1945.11-1946.2 在家闲赋(工厂倒闭)</p><p class="ql-block">1946.2-1946.8 国民党兵工厂警卫队</p><p class="ql-block">1946.8-1948.11 国民党九零兵工厂枪弹所修理部</p><p class="ql-block">1948.11-1974.10 国营五三工厂,1949.1加入工会,1949.10任七车间铣刨组组长,1953.6任技术员,1955.9加入中国共产党,1956.7晋升副技师,同年工资改革,被评定为116元/月,机修车间定额组组长,沈阳市技术协作会员,1964机修车间第四党支部委员。</p><p class="ql-block">1974.10.20-退休,批准五三工厂革命委员会。</p><p class="ql-block">1983.9-改办离休,发证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器工业部,批准单位辽宁省国防工业办公室,接收安置单位国营五三工厂。</p><p class="ql-block">1988.9.4-因病逝世。</p><p class="ql-block"> 父亲13岁进兵工厂学徒,当了一辈子工人,历经了民国、日伪、国民党、共产党不同历史时期。“文革”中被打成“反动技术权威”、“三开分子”(国民党吃得开、日伪吃得开、共产党吃得开)。最后,所谓“90专案组”的一切结论统统被中央撤销。</p><p class="ql-block"> 父亲总是自谦当了一辈子“抹油的手艺人”,无论何时都要靠耍手艺吃饭。看到我妹妹政工干部改行学会计的时候,连声说三个:“好好好...!”</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陈素芝从南也门援外专家组回来,当选了辽宁省副省长。我问父亲,陈素芝是你徒弟吗?是啊!他就是在白药房(旧称,地址上木厂)拎药盒子的(指枪弹底火白药)。和你六哥(堂兄,五三厂三车间主任,去三线洛阳曙光机械厂副厂长,离休干部,已故)是师兄弟。记得六哥说过,陈素芝每次去河南曙光机械厂后都与时任河南省委书记李长春会面。我知道父亲的徒弟孔玉武、王振东都是五三工厂援外专家、离休干部。我也曾看到过父亲下班回家急忙吃完晚饭后,骑着自行车就往市文化宫跑,参加市技术协作活动。与金福长、吴大猷、张成哲等在一起研究技改问题。我小时候也曾被父亲领进工厂,厂长主动与父亲打招呼“郭技师、郭技师”地叫着,走过去后,父亲指着背影说,那位是厂长。这是我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一幕。父亲没有念过多少书,我问父亲为什么不当工程师?父亲归结为没文化,只能评为工人技师职称,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工程师”与“技师”的区别。所以,父亲花大力气培养教育孩子学习,我二姐在省重点沈阳二十七中学读高中的时候,1957年父亲给二姐赊购了一块瑞士产的“英格”牌手表,果然,二姐没有辜负父亲的苦心,高中毕业被保送北京外国语大学留苏预备部。父亲看到我赶上文化大革命,没念多少书,支持我工作后在职进修学习,主动给我照顾孩子,使我完成沈阳教育学院专科学业,成绩及格,准予毕业。</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件事儿,我也很奇怪。就是我国1956年第一次工资改革,由实物、工分改为实行工薪制。父亲每月工资116元,1960年党员干部带头降工资还外债,按规定父亲工资下调至115元/月。直到1988年老人家闭上眼睛,离开这个世界。一辈子没有涨过工资。在填写“生活来源”一栏,总是写着“依靠工资维持生活”。</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简历不知由我代笔反复写过多少次(遍),灯光下,炕桌旁,父子对面坐着。父亲说一句,我写一句。深夜待我落笔后,嘴里冒出一句“完了”。父亲接着说下句话,我又继续再写下去......,有时时间稍长,困得我直打哈欠。最后,我把通稿念一遍,直到父亲满意为止。开展“四清”运动的时候叫“上楼洗澡”,人人过关;“文革”期间,灵魂深处闹革命,交代问题。结果,我就将父亲简历缮写腾清一份抄在我的红色日记本里珍藏起来。赶巧儿,如今有了父亲节,将《父亲的简历》放风透气,也许会鲜活起来。</p><p class="ql-block"> 总之,父亲的大格局,才是一个家庭的不动产,也是孩子们的天花板。</p> <p> 家谱有文字记载</p> <p> 祖母遗像</p> <p class="ql-block"> 一爷公孙九兄弟,当时八哥和我没有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呢。其中:共产党员6人,离休干部2人,抗美援朝2人。</p> <p class="ql-block"> 锡绂三哥系我大伯父之次子,从沈阳兵工厂迁移黑龙江北安庆华兵工厂,此照片为厂先进生产者光荣榜存照。</p> <p class="ql-block"> 三哥锡绂在北安全家福。1950年11月3日,枪厂宣布正式搬迁,选址黑龙江北安。搬迁过程中很多人故土难离,抱怨北安过于偏远,哪怕换在黑龙江绥化也能好一些。这期间,家属委员会做了大量思想工作,最终1631名职工、800多家属、1358部机器设备于1950年12月15日之前顺利迁至北安。在此成立了新中国最大的枪厂-626厂(庆华厂)。</p><p class="ql-block"> 锡绂三哥是1631名之一。资料显示1950年12月15日之前迁至北安。</p> <p class="ql-block"> 1971年六哥锡绅由沈阳五三工厂支援“三线”,任洛阳曙光机械厂任副厂长,途径北京全家在天安门前合影。</p> <p class="ql-block"> 1983年,洛阳六哥锡绅全家福。</p> <p class="ql-block"> 家父是五三工厂的离休干部,建厂元勋;六哥是五三工厂支援三线的优秀干部,八嫂是五三工厂工人。尤其是我的继母是五三工厂舍宅家属居委会老主任。</p><p class="ql-block"> 图为秀茹老姐在五三工厂上班任车间劳资员。</p> <p> 家父碑铭</p> <p> 家父赴黑龙江参加二伯父葬礼</p> <p> 家父与四个侄儿(二伯父之子)</p> <p> 珍藏的红色日记本</p> <p> 二伯父的奖品送给我</p> <p> 家父肖像</p> <p> 全家福</p> <p> 其乐融融</p> <p class="ql-block"> 父亲节话父亲</p><p class="ql-block"> 自从有了父亲节,总能想起故去的父亲,一辈子真不容易啊!把我们五个子女拉扯大培养成人。家父1912年农历7月13生人,13岁进东三省兵工厂学徒,当了一辈子工人。依靠工资维持生活,这是父亲生前填写《履历表》“经济来源”一栏必写的一句话,“政治面貌”一栏填写中共党员,给我留下极为深刻印象。因为父亲文字大多都由我代笔,可以说我是父亲的文字秘书,当然都是父亲口述,由我代笔而已,抄抄写写,多是“思想汇报”、“思想认识”……,经历了“四清”上楼洗澡,文革办学习班,结果被历次政治运动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一个耍手艺的老工人,“抹油的”苦力,一辈子当牛做马了。结果赶上离休,享受县处级待遇的国家干部。</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父亲骑一辆“英轮”老旧自行车上下班,经常看见父亲自己修理“坐骑”,手到病除。五三工厂生产飞轮自行车发给职工每人一台,新车到手挂在仓房墙上,依然骑那辆旧车。父亲吸烟“握手牌”的一毛四一盒;喜欢喝茶买中和福的茶叶沫;喝酒就是老龙口散白酒;有时还玩八圈麻将,听“蹦蹦”……。</p><p class="ql-block"> 退休后,父亲喜欢穿着褪色带有厂徽的劳动服,天天去小河沿。应验了那句话“世界都走遍,那也不如小河沿。”时常到北京二姐家小住数日,去前门“都一处”灌汤包、“六必居”酱菜采购,闲赋在天子脚下,安度幸福晚年。</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是为中国军工企业发展贡献毕生经历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兄弟姊妹四人合影</p> <p class="ql-block"> 知我父</p><p class="ql-block"> 父亲去世已35年,活着也110岁了。农历7月13日是父亲的生日。弟弟要纪念一下。由于我有公事在身,不能回故乡沈阳祭奠。近日,我一直在想,纪念是一种仪式,父亲一生到底是怎样的人?我们应不忘记父亲哪些优秀品德,在我们身上发扬光大,延绵后代。</p><p class="ql-block"> 不知我父。妄为女儿。 </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1、父亲一生爱国家,爱党,爱家庭。相信组织,相信党。 </p><p class="ql-block"> 我们郭家自有爱国传统。大伯父是奉天有名的中医,是奉天万育堂座堂先生(奉天医士公录有记载)。伪满时期,大伯父不给日本人看病,即使日军高官相求,也断然拒绝,彰显出我民族气节。大姑父是反满抗日志士,被日本人押入关东军大牢严刑拷打,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双腿压断,折磨致死。 我奶奶和我大姑,为此着急上火,双目失明。我爷爷倾尽积蓄,疏通关系也无济于事。也被害得瞎了一只眼。从此,三个人一只眼睛观看世间烟火。</p><p class="ql-block"> 沈阳1948年11月解放,先于全国解放,成为解放全国的大后方。大批部队调入沈阳城分住在老百姓家。我们家腾出里院的西屋住解放军。我们郭家宅院大,连队集合就在我们院。连长,指导员常给我们家讲革命道理。当时妈妈怀孕我弟弟,战士就经常帮我妈干些活儿。我妈给有病战士做病号饭。我还参加了部队思想教育,忆苦思甜的话剧演出。部队要换防了,全家人依依不舍。商议做一面锦旗送给亲人解放军。当时没地方买到锦旗。于是买了红布自己手工制做,红布做底,白布做字。旗上写着“军民团结一家人”。战士列队接受锦旗后出发,这样离开我们家。 </p><p class="ql-block">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郭家老宅二伯父的两个儿子参军赴朝,那时我八哥年仅14岁。父亲在后方军工厂昼夜加班,生产子弹,输送前方。 </p><p class="ql-block"> 我们郭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是殷实人家。我爷爷是识文断字的人,居家有屋,祖宅自有,衣食裹腹,不愁温饱。家地址叫郭宅胡同,在各历史阶段进程中,我们家族积淀了爱国情怀和民族大义。</p><p class="ql-block"> 父亲195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父亲入党目的很明确,他13岁入兵工厂学徒,按现在的词说,都是国有企业,工厂都是政府的。往早说是段琪瑞政府的;日本人侵略中国就是伪满州国政府的;日本人投降后是国民党政府的;解放后就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父亲是纯粹的产业工人,父亲自称是一辈子“”手艺人”、“”抹油的”。由于父亲手艺好,党组织送父亲进中专进修学习,回厂后提拔为技术员,还发了任命书。从事过车间工艺师,调度、定额组长等岗位。所以,父亲认为他的技术应属于党给的。他应该在组织,是党的人,有党组织的支持,一切困难都不怕。党组织找父亲谈话,也说;党组织需要他这样的人。入党通过的当天父亲下班回家很高兴,说:“自己是布尔斯维克了。”父亲很爱组织,相信组织。一切听组织安排。解放初,父亲跟随东北工业管理局何长工,莫文祥等领导,开展东北工业恢复生产的工作。结束后,首长要进京建部委,于是找父亲谈话,让父亲留在工厂发挥作用更大,父亲服从组织安排,被安排到沈阳五三工厂(军工企业),一直至离休。父亲爱厂如家,他说:工厂是国家的财产,搞生产是党的事业,共产党员就该起带头作用,吃苦在前。他对工作极其负责。就是为党负责,为国家负责。生产中出了废品,他就批评工人,说:“照你这样干,工厂就黄了。” 他对质量的要求毫厘不差。父亲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全心全意,一丝不苟。带徒弟,工作上要求严格,生活上有困难照顾。父亲的徒弟都是我们国家的援外专家。过春节,父亲从大东骑自行车到北陵家属宿舍去看望车间工人。当年沈阳五三厂是全国模范工厂。八大元帅都到过五三厂视察,父亲下班回家告诉我们,他和朱德元帅握手交谈的场景,我今天还记忆忧新。父亲的爱厂,爱工人,爱生产,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一个共产党员对党无限忠诚,对组织认真负责的具体表现。是父亲一生的最高境界。</p><p class="ql-block"> 父亲也爱家庭,爱子女,父亲在家没有财权,发的工资如数上交母亲。他自己不花钱,家中大事小情,都由母亲做主,夫妻和睦。对子女更是疼爱有加,从不打我们。小时候,记得有一次,我顶撞了父亲,他生气说要打我,手拽着我,拿苕帚疙瘩往炕沿上打。打的他笑了,我也笑了。每到学期末要考试了,就让母亲给我们做好吃的,还让我们吃“维他命” 补充营养。我们姐弟身体素质都很好。我念初中时,晚上到学校复习做作业。父亲每晚去学校接我。学校传达室的门卫、老师。人尽皆知我父亲。</p><p class="ql-block"> 我结婚有了小孩,父亲说:他一人工资比我们两人都多,帮我抚养女儿至9岁。我都三十多岁了,还得到父亲的关爱,说起来心中愧疚。</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经过旧社会的洗礼,吃过旧社会的苦。解放后,在党的教育培养下,确定了自己的人生坐标。并一生为之奋斗的精神品格。 </p><p class="ql-block"> 2、父亲工作勤劳,技术专研 父亲工作几十年如一日,上班从不迟到早退。没有因为私事影响工作。对技术精益求精。在文革前,每周几次我记不清了,父亲下班先不回家,骑自行车直奔沈阳文化宫去和全市的技术能手讨论技术革新。其中有全国劳动模范、各厂先进人物。父亲还参与五机部设计院的设计方案讨论,帮他们完成在生产过程中,产品加工工艺流程的实现和质量控制可行的方案。生产中,完成一个工艺流程,充满了很多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技术诀窍。是在无数次生产实践中慢慢摸索、总结、完全是经验的积累。父亲是大型军工企业的工艺师,大工匠。 所以,文革时批判他“只拉车不看路”、”唯生产力论”、“三开人物” 小日本时吃得开,国民党时吃得开,共产党更吃得开。反映出我父亲确实是以工作为重,技术拿得起来的手艺人,从来不是混饭吃的实干家。 </p><p class="ql-block"> 父亲来京在我家时候,早上,追我上班。他说:“别等上班铃响才进办公室,先早去10分钟,把工具,工作台收拾好,做好准备工作。下班前,别先收拾书包,准备走。”让我以工作为重,以厂为家。 </p><p class="ql-block"> 冬天,家家储存大白菜。下雪了,父亲把我家的菜拿进棚子里,也把我同事家的菜拿进去,下班同事来感谢郭大爷,父亲说:“没关系,你们好好干工作吧!”还是以工作鼓励我们同事。 </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辈子爱厂如家,把工厂看成是党的家业,为这个家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一辈子。为守住这个家奋斗一辈子。 </p><p class="ql-block"> 3、父亲无私,性格开朗。 </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很无私,自56年工资改革到去世没长过工资,56年工资定为116元,因共产党员要拿出1元为国家偿还外债,所以工资降为每月115元。那时候每年调工资都是有比例的,父亲工资高排不上号,父亲没一点怨言。他说:我工资比别人高这麽多年了。父亲除工资外还有奖金,技术补贴,保密费等。这钱单放起来以应急用。可是每年开春,母亲家的农村亲戚就来借钱,今天是田二舅,明天是于老舅。有的要抓猪仔,有的要买种子。少则15元,多的30元。来者必借,就用这笔钱支出。每月资助母亲的娘家侄儿念书5元;给我大姑赡养费5元。看来父亲工资当时算高的。但“”援外”不少。父亲不是有钱,是舍得给予。我们子女也如此。我大姐孩子多,父亲经常给她寄钱,寒暑假大姐的五孩子都来姥姥家,吃穿用从头到脚全包。我们几个都工作了,父亲从不和我们要钱。让我们无后顾之忧,安心工作。</p><p class="ql-block"> 父亲对家如此,对外更是大公无私。按规定父亲应65岁退休。可是文革后,就业遇到了困难。于是,辽宁省出台职工退休,子女可接班的政策,我们家孩子都有工作。没人接班。可父亲还是申请退休。我说;“爸,咱家没人接班。“父亲说:我的工资能顶几人呢,多几个进厂接班,能给厂子解决多少困难呢。 父亲是老职工,又是中层干部,技术大拿。每次厂子分房,他都放弃不要。还和我们说:咱家有房子住,还从公家要房子。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为报销一万多元药费,他还说给公家增加了困难。 </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言和行,让我们从小就养成不占公家便宜的精神品质。父亲一生也很乐观,经历的运动也不少。是过来人嘛。什麽《思想汇报》、《向党交心》,“拔白旗插红旗”等等。文革大字报,还有人要扒掉他的“红色外衣”。每次运动中,父亲都实事求是地说出真实的思想,汇报给组织。给他写大字报的人,文革后照样如故,不计前嫌,父亲总是充满信心,乐观的看待一切。 </p><p class="ql-block"> 4、父亲的约法三章; </p><p class="ql-block"> 我结婚后,由于我的家庭条件比爱人家好,不爱干家务。父亲知道后,给我写了一封信,至今我还保留着。信中给我约法三章。原文; </p><p class="ql-block"> 一、你的家庭,家务共同分担,不能只锦修(我爱人名字)干活。你也要干活。 </p><p class="ql-block"> 二、在众人面前要给锦修面子,不能在众人面前嗤嗒他。 </p><p class="ql-block"> 三、四川锦修家来人,以礼相待,热情招待。 </p><p class="ql-block"> 如你做不到,我们以后不去你家,没脸见人。我父亲多麽无私,毫不护短,偏袒自己女儿。父亲去世,我爱人哭的比我厉害。 </p><p class="ql-block"> 5、父亲的缺欠 父亲爱面子,不会搞阶级斗争,不懂搞政治。在调度生产和工时分配上,没有亲疏,一视同仁。有时得罪人。他也不会给别人上纲上线。可是,人家给他上纲上线,他还不明白怎麽回事呢? </p><p class="ql-block"> 父亲对计划生育政策不理解,他认为;生一个孩子不安全,要是有点什麽事儿,怎麽办?父亲对我弟弟只要一个孩子,总不满意。认为至少还得要一个。 </p><p class="ql-block"> 因时间短,本人水平有限,就写这些吧。谨此表示我对父亲的敬仰和怀念。 </p><p class="ql-block"> 注;大伯父:郭成勋 字 郭化民</p><p class="ql-block"> 二伯父:郭成吉</p><p class="ql-block"> 父:郭成帮 字 郭治安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2-8-9</p> <p class="ql-block"> 最后时刻</p><p class="ql-block"> 1988年春节之前,家父被确诊肺癌。过完春节住进五三工厂职工医院,继母护理左右。</p><p class="ql-block"> 家父年青时候得过肺结核,已经钙化了。这次确诊颇费周折,先后经过北京协和医院、中日友好医院、沈阳医大一院诊断都没有确诊,最后经沈阳市二结核研究所确诊为肺癌。</p><p class="ql-block"> 由于五三工厂职工医院离家较远,继母照顾不方便,转入省肿瘤医院住院,家父疑惑不解,我们口头说是离家近,照顾方便。家父大约住了半年时间,临终最后一个夜晚,鬼使神差我主动提出值夜班护理,家父神志清楚,半夜起来倒肠子,打粑粑秘,把我折腾的手忙脚乱。天还没有亮,我跳出住院处一楼窗户,跑回家告诉继母情况,继母赶紧到病房收拾残局……,“让你们遭罪啦!”父亲喃喃地说。</p><p class="ql-block"> 上午10时左右,朦胧中噩耗传来,家父病逝。我翻身起来跑到医院,看见堂兄七哥八哥把父亲遗体推到太平房。继母和我大姐收拾好病房里的东西。我们一起回到家里,开始料理治丧事宜。</p><p class="ql-block"> 次日上午,五三工厂离休办马处长等登门慰问逝者家属,并向家父遗像三鞠躬。</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出殡,在回龙岗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家父安详在躺在鲜花丛中,身上覆盖一面鲜艳党旗。遗体火化、寄存骨灰盒……。</p><p class="ql-block"> 1996年家父、母亲、继母合葬在松柏长青的回龙岗寝园,永远安息!</p>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离休证》</p><p class="ql-block"> 话说有这么个东西,叫《离休证》,这里头可藏着不少生命和时代的记忆呢。</p><p class="ql-block"> 先说说这离休证啊,那可是新中国给1949年前参加革命工作的老同志的特殊认可。这不仅是对他们历史贡献的表彰,还是能提供终身保障的政策凭证。国家对这些革命建设者那是相当关怀,拿着这证,医疗、交通、文化啥的都能享受全方位优待,待遇等级还和行政职级挂钩,就像县处级对应的就是地方中层干部标准,简直就是计划经济时代社会保障体系的一个小缩影。</p><p class="ql-block"> 故事得从一个人说起,就是我父亲。1912年,他出生在奉天城,也就是现在的沈阳,具体就在郭宅胡同。他家住的地方可有意思了,大东关魁星楼分所紧挨着东三省兵工厂。这一挨着,就好像预示着他和近代中国军工史要深度绑定啦。</p><p class="ql-block"> 1925年,父亲才13岁,就进了厂当学徒。那时候张作霖正大力扩建兵工厂,这厂可牛了,号称“东方克虏伯”,是中国最大的军火生产基地。</p><p class="ql-block"> 后来啊,这日子可不太平。解放前那阵子,从1925年到1948年,父亲在枪弹所、机关枪修造所这些技术岗位都干过。九一八事变后,工厂被日军接管,抗战胜利后又被国民党接收,这些历史节点他都亲身经历。他还在“伪造兵所”这种特殊部门待过,从这就能看出战时军工生产有多隐蔽、多复杂。</p><p class="ql-block"> 解放后呢,1949年起,父亲就转到国营五三工厂,这厂的前身就是奉天兵工厂。在这儿啊,他从技术工人成功转型成了管理干部,当过洗刨组长、技术员、副技师这些职务,还参与了新中国兵器工业体系的重建呢。他还是技术协作委员会成员,这身份,就能看出他在行业里的地位不一般。</p><p class="ql-block"> 解放初期,父亲加入了工会,还入了党,当了党支部委员,这明显就是工人阶级和政治体系深度融合的表现。他的干部级别是行政十七级,对应的是正科到副处级,这也反映出计划经济时代“技术 - 行政”双轨晋升机制的特点。</p><p class="ql-block"> 再说说父亲离休后的生活。他常年穿着工作服,还老是把离休证带在身上,这举动啊,就能看出老一辈劳动者对自己职业身份那是一辈子都认同。这红色的离休证,可不只是个福利凭证,更像是个革命资历的具象化勋章。</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啊,免费坐公交、公园有优待、全额医疗报销,这些政策给离休干部弄了个“国家全包”式的保障体系。还有书报费补贴这些小细节,也能看出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对老干部精神生活的特殊关照。</p><p class="ql-block"> 这离休证背后,可有着不少价值。就说家庭方面吧,两本证书把父亲从民国学徒到新中国建设者的人生轨迹都串联起来了,还见证了东北郭氏家族三代人的命运流转。我妹妹特别珍惜这证,这里头啊,暗含着“保管家族革命资本”的深层文化心理。</p><p class="ql-block"> 从东北工业史的角度看,父亲工作履历里“东三省兵工厂→民生工厂→国民党兵工厂→国营五三厂”这条链条,把沈阳作为共和国装备制造业基地的百年变迁完整呈现出来了。特别是“伪满”时期生产机构名称的变更,这可是日据东北史的微观证据。</p><p class="ql-block"> 这证还是离休制度的实证物呢。证件里“县处级待遇”的标注,揭开了计划经济时代“以工代干”群体特殊待遇政策的面纱。不过这种把技术职称和行政级别挂钩的做法,在1980年代国企改革后就慢慢没了,所以这证成了体制转型期的独特见证。</p><p class="ql-block"> 父亲这一辈子,从1912年到1988年,一共76年,正好和中国工业现代化进程同步。他少年时见证了军阀混战里军工的崛起,壮年经历了抗日救亡和国共内战,晚年又享受到新中国建设的荣光。他的离休证可不只是个人荣誉证明,更浓缩了二十世纪中国工人阶级从“苦力”到“国家主人”的身份变化。如今啊,这些泛黄的证件,就像一本立体密码本,能帮咱们解读近代东北工业文明、国企制度变迁,还有革命伦理传承这些事儿呢。</p> <p class="ql-block">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五三厂医院</p><p class="ql-block"> 郭秀蓉</p><p class="ql-block"> 初二暑假我要去参加沈阳市夏令营,要求体检。父亲带我到厂医院,大夫姓叶,上海人。支援东北来到沈阳五三厂医院。医术高明,人还特别好。因父亲有肺结核,都是叶大夫给看病开药。他说:我父亲是工厂的骨干,保障我父亲的身体不能有问题。而且对我也亲切。</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我又要去夏令营。又找到叶大夫。他说;好朋友的女儿来了,一定好好检查。给我做了体检,开了证明。五三厂医院的体检证明,市卫生局认可的。可见当年五三厂的规模和等级。</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代一个上海的高级医生安寨东北,对工厂及它的职工极度负责。是那个时代的可贵,也是国家发展的的基石。没有当初,那有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