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九周年祭文

邵明根--贤日

<p>父亲的忌日在六月初,也就是在父亲节之前。所以每年到这个时候,总会回忆到父亲在世时的点点滴滴,以后每年会写一篇祭文,以寄托哀思。</p> <p>父亲的生日</p><p> 父亲档案上的生日是四月份,我们提出来给父亲过生日的时候,他说:当时在写档案的时候是随便写的,因为爷爷奶奶去世的早,所以根本不知道生日的真实日期。他说在他小时候的印象,就是饥饿和战乱,每天睁开眼就一个愿望:填饱肚子。所以后来父亲的生日,就改在了过年。因为菏泽的大姐会回来探望父母,带来一个大蛋糕,就算是给父亲过生日了。</p> <p>父亲的思想</p><p> 父亲的思想很保守。九零年我刚毕业的时候,有两个地方可以供我选择:菏泽地区医疗器械站和成武县医药公司。大姐夫想让我留在菏泽,我也乐意,但是父亲不同意,执意要我回到成武。在他思想中,一是我这身体不好,大病初愈,他放心不下。二是,养儿防老。儿子就应该留在身边,我尽管当时想不通。但后来转念一想,父亲年龄这么大了,孝顺就是以顺为孝,于是我就回到了成武。</p> <p>  在九六年的时候,因为做药品销售工作,挣了点钱,就买了一辆摩托车,也是业务的需要。但父亲不同意,我就瞒着他。摩托也不敢开回家,一直放在别人那里。后来大姐夫出面做了工作,父亲才慢慢接受。到2005年。我买伊兰特的时候,也是这样。</p><p>九七年公司效益下滑厉害,就推出了承包制,我承包了第一批发部。父亲非常担心,对我说:根,风险太大,如果赔了怎么办?我的离休工资也不少,够咱们一家生活的。我说:让我干半年试试,如果赔钱就不干了。他虽然很担心,但知道也改变不了我,就一直默默地支持我。还凑了一点钱,让我做启动资金。</p><p> 就在这一年,我沉迷于打牌赌博。经常半夜才回家,记得那年寒冬腊月,我打完牌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了。但父亲没有休息,一直在等我,我进了家门,看到一年近七十岁的父亲,那严厉的目光,我羞愧难当。也就从那一天起,我再也没有打过牌。</p> <p>父亲的朋友</p><p> 父亲因为不爱多说话,不喝酒,没有应酬,所以朋友也很少,也就三四个朋友,其中杨大爷是最亲密的。两个人是六十年代药材公司的同事。到了八十年代,我上学的时候,因为我们一家四口,全靠父亲的工资。我和姐姐都在上学,家里的经济情况捉襟见肘。杨大爷就把他家的麦子给我们送来了,陆陆续续大约有上千斤。后来我生病、结婚,一到用钱的时候,杨大爷总是慷慨相助。直到后来我跑业务,挣点钱,才慢慢的还上。其实朋友不需要很多。像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一个就足够了。</p> <p>父亲的姐姐</p><p> 姑姑大父亲六岁。因为父母早亡,他们两个从小相依为命。父亲在病危的那年,姑姑已年近90了,父亲也自感时日不多,想见姑姑,但又怕姑姑担心,内心很矛盾。我觉察出来了,就对父亲说:姑姑想来看你,我去接她吧。父亲沉默了好久说:你去吧,不要给她说我生病了,就说感冒了。在接姑姑的路上。姑姑一直问了好几遍。你爸爸没什么事吧?尽管我再三的说没事,没事。但亲人的感应是相通的,此刻语言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姑姑见了父亲,就老泪纵横。许久说不出话来。</p> <p>父亲的病</p><p> 在2011年1月份,发现是肝癌晚期,就带他去齐鲁医院。专家说。年龄太大不能手术了,保守治疗吧。开始父亲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食欲减退。我们也没有告诉他真实情况,只是说肝部有一个良性肿瘤。随着父亲的饭量减少,身体也越来越差。到了三月底。父亲的出行只能借助轮椅了,而且开始疼痛。他的忍耐力极强,只有在痛的厉害的时候才让我喂他一片止疼药。从父亲发现病情以来,我几乎推掉了所有的业务和应酬。天天陪在她身边。一天有急事,我去了一趟菏泽,小半天的时间。他就多次问姐姐我去哪儿了?我回来后听姐姐一说,非常后悔。我理解父亲的心情,在他心目中,儿子就是养老送终的,女儿再多再孝顺,也感觉不踏实。</p> <p>我从三月底就开始,用一个日记本记录父亲每天吃饭吃药、睡眠、疼痛等各种情况。一来是观察病情发展的情况;二来因为疼痛的加剧,药量和次数也在不断的加大加密,怕漏服或者多服止疼药。剂量大了,父亲会出虚汗;剂量小了,起不到镇痛的效果。到父亲临终时,整整写了半本日记。</p> <p>  当我看着父亲。一天天的变化,被病魔肆意地折磨着,而我却无力去帮助他,那种无奈和无助,在我心里是极其的崩溃和绝望。可怕的那一天最终还是来了,6月3号晚上八点左右。父亲平静的闭上了眼睛,那双粗壮的大手,也慢慢松开变冷,我企图想抓住父亲,挽留住他,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就这样,父亲渐行渐远,安详地走了。我想他一定是去了天堂。去了一个没有病痛的地方……</p>